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氏家族全传-第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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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道命令下去后,他一方面将财政部长关吉玉离开成都前为他准备的几箱银元
兑换成黄金,然后安排心腹到香港市场上去抛售,为后路作准备。另一方面则忙于
上任西南军政长官公署副主任兼参谋长的仪式上。
虽然人马都是原西安绥署的那些,但过场还要走一下,尤其是官瘾还未过够的
胡宗南,还希望借此树立起自己的威信,给残兵败将们打气。
陈克非、罗广文接到胡宗南的命令以后,却按兵不动,一方面以兵力不济,恐
难取胜应付;另一方面却加紧了与刘文辉及解放军的联系。
陈、罗的思想变化,胡宗南一无所知,竟蒙在鼓里。
几天后,胡宗南不见陈克非、罗广文进攻刘文辉、邓锡侯、潘文华在成都外围
的部队,打电催问,陈、罗以兵力不足相推。
胡宗南也许是将钱财转移好了,也许是西南军政长官公署副主任兼参谋长的招
牌已经打出去了,也许是接到了解放军第二野战军主力已经逼近成都的密报。总之,
他对保卫成都已经失了兴趣和信心,但又不敢违抗蒋介石的命令,决定采取边打边
退的战术,实现“保存实力,转移西康”的目的。
12月ZI日,胡宗南召开军以上干部会议。
参加会议的有20多人,个个都愁眉不展,精神沮丧,会场十分压抑。
胡宗南模仿着蒋介石平时训话的样子,照例数落了一套共产党的不是,然后振
振有词地说:“党国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共军气焰越来越嚣张,如今已发展
到几乎控制整个大陆局面的地步,而且目前又在向川西平原集结,对成都形成包围
之态势,摆在我们面前的形势非常严峻。”
胡宗南越讲越有情绪:“我们是三民主义的卫士,是校长的学生,是总裁的部
下,我们与共军有不共戴天之仇。我们要遵循总裁的训示,树立有我无敌,有敌无
我的精神。
“只要我们激发天良,把死字压在头上,做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就能打败共军
的进攻,粉碎共军的包围圈。只要我们能打出,就能安全撤到西昌。
“到了西昌,以云南、缅甸为靠背,凭借大小凉山的复杂地形,进可攻,退可
守,我们就能掌握战争的主动权,从而保存实力,求得发展。
“我们现在还有几个兵团,诸位长官又是身经百战的老将,我相信打开一条出
路是没问题的。
“总之,我们要誓死忠于蒋总裁,誓死忠于党国,要与成都共存亡。”
陈立夫不是军人,他没有资格参加这次会议,但他听了阎锡山的传达,很是感
动。
陈立夫及时把胡宗南的讲话传达给了内调局的特务们,鼓励他们坚持到底,有
国军的精英们在,成都是能保住的。
陈立夫再三强调:“第三次大战总有一天会爆发,收复国土指日可待。”
而特务们却没人听进去。
胡宗南是否真的与成都共存亡呢?
上次会议之后,陈克非明知胡宗南命令他和罗广文向东开进是送死,犹豫了半
天,还是奉命硬着头皮东进。
于是,决定从23日起先派小部队向东佯动,以迷惑解放军,并在出发前,将所
有的笨重东西毁弃,如拆毁重炮。山炮,将不能走路的马击毙。
做好上述安排之后,陈克非便给胡宗南打电话,相告准备情况,谁知,胡宗南
却在他挂电话之前带着家眷到凤凰山飞机场了。
也就是说,陈克非的顶头上司胡宗南已经乘飞机抢先逃走,而把陈克非、罗广
文当作替死鬼进行安排。
陈克非大骂一声,把电话摔了。
蒋总裁如此,顾总长如此,胡长官也是如此。
这些高呼“有敌无我,有我无敌”,“要把死字顶在头上”,“做顶天立地的
男子汉”的上司都他妈是政治骗子。
什么他妈“誓与成都共存亡”?都是骗人的鬼话!
