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氏家族全传-第1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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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承记”,一并发到军队、学校、电视、电台去宣读,使人感到十分别扭。秦孝仪
的名字怎么能和“总统”的遗嘱连在一起呢?似乎也成了遗嘱的一部分?
二是秦孝仪大肆卖弄学问,指定各宣传媒体把蒋介石的遗体一律写成“遗蜕”。
“遗蜕”一词起于道家,道士在他们成仙之时,灵魂出窍,到天上成为仙人,
留下的躯壳,就像蝉、蛇脱下的皮。而蒋介石是位虔诚的基督教徒,竟拿道家的典
故来比喻,已经是不伦不类,更何况“蜕”是一种空壳废弃物,拿“蜕”来比喻总
统的遗体,更是有不恭之嫌。
两个莫大的罪名,使这位曾任蒋介石中文秘书,多年掌管文化宣传的最高领导
人物,在“总统”治丧期间,成了蒋经国稳定局势的牺牲品。
蒋介石在遗书中有“实践三民主义,光复大陆国土,复兴民族文化,坚守民主
阵容”的四句话,这就是今日台湾当局的坚持的准则。
蒋介石生前希望葬在南京中山陵侧,因此台湾当局将其灵枢暂居桃园县大溪镇
慈湖,以待将来运回大陆实现蒋之遗愿。
陈立夫作为国民党元老,并以“总统府资政”和“中央评议委员”的身份,参
加了蒋介石的丧葬仪式。在整个台湾岛陷入一片哀痛心如潮的气氛中,陈立夫也表
现出了极大的悲痛与哀伤。他走到蒋介石遗体前,默默地肃立,泪如雨注,心如刀
割,欲说无话,欲罢不能。他向蒋介石遗体鞠躬时,背弯到不能弯的程度,而且动
作极为缓慢,仿佛怕惊了“沉睡”中的“总裁”。
陈立夫握住宋美龄的手,泣不成声地说:“夫人,你要保重啊。千万要节哀。”
宋美龄泪雨婆娑,双唇蠕动,半晌只说了一句:“谢谢!谢谢。”
陈立夫又握住蒋经国的手:“总裁谢世,我党就仰仗你了,你也要节哀啊。”
蒋经国此时表现得十分冷静,他说:“您放心吧。”
陈立夫参加完蒋介石的丧葬之后,一连几天都在哀痛中不能自拔,虽然对蒋介
石他也曾怨过恨过,但在此时此刻,他念得更多的却是蒋多年来对自己的栽培,没
有蒋介石让他来“开采革命之矿”,他也不会活跃政坛若干年,更不会建立辉煌的
业绩。
陈立夫感到,自己的这种无限悲哀,也有条件反射之感,即流泪眼观流泪眼,
断肠人送断肠人,与此同时,他想起了自己过世的哥哥和父亲,这样,使他陷入哀
痛之中不能自拔,直到数日后才作罢。
蒋介石的丧葬之后,国民党的权力之争仍在激烈的进行之中,陈立夫知道自己
的官衔都是虚设的,所以有些高级机密也未曾掌握,即便是轮到自己发表意见时,
也只是举举手,走走过场,无任何实际意义。
但作为一个国民党的老政治家,他却以政治家的敏锐冷静地观察着时局的动态。
4月6日,严家淦依“宪法”的规定,宣誓继任“总统”。当时,曾有人担心民
国五、六年间的“府院之争”会重演,严家淦将扮演70年代的黎元洪。
但事实证明,蒋介石确有“知人之明”,他生前选定为儿子当“滑轮”的严家
淦严守本分,甘心充当“橡皮图章”的角色,对蒋经国惟有提供帮助而没有制造一
点麻烦。
4月28日,国民党第十届中央委员会临时全体会议通过,修改《中央组织条例》,
保留党员中“总裁”一章。把“总裁’,称号永远留给蒋介石;另在“中央委员会”
中设主席一人,并为“中央常务委员会”主席,总揽“全党党务”。
