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继卫赌下一颗子弹-第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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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桌前,打开了电脑,“顺便说一声,你的案子现在是由新成立的国土安全部下面的人办的,在汽车旅馆出现的两个人不是什么歹徒——真遗憾,现在不知是受惊还是受罚——为了推卸他们的责任,遮掩他们的无能,你我恐怕已经进入‘恐怖分子’行列了。不过找到我们也非易事,他们现在正忙着修复他们被折腾得一塌糊涂的网络呢!”
“你从哪里学的这么贼精的网络技术?”江之湄好奇地问。
“就从这儿。美国人在大搞CV(计算机病毒)武器,我这两年不间断地跟踪这种研究,所以老师还是在美国。奇怪了,” 游峡克一边噼噼啪啪地击打键盘,一边焦躁地说,“我猜应该有点东西的地方却什么都没有呢!现在用不上技术了,要靠脑子。你比我了解他,帮忙看看。”
江之湄没动身,脑子里想到不久以前看到的一部美国科普著作,提到从事基因研究的学者,因职业关系对世界的几点特殊看法:
螺旋式地认识自然——受基因双螺旋结构影响——从一个角度看在逐次上升,从另一个角度看则是从终点到起点的循环,但无论如何,都并非回到原点。
人的依附性——受两条基因链伴行影响——人从来到世上开始就存在相互依附的必然要求,就像亚当、夏娃一样。生理的依附也许在不同生命阶段有强弱之分,心理的依附却是贯穿始终的,是健康的保证。
寻找真爱——受碱基配对原理影响——千难万难,人总能找到属于自己的另一半,要相信缘,相信机遇,相信虔诚。
复杂的命运——受遗传信息巨大的包容量和复杂的空间结构影响——一生所经受和容纳的东西,是自己不能预测、不能加减,或许也是不能完全弄明白的,但它是一种客观存在。
凋亡与永恒——受细胞的脆弱和DNA的稳定性影响——随着人的生命衰亡,许多东西将消散,但是总有另一些东西会永久存在下去,这些东西在一个人活着的时候,曾决定着此人是你而非他。
为什么想到这些?开始的时候江之湄自己也不清楚,这些东西和搜寻巴托的秘密并无直接关系。不过她很快意识到,她找到了一条思路:这些观点多多少少地映照出她,以及她周围的那些从事基因研究的人;当然也会包括巴托。不过,对巴托的分析还应再加上心理学和犯罪心理学理论。
那么,巴托定是相信运气的、宁愿孤独的、沉浸于怀疑的,更是内心为宿命与救赎所折磨的。
江之湄来到游峡克打开的巴托电脑里电子秘书文件目录前,一眼就盯上了众多文件名之中的“上帝寻找”一档,果断地让游峡克读取。
这个文件内什么内容都没有,只是一组字母加数字。
“怎么会是这样?”江之湄有些迷惑。
“你看这个‘☆’符号,”游峡克忽然说,“我已分析出来了,这个是巴托自设的极端重要提示符。”
“狡兔三窟!”江之湄继续推断巴托这只老狐狸,他的秘件未必藏在电脑里。
他们用手电查看着巴托的抽屉和摆放的物品。
“应该在这儿!”江之湄指着一册供摆放的《圣经》,“‘上帝寻找’,在上帝那里寻找,凡寻找的就能找到。”
游峡克打开那个精致的水晶罩,从黑丝绒底座上取出这本羊皮封面的厚书,翻到巴托在电脑中存留的数字代表的页码细看时,并没有什么。
江之湄不死心,翻来覆去查看。最后,在字母代表的篇章开始,数到数字加进去的那一页,果然找到在字里行间有一些巴托亲笔写下的蝇头小字。
这看上去是个账单。
江之湄凑近一看:这里记载的是一些经费收支情况,其中有几条如:某年某月某日支15万及L—24研究报告给卡什列夫;某次由LWSK带现金200万至圣彼得堡,经波兰转瑞士等等,很可能与他们陷害帕特逊老头儿有关。
游峡克立即扫描,存进移动磁盘。
江之湄推开游峡克,坐在计算机前搜寻了一阵子,又找到一份文件名是由“基因刀谱”几个字缩写的文档,内里是一些掐头去尾的提纲,凭江之湄已经掌握的情况看,这个提纲一定是从官方绝密文件上盗得的!
他们复制了这些文件,准备离开这里。
“糟了!”游峡克发现门已经打不开了。
“被发现了?”江之湄紧张地说。
两人跑到窗口,向楼下望去,并未发现异常动静,又到门后静下心听了许久。
“我想想,”游峡克说,“也许是我设置的‘隐身’技术失灵了!他妈的,这一切都是由刚才那个电脑房的计算机控制,很可能是我的预付费不够了!”他猛捶脑门儿。
“真是人穷志短,马瘦毛长。你看那锁下面,有一个手动开关。”江之湄说。
“我知道。可是现在监视系统处于正常运行,一上电梯出大门我们就‘走光’了,这就留下了该死的证据。我们前面费那么大劲;特别是你的整形,不都白干了?实在不行,我从空调通道爬进去找找出路。”
“我看你是好莱坞大片看多了、中毒了。”江之湄晃着头,靠着办公桌坐到地上,双手托着脸。她的缝合伤口已水肿得厉害,创面涨到牙齿的边缘,动一动就钻心地疼。
“要不然我们干脆走出去,直接揭发这一系列罪恶,我们掌握着有力的证据呢。”游峡克说着,蹲到江之湄前面。
江之湄不再说话,心里知道没那么简单。
他们是普普通通的学者,基本不了解这里的法律程序,在很多情况下,那些证据未必能够解决所有问题。再说,在这里外国人根本不会奢望具有百分之百的司法公正,例子实在太多了。同时,他们的身份是中国军官,发生许许多多的不幸尽管不是他们所为他们所愿,但毕竟与他们有着关联,这些情况又都关乎中国军人的荣誉,绝不能凭一时冲动贸然自找麻烦,造成被动。而且现在这些证据在手,情形和以前大不相同了,江之湄觉得这就好比老家的山民以前抓猴子,在掏了小洞的木箱中放入一截大包谷,猴子的手要抓出包谷就会卡住,要缩回手就得放弃到手的包谷。
他们取得的这个东西,既涉及科技秘密,又是克劳尔团伙的核心机密,抓住这个不放手的话,性命已是未知数了!
