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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99部分

读者十年精华-第2599部分

小说: 读者十年精华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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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姑娘是不能理解她的。漫长的岁月,不同的风尚和感情把她们分割开了,而老妇人是属于过去那种有点可笑的人,她习惯于发现人的善良,并且天真地相信,善良迟早会胜利的。她感到幸福的是,她为千百个幼小的心灵打开了通向世界的窗口,她用她的爱,在他们的心灵中播下了善和美的种子。如果说她心里感到遗憾的话,那就是,她觉得自己已经很老了,不能再去帮助年轻人。

  秋天不知不觉地过去,开始下雪了。寒风追逐着街上的行人。花店里暖和而舒适。老妇人几乎每天都要到这里来。她伛着腰,裹着单薄的旧大衣走着,两个卖花姑娘常常这样想:“谁知她能不能活过这个冬天?”在她们眼里,她一天天衰老下去,就像个要燃尽的蜡烛。这使姑娘们感到不安。她们请她常来,她乐于常来。因为她喜欢这个地方。她需要跟别人聊聊天,她除了喜欢孩子们外,还喜欢花……。每当店门打开时,她已经不感到激动,因为她那个闻名的学生再也没有来过。

  有时命运也会捉弄人。一个冬夜,卖花姑娘到药店去,老妇人坐在花店的椅子上,透过蒙着水汽的玻璃窗注视着川流不息的人群。门开了,……您想必已经猜到了吧?

  一个男子用手抖落帽子上的雪花,摘下手套,两眼寻找着卖花姑娘。

  “您要点什么?”因为激动,老人的声音拖得很长,断断续续。

  男子看了看她。老妇人的呼吸几乎都停止了。他就要认出她来了,一定会认出她来的!

  刹那间,他那敏锐的目光和老人那兴奋的蓝眼睛相遇了,他现出了紧张的神情,好像极力回忆着什么。后来他又把目光移到了鲜花上。

  “有没有玫瑰花?”

  “有没有玫瑰花?”当然有。可在哪儿呢?”

  老妇人不知所措地四下搜寻。她看不见,也忘了放在哪里了。她看着他那双极力回忆着往事的眼睛……

  她心慌意乱,竟没有注意到卖花姑娘什么时候已经回来了。那男子看她摆弄着花束,觉得应该说点什么,于是走上前去,微笑着向她轻声地说道:

  “我想对您说……您……”

  男子到底从她脸上看出了什么,她是不会知道的,连给他递花的姑娘也不会知道。

  男子抽出一枝最漂亮的花,递给老妇人。

  “给我?”她惊讶地喊道,“真的给我的?”喜悦和幸福感使她的眼睛模糊了。

  她还想说点什么,可是喉咙哽咽,说不上话来。

  “他认出我来了!小彼得……他没有忘记我!”这些话在她的心里翻腾着。

  老妇人像一片落叶,慢慢坐回椅子上,脸上显出宽慰的微笑,手里握着那枝美丽的红玫瑰……。

 

Number : 8861 

Title :诗二首

作者 :余光中

出处《读者》 : 总第 110期

Provenance :

Date :

Nation :中国

Translator :

  天问水上的霞光呵

  一条接一条,何以

  都没入暮色了呢?

  地上的灯光呵

  一盏接一盏,何以

  都没入夜色了呢?

  天上的星光呵

  一颗接一颗,何以

  都没入曙色了呢?

  我们的生命呵

  一天接一天,何以

  都归于永恒了呢?

  而当我走时呵

  把我接走的,究竟

  是怎样的天色呢?

  是暮色吗昏昏?

  是夜色吗沉沉?

  是曙色吗耿耿?

