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处柴米不炊烟-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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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啊,有这么发出邀请的吗?
“谢.......”
陈勇的回答被我的手机铃声打断,眼瞅着他那边也做出倨傲表情,嘴唇动了动,似乎又要跟曹虎对着干,感觉自己这手机响的真是时候,赶快拿起接听,没一分钟,脸色已是大变。
只听店里小伙计那哆哆嗦嗦的声音象是从嗓子眼儿里挤出来:“嫂子你快回来啊,上次那帮收管理费的又来了,十多个人,个个儿拿着片儿刀,可吓死我了!”
没的说,这回真是不能一起吃饭了,简单跟陈勇讲完经过,他急匆匆就往外走,却被曹虎拦住,也不解释,反到先扭头冲着丽丽开口:“你打车回家。”再转身,走到陈勇身边扳手指,在骨节的嘎嘎脆响中慢悠悠说话:
“一起去!”
这个曹虎呀,惜字如金也不是这么个省法!
第三卷 第三十章:感谢生活
“后来呢?”
“后来他就把电话交给那个地痞头子白四儿听,说是三爷有话想和他说。”
“三爷?”
“谁知道又是个什么高人,反正白四儿边听电话,脸边跟着变白,最后讲完,啥也没说,冲着曹虎鞠一躬,转身就走掉,看那架势,以后他是不会再来了”
“所以你一高兴,就和曹虎跑去喝酒?”
“啊?啊,哈哈,那个那个,老婆,别光谈别人嘛。”
眯着眼的男人趴在床上摆手,喉咙中发出不满抗议,那修长的四肢伸展,姿态慵懒,舒服如晒太阳的豹。
“使点劲儿,这里,对,就这儿。”
“瞎指挥,我这按摩手法可是从书上学的,你乖乖躺好不要动。”
大马金刀跨坐陈勇背脊,边奋力按动他硬梆梆的肌肉,边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手指滑在皮肤上,象滑过包裹钢铁的绸,熟悉的触感,让人发出满足叹息。
但,鼻子是酸的,如果不是在说话,随时随地我都能哭出声,不知为什么会这样,难道是因为窝在暖暖的家,点盏暖暖的灯,我的男人那暖暖的身体煨着我的肉我的骨我的指甲毛发,如此平静、如此安详的气氛,让我感觉幸福,幸福到,想哭?
就这么简单?一间房、一盏灯、一个人,就是幸福?摇摇头,一时半会儿,我搞不通。
“勇哥你知道吗,当时曹虎说要跟去把我给担心的,就怕他和人打架。”
吸吸鼻子,重开话题,手不闲,嘴不闲,我们是同甘共苦的战友,道义上不能走、责任上更离不开,什么幸福不幸福,老夫老妻的,我没空儿想,没空儿哭。
“开始我也担心,又不好不让他去,所以才没叫你跟着,就怕出点啥事儿。”
“我看他一直跟你不太投脾气,怎么又听话了,你不让他打,他就真没打?”
“当然,你老公是谁,人格魅力乌泱乌泱往外冒的主儿,别说一起待了十天,单站那儿不动,都能迷到一大片。”
哎呀这家伙真是喝多了,说胖就喘!
照着肩膀狠狠拧,拧完又心疼,到底还是揉了两下,嗔句:“耍贫嘴!”
“呵呵呵,老婆饶命。”笑着抓住我的手,男人发力翻身,顺势把歪倒床上的我搂进怀里:“好了好了,不浮夸,我好好说。”
清清嗓子,正了颜色,他慢慢开口,“以前我和你想的一样,可直到从店里出来我才明白,打架只是曹虎在特殊地点特殊时刻一种自我保护的方式,回到现实社会,人也随着正常,能和平解决的问题自然要和平解决,那些太出格的逞勇斗狠,轻易是不会做了。”
犹记五天前陈勇对曹虎的评价还是“小混混一个”,这才几天工夫,就变成了“自我保护”的“正常人”。
第一印象,果然不准。
“知道吗,从见到白四儿起,曹虎就改口叫我哥,哪怕那个地痞已被赶跑,也没再变过。恩生,我陈勇是什么啊,没爹没娘的克隆绵羊,落难的小生意人,特别现在,更是人人避之不及的‘麻烦’,可居然还有人叫我哥,顶着一脸让我揍出的伤去替我出头,恩生,我,我......”
