译林-2006年第2期-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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趣的。尽管父亲喜欢由于她别样的兴致而带来的收益,但崭露头角的艺术家从来都不是他管的事,直到最后也是这样。他从未理解或喜欢过当代作品。
“我们明天做什么?”利安姆和她一起上床时问。他流露出某种眼神,在她的身体上游走,她没有表示反对。这张床已经是他们的了。
“我想可以去汉普顿,”萨莎在他将自己搂入怀里时说。
“我喜欢这主意,”他说,在黑暗中亲吻着她。
“我也是,”她一边吻他,一边小声说,接下来,除了他就忘记了周围的一切。
第二天她去了画廊,有关画展的评论让她很开心,晚饭之后,他们俩驱车前往南安普敦。在半路上买了点食物,十点钟到了那里。他们坐到门廊上,聊了一会儿天,利安姆边吃着冰淇淋边和萨莎东南西北地扯家常。早早上了床之后,他们又是一番云雨,第二天清晨起床后两人乘兴到海滩上散步。他们过起了轻松写意的生活。当天下午,他们坐在沙滩上,利安姆说起大概在秋季将工作室搬到巴黎的事。这样他就不用每个周末疲惫不堪地从伦敦赶过来了,那对于他来说费用也高。而且,他想在平时离她近一些。
他们俩都知道事情迟早会曝光的。伯纳德已经知情了。不过,利安姆没有再试图挤进她的生活。他接受了他们的生活与生活方式各不相同的事实,而且,他们目前分享的一切让他感觉非常好。对于他们俩来说,肯定是可能的。他觉得棒极了,萨莎慢慢地但也肯定是开始相信了。与她当初的担心截然相反,一切是完全有可能的。
当晚他们在南安普敦看了一场电影,回来后就舒舒服服地钻进了被子里,正当他们咯咯笑着说话之时,突然听见有响动。听起来好像楼下有人,他们以为有人入室抢劫。
“有没有报警的应急按钮?”他压低了声音问她,她摇摇头。
“有个什么东西,但我不知道在哪儿,”她轻声回答说。他们可以真切地听到有人走动的声音,接着就听到了上楼梯的声音。利安姆环视了一下月光映照下的卧室,顺手从壁炉那里操起一根拨火棍,在听到脚步声到了门口时猛地一下把卧室门打开。在把门向自己这边拉开时,他一跃跳到光亮处,赤裸着身子,手里拿着拨火棍,站在卧室的入口前。他看见自己离塔蒂安娜仅一步之遥,后者正一脸惊愕地盯着他。她身后还紧跟着一个年轻人站在平台上。她一看见利安姆就发出了惊叫,他也尖叫了起来。真是难以置信的一幕。和她一起的年轻人一步冲到他面前,萨莎也跃身跳下床来站到利安姆身后。她同样是赤身裸体,惊愕地看着自己的女儿。塔蒂安娜从未提起过周末要用这房子。她觉得母亲根本不会到这里来的。萨莎没有对她提起过最近到过这里,也从未想要解释她生活中出现了利安姆的事。
“老天哪,妈妈,你在做什么?”她一下子哭了出来,随她一道来的男人小心翼翼地走下楼。他在当即就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于是决定避开现场,明智的决定。“你疯了吗?”她接着面对利安姆,抽泣着质问道:“你他妈的在我父亲的床上做什么?你们俩想什么呢?难道你对父亲就没有一点敬意吗?”她冲着母亲吼道。“你怎么能把他带到这里来?你怎么能?你在巴黎就是干这个吗?就是到处操你的画家?”萨莎从头到脚抖如筛糠,头一次想也没想就掴了女儿一巴掌,塔蒂安娜也回敬了她一巴掌,利安姆在一旁喘着粗气放下了拨火棍。他也浑身发抖,连忙跑回卧室找东西穿上。在一片慌乱之中,他能找到的只有他的乔基内裤,尽管没有多大改善,却也比挺着私处站在那儿强。刚才只顾着要保护萨莎不受夜盗的侵扰,他都没来得及把衣服穿上。他宁愿端着枪对着一个男人也不愿这样对着塔蒂安娜。