  与永恒拔河

  输是最后总归要输的

  连人带绳都跌过界去

  于是游戏终止

  又一场不公平的竞争

  但对岸的力量一分神

  也会失手,会踏过界来

  一只半只留下

  脚印的奇迹,愕然天机

  唯暗里,绳索的另一头

  紧而不断,久而愈强

  究竟,是怎样一个对手

  踉跄过界之前

  谁也未见过

  只风吹星光颤

  不休剩我

  与永恒拔河

 

Number : 8862 

Title :资水河,我的船帮

作者 :廖静仁

出处《读者》 : 总第 110期

Provenance :《散文选刊》

Date :1990年第4期

Nation :中国

Translator :

  独饮酒,独猜拳

  独杀鸡,独过年

  咯号人呐莫架船

  资水民谣

  资水澄碧清澈,从广西资源县发源,汤汤流来,行到我家下游约500米远近处,倏忽便遭到两岸黧黑石山的夹挤,于是,就有了让人一听便不免会毛骨悚然的资水第一险滩崩洪滩。

  我的伯父(我父母相继在资水遇难后,我便随伯父一起生活),是一名技艺颇高的驾船里手。行下水飙滩时,他总是泰然若铁塔般立于艄位,一双眼睛,眨也不眨的能穿透二三丈的深水;然而,当船接近崩洪滩时,那神情,便也是稍有几分紧张的。

  而在这么一条险滩行上水船又是何种艰难!

  每每伯父他们的船只,若从湖北汉口,抑或江苏南京等地,装了满船食盐布匹之类的货物送往邵阳、新化等地去,过长江、越洞庭,入了临淄口,逆流而上300余里,到我家下首的崩洪滩时,伯父又总是会蹬一双益阳板子草鞋,自告奋勇地上岸做起拉纤的头手来。

  自然拉纤的头手无论如何也是不好当的。

  雪天,雨天,烈日曝晒的夏天……纤夫们拉着古老而沉重的木船,与一江激浪狂涛相对峙;其时,脚是脚,手也是脚了,十个趾头,深深地抠进窄而且曲的纤道,而两只手,也一样能将路面刨出坑来……

  那深深浅浅的坑里,浸着纤夫们的汗水,也浸着纤夫们的鲜血呀!但是,纤夫们,却没有唉叹,没有呻吟,有的只是喊不成声而很见厚重的拉滩号子:

  咳唷!咳唷!

  ……

  当然,拉崩洪滩这样的险滩,无论如何,也得等伴船才行;多则十条、十一条,少也得七条、八条;一条船上有固定纤夫两人,而十条船可就有了纤夫二十余名,再集中人手一条一条地拉上滩去;他们把所有的气力,全都聚于一根纤缆;匍匐在窄窄弯弯的纤道上,一任命运加剧着前程的坎坷崎岖,江风江浪,如一把不停地挥动的雕刀,日里夜里,剔刮着他们黑红色的肌肤……而头手,无疑便是这一逆来顺受的匍匐者家庭的总指挥,他的手中,要把抱一大卷纤缆,那是拉大江湾时延长距离所需要的;拉到艰难处,还要领腔喊号子;每每把三四条船拉上滩时,头手的口中便满是鲜血了,但是却仍然不停地喊着,那是能够鼓舞人的斗志,能够更好地把一帮人的劲聚到一块来的呀!多少年来,纤夫们的心(当然也包括了船工和舵手),就被这拉滩号子紧紧地牵系着:

  咳唷!咳唷!

  ……

  号子声从低沉到高亢,传出老远、老远……

  当时,我的伯母虽然已是四十出头的人了,耳朵却比我们还灵呢,总是她最先听见崩洪滩响起的拉滩号子;其时,她便很是激动,对我们一群正在玩着游戏的伢儿们说:“去去,准是你伯父他们的船来了,快帮他们拉纤去!”话音未落,便拿着自己亲手用针线儿扎得密而又密的纤搭肩,赤脚率先啪嗒啪嗒走上了纤道;到得崩洪滩,如果发现不是我伯父他们的船时,我们这群伢儿,就爬到纤道以上的峭崖平整处,喊起顺口溜来戏谑纤夫:

  纤狗子,冒卵扒,

  四脚四手,地上爬;