这是他的老毛病了,一激动,就结巴。
“我明白,我明白......”拍拍他的背,妻子的作用最是体现在此刻——当男人表露轻易不会舒发的感伤时,无论他说什么,都要顺着他,安抚他,让他觉得有人陪,有人懂。
“恩生,活着真好。”
抱紧我,蕴满酒香的呼吸盘旋于头顶,他在用质朴语言感恩,感谢苦难,感谢生活。
“你呀,激动归激动,少喝点酒!”
抬眼,手指爬啊爬,爬上他的下巴,那刚刚刮过的皮肤泛着青,摸上去粗拉拉。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对了,砂纸般的光滑!
觉得有趣,一摸再摸,直到大大手掌止住我的动作,他含含混混叫我的名:“恩生......”
语句消失在男人唇边,这个肉食动物抓了我的指头放进口里吮,那或轻或重的力道,象嚼美味甜点。
“走啦,走开啦!”
笑着躲,他的嘴巴弄得我好痒,可挣来挣去挣不脱,我还是被困到陈勇身下,在他的气息笼罩中,看那漆黑眸,变成深深海。
屋内温度,陡然升高。
我望着他,他望着我,他的眼底有清晰影子:脸蛋陀红的小女人,张着嘴,微微的喘。
啪!
一滴汗自陈勇额上落下,顺着我的颈子滑。
自此,火线点燃,欲望脱缰,理智退场!
踢掉被子,扯去衣裳,纠缠的躯体蛇一般绕,皮肤挨着皮肤,胸膛对着胸膛,长久的隐忍与渴望化成超过沸点的水,勇哥和恩生是对最最急不可耐的饮食男女,翻天情浪中,不懂那些罗曼蒂克的情调,只是固执的要充满,执拗的要占有。
汗水混合,气味混合,我们混成一个整体,象连理的枝桠,分开了,活不下。
最终结合的那刻,心都在颤抖,强烈的归属感让人不约而同发出心满意足的叹:
终于,又在一起了!
谢谢天,谢谢地!
第三卷 第三十一章:晴转阴
恩生,要不......你还是别去了。”男人盯着我说话,一开口,犹犹豫豫。
“司法鉴定的大日子我怎么能不去,反正老周已经脱离植物状态,律师不是说了,再坏也就是个三级残,鉴定是好事儿,早鉴完早利索。”踮高脚,整理他的衣领,我答的很是不以为然。
“万一节外生枝。”
“好多医生在那里守着,能有啥万一。”
退两步盯着他端详,为自己收拾出的成果感到满意,拿了包包到门口,冲着屋内人影喊:“走啦走啦陈大妈,真是,一唠叨起来就没完没了,快点快点,可别让人家等咱们。”
“好好好,不说了不说了,一起去就是。”对于我的奚落,陈勇是一贯性的无可奈何,乖乖应了句,拿着围巾踱过来仔细为我戴上,那动作轻柔、眼波专注,如仲春微风、炎夏细雨。
“外面冷,多穿点啊。”
暖暖的话带着他独有味道飘,热烘烘包住我,熏得人,晕乎乎醉。
立在那儿,任男人修长手指调着我的围巾、我的发,心里象是盛着香槟,正冒出莹莹剔透的泡,半晌,才转身拉过他的手往外走,边偷偷侧了头,慢慢的笑。
这个男人呵,他的温柔,我无从抵御。
去公车站的路上谁都没说话,单单手臂的接触已经让人满足到想叹,甚至于我在心底想:他如果始终这么拥着我走路,那走到天涯海角,也是可以的。
知道这样挺没出息,但种种的离难辛苦早已打破我从前构筑的思维模式,虽说车祸事件仍似大石压心头,可人回来了,心回来了,知足的勇哥与恩生只差没有跪在地上把玉帝如来耶酥圣母感谢个遍。每天都是高兴的,压不住的笑容如岩缝的花、沙里的草,再恶劣的条件也要长,经霜见雪,反到越发葱茏,一天比一天更茂盛。
