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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活不明白-第7部分

小说: 活不明白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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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雷蕾将车贴回库里,我上车撕了块手纸,冲雷蕾一笑,然后下车奔厕所走去,没屎也去蹲会儿,我需要冷静。

 
  快到厕所的时候,我回头一看,师傅正坐在车里,唇齿翕动。没想到都这么大的了,我的心跳还是踩了一脚油门——加速了。

厕所里,我捂着鼻子冥思苦想结果会怎样,无外乎两种结局,一是雷蕾把我撅回来,二是我们好得不能再好,至于如何好得不能再好,我想谁都清楚。之所以产生如此极端的两种想法,是因为在驾校的厕所解手,没办法不思想偏激。

  这里的厕所,让人充分加深了对屎的认识,过目便会不忘,砖垒的厕所,流水的学员,加之司机师傅长年累月工作于此,使用者虽多,却不见人打扫、收集,但并没有爆满四溢,  
那么大便去了哪里?我认为,一部分被屎壳郎滚着上了大街——冒充了迷彩小吉普,还有一部分被苍蝇和它们的孩子吃掉了,余下部分被来此一解的人不慎踩走。

  离开的时候,我看了看鞋底,还好,什么都没有。

  以上描写有伤大雅,姑且不表,离开厕所,言归正传。

  我回来后,师傅冲我挤眉弄眼,雷蕾同意了。

收车的时候,师傅把我叫到一边,说我给你约好了,你俩在我车里谈,给你钥匙,回头把门给我锁上,我可事先说好了,只需聊天,不许干别的,我也是从年轻时候过来的,你们想什么我都门儿清。

  我说师傅您放心吧,不会发生您想的那种事情,师傅呵呵一笑,说我想什么了。我说您什么也没想,是我多想了。

雷蕾一个人坐在副驾驶室里,我尴尬地打开车门,坐在司机的位置,不知从何说起,刚才准备好的台词一下全忘了,只好干咳了两声,掏出烟问雷蕾:“抽吗?”

  雷蕾笑了:“你要是没话说我可走了。”说完打开车门。

  “别走,有话,特重要。”

 
  “那你说吧。”雷蕾又关上车门。

  “今天师傅和你说什么了?”

  “我倒想知道你和师傅说了什么。”

  “我什么意思你应该明白。”

  “我告诉过你,我有男朋友了,我们感情很好。”

  “那没关系,有了可以再换,好了可以再散,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你什么意思?”

  “即使你天天吃鲍鱼龙虾,也会有厌倦的那一天,不如换个口味,哪怕是拍黄瓜、拌腐竹。”

  “你是什么?”

  “尝了才知道。”

  “我要是不想点你这道菜呢。”

  “如果你想在回首往事的时候,不因碌碌无为而悔恨,就……”

  “我还没到保尔?柯察金那份儿上,钢铁是怎样炼成的和我没关。”

  “连个机会都不给我!”

  “机会已经给你了,看你怎么把握了。”

  “我还以为你要把我一棍子打死。借我手机用用。”

  “你没有?”

  “我的没电了。”

  雷蕾掏出手机给我。

  我拨了自己的电话,然后手机在我身上响起,雷蕾一把抢过她的手机:“讨厌吧你!”

  就这样,我搞到了雷蕾的电话。

师傅可够大意的,居然把钥匙留在车里,到底是公家车。

  雷蕾见我打着车:“干嘛你要?”

  “带你兜兜风。”

 
  “你行吗?”

  “把吗字去了。”我放下手刹,准备启动。

  “等会儿,我下去,我还年轻。”雷蕾不放心。

  “你在车上我才安全,快撞上的时候还能帮我踩脚刹车”教练车在副驾驶的位置安装了刹车,便于师傅操控。

  雷蕾忐忑地把脚放在刹车上,自言自语:“连安全带都没有,唉!”

  “坐好了!”我踩油门,松离合,汽车晃荡晃荡地启动了。

  车被我开出停车场,像个酒鬼在训练场里东跌西撞。

  “把稳方向盘,眼睛往前看,别东张西望,尽管你身边坐着美女。”雷蕾一脸严肃,不苟言笑,脚搭在刹车上时刻准备着。

  原本我目不转睛地看着前方,就这还觉得眼睛不够用,让雷蕾这么一说,反倒觉得没必要如此聚精会神。“美女能来点儿音乐吗?”我说。

  雷蕾打开收音机,音乐台播放着梁咏琪的《短发》,伴随汽车前行。这时雷蕾对着室内反光镜,用手拢住头发说,“你说我留短发好看吗?”

  “不好,太傻,别学梁咏琪装天真。”我一边看效果一边评论。

  “看前面!看前面!”雷蕾指着前方突然喊道。

  我转过头,一个猛打轮,车身与路旁的一棵杨树擦肩而过,真他妈险。“我算明白交通事故是怎么发生的了,出事儿的时候车里肯定都坐了女人,跟装了炸弹没两样。”

  “行!那我下车!”

  “下吧,我没拦着你。”

  “停车!”