  ……

  而我伯母却是早已经进入了这陌生的纤夫队伍中的,正用一双愤懑的目光怒视着我们,那意思在说:“你们是人么?船帮如骨肉,这不是对自己亲人的不敬重?!”我们的顺口溜便嘎然而止,幼小的心灵,不禁也暗自感到了羞辱。仿佛在一夜间,我们都变得懂事了许多,一双双耳朵,似乎也有了一种能捕捉拉滩号子的特殊本领,一旦知道有船从下游来,我们便不再用伯母催促,一路猛跑着,向崩洪滩赶去帮着拉纤,并且,连那些没有体力帮助纤夫们拉纤的妹子,也便主动地在家中为纤夫们烧茶水……

  但是,真正对“船帮如骨肉”这句流传于资水的俗话理解得透彻,还是在那一个反常的冬天。

  那是在年关将近的时候罢。

  我的伯父,已经离船到岸上与家人团聚度岁末来了。对于一个长年在水路上行走的人来说,这是他们一年中最值得珍惜的平安日子。资水有句民谣:“水上行,不是人;进屋门,是贵人。”我那本来就贤惠的伯母,其时,便显得愈发温诚了。如侍候小孩,伯母把那煨得热烫烫的老白干斟满一蓝花磁碗,递到伯父的手中,把那切得薄如火纸的腊肉,用竹筷夹着送进伯父的嘴里……然而,就在这时,远远地传来了呼喊救命的声音。伯父说声不妙,来不及多想便陡地站起身来,把手中的酒碗一扔,箭一般循声射了出去。

  原来是一条没来得及赶回家中团聚的外地货船,被迫停在上游不远的竹山湾躲避洪水,而纤夫和船工都步行回家去了,只留了一个才上船不久的年轻后生在看守船只,不期,货船的缆索竟断了……

  依照气象规律,冬天是不会暴涨洪水的,但在那一年,竟连续下了整整三天三夜瓢泼大雨,澄碧清澈的资水,也变得浑浊泥黄了,树木杂柴如同狂狮猛兽,在江峡中乱冲乱撞……伯父自然是最清楚情况有多危急的。

  远远地,我看见伯父三下两下扒掉衣服,毫不犹豫也毫不畏惧地纵身跳进了滚滚狂涛。我不禁心里一紧,那是怎样寒冷的天气呀!待我和伯母追着那如同脱缰野马似的货船赶到崩洪滩滩头时,伯父已经鲤鱼打挺般跃在船上了。

  哦,伯父,你那瘦削的骨骼,是铁打的么?你那疮痕斑斑的躯体,是铜铸的么?只是我也看得非常清楚,当您回过头来望了一眼拼命地紧追的我和伯母时,一行浑浊的老泪,已把苦涩冲刷成纵横的沟壑……许是料定这船在闯崩洪滩时十之八九难得有救了罢。伯父一掌将那位仍在嘶声呼救的年轻汉子推入了水中,旋即,又飙了块船板给他做依托,自己则撑着船篷跳到了舵舱……

  终于,那位外地汉子爬上了江岸……

  然而就在此刻,“轰隆!”一声巨响,如沉雷般从远处传来,把我们的心都撞得碎了。

  木然地,我们立在崩洪滩滩头,不敢向远处张望伯父啊伯父!我想:您是已经做了种种努力的,为异方的同行保全货船,也为和我们团聚一块欢度岁末伯母为您煨的老白干还没冷呢,桌上的菜也还在散着热气呢,但是,由于洪水实在太猛,惯性使然,您终于没能躲避开这资水第一险滩崩洪滩两岸阴森森左逼右突于江峡中的礁崖的暗算。

  天已暗了下来,北风呼呼,黧黑的石山上,有猿在啼啸;崩洪滩的滩啸声,也一阵紧似一阵了……哦哦,那不是在为我伯父的悲壮殉身奏着一支深沉的哀乐么?

  我吃惊那噩耗居然传开得如此神速,就在我伯父遇难后没几天,我家门前的江面上,倏忽间便聚集了成百条船,桅杆竖立似森林,而帆蓬,却耷拉着只挂了一半(那是一个国家一个民族哀悼她的元勋和功臣所举行的仪式啊)。

  伯母激动得身子都发起抖来。“你看,你看,船帮里都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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