陈克非得知宋希淙长官在大渡河畔被解放军活捉的消息,彻底绝望了。
他给罗广文挂电话:“现在情况很紧急,胡宗南要我们向敌后挺进,就是想让
我们用牺牲的代价,换得他们西逃的安全。老实说,我现在已经没有东进的力量了,
也不想做他们的管死鬼,我们该自作主张了。”
言外之意,是举行起义。
12月 24日,第二十兵团与第十五兵团在郸县通电起义。
接着十八兵团也起义了。
至此,国民党溃逃到川西地区的6个兵团,已有第七。第十六、第十八、第二十
兵团相继脱离蒋介石的阵营,被解放军改编了。
此时,“誓与成都共存亡”的胡宗南已放弃成都,飞往海南。
成都解放指日可待。
内调局的特务们的末日一天天逼近。
第三处副处长袁更只身去投靠新十二军,第一处代处长邹春生只身逃跑。
也有结伴逃跑的,如督察朱瀚,科长冯资易,化装成难民,结伴而逃住在重庆
一个小旅馆时,被逮捕。
在邓睐、大邑一带,一些特务分子作鸟兽散,各奔东西,有的被人民解放军抓
获,有的被击毙。
就这样,国民党内政部调查局在中国大陆只生存了7个月,便随着蒋介石政权的
崩溃而结束了。
这个机构是陈立夫一手操办起来的,它的结束,标志着从国民党中央组织部调
查科,以反共起家的中统特务系统在大陆的彻底瓦解,彻底完蛋。
面对特务分子的纷纷溃逃,面对内调局的土崩瓦解,陈立夫心里像插了把刀。
陈立夫像破了产的财主,哭天不应,叫地不灵。
面对眼前的局势,陈立夫不得不为自己的去处作出选择了。
尽管他对党国一片忠心,对蒋介石热心拥戴,而面对现实,面对蒋总裁和国民
党头头脑脑纷纷逃往台湾的现实,面对解放军对成都大兵压境,国民党在中国大陆
将无一点生存之地的现实,他必须做逃往台湾的打算了。
陈立夫心中无限凄楚。
他曾发誓,他要坚持到底,坚持到第三次世界大战爆发,坚持最后一个离开大
陆。
他曾雄心勃勃,虎视眈眈,与共产党誓不两立,不共戴天。
现在,完了,一切都完了。
陈立夫终于登上了飞往台湾的飞机,俯瞰幅员辽阔的大陆,他心中掠过无限惆
怅。
第十六章 被挤出政坛
1.陈诚说:“把陈立夫送上火烧岛”
1950年,台湾。
当中国大陆欢庆解放,万众颜欢之日,惊魂未定的蒋介石、陈果夫、陈立夫及
其家人们,已退缩在孤岛上唉声叹气,愁绪满怀。
大陆已别,台岛飘摇,内外交困,千疮百孔,台湾面临着严峻的现实。
新华社元旦时评庄严声明:
“绝对不能容忍国民党反动派把台湾作为最后挣扎的根据地,中国人民解放军
斗争的任务,就是解放全中国,直到解放台湾、海南岛和属于中国的最后一寸土地
为止。”
新成立的中华人民共和国政府显示了旺盛的气势。
美国如何看待台湾,这是蒋介石极为关注的。不料,望穿秋水,等来的消息,
却让蒋介石的希望变成失望,以至绝望。
1950年11月4日,杜鲁门在白宫举行记者招待会,明确宣告,美国政府绝对不插
手台湾事务,“不供给军援与军事顾问于台湾的中国军队”。
华盛顿把蒋介石遗弃了。
台湾内部一片混乱。
台湾面积只有36000平方公里,山脉占去2/3,原有人口600万,承继日本人留
下的工业基础、交通建设,人民生活粗可温饱。可是,眼下蒋介石一下子带来了200
多万军民,是台湾总人口的1/3,人口压力骤增,生产失调,通货膨胀的恶性循环
已经出现。
