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小说(第十九辑)-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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毁了你。”
高旗眼泪流出来了;他说:上回;他衣裳划的那口子虽然他已缝上了;但昨晚还是
给爸爸发现了。爸爸问他的口子咋弄的;他就不敢答上树弄的;他害怕暴露了树上的
秘密;他越不敢答;心就越虚;心越虚;说得越不周全;最后爸爸就动了鞋底子;没办法;
他就说了。
榔头说:“你都说了什么?”
高旗说:“我说衣服是上树划的。”
榔头说:“还说了什么?”
高旗说:“我说上树是为了藏地契。”
榔头说:“还有呐?”
高旗说:“我说英子爷爷是害怕抄走才转移的。”
听到最后;榔头只说了一句话:“姓高的;你给我滚;我们再也不是朋友啦!”
高旗擦抹了几下眼泪;可怜巴巴地向铁匠铺方向走去。
那阵儿;我心里酸酸的;眼泪就在眼眶里转悠。
高旗呀高旗!
可怕的事情终于发生了。第二天;英子家的牛车刚到小北门哪;英子爷爷还像往
常一样喝住牛;从车上出溜下来;跺跺冻僵的脚;正要朝铁匠铺方向走去。就这个时候;
那伙人齐呼啦像从地里忽然冒出来一样;一下把他捕住了;抓胳脯的;拧手的;扯衣领
的;薅头发的;……眨眼工夫;英子爷爷就像杀年猪一样;实实在在给捆上了。
英子爷爷在绳子里挣扎着:“我犯了哪等王法;这么捆。”他还想再说;就有一
戴袖标的人从地上拾起个马粪蛋子;直直塞进他的嘴里;说:“让你嘴硬;带走!”
接着就有三四个背枪的人;上前推搡着英子爷爷。
英子已被刚才捕人的场面惊呆了;这会儿看见要带走爷爷;才猛然醒过来;疯了一
般扑上去;抓住爷爷身上的绳子拼命撕扯;边扯边哭喊:“为什么抓爷爷?为什么抓爷
爷?”
我和榔头也似乎转过神来;撂下筢子;也不顾一切冲上去。
榔头刚贴近英子的时候;就挨了一拳;正打在他的嘴角地方;眼见得一颗滴着血水
的牙齿;从嘴里掉了下来。
我刚刚摸到绳子;还没等抓稳;就觉屁股上挨了一脚;接着整个身子也飘飞起来;
有点像一个被扔起的口袋;实实摔落到一个雪堆上。
这时;我还能听见英子的喊声:“为什么抓爷爷;为什么抓爷爷。”
或许他们觉得这个小姑娘太难缠了;就有一个人从兜里掏出了塑料口袋包裹的地
契;在英子面前晃一晃:“看见了吧;抓你爷爷;就因为这个儿。”
英子看到地契;就像当头挨了一棒;一下就僵住了;她做梦也没有想到;这个东西
能到了他们手里;可是她即刻想到的是;我们背叛了她。这事儿;放在任何人身上都要
这样想的;若是没有人背叛;没有人泄秘;这么巴掌大块的东西;怎么会这么快就落到
他们的手里。她一定是被这种想法驱使;见到我和榔头的时候;眼睛里向外喷了火;脸
上像挂了冰一样冷峻。
“英子!”榔头血乎乎的嘴也在喊。
她像不认识一样;踽踽从我们面前走过;只是走过几步之后;重重朝地上啐了一口;
跟着就哇地哭起来。
“英子;”榔头一边吐着嘴里的血;一边说:“你听我说。”
我也紧跟在英子身后;说:“你应该听我们说。”
英子一下子站住了;满脸泪水地怒望着我们;望了我们足有半分钟;回身指了下大
黄狗;冲我们说声“嗾!”那大黄狗就烈豹一样向我们扑来。没办法;我们只得向后退
去。待大黄狗停止了追咬;我们再看去;英子赶着牛车已经走得好远了。
从那以后;我们到小北门搂草就见不到英子了。见不到英子;我俩就痛恨高旗;骂
他是王连举;骂他是甫志高;骂到最后我俩就想法去揍他。正这时;高旗来了。他胆突
突地来到我们面前;眼睛怯怯地看着榔头。
榔头这会儿的想法;已是再明白不过的了;就是高旗怎样赔礼、道歉;怎样说好话;
哪怕就是给他下跪;给他磕头;他也要动手的了。
榔头拳头一丝丝攥起来;脚板一步步靠近高旗;和高旗只有一步之遥的地方停住
了。
也就是这个时候;高旗战抖着从兜里掏出一件东西;我们定睛看去;正是英子家那
包裹着塑料袋的地契。
高旗说:“榔头;这东西;是我从爸爸的办公室偷出来的;还给英子吧!”
