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氏家族全传-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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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感觉到有些异常,他暗暗叮嘱自己,今天的这场会谈,一定要牢牢把握住原则,
不能松懈,不能给陈立夫以可乘之机。
会谈开始了,潘汉年站了起来,以他那惯有的学者风度,有条有理地说明了中
共起草的《中共两党抗日救国协定草案》,提出了许多合情合理的建议:
——双方派全权代表谈判,订立抗日救国协定。
——双方共同努力,实行对日武装抗战,保卫与恢复全中国之领土与主权,实
现抗日救国联合战线。
——国共两党派出同等数量的代表组织混合委员会作为经常接洽与讨论的机关。
——国共双方均保持其政治、组织上的独立性。
——为实现抗日救国统一战线,应采取一系列必要的步骤,双方立即停止军事
行动;划定红军适宜的屯驻地区;改革现行政治制度。释放政治犯;召开抗日救国
代表大会;建立全匡统一的军事机关;与苏联订立互助协定等等。
陈立夫聚精会神地听着潘汉年的发言。说老实话,陈立夫从内心里佩服共产党,
认为这个草案确是无可挑剔的。但蒋介石在会谈之前,就已经给他下了密令,无论
如何也不能承认中共方面提出的这个草案。故而他在一面专心听潘汉年的发言,一
面又在思考如何刁难中共,让中共知难而退出谈判。
潘汉年的发言完毕之后,陈立夫接着发言,他故作坦诚的模样,说道:
“既然共产党开诚合作,那我就好任意提条件了。首先,对立的政权与军队必
须取消,中共军队最多编3000人到5000人,师以上干部一律解职出洋,半年后召回,
量才录用,适当分配到南京政府各机关服务。如果军队能如此解决,中共所提的政
治各点就好考虑了”。
陈立夫的“真诚”并没有蒙住潘汉年的眼睛,他一眼看穿了陈立夫的险恶用心,
如果交出了政权与军队,那么中共拿什么与国民党抗衡呢?第一次国共合作,中国
共产党不就吃了没掌握军队的亏吗?陈立夫所提的条件决不能答应。
陈立夫的话音刚落,潘汉年就站了起来,严正指出:
“你这是站在‘剿共’立场的收编条件,不是抗日合作的谈判条件。当初邓文
仪在莫斯科活动,曾养甫派人送到苏区的条件都不是收编,而是讨论合作。你这些
条件当是奉了蒋先生之命才摆出的,蒋先生目前有此想,大概误认为红军已到了无
能为力的时候了,或者受困于日本防共之提议。”
潘汉年的话一下子揭穿了陈立夫的老底,陈十分尴尬,无言以对。沉默了十几
分钟以后,陈立夫又厚着脸皮说:
“你我均非军事当局,无权决定军事。能否请周恩来出来一次,蒋先生愿和周
恩来面谈。”
潘汉年一口回绝了陈立夫的建议。他说:“在你们这种苛刻条件下,周恩来是
不会出来和你谈的。”
“如不把贵党的条件报告,暂时停战的条件不解决,我想他是无法出来的。”
潘汉年十分肯定地回答道。
这样,谈判陷入了僵局。
为了打破僵局,积极争取蒋介石抗日,中共又做出了重要让步,指示潘汉年,
“为一致抗日,我们并不坚持过高要求,可照曾谈原则协定”。
“曾谈原则’是原来陈立夫通过曾养甫向中共提出的谈判条件:党公开活动;
政府继续存在;参加国会;红军改名受蒋指挥,照国民革命军编制与待遇,但不变
更红军原有之组织与领导。这也是当初蒋介石的意思。
但蒋介石已忘了当初的诺言。此时,他正在洛阳指挥大军围攻红军,怎会坐下
来与中共平等谈判呢?他拒绝了中共的建议。
11月16日,陈立夫再次邀请潘汉年赴南京会谈。这次会谈较之上海的会谈,陈
立夫更无诚意可言。
会谈一开始,陈立夫便告诉潘汉年说:
“蒋先生以为上海谈判我方所提各条件并无不妥,不能放弃。希望潘先生能将
此意见迅速转告延安。”
顿了顿,陈立夫又故作理解状,说道:
“我知道这样做实在有些委屈贵方了。但如果因此能达成协议,结成统一战线,
驱逐日寇,保我领土主权之完整,受点委屈又有何不可呢?”
