格兰特船长的儿女(上)〔法〕凡尔纳-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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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用最小的帆面借风力斜进的好处,就是把船身最结实的部分对着浪头,并且维持了原有航向。 然而,这样行驶也并非没有危险,因为船可能落到两浪之间宽广的深槽里爬不出来。 但是,门格尔此时无选择的余地,只好用微帆斜驶的方法,只要桅杆和船帆不被风打下来。 船员们都在他的面前,哪里需要人手就到哪里去。 随时准备着,船长把自己用绳子绑在护桅索上,注视着狂怒的海洋。夜就在这样的情况下度过了。 人们希望天亮时风暴会减弱。 可希望没有实现了。 快到早晨8点钟的时候,狂风比以前更猛烈,而且变成飓风了。门格尔一声不响,但是心里在为船和船上所有的人的安全忧心忡忡。 邓肯号倾斜得厉害,甲板的支柱咯吱咯吱地一直响,有时浪头打到主桅上伸出的辅杆。 有一阵子,全体船员都以为船爬不起来了呢!当帆象只大白鸥要飞掉似的,被吹出帆框后,已经有些水手拿着斧头要砍断那大桅杆的护桅索了。船居然又漂起来了,既贴不住浪,又没有方向,颠簸的很,使得桅杆几乎要折断。 象这样驶法,不能再进行下去了,船体已经受不住了,只要边板一散,接缝一裂,波浪就会冲进来。船长现在只有唯一个办法:就是扯起一个三角帆,任风吹。 这片小帆不知被扯了多少次,费了几个钟头的工夫才扯好。 直到下午3点钟,那三角帆才拉在主桅的辅杆上,任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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摆布了。于是,邓肯号在一块小帆布的作用下被拖带起来,它开始无法计算地飞驶。 就是这样,它向风暴赶着它去的东北方驶去。它必须保持最快速度,因为只有靠速度才能获得安全。有时,它越过巨浪,以那锋利的船尖劈开浪条,象鲸鱼一样钻了过去,浪头从甲板扫过,由船头扫到船尾。 有时,它的速度和浪头一样,舵已失去作用,而左闪右闪,几乎把船掀掉。 有时,在飓风的推动下,浪比它快,于是浪头跳得比船顶还高,以迅猛不可阻挡之势,从船头到船尾,扫过甲板。12月15日就在这样的险境中度过了一天一夜,一会有点希望,一一会儿又失望了。船长一刻也没离开自己的岗位,一点东西也未吃,虽然表面上保持冷静,但是内心却惊慌失措,那双眼睛老不由自主盯着北方的朦胧雾影。可不是吗,一切危险都是有可能的。 邓肯号被打出了航线,以无法控制的速度向大洋洲海岸奔去。 船长自然而然地察觉到有一种灾祸在威胁着他。 他生怕触礁失事,撞得个粉身碎骨。他估计大洋洲海岸在风前距离不得少于10公里,然而,在这种情况下靠岸就是遇难,就要沉船,就是丧生。 在无边无际的大海奔驰要比触礁好万倍,因为海浪虽急,总有法子自卫,至多听任它摆布罢了;若是风暴把船吹到岸边一撞,那可完蛋了。门格尔找到爵士,和他作了一次特别谈话。 他毫不加掩饰,说明当前险境;他是个不怕牺牲的海员,将无比镇静地面对现实;最后,他说,也许必须让邓肯号向海岸撞去。“为了拯救船上的人,你看就怎么办好了,”爵士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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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伦夫人怎么办?格兰特小姐呢?”船长又问。“我到最后关头会告诉她们的。船如果没有任何希望的时候,你通知我一声。”
“我那时自然会通知您,先生!”