如果不改善这种局面,仅仅由于经济方面的原因,便可使这个由大陆逃亡来的
政权垮台。
好在蒋介石离开大陆之前,把民间所藏银元、黄金、美钞等几乎搜刮殆尽,全
部存人国库。上海被解放军包围前后,据李宗仁的说法,当时国库库存全部黄金39
0万盎司,外汇7000万美元,白银价值7000万美元,多项总计约在美金5亿元上下,
这些金钞,被蒋介石全部空运到台湾。
这些金钞只能解燃眉之急,但经济如无根本改变办法,迟早要坐吃山空。
台湾的军事力量,亦不可自恃。陆续败退到台湾、海南、金门、舟山、大陈诸
岛的军队,蒋介石号称60万之众,其实是虚张声势。大部分是刚逃出大陆的残兵败
将,或官多于兵,或有官无兵,空留番号。官兵成份也是五花八门,职业军人中,
混杂着大量的被裹胁来的农民、渔民及学生。正规野战师团中,也有保安团等地方
武装拼凑其中。
台湾的空军,计有兵员85000人,各型飞机400架,但缺乏维修的零件,真正能
战斗的仅剩半数。
汽油储存量,也只有两个月。海军官兵35000人,舰艇约为50艘,也与空军一样,
零件缺乏,燃料不足。
靠着这些陆海空兵力;蒋介石虽然口头上说已建起了“海上长城”,但他心里
比谁都清楚,这不过是借以给自己壮胆而已。
国民党内部呢?更是混乱不堪。
没有人相信,蒋介石会在台湾呆得住,跟他一起逃到台湾的“学生”、“同志”、
“部属”们,纷纷四处寻找自己的生路。
以“四大家族”为核心的蒋家王朝,曾在中国大陆风光了几年,而如今也已分
崩离析了。
宋子文被共产党列为战犯,国民党内的政敌又说他侵吞公款,要他交出财产的
一半,国民党军队正兵败如山倒,美国人又骂他腐败,宋子文来了个爹死娘嫁人,
个人顾个人,没有陪妹夫在大陆坚持到底,于1949年1月辞去当时的广东省长职务,
带着妻子张乐怡,往香港转赴巴黎“治病”去了。6月,他又去了美国,从此,便一
去不复返。
蒋介石的连襟孔祥熙呢?自鲸吞美金公债,被宋子文。政学系、CC系联合赶下
台以后,便结束了飞黄腾达的历史。抗战胜利,还都南京,孔祥熙虽有东山再起的
举动,终因美国人对这位贪污美援的皇亲深恶痛绝,迄未遂愿。于是,宋蔼龄从美
国来电,推说她在美开刀,要他前往。孔祥熙顺水推舟,于1947年离开上海赴纽约,
住在里弗代尔的自家别墅,经营他的银行去了。
美国总统杜鲁门曾派联邦调查局查过孔祥熙的个人存款,但所得数目,只是孔
氏家族的凤毛麟角。杜鲁门骂道:“他们全是贼,他妈的,没有一个不是贼……他
们从我们送给蒋的38亿美元中偷了7亿5千万美元。他们偷了这笔钱,又投资在圣保
罗的房地产中,有些投资在纽约这里……”
在“四大家族”中,最忠于蒋介石的,莫过于陈氏兄弟了,他们不仅在个人财
产上清贫如洗,不像孔、宋那样巧取豪夺,贪得无厌,而且在政治上死心踏地的追
随蒋介石,一直到蒋家王朝在大陆上崩溃。
然而,想起陈立夫、陈果夫兄弟,蒋介石心中却有一种说不清楚的厌烦与恼怒。
陈氏兄弟当年深得蒋介石知遇,形成了渗透于党、政、军、文化教育、财经各方面
的CC系。原是蒋介石反共事业的中坚,但很快就开始结党营私,形成“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