尽管陈立夫巧舌如簧,但潘汉年不为所动,潘汉年严肃地说道:
“这不是什么委屈不委屈的问题,为了团结蒋先生一致抗日,我方已做出了重
要让步,以贵方提出的四个条件作为谈判的基础。而蒋先生却拒绝了这样的提议。
试问究竟是我方不愿受委屈呢,还是蒋先生没诚意呢?”
陈立夫见软的不成,便来硬的,他威胁说:
“目前日、德两国已签订反共协定,并且正在拉蒋先生加人反苏战线,中苏关
系可能会恶化。如果此时延安方面仍不愿受点委屈的话,到了那时,红军岂不更糟
糕。”
潘汉年听完此话,觉得再也没有可谈的了,便站起身来,拱手向陈立夫告别:
“蒋先生既然要加人反苏战线,就不会抗日。那我们今天的谈判也不需要了。”
陈立夫、潘汉年的会谈再一次不欢而散。自此以后,陈立夫虽同中共方面仍有
零散的接触、交谈。但由于蒋介石缺乏诚意而始终无法取得实质性进展。
通往延安之路似乎已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了。
3.“西安事变”中二陈站错队
张学良、杨虎城在西安发动兵谏,扣留了蒋介石,陈果失、陈立夫积极主张讨
伐张学良、杨虎城,以武力解决西安事变,在蒋平安回到南京后,受到了蒋介石的
指责,为此二陈十分恐慌,极力弥补过失。
1936年10月31日是蒋介石50大寿寿辰。由于这时蒋介石正积极充实军备、修筑
国防工事,陈果夫想出了一个发动全国各界人士向蒋介石献机祝寿的主意。他的这
个建议是向何应钦提出的,理由是:“委座生日,最好发动由各方面捐献飞机,作
为寿礼,可固国防”。何应钦表示赞成。这样,一场献机祝寿活动便在全国展开了。
等到10月31日那天,祝寿典礼在明故宫飞机场举行,同时,由各地方各团体举
行献机典礼。国民党中央大员,各界代表以及南京市民和学生等参加者很多,场面
非常热烈。在献机当天,空军还举行了飞机表演。
这次献机活动,由于全国抗日气氛高涨,民众踊跃捐款,数量非常可观。献机
祝寿当天,捐款购回飞机已命名者达50多架。全国捐款已收到的有600多万,未收到
的有500多万,总数1200多万元。这次损款所购的飞机都购自美国,由于美国对日本
在远东咄咄逼人的气势表示恐惧,又同情中国抗日,所以在飞机价格和性能上都对
中国照顾。
空军是兵员少,费用大的兵种。由于财政困难,中国空军此时还在初创阶段,
力量单薄,距离可以和日本空军抗衡的目标,远远不及。此次捐款购机,是在此以
前中国空军史无前例的一次大采购,对以后中国空军的建设影响非常大。陈果夫任
主席的江苏省献机九架,他在10月31日下午乘汽车由镇江到句容,亲自主持江苏全
省各力量献机祝寿命名大典,民众到者数千人,各界代表到会者也不少。江苏所献
九架飞机来自:1党政系统;2政治军警系统;3小学生;4教职员与学生;5商界;6
商界;7商界;8自治人民和农民;9童子军与自由职业者。
此次献机,在献机祝寿活动发起时,明确表示是作抗日军用。事实上既是公开
的整顿军备,又是调动全国民众情绪的一种试验,其国际上的敏感性自不待言。蒋
介石此时已确认中日战争不可避免,因而加强军备就是势所必须;但是,祝寿活动
是公开地加强军备,此时由于中国准备未周,蒋介石还不愿和日本人明确摊牌。最