爵士又回到女客们身边。女乘客也感觉到危险就要到来,但不知道危险到什么程度。 她们也表现出极大勇气,至少不在男同胞之下。这时,地理学家不恰当地大讲大气环流理论,小罗伯尔直竖着耳朵听着。 他给小罗伯尔讲述西非旋风、羊角飓风、直线台风之间的许多有趣的不同。至于麦克那布斯,带着宿命论观点哀声叹气,静等世界末日的降临。快到11点钟的时候,风暴仿佛小了点,湿雾散开了。 船长看见了一片低地,船长在下风3公里远的光景。 船正对着陆地冲去,前面浊浪淘天,高得出奇。 门格尔立刻明白浪头遇到坚实的阻挡才会跳得这样高。“有暗礁,”他对奥斯丁说。“我也是这样想,”大副说。“我们的命是悬在上帝手中了,”船长又说,“如果暗礁有缺口能让邓肯号驶过去,如果上帝不把船对准那缺口,那我们就会失败了。”
“此刻潮正高,也许我们能过去,船长。”
“你看那浪头蹦得多高,奥斯丁,什么船能闯过去呢?
只有祈求上帝来帮助我们罢,伙计!“
这时,邓肯号由于它的小三角帆让风推动着,正以骇人的速度急驶。 霎时,它离暗滩只有2公里远了,水汽遮住了船长的眼睛。 但是门格尔却仍能看出满是泡沫的水面的那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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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片平静的水面。如果邓肯号能进入到那里就比较完全了。但是,怎么能进去呢?船长把所有乘客请到甲板上来,他不愿意在沉船之际,还把他们关在舱里。 爵士和旅伴们瞧瞧那片滔天巨浪。 玛丽小姐脸都吓白了。“门格尔,”爵士轻声说,“我设法救我的妻子,救不了就一起死;你负责玛丽小姐吧。”
“就这样吧,阁下,”船长回答,拉着爵士的手放在自己眼泪汪汪的眼睛上。邓肯号离滩更近了。 当时潮正高,如果船底有足够水时载它过暗滩是可以的。 可是,浪太大了,把船向上一抛,又向下一放,必然使船体后部触礁。 没办法使浪头降低点,水流得平滑点吗?总之,能使这带狂澜平静点就行。门格尔最后想到一个点子。“油!”他大叫起来,“朋友们,倒油!倒油!”
这句话的含义船员们立即知道了。 这正是通往成功之路的绝策:狂浪的上面如果盖上一层油,狂浪就会平息下去,这层油在水上漂着,可以使浪头润滑,因而减少激荡。 可这办法见效快,效力消失得也快。 在人为的平静海面上一条船过后,狂风巨浪比以前涌得更厉害,有可能给后来船只以致命威胁。装海豹油的许多大桶滚到船头,船员们在这关键的时候,性命攸关的关头,气力仿佛增加百倍,他们用斧头砍破木桶,挂到左右舷的栏板外。“准备好啦!”门格尔一边叫着,一边等候着合宜时机。只有20秒,船就到了那条被咆哮的水浪拦住船可以驶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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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缺口。 现在是时候了。“大家一起动手呀!”
船长一声令下,油桶一齐倾倒了,油滔滔地冲出木桶来。顿时那片油竟把那白浪滔天的海面压下去。 邓肯号在压平的水面上一晃而过,转瞬间,驶进那片平静的水域。 这时,船后面的洋面挣脱了油层的束缚,翻滚得更加汹涌澎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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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驶出灾难角