就象现在心情,该紧张的,再也不紧张;该难过的,再也不难过,没有谁具体说起,可亲身的经历让我们明白:分离滋味胜过世上所有苦楚,只要彼此相守,每分每秒,都是满满福气。
不单是这样,陈勇的牢狱之灾似乎也换来了运气的转变,这两个多月对于困境中的我们可谓是艳阳高照,事情都是顺的,日子变得舒畅,好消息,一个接一个。
首先,亮亮出院了,拿着陈勇给他的五万块钱,回家养伤去,临走的时候他冲我们挥手,高高兴兴的笑,说小伙计的位置得给他留着,等他养好了,他还要回来继续给陈勇帮忙,跟着他做生意。
接着我们盼到周富昌苏醒的消息,虽然还不会说话不能动,但眼睛会转,可以自主进食,看着家人的时候,还会慢慢的流眼泪,医生介绍说这些都是好症状,照此情形发展,他很快就可以转院,离开收费昂贵的大医院,转到康复中心去。
另外开始上班的我接下一份私活,虽然收入增加不是很多,但总归廖剩于无,这钱我没告诉陈勇,而是慢慢攒着,心里有着小小打算:我要在情人节的时候买那件觊觎很久的棉衣送他做礼物,一边公布创收成果,一让我家帅哥走台步,来场酷酷的美男秀。
同时赔偿问题终于找到了解决办法:店面被缩小,结婚之初六万盘下来的扩建部分,以十一万的惊喜价兑出去,这样加上东挪西凑来的钱,我们的赔偿款已经集至二十五万,小刘律师说,如果交警队判肇事双方负同等责任,那这些钱应该是足够。
还有地痞的麻烦也随着曹虎的帮助迎刃而解,他们再没来收过“管理费”,反到是那个冰块先生有时会带着丽丽来店里坐,仍是没有多少话,闷闷的喊声哥,就跑到一边喝酒,客人少的时候就和我们家陈大妈一起看电视,两个男人脱了皮鞋,窝进沙发,对着屏幕,象两只大猫,舒舒服服,懒洋洋的笑。陈勇也不客气,真的在拿他当弟弟管:吃了没喝了没干嘛呢近期有啥打算远景有啥规划......当当当讲个没完没了,每次丽丽总是乐的不行,先说我给陈勇起的外号真贴切,再感叹,连曹虎家人,都没有这样念过他......
合乐融融,苦尽甘来了?
没人提过,但私下里,我们都是这样盼望。
“恩生,下车了。”
拉着我的手下公车,陈勇一边走一边笑:“早不让你跟,瞧瞧这都要睡着了。”看看四下无人,又凑近,小小声说话,语调很暧昧:“昨天,累不累?”
脸一红,赶紧推着他往前走,不正经的家伙,就算瞅着曙光在前头,心情也不要好成这样嘛!
但是,不吭气归不吭气,其实心里真的很激动,必竟折腾这么长时间,就要见亮儿了,见亮儿了啊!
半小时后。
无论如何也没想到会是这样!
站在司法鉴定中心的屋子里,盯着被抬进来的周富昌,张口结舌:
面皮青白,嘴唇发紫,四肢软的象是已经脱骨,旁边医生翻开他的眼皮,瞳仁不见,触目唯有森森的鱼肚惨白。
这是那个昨天还被喂下整碗面条,还因了妻子的一句话而咧开嘴做出微笑表情的周富昌吗?天哪天哪,一夜时间,好好的老周大哥,怎么变成付死人模样!
嘴巴开又合,我喊不出声。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医生在检查,神色很凝重;周家人在等待,神色很凝重;陈勇瞪大了眼,神色很凝重。
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