“都平静下来……求求你们了……”他督促这两个哭泣的女人,但没有作用。塔蒂安娜几乎处于歇斯底里的状态,还在冲着她母亲怒吼。“停下来!我们到楼下去谈吧,”他用自己可以调控到的最平静的声音说。她们没有一个人听他的,塔蒂安娜又对着他吼了。
“滚出我父母的屋子,你这个杂种!你不属于这里!”面对着她的狂怒,他完全无言以对。他从未经历过这样的局面。受到萨莎暴怒女儿的辱骂,看见萨莎眼中恐惧的神情,他想像不出还有比这更糟糕的情形了,感谢上帝,贝思没有当面撞上他和贝基在一起。太可怕了。
“不要那样对他说话,”萨莎冲她喊道。“他是我的客人。”
“他不是你的客人。他是你的情人。你们俩都让人恶心。”她把咒骂甩给母亲,转过身冲下了楼,随即就传来了甩手关门的声音,载她而来的车开走了。如果她是来度一个浪漫周末的话,她得到了完全迥异的体验,利安姆和萨莎也是如此。萨莎坐在楼梯上,用手捂着脸哭泣,利安姆将她搂在怀里。这可不是她想让塔蒂安娜发现真相的方式。她崩溃了,接连哭了好几个小时。
“她再也不会尊重我了,利安姆。她认为我玷污了对她父亲的记忆,我想我是的,”她说,显得万般颓丧惊吓过度的样子。“她骂我是妓女是荡妇。哦,老天呀……我不敢相信发生了这种事。”他也不敢相信,除了安慰她,他无计可施。他觉得塔蒂安娜不管有多吃惊有多难受,都表现得像个恶魔。即便萨莎选择原谅她——他了解萨莎,她肯定会这么做的,她对自己的母亲说的话也是不能让人忘记或者收回的。
“这不关她的事,”几个小时后,在把萨莎劝上床时,他坚定地对她说。他甚至拿不准自己是否该与她同在这张床上,但萨莎需要他,所以他决定留下来。“你没有做错任何事。你是成年女性,丈夫也走了将近两年了。你有权过好没有他的生活。你是在你自己家里私人的空间里,和一个爱你的男人在一起。你没什么好道歉的,”他说,轻轻地吻着她。“她该向你道歉,萨莎。她对你说的话是不可原谅的。”即使在不久的将来,萨莎原谅她说的话,他也不愿意原谅这些话,或者说原谅她。她把他喊成狗屎、吃软饭的小男人,这话深深刺痛了他。他本来要掴她耳光的,当然他没有这么做。不为别的,只为了萨莎的缘故。没有必要再对失控的局势火上浇油了。然而,塔蒂安娜的口头攻击让他们俩都感到强烈的刺痛,她对发现母亲和利安姆在原先是她父母的床上而怒不可遏。
“这也是她的房子,”萨莎凄惨地说。“她有权利在这里。我只是不想让她过早知道我们的事情,而且不是像这样子的。”她觉得自己像一个被当场抓住的妓女。她的女儿让她觉得自己是最下贱的人。在说了几个小时直说得让人犯恶心、太阳也升起来的时候,他们终于睡着了。她是在他的怀里哭着睡着的,九点半钟响起的电话铃声吵醒了他们,是塞维尔从伦敦打来的。他妹妹前一天晚上打电话把事情都对他说了。她说的版本非常恶心。她说利安姆在她进去的时候在房子里赤身裸体大摇大摆的,显然一直在操他们的妈妈。塞维尔刚听见的时候也大吃一惊,尤其由于她描绘的那种画面。但在平静下来,思考了几个小时之后,对他们的结合他并不完全反对了。实际上,根本不反对。他喜欢利安姆。他只是遗憾事情是以这种方式曝光的。他在伦敦时间两点半给他们打了电话。他母亲在电话上一听到他的声音就哭了起来。她懊悔不已。