门格尔船长的第一件事便是抛下两个锚,一边一个,将船很平稳地停下来。它是停在水深5米的地方。海底还好,是粗沙石,吃得住锚。 因此,既不怕滑锚,又不怕搁浅。 邓肯号在惊险中狂奔了很多时间,总算现在有个安乐窝了,这海湾被三面的尖峰环抱,挡住了从海上吹来的狂风。爵士握着门格尔的手,说:“谢谢你,船长!”这寥寥几字让门格尔感到无比高兴。 爵士把他刚才那份焦急心情永远保留在肚子里,海伦夫人、玛丽小姐、罗伯尔都想不到他们死里逃生的环境是有多么错综复杂。现在只剩下一个重要问题需要搞清楚了。 邓肯号被这场风暴打到海岸的什么地方来了呢?怎样才能找到37度纬线呢?在它西南面的百奴依角相距多远呢?这几个基本问题等待船长回答。 他立即动手测算、一面观察、一面在海图作出标志来。测算结果,还不错,邓肯号离开航线不那么远:相差不到两个纬度。 它此时在东经136度12分和南纬35度7分的地方,地名叫灾难角,在澳大利亚的南端,距百奴依角160公里。灾难角,顾名思义,发生灾难之地的含义。 它和坎加鲁岛上的一个土岬形成的波大角遥遥相对。 两角之间有一条探险家海峡,这条海峡通往两个深水海湾:北边的斯滨塞湾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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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边的文生湾。 南澳省的首府阿德雷得港就在圣文生湾的东岸,这座城市在1836年修建,人口4万,资源相当丰富。 但城市居民大多从事耕作业,如种植葡萄、柑桔和其他农产品,很少兴办大规模的工业。城市中农业人口多于工人。总之,一般人不注重商业和手工业。邓肯号是否能把损坏的部分修理好呢?这也是个有待于解决的问题,谁也不知道。 门格尔船长首先要知道哪些地方受损了。 他派人下水检查。 潜水员回来报告。 说蒸汽机的轮子扭歪了,顶住了龙尾骨:所以汽轮无法转动了。 据此判断,邓肯号损坏十分严重,甚至需要不少工具才能修理,恰好这些工具在阿德雷得是不可能找到的。爵士和船长商量做出决定:邓肯号继续张帆前行,沿着大洋洲海岸寻访格兰特船长的踪迹,到百奴依角停泊,或许能得到一些重要的线索,然后再次南行,直抵墨尔本;在墨尔本很容易修理损坏的船只的。 蒸汽机一修好,邓肯号就沿着东海岸继续搜索,来完成这一连串的寻访工作。这个建议得到大家的支持。 门格尔想风一顺就开船。 他们等候不久,飓风完全熄落下来了,接着恰好是一场可利用的西南风。大家做好开船的准备工作,新的帆又上了桅杆。凌晨4点,水手们转动辘轳,船缓缓离港了。 邓肯号撑起它的主帆、前帆、顶帆、辅帆、纵帆、樯帆急驶着,它尽可能靠岸,帆索扣在右舷上,接着大洋洲海岸的风力。两小时后,灾难角不见了,船正在横穿探险家海峡。 晚上,它绕过波大角,沿坎加鲁岛,在距岸几公里的海上航行。坎加鲁岛是大洋洲小岛中最大的一个,从欧洲流放到澳大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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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的囚徒,凡能逃出来的,都以此岛为栖身之处。 岛的外观很美,岸上的岩石都披着无边绿茵。那里还和1802年初被发现时一样,人们还能看见成群的袋鼠在树林里和平原上跳跃。翌日,船上的小艇都被放下来,一批人登陆后沿岸查访。 这时船在36度纬线上,爵士并不愿在36度和38度之间留下没有查访到的空白点。12月18日一整天,游船都张着帆,紧贴遭遇湾前行,速度和一般的轻快帆船一样。这是1828年旅行家司徒特发现澳大利亚最大河流——墨累河——后所到达的地方。 它不再象坎加鲁岛的海岸那样青翠了,只有一些贫瘠光秃的丘陆偶然打破那一带低下而又支离破碎的海岸线的单调;此外也零零落落地有几个灰色的矶头,但表现出来的都是南北极地的那种荒凉的景象。在这次旅行中,小艇却帮了大忙。 尽管驾驶小艇是件苦差事,但海员们并不抱怨。 差不多每次哥利纳帆爵士和他形影不离的朋友那位地理学家和小罗伯尔3个都陪同着他们前往。 这3个人虽没有亲眼见到不列颠尼亚号的一点遗物,但他们心中仍然是充满希望的。他们在这一带寻访,格外小心,唯恐漏掉了一个地方。每天夜里把船停下来,尽可能地不动,白天则到岸上仔细搜寻。他们一边前进一边寻访,12月20日到达了百奴依角,但还不能找到一点沉船遗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