江之湄边想,边不停地擦拭嘴角的血水。
“傅潮声……”良久,江之湄冷不丁说了声。
“你说什么?提他干什么?”
提他干什么?有些东西对傅潮声来说是多么重要啊!不过没必要让游峡克知道那么多。
“我是说,我的这件事,给傅潮声添了很多麻烦吗?”
“差不多吧,不过有些问题是拔了萝卜带出泥,由此引发而已。你一失去联络,上面一紧张,就好像在跃马扬鞭的傅潮声面前突然拉了条绊马索。还记得雩都的‘潮澜’吗?那是一条真理,告诉人们总是从界面上看问题是肤浅的。这一两年来,他好比在‘潮澜’中奔跑,自以为眼观六路呢,绊下马来才知道坠入五里云雾之中。他的理想是高远的,别人的眼界是现实的;他的策略是激进的,别人的状态是四平八稳的;他的战术是直奔主题,别人的打法是迂回包抄、指东打西;他想冲出一条血路,却冲进了张橡皮网中,由你施展拳脚,却只是空耗体力难有成效。哼,你这条绊马索的横空出世,总算是功过参半,让他的军事医学城计划受了些挫折,也让他在更广阔的环境中清醒了头脑。”
“这么多困难?那岂不是要搞到焦头烂额了!”江之湄颇感心焦。
“困难是不少,来自上、下、左、右,甚至左膀右臂。哦,还有内火攻心,听说叶阿姨还自杀过一次。”
江之湄又一次心惊。
“不过不至于焦头烂额。我想他应该算是被砺炼出来的灵魂了,整体上看,他是条汉子。歌德有句话是怎么说的:凡人不断努力,灵魂才能济度。”
游峡克听见江之湄叹了口气。本不想说这个话题,也不是说这些事的时候,却忍不住又说一句:“他有他的一套,就是心中有数,沉着应付,无路找路,于无声处听惊雷。说实在的,我这次来,也是他暗中操作的。事实证明,用我必胜么。”
“他让你来的?”
“我想他有这个意思。他想过不少办法,外交途径、留学生、林岫峰,都没什么结果,才想到……”
“等等,林岫峰也在找我?”江之湄提高嗓门问,“他就在此地。你还愣着干什么?”
“对呀!”游峡克一拍脑门。
他很快从网上查出林岫峰的联系电话。
“你在什么地方?和谁在一起?”林岫峰声音带着明显的焦虑。
“我就在华盛顿,和……我追求多年的一个女朋友。”
“具体位置?”
“罗累莱大厦。”
“30分钟后上楼顶。”林岫峰挂断了。
游峡克和江之湄击掌相庆,又面面相觑,林总给困境中的他们带来了一线希望。
他们溜出房间,绕过摄像头,从楼梯到达楼顶。
不久,一架轻型直升机飞了过来。
到楼顶上空,直升机下降高度,待两人爬上去,立即拉起,径直飞离了华盛顿。
林岫峰帮助他俩进了座舱,示意他们扣好安全带。他看见江之湄的脸,不由惊叫了起来。机舱里噪音很大,林岫峰扳过两人的头,告诉他们国土安全部已经发现江之湄到了华盛顿,并知道有一名中国男子和她在一起。
江之湄说他们拿到了巴托陷害帕特逊的证据。
“很好。但是那也不能在这里多呆,你们惹下了你们的麻烦。我都安排好了,峡克先去加拿大,之湄到我一个乡下度假别墅去,那里没人知道,你们放心!”林岫峰接过那份磁盘,并记下了存放恒温瓶的保险箱密码。
“我不去什么乡间别墅躲着,我要马上回国。”江之湄说。
“别傻了,现在你怎么能回国?案子没审,就没人证实你是英雄。你回去就是个违纪者,军队那套管理你还不知道?什么调查啊,除名啊,转业啊,你的军旅生涯就完了。完了倒没事,但是事到这一步,”林岫峰晃晃那个磁盘,“怎么也得等个水落石出吧?”
“我不在乎那些,我就是要马上回国。”
“你整了容,护照就没用了。恢复原样呢,恐怕也出不了关,那就要搞假护照,何必呢?”
“林老总、林老师,我还是那句话。”江之湄固执地说。
游峡克本想劝她,但估计她必有原因,就没开口。
直升机在120公里外的马里兰州离桑小镇降落。在那里,林岫峰对游峡克说:“你和之湄只能分开了。我已经为你租好了车,你连夜去机场,到那里领取我预定的明天一早的航班,飞多伦多,从那边回国要安全些。”说着把去多伦多要找的人的地址和一沓美元交给他。
谁说我要回国了?游峡克心里想,要告诉江之湄,但最终打消了这个念头。
“之湄怎么办?〃他问。
“比你要麻烦一点。唉,真不知道你们年轻人是怎么想的,等到案子搞清楚,江之湄很可能就是美国人的英雄了,社会地位、前途、工作、荣誉,什么都有了。别人熬一辈子也做不到这一点哪,而且是这个社会应该报答你的。既然铁了心要走,过几天在雅加达有个国际军事医学大会,我定了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