“亲爱的,对不起……我不能……我想……不是塔蒂看起来的那样……哦,上帝啊……我该怎么办?”她肯定自己和女儿的关系就此完结了,她一生中从未感到过这样的羞辱。没有任何事情值得让她毁掉自己的家庭。她爱利安姆,或者说觉得自己爱他,但是她的孩子是首位的。她害怕塞维尔也会发怒。
“首先,你得镇静下来,”塞维尔理智地说。对塔蒂安娜他也是这么说的,她在他那里早上六点钟时打电话给他,在电话里歇斯底里地又是叫又是哭的,还把自己的母亲喊成是妓女。他让她立刻闭嘴,她就不再说了。他们谈了好几个小时。他向她保证说利安姆是个好人,是他的一个好朋友,他介绍他们俩认识的,不过他没期望这种事发生。实际上,他从未料到会发生这事。但是,他认为他们的母亲不管选择谁,都有追求幸福的权利。这不是他们决定的事。他向塔蒂安娜指出,显然母亲在这件事上一直很审慎,因为好像没有人知情。甚至连他见到他们俩在一起时也没发现真相。而且,她肯定不是“妓女”。她是一位孤独的、碰巧和一位比自己年轻几岁的画家相恋的女人,这和他们是没有关系的。
“她怎么能在父亲的床上做那种事?太让人恶心了!”塔蒂安娜嚎叫起来。她崇拜他,依然不能相信他已经不在人世了。如今痛上加痛的是,有人取代了他的位置还睡在他的床上。
“塔蒂,那也是她的床。你指望她去哪里?她让我们使用这房子是我们走运。她没必要让我们用的。爸爸把它留给她了。”
“她可以去旅店。”
“那就太肮脏了。她有权利,塔蒂,我向你保证他是个正派的人。我十分了解他。”
“他才不是呢。他是个穷得要死的画家,要的是她的钱。我们的钱,”她提醒自己的兄长说,希望可以刺激他反对他。她的话没有奏效。塞维尔更了解利安姆。
“我不这么想,”塞维尔若有所思地说。“我真的不这么想。我想他喜欢她,”至少他希望是这样的,给母亲打电话也是为了证实这一点。“是当真的吗,妈妈?”他实在地问道,她犹豫了一下。她不知道该说什么,该怎么定义这事。他们彼此相爱,但尚不清楚接下来会怎样。他们目前正在为此努力。
“我不知道。”萨莎对自己的儿子实话实说。她和自己的儿子一直是实话实说的。她没有就利安姆的事撒谎,只是没有告诉他们。她犯的是知情不报罪,而非实际的罪行。她自己也知道这是巧言狡辩。
“有多久了?”他问,希望不会是一夜情,或者一时冲动的事,要不然他在塔蒂安娜面前就是个骗子了,他当时对她说他们的母亲不会轻率行事的,他们的关系可能对她意义重大。他的话让塔蒂安娜哭得更厉害了。她不想让自己的母亲嫁给某个可笑的年轻画家。那太让人难堪了。也让她太难以接受了。她想让自己的母亲一辈子哀悼自己的父亲,真是幼稚的想法。
“交往有六个月了。从一月以后断断续续的,”萨莎可怜巴巴地说。利安姆躺在床上她的身边听着,后来决定留她一个人和自己儿子谈。他起身下楼去弄咖啡喝。
“你会嫁给他吗?”塞维尔问她。
“上帝啊……我不知道……我一直对他说是不可能的。我想塔蒂安娜昨晚证明了一切。我不会做任何分离我和你们的事情。利安姆和我还没有搞清楚以后会怎样。可能搞不清楚了。”
“这不会分离你和我们的,妈妈。任何事都不能把你和我们分离。我们爱你。她会好的。只是受了点惊。我们希望你幸福。”他以他们俩的名义说话,但萨莎明白事情不是这样的。至少此刻并非如此。
想起前一天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