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做梦的网游2-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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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栈客房里。
“真的要把这么漂亮的面孔遮掩起来吗？可是人家真的很不喜欢这样嘛！我最漂亮的卡莱尔，一点也舍不得……”
独角兽幻化成的绝美男子温柔地微笑着：具有心灵感知能力的他当然很清楚眼前紫眸少年的喋喋不休只是出于一种无意识的习惯性嘟囔。任凭那双灵巧的手在自己脸上涂涂抹抹，美丽的金色眸子静静地凝视着将生命与自己分享的少年。
“等这个面膜干透，除去表层，然后再贴上之前做的面贴，就不会损伤卡莱尔的皮肤了。”青梵解释着，随手接过乌鹊叼过来的贝壳碗，将里面黏乎乎的糊状物小心地敷在他的面孔上。“加入了黑沼里蝴蝶扇贝生产的大珍珠，还有琉璃石的粉末，全部都是透水透气保养皮肤的材料……”
不想分辩自己作为NPC身份根本无所谓舒适度问题，温柔的幻兽只是淡淡地笑着。
放下手中的贝壳碗，开始等待面膜的自然风干，在一张太师摇椅上舒舒服服坐倒的青梵顺手捞过旁边四仰八叉躺在床上的肉球，一双手有一下没一下揉弄着缩小了身形的白虎那皮毛柔软的肚皮，“阿苍。”
施放了又一重魔法结界，苍羽顿时恢复了鸟王高贵优美的外形。“青梵？”
“想通一件事情。”
凤凰优雅地落在他伸出的手臂上，“关于月亮公主？”
“是的。”少年懒懒应一声，紫色的眸子里却流露出完全不同于口中语气的精光犀利。“她能够走得这么快，原因只有一个：黄昏之城。”
苍羽深邃幽黑的眸子顿时放射出异常精良的光芒：“什么意思？”
“进入黄昏之城的通道——并不是只有一条，更不仅仅在西云大陆。简单地说，她由东炎大陆的某一条通道进入事实上位于落日城下的黄昏之城，然后由黄昏之城到落日城。这样的话就很容易解释她为什么可以在三天之内就由东炎到达西云，离朝阳城即使直线距离也有上万公里的扶风城。”从储物空间唤出那张随着所走过城市数目的增加规模也越来越巨大的羯羊皮地图，随手点到落日城的位置，立体缩微显影的地图之上顿时显出整个黄昏之城的全部形象。“朝阳公国我没去过，画不出精确的地图，但是这里、这里、还有这里，这些通道显然都是通往东炎大陆的。”
微微低下头，凤凰似乎是在考虑青梵意见的正确性。“你的意思是说，黄昏之城这一特殊的存在已经完全地破坏了游戏中大陆之间不得进行魔法传送的规则？”
肯定地点一点头，手指轻敲，羯羊皮地图立时自动卷起收回储物箱。青梵慢慢地靠上摇椅，“如果不是孟菲斯擅自将卡莱尔的衣服送到黄昏之城去拍卖，我也不会想到这一点。通过连续的临近城市传送，从落日城到扶风城也不过是一个晚上的事情。如果对西云大陆城市分布了解得比较清楚地话，要省下时间更是轻而易举——如果不是这样，那天中午扶风城拍卖出去的东西不会在当天晚上就出现在黄昏之城的拍卖名单上。孟菲斯那只老狐狸虽然精明奸猾得可恶，但到底还算是有些头脑，这个地利优势和时间差是被他利用得彻底。”
手指习惯性地在摇椅扶手上轻轻敲着，嘴角却是一点点上扬起来，“没有人知道黄昏之城的确实位置，但四方大陆之人都可以通过专门开通的通道直接进入地下城的交易大厅；而一旦交易结束，又由NPC带领着按照来时的道路返回：这个过程中事实上进行了不止一次的二次空间传送，只是由于其间的操作和对地下城位置无知的关系，普通玩家不可能意识自己已经进行了大陆之间的空间传送这个事实。但月亮公主却是从朝阳公国到黄昏之城，然后由黄昏之城到落日城，当中明显违背了黄昏之城这条一贯原则。不过，也很可能是因为她公主这个特殊的身份，让黄昏之城为她开通了这样一条通道。”
“地下城的存在，让大陆之间直接的空间传送成为可行。”凝视着凤凰的紫眸闪过一道锐利的光彩，少年圆圆的脸上却依然是可爱的笑容，“虽然不知道黄昏之城的设计者和运行人到底是什么人，但是能够针对系统限定设计出这样精巧的地下城，无论如何都是值得欣赏的……啊，十五分钟了！阿苍你来帮我看着，卡莱尔装扮成这样效果是不是比较好……”
看着青梵忙不迭跳起身将卡莱尔脸上干透的面膜小心翼翼地揭下，再用小毛刷子刷上薄薄一层清水一样的液体，然后拿起旁边早已做好的面贴一点点贴到卡莱尔脸上……黑色凤凰的表情（如果能够看到的话）顿时异常僵硬。
转变话题之前，打个招呼难道会死人吗……
“阿苍！”
“阿苍……”
“阿苍啊……”
喊声越来越小，声调越来越哀怨，语气也越来越可怜……
看看不知什么时候缩到床角委屈无比的少年，再看看那只被迫被当成手帕、身体僵硬满眼哀求的白虎，再扫一眼眼观鼻鼻观心打定主意不闻外事一副老僧入定模样的独角兽，苍羽长长叹息一声，收拢翅膀落到青梵身前。
欢呼一声，青梵猛地扑上去将凤凰一把搂进怀里。