榔头攥紧的拳头一点点地松开了;他小心地接过塑料袋;眼圈就有点红了;最后只
说了句子:“高旗;明天还来搂草吧!”
第二天;高旗就来搂草了。我们还像先前一样;一边搂草;一边盼着英子。我们想;
再见到英子多多少少能有一点交待。
我们可以把地契还给她啦!
然而;我们没有见到英子。
腊月廿三这天;小北风比以往任何一天都要坚硬;裹挟着雪花漫天飞卷;柴车明显
的见少了。我们在路上跑几个来回;也没搂上多少柴禾;并且手脚冻得猫咬般地疼。
这个时候;我们都想起拽柴车的事情。
依旧像当初分工一样;高旗望风;我掩护;榔头出手。
前两挂车因看管得太严;无法靠近;榔头离车还有三尺远呐;就挨了两鞭子。
第三辆出现的时候;榔头改变了战术;便佯作搂草;暗中却一丝一丝向柴车靠近。
怪异的是;这辆装载整齐的车;在车尾角锥的地方;竟有一捆柴禾兀突地脱落下来;
柴草的梢头和枝叶;已刮敷到地面;发着刷啦刷啦响声;而车上的三人;似乎毫不觉察。
这绝对是天意;榔头想;以往就是打死你也找不到这机会。因此;他故意把脚步放
慢了;颠颠地跟着车跑;眸子却斜斜地盯着那柴禾。
喵!喵!喵!就在高旗发出了平安信号的时候;榔头像豹子一样扑向那柴捆。
站住!站住!车上的人一阵狂喊;却并未下来追赶。
尽管这样;榔头拽着柴捆还是疯了一样地向前跑着;我和高旗也紧随其后。
跑到树林的时候;我们的脸都累白了;榔头嘴角都跑出了白沫。
“操他妈;太沉了。”榔头把柴捆扔到了地上;这时;我们才惊奇的发现;这捆柴
禾竟特殊地捆了三道腰;而且中间那道腰是用麻绳捆的。
这捆柴禾立时引起了我们的好奇;榔头边喘边说;打开看看。
高旗上来便拆柴捆;一道、二道、第三道拆开的时候;柴草哗啦一声就向两面堆
去;立时;一个死孩子身体露了出来。
“妈呀!”一声;高旗吓得跳了起来又立时瘫在地上。
这时;我们才感到那车上人的恶毒。
“操他妈的!”榔头骂了一句;拿着根棍子走近了柴草;他用棍拨弄一下;想看个
究竟;可是当那张面孔全露出来的时候;榔头立时大叫起来:“英子!”
“什么?英子?”
我和高旗也都大叫起来;急忙凑上前去。
是英子;是那个曾经给过我们苞米花的英子!
