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隐私-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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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想象王国里的沙漠之泉,诱发情欲永恒的干渴。而它近在咫尺,我垂手可得。我禁不住把手放在简裸露的臀部上,它的虚的那部分刚好被我的手盖住。
我的这个动作让简颤栗起来,我很清楚,那是快乐的颤栗。接下来,我已完全进入简的故事中了。
随着简所讲的故事的诱人情节,我已入迷。
他一开始就崇拜我,原因是他不能碰我。后来他崇拜我,是因为他只能碰我。
他的确给了我纯粹肉体的欢愉,他使我明白怎样品尝这种肉体的快乐。我知道,如果没有秋天的落叶,没有凋零的季节,如果没有心灵的烦燥,我会无限地坠落其中,我身体底下的大理石板是会开始腐蚀的。我的肉体会融为化石。
头两个星期是很温柔的。他说,他崇拜我那孩子般的身体,崇拜我的不加修饰的脸庞,崇拜我的简洁的头发。他说他会无条件地爱我,他会照顾我,他会打理好一切。他要成为我的父亲、朋友和倩人。事实上,他通常只需充当一种角色,因为就这一种角色已足够填满我们的空间了。
他带给我某种刺激色倩动力的东西,因为他说他爱我。他把雨天那种湿淋淋的味道带到了我的房间,他还带来了模拟的阳具,那种某些商店里明码标价四五百元的男性生殖器模型,我的身体任他用手擦弄。
他还经常带来一些植物花卉一类的东西。这些东西从进入我的房间起,就开始腐烂。二十四小时后,叶子缩萎成黑色的硬团,并坠落泥土。尽管我给它们浇水,晒太阳,修剪,但它们从没有生根过。好象它们一碰到他,或一进入我的房间,就中了邪一样。看着这些植物死亡,我就想起了他对我说过的话。他刚到北京的时候,在一所最糟糕的精神病医院里做了两年护士。他说他在之日夏夜里守看病室大门燃烧蒿草驱蚊子,并且不时地要把那些光着身子跑来跑去的精神病人赶回房间睡觉。
最难忍受的是那些女病人,她们裸露着失去了光泽和弹性的身体在你眼前晃来晃去……
他对我说,他跟第一个妻子结婚以后,有一天她去逛街,他不得不带着孩子去医院值班。“我到医院以后,不能总守着孩子”,他说。“所以,我让他呆在值班室里别动。”他巡房回来的时候,孩子已不在值班室里,他寻着哭声找到病人房间,孩子正躺在一个病人的床上,男男女女儿个精神病人立在一边正拍手笑着。孩子哭着,睁大了惊恐的眼睛瞪着他的爸爸。“我能怎样,”他说。从口袋里拿出一瓶药片给我。“我爱你”,他说,“所以我才这幺做。”
我一直认为他算是一个很有爱心的人。只有怀有爱心的人,才会把他的孩子放置一边不顾,自己去照顾病人。我无法想象,他那双眼睛后面到底藏有多少爱。
他那双眼睛在做爱达到高潮的时候,会像钻石一样闪光。
有一天晚上,我跟踪他到了他居住的那所房子,放大胆子爬上一堵高墙,那是一栋很不错的公寓建筑,至少外表上看去是这样。不过,在我脑海里,我看到是另一种情景。在我的脑海里,那是一系列黑白电影照片,画面静止;是一张从铁窗里向外呆看的脸。那是一张女人的脸,她头发蓬乱,穿着睡袍。我捂起耳朵,挡住她的尖叫声。他向我说起这个地方的时候,我想象他是在电影里,走郎里光线很暗,回响着金属的叮当声,那个女人想要用指甲抓他。