费了老大的劲儿才勉强从青梵抱得死紧的手臂中探出头，狠狠瞪一眼因为注意力被转移而获得自由、在一边开始安安稳稳舔毛的白虎，转向青梵的时候，那双精亮的幽黑眸子却流露出温柔的光彩。感觉过于激动的情绪渐渐平复，凤凰轻轻啄一啄他的手指，“青梵。”
努力地将脸贴在光滑如丝的羽毛上，青梵只是轻“嗯”了一声。
“不会有事的，有我在，绝对不会有事的。”
保证，不知道是说给并不在意的少年，还是说给全无信心的自己。
“阿苍，我答应你，无论如何，我都绝对不会让自己置身危险之中。只要他不来找我，不来干涉我的游戏，我会一直开心地玩下去。魔法世界大变乱也好，人类世界的内部战争也好，都和我无关。”轻轻抚着凤凰的背脊，少年语气温柔，句词声调却带着罕见的严肃和不容任何怀疑的坚定。“我不会主动去找关于黄昏之城的秘密，不会去找它的主人，更不会让自己牵扯到里面去。阿苍看得见我的内心，也知道我的性子脾气，我相信阿苍，所以阿苍也要相信我，懂了吗？”
“我信你，青梵。”
伸出手，让苍羽停在腕上，凝视着凤凰幽黑的眼，一双紫色眸子突然变成仿佛永恒黑夜无边无际的深沉。
“吾，青梵，以寄托血脉之真名，向汝——黑凤苍羽立此誓约：无论前路晦明、无常是非，吾当尽己之所能，远离危厄；若有违，幻魔血脉当立化血之缚咒，禁吾于沉眠暗黑之地，不得离脱。”
凤凰惊愕无比地瞪视着少年，却见他毫无迟疑地在腕上划开一道，迅速用手指沾上血在他和自己额上各点一点。
“以吾无可改变之血液，为凌越时空之凭记，誓约发动——”
耀眼的紫色光芒闪过，一双有力的手及时接住少年软绵绵倒下的身子，独角兽幻化的绝美男子眉头微皱，转过头时金色眸子已然带上了明显的不悦。
“惟有如此，才能使他远离危险。纵使那是常非的心意，也将因我而改变。”
房间里早已不见苍羽身影，站在黑凤原本位置上的男子缓缓转过头。一身直垂到地的黑色长袍上跳动着点点火焰，使得原本没有任何花纹装饰的朴素袍服显出无比的华丽，映衬着男子眉宇间自然流露的飞扬神采和无法忽视的王者气息，原本尚显宽敞的空间突然显得异常狭窄局促。
“利用对方的信任迷惑其心智，强求一个承诺，剥夺他选择的权利和机会，是完全出于自己的私心。”
“幻兽的王者都是任性的，我不允许我的契约人受到任何伤害，即使这种伤害来自一切的主宰——常非。”
“身为独角兽最后的王者，更是分享着他生命的对象，卡莱尔，我自知无法瞒过你的眼睛。本来，作为和他一路同行的人，我并不想显示出任何的地位高下。但是这一次，我以我远高于你的身份命令，保持沉默！”
银发无风自扬，金色的眸子突然放射出异常犀利的光彩，毫不退让地迎上那双幽深黑眸：“让青梵大人远离危险，是身为幻兽的我必须承担的责任！需要的时候为大人献出生命，是从大人将生命分享给卡莱尔的时候就拥有的觉悟！卡莱尔比任何人都更清楚自己应该做什么，不需要陛下的提醒！”顿了一顿，努力克制着自己的心绪，“独角兽是守护的一族，圣帝陛下赐予的荣光让我们无论在什么时空都能坚持自己的骄傲。千年来，独角兽一族始终谨记着圣帝陛下心愿，虽然没有强大的力量，但是尽一切力量守护陛下深爱的世界却是从来都没有停止过的努力。”
“圣、帝、的、心、愿！他的心愿会——”
“会给继承者带来难以想象的危险，”卡莱尔很快地接下去，“但是并非无可选择。感受到大人体内幻魔血脉的觉醒，卡莱尔心中自然是无比快乐，但是，那是在大人自己愿意觉醒的前提下！大人的每一个决定，都是出于自己的心意，这才是他快乐的根源。苍羽陛下，青梵大人是特殊的……也许，他真的可以让一切危险都变成一场愉快的冒险。”
“正是因为他是特殊的，所以我才不能让他冒任何危险！”
“陛下没有剥夺大人选择机会的权力！”
“卡莱尔！”
面对着暴怒的苍羽跪下，卡莱尔却没有低头，“纵然是一切幻兽魔兽的王者，陛下也并非完全的全知全能。无人能够无法预料圣帝继承者的大人的心意和行动。所以，请让大人按照自己的心意行事——这是常非的法则，也是我们的使命。”
“不必多说什么，卡莱尔。如果真的为他着想，就像你一直做的那样保持沉默。”
话音未落，周身星星点点的火星陡然剧烈燃烧起来，男子的身形顿时消失在耀眼的火光之中。
※
看着火光消失的地方失神了好一会儿，这才长长叹一口气，卡莱尔将目光转向因为发动誓约至今脱力昏迷的青梵：纵然是拥有常人难以想象的精神力量，面对苍羽——常非分身的全力出击，普通人类终归是无法承受的吧。白玉雕成的手缓缓伸出，仿佛触碰极易破碎物品一样轻轻抚上少年的额头，“但，无论如何，我都会在你身边的……”
“卡莱尔。”
“御风陛下。”来不及惊讶拥有着异常魁梧的身材和威仪端严面容的男子会选择在这个时候现出自己的本来面目，卡莱尔急急转身离开青梵躺着的床，稳稳地面向他跪下。和鸟王凤凰不一样，兽王白虎是一切魔兽的直属君王，虽然身为光明系的幻兽，但同样继承着魔兽血统的独角兽在这种威严下是无法不在第一时间就表示臣服的。
看一眼兀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