  “不停,有本事就跳下去。”

  “别以为我不敢,我可真跳了啊!”雷蕾打开车门。

  “跳啊,用不用再快点儿。”我加大油门。

  “我才没那么傻!” “嘭”地一声,雷蕾又将车门关上。

几圈下来,我已经相当熟练,各种障碍也能随心所欲地通过。这时雷蕾的脚从刹车上抬开,她说:“能再快点儿吗。”

  我微微一笑,毫不犹豫地挂了五档。

  月亮升起,天色渐渐黑下来,我把车停在路边,鼓捣了半天,终于找到车灯开关,前方  
道路被照亮,我重新启动汽车,将油门踩到底,瞬间就已风驰电掣。

  突然,我一个急刹车,车熄火了,四周安静寂静,月光透过挡风玻璃洒下来,照在我和雷蕾的脸上,她看着我问,怎么了。

  我一把搂过雷蕾,强吻了她。

  雷蕾先是在我怀中挣扎,一会儿后没了动作,开始回吻我,只有几秒钟的功夫,又从我怀中挣脱出,打开车门向远处跑去。

  “明天还学吗?”我问。

  “学!”雷蕾头也不回地喊道。

  我重新启动汽车,手伴着音乐打着拍子,把车开回车场。

  那晚,我失眠了,毕业后的第一次。

  第二天起来,一点儿不困。不禁感叹爱情的力量之伟大。
 一大早我就到了车场,没一会儿雷蕾也来了,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似的和我打招呼:“来了!”

  “来了!”我说。

  “吃了?”

 
  “吃了,啊不,还没。”我连觉都能不睡,吃不吃早点就更无关紧要了。

  “还没睡醒吧。”雷蕾看我一眼。

  “根本就没睡。”

  “学会开车不至于这么兴奋吧。”

  “和美女兜风当然兴奋。”

  “别贫了你俩,打开水去。”师傅到了,扔给我们各一个塑料桶。

  “给我吧,你在这儿等着。”我向雷蕾要塑料桶。

  “别以为这样就能赢得我的好感。”雷蕾毫不客气地把桶给了我。

  “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锲而不舍,金石可镂。”

  “别臭拽,我听不懂。”

  “就是说把你泡到手不是一朝一夕能搞定的,没有我攻不下的城,拔不下的寨,啃不动的骨头,砸不碎的蛋。”我左右开弓,拎着空桶去了水房。

  “泡我?想得美!”雷蕾在我身后说。同时传来师傅的笑声。

  打水回来,我和雷蕾坐在车里一言不发地看着师傅做着出车前的准备,一切就绪后,师傅上了车,打火,然后看着油表说,车是不是漏油呀,昨天才加的,怎么今天就没了。

  我和雷蕾相视一笑。然后,我微笑着去攥她的手,她微笑着把手拿开。

  师傅看着反光镜咳嗽了一声,也呵呵一笑。

六十八小时的学时眼看着结束了,路考通过后才能拿到驾照。师傅说:“你俩别紧张,用平时臭贫的心态去考试,准能过。”

  话虽这么说,可还是不由自主地紧张,这个毛病我这辈子是改不掉了,好在这辈子的考试也所剩无几,只差最难的一道槛,就是等找了媳妇后,能不能过丈母娘那一关。

 
  路考的头天晚上,本想洗脚放松一下,已经接了一盆开水,可脚还是没洗,直接洗了袜子,因为我想留住脚感,这些天感觉一直不错。

  第二天,我和雷蕾极其顺利地通过了考试。我们自诩,从此北京的大街小巷上又多了两个马路杀手。

我问过雷蕾无数次,你到底是什么学校的,她却说,有事儿给我打电话好了,反正你已经知道了我手机。

  “我天天打电话你受得了吗。”我说。

  “你天天找我我更受不了。”蕾蕾说。

 
  “难道我和你不应该试试看吗?”

  “你在说什么?”

  “你对我怎么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我是惰性气体和不活跃金属。”

  “早晚我会发现一种催化剂,改变你的化合价。”

  “我倒要看看我能变成什么。我走了,拜拜,你别跟着我,没用的。”

  雷蕾结束了和我在驾校的短期相处。

 我以每天至少十条短信的数量同雷蕾保持联系,已经好久没有听到她的声音,每次我打电话她都挂断,所以,发过去的短信她是否看了,我不得而知,只是从未收到回复。

  对于这场即将发生的爱情或苦苦的单恋,我做好了万里长征的准备,但我没傻到在一棵树上吊死的程度,一棵树也吊不死我,但是,在找到下一棵树之前,我还要在这棵树上吊着,所以我仍然每天短信不断,有往无来。

 
  我并非除了泡妞再无追求,其实我是有理想、有道德、有纪律、有一点点文化的新一代四有新人。

 我的户口本上清晰地印着,文化程度:大学本科,职务:待业。我也不想这样,可的的确确,真真切切是一点儿办法没有。

  明天我们在哪里,谁能肯定地说出答案。

  上高中时,我担心自己考不上大学,但是我考上了;上大学时我厌学,担心自己无法毕  
业,最后却顺利毕业;拿到毕业证后,我担心找不到工作,现在真的没有找到工作。忧患意识的存在不是坏事,这说明我不是在没心没肺地活着。

  电视上说,据统计,今年全国一万两千多大学毕业生没有落实工作,我想如果这些人聚一聚的话,肯定会有共同语言。电视上还说,在这些人中,等待出国、准备考研、自主创业的占了多数,也就是说,真正找不到工作的全国也没几个,而我就是其中之一。

  小时侯一看到“待业青年”四个字就特羡慕,认为这样的人肯定都特牛逼,现在自己成了名副其实的待业青年,一点儿牛逼的感觉都没有,情况恰恰相反,挺傻逼的。

  去过工体看球的人都知道,牛逼和傻逼这两个词的深刻内涵。呼喊时语调迥然不同,前者是扯着嗓子,张开血盆大口,高亢嘹亮,后者则压低嗓门,声音多发自胸腔,浑厚婉转,充满鄙视。

  在找工作的道路上屡受挫折后,我决定矢志不渝地做个待业青年。做待业青年不可怕,只要不做社会渣滓。

  我爸这时候也退休了,三年前他就想退下来,可岁数不到,不好办。现在虽然也差着几年,但单位看他余热已尽,无法创造更多价值,便批准了提前退休。爸回到家,除了抽烟喝茶看电视,数落我两句,便也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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