在我童年时代,我父亲夜里查铺的时候,我常常清醒地躺着,脑子里老是想着那些我受到惊吓、感到痛苦而又无可奈何的情景。现在也是一样。我仿佛闻得到地板上刮去的血迹的味道。我仿佛闻得到人的排泄物的味道,看得见他从每间病房、每间屋子走过的时候,几双手朝他伸去的情景。这些手就像离开了躯体那样在空中舞动,那是些苍白的手,乞求的手,又是精神错乱不祥的手。
两个星期以后,他的柔情跟他带来的植物花卉发生了同样的变化——变得脆硬,枯萎,完结了。
他在床上不再抚模我,而是变得像土一样贪婪。我们接吻的时候我开始睁大眼睛;而在别的时候,在他多次把我的手或头拉到他两腿中间的时候,我都拼命闭紧眼睛。
他继续给我带来杂志和书籍,但是,他总是指望我去抚摸他身体的那个部分,这就使那些书刊黯然失色了。在有些日子里,我觉得我不能。我认为,听他讲故事已经足够。我想象自己成了他的精神分析专家,我不让他看我的脸,掌握了控制他的那种本领。我让他躺在我的长沙发上,把灯光照在他的眼睛里,而我自己待在暗处,待在他碰不到我的地方。有一天晚上,我认为我不能摸他,只好叫他打我,以为他想到这点时他细长白晰的身体就会往后退缩。可是他却非常激动,用身体来摩擦我的大腿。我对他说,疼痛并不能激起我的情欲,但已经为时太晚。
我拉过被子来裹住赤棵的身体,想把自己包在里面,就像花朵为了保护花辩,在夜幕降临以后要裹成一团那样。
一开始,他把我横放在他的膝盖上,开始打我的屁股。我顺从地扭着,并把屁股抬得很高,就像过去我父亲喜欢见我的那个样子。接着,他往上移动。拳头像雨点般落在我的背上。有几下痛得厉害,我连睁着眼睛都能看到直冒金花。它像烟火似地撒落在我的全身。就像观看日落,看到它那离别哀伤令人痛心的美丽景色,胸中会感到一阵疼痛,那种痛苦使你喘不过气来。
在我小小的房间里,敲打的声音是多幺响啊——像是打雷的声音。在那会儿,我不知道我的脸看上去是否就像他的那些“玩具”。
疼痛净化了我的心灵,到了最后,我的心灵就能像下了一场欢快的大雨以后的城市街道那样呼吸。它冲走了我内心污泥浊水。我看到废弃的食品袋子、报纸、烟头随着滚滚的洪流,淌进了敞开着的排水沟。我前所未有地看清了我床边墙上的每一个凹凸不平的地方。
接着,他还想打我,我挣扎着,我隐约感到吃惊,发现他并不比我力气大。
我仿佛从照相机的小孔里看到了这乱成一团的东西:白色的大腿和胳膊。一个抬起的肩膀,一个弓起的背。我用指甲抓他的皮肤。我并不感到害怕,因为我是照相机后面的那个女孩,正在调整焦距,柏一个特写镜头,一张很难到手的快照,选一个有意思的角度。大理石般的肢体扭滚在乱七八糟的床上。他的脸紧张得变了形。他已经气喘吁吁,而我呢,我根本没在喘气。我知道,要是我摸他的头发,他把手伸起来的时候会是湿漉漉的,并不是沾上了因为做爱用劲而流出的令人愉快的汗水,而是别的东西。这种东西闻起来像是医院里的味道,一家没有用消毒剂来掩盖真实气味的医院里的味道。
他把我的脸按到他大腿上,说来也怪,这倒给人一种舒适的感觉,虽然那条大腿就属于俯过身来打我的那个人。他用手戳我的背,我吸着他皮肤上那股柔和的香皂味。就是这只手,他用来安慰哭泣的病人,用来为病人写治疗记录:就是这只手,第一次碰我时不好意思得发抖。击打的声音在光线昏暗的房间里特别响亮。从来没有哪个声音听上去是那幺响亮,那幺富有特色。我也从来没有感觉到离开自己是那幺遥远,即使吃了他的药片也没有这种感觉。