后蒋介石采取了“避寿”的办法,既接受所捐飞机,又避免了和日本人立即公开对
抗。
1936年10月22日,在祝寿典礼的前一个星期,蒋介石偕宋美龄飞往西安,在游
历了华山之后,于10月29日,飞赴洛阳。蒋介石此次离开南京的原因,名义上是
“避寿”,“闻京中将有盛大庆祝,乃决意离京。”实际上至少还有两个目的,一
是部署和协调东北军、西北军和中央军的陕北“剿共”;二是检查坐镇洛阳的中央
陆军军官学校洛阳分校教育长祝绍周和中央军军长樊甫、刘屹等人负责的河南军队
整理和沿黄河一线的国防工事修筑情况。
正当蒋介石坐镇洛阳,部署北方军事时,1936年12月2日,张学良前往洛阳见蒋
介石,对蒋说西安形势紧迫,或将生变,请蒋务必去西安一次。通过各种情报来源,
蒋介石也知道情况紧迫,在这一天日记中,他写道:“东北军之兵心,为察绥战事
而动摇;则剿赤之举,几将功亏一篑。此实为国家安危最后之关键,故余不可不进
驻西安,以资镇慑,而挽危局,盖余个人之生死早置诸度外矣!”
东北军之所以军心不稳,为上述所谓察绥战事关系很大。1936年11月,傅作义
率部在绥远百灵庙击败德王、李守信部和汉奸王英的大汉义军,取得了当时震惊中
外的“百灵庙大捷”,对全国人心影响很大。击败德王、李守信、王英,在当时的
影响上,类同于击败关东军。而东北军在北洋军阀时期及以后,素称能战,1927年
宁汉对峙期间,以东北军独力,对付冯玉祥的西北军和阎锡山的晋军两部合力尚有
余,当时傅作义率部攻占琢州后为张学良包围,傅作义虽拼死力战,但最后终因力
尽接受改编。但自九一八事变之后,东北军几乎是每战必败,一丢东北三省,二丢
热河,1933年长城抗战,西北军宋哲元,中央军杨杰、晋军傅作义都有上佳表现,
唯有东北军何柱国,一战便丢了九门口,致使东北军大失脸面。以后蒋介石把东北
军只放在后方支援的位置,不再放在正面前线,蒋此举对东北军来说简直是奇耻大
辱。东北军离开华北之后,辗转于湖北、陕西,因失去基地,经费缺乏,蒋介石减
去该军军饷的五分之一,使该军将士更有倍受歧视和颠沛流离之感。时时梦想打回
东北,一雪屡败之耻,二复经济待遇。因此,当看到傅作义取得“百灵庙大捷”之
后,东北军对打回东北更加跃跃欲试。
东北军被蒋介石逼赴陕西“剿共”,实非东北军所愿,所以在作战中,也难免
打滑偷懒。正当蒋介石坐镇洛阳督阵时,胡宗南率军向陕北进攻,按计划东北军应
协助作战。但东北军诸部或逡巡不前,或行动迟缓,最后形成了胡宗南孤军深人的
局面,1936年11月,山城堡一战,胡部一旅被歼,一旅被击溃。
而在此时,东北军从上到下都对共产党产生了某种程度的同情。对此在1936年
10月22日蒋介石第一次人陕,蒋即有察觉。在《西安半月记》中,蒋写道:“中正
于二次人陕之先,即已察知东北军剿匪部队思想庞杂,言动歧异,且有勾通匪部,
自由退却等种种复杂离奇之报告,甚至谓将有非常之密谋与变乱者。”
从当时的情况看,蒋之所以派东北军去“剿共”,一是因为东北军不愿去贵州,
另外还有个原因,就是蒋系中央军请部正忙于整理,不愿因向西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