在“中常会”上,由严家淦提名,蒋经国为国民党中央主席,而且以起立方式
表决。
此时,特务环立会场,气氛十分压抑,“中常委们”谁敢不起立。
于是,蒋经国以满票当选为国民党主席。
这时,对于蒋经国而言,惟一碍手碍脚的只有“母后”之尊的宋美龄了。
虽然,国民党元老重臣们都一致拥戴蒋经国,但“夫人”若有不同意见,这些
人更乐意听从,因为宋美龄毕竟是蒋介石的遗霜,且在国民党内也有一定的影响,
谁也不敢等闲视之。
蒋经国虽然贵为“主席”,但每有重大决策出台,如果不同宋美龄商量,在情
面上总显得说不过去,而先与宋美龄商量,她同意倒好办,若不同意便使蒋经国为
难。
这段时间使蒋经国感到很尴尬,好在这种尴尬局面拖得时间并不长。
9月17日,即蒋介石死后的第165天,宋美龄以治病为由,离台赴美。
宋美龄离台的内幕,外人不得而知。
亲蒋的刊物认为这是“夫人深明大义”,有意回避,以便“经儿”放手大干;
或认为这是宋美龄悼亡心切,悲不自抑,不愿在老地方触景伤情,换个环境以便保
养身体。
但有人猜测,这是蒋经国的亲信向宋美龄施加压力,有些国民党元老向宋美龄
提建议,请她离台。
尽管说法不一,宋美龄毕竟是走了。
临行前,宋美龄发表了一篇书面讲话。
“近数年来,余选遭家人丧故,先是姊夫庸之见去世,子安弟、子文只相继谢
逝,前年蔼龄大姊在美病驾,其时,总统方感不适,致迟迟不行,赶往则姊已弥留,
无从诀别。手足之情,无可补赎,遗憾良深,国难家忧,接踵而至。
“二年前,余亦积渐染病,但不逞自顾,盖因总统身体违和,医护唯恐稍有怠
忽,衷心时刻不宁,总统一身系国家安危,三民主义之瘠替,中华民国之前途,全
担在其一人肩上,余日夜侍疾,祷望总统恢复健康,掌理大事,能多一年领导国家,
国家即多一年扎实根基,如是已近3年,不意终于合我而去,而余时身在长期强撑坚
忍,勉抑悲痛之余,乃今顿感身心俱乏,憬觉明已罹落,亟需医理。
“莫偕无道行,耻于群小立,避彼轻慢徒,不屑与同席。”
由上宋美龄所言,尤其是最后的一首“圣咏”诗,透露出她是受到蒋经国的排
挤之后含恨而走,治病只是借口而已。
宋美龄赴美时,蒋经国及其他要员前往机场送行。
宋美龄离台后,除1976年回台参加了蒋介石的周年祭以外,一直住在美国,不
肯回台。
像蒋经国就任“总统”,国民党“双十节”的70大庆,国民党的“十一大”、
“十二大”等重大活动。蒋经国都曾请宋美龄回台捧场,均被她婉拒。
宋美龄在美国的侍从,都是由蒋纬国挑选的。
蒋纬国在哥哥“继位”之后,仍倍受冷落。
蒋经国撰写《守父灵一月记》,提及他的夫人、儿子、女儿、媳妇、女婿、孙
男、孙女等处甚多,却只字不提蒋纬国。似乎蒋纬国根本就没在场守灵,或者蒋纬
国根本就不是蒋家的人。
只有宋美龄在场的时候,人们在看到了“经儿”、“纬儿”一左一右,共同搀
扶“母后”的“全家福”镜头。
对于宋美龄离台赴美,陈立夫也是颇有感触的。
陈立夫听到宋美龄决定赴美的消息后,曾前往蒋介石宫邸去看望夫人,然而,
他在客厅里等候了许久,却不见夫人的面,当时他不知夫人是有要事在身无暇接待,
还是故意回避,抑或有别的原因。
陈立夫还在等,无聊之中,他起身走到书架旁,信手翻翻上边的书,无意之中
又发现了那本《圣经》,他取下来翻看了几眼,心中涌起一种别样滋味。
受蒋介石排挤,25年前他远走美国,去过隐居生活,其压抑的心态可想而知,
当时夫人曾安慰他读读圣经,从耶酥那里得到安慰。
宋美龄当时的确是在安慰他,但那种安慰比挖苦讽刺好受不了多少,所以斗胆
上来,他就回敬了夫人:“活着的上帝都不信任我,我还想得到耶酥的信任吗?”