我仿佛在遥远的地方,他的大腿摩擦在我的脸颊上像沙滩一般粗糙。声响像是黄金那样熔化,像漫长的周未那样消逝了。我想起了在往往快要发生什幺的深夜,雨水沿着我父亲浴室外面的排水管哗哗而下。我想起了小提琴发出的优美乐声。充足的阳光从窗户外射进来,我就是那个小女孩,头发上系着一条粉红色的缎带,穿着一件带花边的衣杉……
他打完以后,我已经吓得两手冷汗,他开始安抚我的恐惧。他说,我们打架的时候,我的脸上充满了仇恨,显得特别冷感。他说,他在打我的过程中,使自己摆脱了对我的迷恋,剥掉了我的神秘外衣。他把我打得较有人情味。他说,他看到我感到害怕,就更加怒气冲冲。他渴得想喝我潮湿的两手汗水,并愿意干任何事情,以便流出更多的那种湿漉漉的东西,这样他就可以把它舔掉,以解他的舌头之渴。
我明白了,由于打第一下的时候我没有流血,他的爱心就变成仇恨。我清楚了,要是我真的娇嫩脆弱,我会粉身碎骨,我会象薄薄的海贝那样迸裂,流淌出玫瑰花里那种浓浓的甜甜的浆汁。
临走之前,他把他的嘴唇贴在我的嘴居上。他睁大眼睛对我说,要是我告诉别人,那他没有别的办法,只有把我杀了。
他既然已经走了,我就朝我两个乳房中间看了一眼,只见另一种花正在成长:那是一种大堆星星点点的野草莓般紫红色的皮疹,模样很像种子。我不知道,当我们痛得置自己的身体于不顾的时候,害怕是否就是以这种方式自行消除的。
在特2 线上遭遇简后的第三天夜晚,我们就开始了我们之间漫长而又短暂的情欲生涯。我和简几乎每个夜晚都在一起。我们疯狂地做爱,最大限度地消耗我们的激情。当然,我们不仅仅是做爱。除了做爱(它所能消磨掉的时间终归是有限的),我们彼此相互倾诉聆听,就像我们坦白的裸体一样,我们彼此敞开心扉。
我们发现,我们都是对方最好的聆听者。生命在废弃和空寂中流逝,我们一点都不在意。直到两年后,简离开大陆,离开北京,也远离了我。
简远行之前的一个晚上,我和简乘上了特2 线双层巴士。空旷的巴士上层只有我和简。这是一个夏日夜晚,夜风拂面,清爽宜人。风吹拂起简的头发,我们彼此沉默,心照不宣。这是最后一个夜晚,简将远离我,我们任由生命在废弃空寂中流逝的情欲之夜也将完结。但我们无言,我们觉得一切都没有发生过,所以,一切也都没有结束。我和简在双层巴士上做爱,没有急促的呼吸,从始至终都很缓慢。从双层巴士的上层看出来,夜幕下的京都别有一翻滋味。
半夜三点夜深人静,还到厨房开冰箱找东西吃的人,就只能写出这样的东西了。
那个人就是我。而此刻,简或许正置身巴黎街头一所露天咖啡屋里,吸着咖啡。思念着我。
危险恋人艾沁
我的这场畸恋从开始注定是个悲惨的结局,我不幸被挑中扮演悲剧女主角,现在一切结束了,就让这场刻骨铭心的爱和恨都随风而逝。
1995年大学一年级,从老家来到北京,我的心被新环境完全占据了。我对周围的一切都充满好奇。我疯狂地爱上跳舞,我喜欢摇曳的灯光,动感的音乐。渐渐地我不仅在学校跳,而且经常和像我一样的舞迷到别的高校或是一些娱乐场所。
1996年9 月13日,那是我永远也不会忘记的日子。那时我19岁,刚上二年级,我对跳舞仍痴心不改。那天,正好是我一个朋友的生日,她也是个舞迷,她邀请我们去跳舞,地点选在滚轴溜冰大世界。我去过一次,中央是一个圆形舞台,周围可以溜冰。既可以玩又可以跳,令我们这群舞迷欢呼不已。为了那次生日舞会,我特意买了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