现在;她脸色白白的;眼睛闭成了一条窄缝;嘴里塞了一枚挂着红绳的铜钱;她的
头发;虽然挂着草屑;但还是那般规整;那截独辫顶端依旧扎着那根红绫子。
“这是真的吗!”榔头双手攥着拳头;不停地捶打着地面。 我和高旗也都哭了;
我们无论如何也不相信这个事实。
临近中午的时候;我们就在树林中把英子掩埋了;因为是冬天;没有土;我们是用
雪埋的。一捧捧的雪;从我们的手中撒到她的脸上、身上;直到那里隆起个高大的雪
堆。我们知道这雪堆中;有我们一个最好的朋友;她叫英子。
雪堆刚刚隆起的时候;不知怎么得到的信息;大黄狗来了;它蔫蔫地看我们;随后
就趴在了雪堆旁边;眸子里的泪光一直在闪动。
象鲸一样
佚名
我在风中行走,在风中等待。等待得眼睛变成了古塔上生了锈的风铃。岁月悠
悠,白的和黑的时间轮回得我的青春变了形。
怀念着那一段寻觅奔忙又不知底细的年轻路程,远离了那一声内心的天簌在自
卑和茫然中隐约响起的牵引,迷迷糊糊地步入虚拟的网络时代。但有人反问:如果
我们问互联网络上的虚拟实境有多真,我们就应该问现实世界究竟有多假!
香港一位年仅15岁的少女被其同学哥哥强暴,当她向同学和朋友痛述遭遇时,
居然被她们讥笑为“老处女”!
美国医生今年替波士顿一名39岁中风女子的脑部注入猪胎儿细胞。目前,跨物
种移植手术大行其道。如果猪的基因在人身上世世代代遗传,那么,我们的后代将
是几分之几的人和几分之几的猪的混合体?
市面约有7。7万种化学物品在污染着大地、河流、天空。导致了许多多肢青蛙、
无肢青蛙、阴阳青蛙的出现,谁能肯定青蛙之后下一个目标不是人?
当我们走出家门到旅游景区探幽寻古,那一处处仿冒着古代文明的永恒的亭台
楼阁,似乎要把历史唤醒。可以推想,在更早更远的岁月,循着类似的方成,历史
又是怎样被竹简、丝帛、纸页、石碑、民谣以及祠庙虚构!
世界上许多报刊都辟有“战火”、“灾难”专栏,侵略、恐怖组织、核泄漏、
空难、电脑黑客……诸多内容充斥其中。却鲜见有“感动”、“尊严”之类的栏目。
在它们的“人物”专栏,常见到高喊“清廉”的政客在下野之后,即成了“最不清
廉”的角色,如苏哈托、内塔尼亚胡等等。世界大舞台,人生如戏,但最终上苍必
将体现着它的公正性。正如死亡对于任何生命都非常公平。
当空气、喧哗开始异化我的躯体,当漠然、竞争麻醉我的心灵,从故乡到异乡,
从故土走到网上,我还是村头那只唱得真真切切、活得从从容容的纺织娘吗?
这个秋高气爽的季节,一头被澳大利亚悉尼人亲切地称为阿历克斯的鲸鱼游到
了悉尼海湾。据说这头身长16米,体重约60吨的鲸鱼找到这个风平浪静的地方是为
生宝宝的。于是,成千上万人涌向海边,希望一睹它的丰姿,还有很多人驾船尾随
它,等待它的生育,像盼望着新世纪的到来。
人们在这头鲸身上获得了力量和希望。当这头南方鲸在台风刮起时,缓缓叹息
一声,随后将巨大的身躯竖于海面,接着猛烈地拍击下去——这一力大无比的动作
成了旧世纪与新世纪的重大转折,然后又是一次深呼吸,吸入足够的勇气,向更辽
阔的大海深处游去……
在城市里,我们可能找不到深呼吸的地方。但在新世纪的地平线上,让我们的
灵魂像鲸一样来一次深呼吸,然后打着响哨充满豪情迈向新的季节。
寻找月亮
赵本夫
今天是星期五。
星期五对钱坤来说是个愉快的日子。
晚饭后钱坤走出校门的时候,门房侯大爷瞅瞅他的鞋,笑了笑没说什么。钱坤
也笑了笑没说 什么。
钱坤穿一双蹬山鞋,侯大爷就知道他又要去城外看月亮了。他喜欢这个年轻人,
特别喜欢他 对月亮的痴迷。
有一次他对钱坤说,要不是腿脚不行了,真想跟你一块去城外看月亮。月亮 让
他想起童年,想起老家。侯大爷说我到南京快六十年了,好像就没留意过月亮。小
时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