当时宋美龄很尴尬,这一点,陈立夫感觉到了。
怨恨之中,陈立夫在美国一呆就近20年。然而,事有凑巧,物有偶合,25年后,
堂堂总裁夫人却受“经儿”之排挤,无奈之中,也要远走美国,去过漂流的日子。
历史就这么捉弄人,政治就这么捉弄人,人就这样捉弄人。
此时此刻的宋氏该是怎样的一种感受呢?
陈立夫摇摇头,偷偷笑了一声,然后,把《圣经》放在书架上。
陈立夫回到座位上,还不见宋美龄的面,他只好打道回府。
5.密室彻谈为后主接班壮胆
1978年,严家淦的“总统”任期届满,坚决要让蒋经国接任。
此时此刻,蒋经国却有些犹豫,因为这个“总统”的名义,他要不要都无损于
“最高领袖”的地位,而何应铁、张群等父执辈的元老都在,让他们其中的一位来
当这个“虚位元首”,更能显出蒋经国的“敬老尊贤”。
想到这里,蒋经国打算把“总统”的位置先让给元老们干。
这时,谷正纲、张宝树等人都来劝蒋经国继任“总统”。
这些元老们一劝,蒋经国又拿不定主意了,犹豫之中,他想起了陈立夫,他想
征求一下陈立夫的意见,在国民党元老中,只有陈立夫没来相劝。
蒋经国是个聪明人,在众多的国民党元老中,他却执意征求陈立夫的意见,是
有原因的。他认为,陈立夫在国民党元老中威信最高,这是其一,陈立夫追随蒋介
石几十载,虽也有恩恩怨怨,磕磕碰碰,但对蒋家始终忠贞不二,在此时此刻,能
够说真话,这是其二;陈立夫在美国隐居多年,虽远离政治,却发愤读书,研究学
问,凡事颇有见地。俗话说,旁观者清,关于自己继任不继任“总统”的事,陈立
夫必有与众不同的见解,这是其三。
除此之外,蒋经国与陈立夫之见陈果夫还有一段手足之情,他少年读书时,从
衣食住行上都得到过陈果夫的照顾,彼此感情笃深。这一点,蒋经国常当着陈立夫
的面提起,并流露出感恩不尽之情。
陈果夫病逝前,蒋经国几次探望;病逝后,他亲自为陈果夫选择墓地,悉心做
好家属子女的安抚工作,以表对兄长之情的报答。
陈立夫由美返台,蒋经国亲自到机场迎接,陈国台定居后,又亲自为陈选择住
宅,使陈立夫能够安度晚年。
这一切,蒋经国竭尽全力高度负责,然也是实现父亲的旨意。这一切,陈立夫
也自然铭记在心。
蒋经国亲自到陈立夫府邱探望。
陈立夫出门远迎,并吩咐家人烟茶侍候,格外热情、亲切,而又自然。
蒋经国落座以后,先问陈立夫身体如何,生活中有没有实际困难,个人有什么
要求等等,简直是关怀备至,体贴人微。
陈立夫感谢蒋经国的关心和慰问,同时也觉得蒋经国此时登门,必有要事,正
是“总统”竞选期间,蒋经国日理万机,怎么能有闲心专门来看望自己呢。
果然,蒋经国纳人正题了:“我这次来,是专门向您请教的。严家淦的总统已
任期满,他极力推荐我继任。连日来,我一直为此事食寝不安。”
陈立夫接过来说:“自回台定居以后,我就说过不问政治了,而实际上却根本
做不到。不过,我倒想知道,既然严家涂任职期满,你由副总统接任总统,既合乎
宪法,又合乎民意,这不是顺理成章的事吗?为什么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