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继卫赌下一颗子弹-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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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傅潮声又一次出人意料,说到了基因研究所所谓“绝密项目”的事。
“人们觉得是不是基因所在搞或者说是我在抓什么特别神秘的科研项目,甚至是在欺上瞒下、故弄玄虚,弄得是天知地知你知我知,除此之外盖莫能知。借这个机会告诉大家,所里是开展了一点具有保密要求的科研尝试,但绝非像外界渲染的那样高深莫测,说到底是利用现代生物技术在尝试一种观念或理论。这种观念哪是什么绝密的,研究所莫主任不仅在军事医学论坛的专家座谈会上提到过,而且曾在上周末的全校讲座中系统宣传过,遗憾的是由于教学组织上的问题,这个讲座没有很好地达到宣传效果。在座的都是教学科研管理骨干,我想多说两句,我们不仅要注意对知识的了解掌握,更要注意对新东西应有敏锐性的认识和发现。我看有机会再请莫主任讲一次,补上这一课。相信那时对大家就不会再有什么神秘感了。而且我也希望有更多的同志能注意这种新观念、讨论这种新观念、尝试这种新观念。”
说着说着,他有意无意地看了何懔一眼。
“再回头说保密的问题,凡是新东西都要有一定的保密性。首先是技术保密,在理论不成熟、方法不稳定的情况下,这些技术本身是不适宜公诸于众的。其次是优势保密,我们的技术手段较一些发达国家是落后的,我们的优势在于智能的角逐,这种优势过早和盘托出的话,恐怕顷刻间就优势不在了。再次是利益保密,军事医学研究的一个重要目的,是它的所作所为可能直接关系到国家利益,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必须让其它利益让位于最高利益。所以,我觉得适当地控制知情范围,是为军事医学的崇高性负责,是为相关人员的安全性负责,例如这些秘密如果泄露出去,江之湄显然就会担着更加险恶的风险。
“另外,这么做也是为组织的正确性负责,尝试的绝不一定就是正确的,如果走了弯路或是犯了理念上的错误,保密则可以让个人政治前途承担所有责任和处罚,这种状况是非常可能的,绝非在此危言耸听。”
最后,傅潮声请何政委作指示。
何懔摆摆手,表示没什么可说的了。
他觉得傅潮声后边这一席话就像是专门说给他听的。他怀疑是不是纪委副书记把告状信的一些情况透露给了傅潮声,从而使傅潮声这样婉转地向他做着解释。这曾让他有过一阵轻微的不快。
他没有想到,其实是莫主任通过与他的那次谈话,察觉出他的想法,并告诉傅潮声有必要找机会讲讲清楚的。
他本应就傅潮声提到的那些要求再强调几句的,但他此时脑子里展开的是另外的一片天地:傅潮声的思想目光往往独到而犀利,可能他不够瞻前顾后,不够注重形式和外表,但是从他身上可以广意地理解为,科学家在专业领域确实先知先觉,完全可能走在政治家、军事家之前,或者说提示政治家、军事家看得更为广阔深远,这方是“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的应有表现。
这一想法使何懔对院校特征有了新的认识,我们应该宽容地允许科学家们以他自己认为合适的方式走得更快、更远,哪怕这种方式夹杂进了许多个人行为色彩。党委书记的把关定向作用,当然是必不可少的,说不定那个帕特逊的失败,就是由于他的个人行为缺乏把关机制呢——谁让他那里不设个政委。但是这种把关定向作用要发挥在大处上、内核上、发展的整体环境上,而不是为争睹一纸实验设计而计较过来计较过去。
进而,他又重新考虑着告状信那件事,光给总部送份报告还不够,他应该专门去北京一趟,为傅潮声把一些问题说清楚。如果确如林副校长所说,院校面临体制编制调整改革的可能,那么澄清谣言中伤对傅潮声的威胁,是目前来看非常急迫也是非常重要的。
第六章(3)
作者:郭继卫
江的那边有一个遐想,
蒲公英欲飞的时节,
劳碌着贫芜、
守望着迷惘。
暮归的脚踏车追逐流淌的倒影,
风是甜的、
帆是圆的,
我因你远翔,而你起航了吗,故乡?
海的那边有一个梦想,
霓虹灯勾画的秘境,
新的大陆、
老旧的街窗。
虚拟的淘金路宽容嘈杂错乱的足印,
诗魂是香的、
长夜是凉的,
我因你蜕变,而你总被诱骗,异邦!
心的那边有一个幻想,
命运流星贯穿的时空,
一过的划飞,
无愈的痕伤。
亲近得怕你为难煎熬着疏离得怕你孤单,
相思是未期的,
相忘是自欺的,
我因你空寂,问此生何寄、远方?
百无聊赖的江之湄翻找些词句堆积着,排遣内心的无奈和恐慌。房间静极了,周围静极了,一切都静极了。她心跳的律动声竟高亢如洪钟大吕,自己发出的浅吟低唱也成了阵阵轰鸣。
忙碌惯了的她一下子这样静下来,简直是度日如年。孤独像一大群蝗虫,在嗑噬着她的一片片灵魂。
那天她从二楼阳台纵身跳下水中去,饱受折磨之后被捞出、救醒,关进了这个寂静的小屋子。从那时起,她开始绝食,把送来的任何食品饮料全部掷了出去。两天后他们不送饭了,将她绑在床上给她输液。江之湄寻找一切机会扯掉输液管,反反复复,胳膊上已经形成了大片的青紫。不过他们很快找来了给精神病人使用的固定架,在输液时给她用上,各部位的皮带扣让她无法挣脱,也无力挣脱了。
那个黑大个儿克劳尔博士来找她谈话,一再声明他们不是恐怖或暴力组织,而且都是一些科学家,因为种种原因所迫,选择了这样一种生活:从知识的含金量中直接抽取财富,既然通过社会的分配形式不能及时给付、而总是延期到他们无力消费的时候。他们有组织、有胆识、有目标、有分寸,就好像科学界的教父。譬如,眼下这个活儿就是受个别大公司之托,利用所掌握的尖端技术,人为改造科技产品的市场运作,从中牟取利润,就好像科学界的黑社会。
“我们也有我们的社会理想和行为准则,不杀人、不破坏、绝对报酬丰厚、绝对不留隐患,不愿继续干的以后也绝不纠缠。”
“人人都可以选择或创造自己的生活方式,克劳尔先生,但是科学家应该比其他人更有理智和辨别力。R…3这个东西也许你不太了解,或者没有认真考虑过,它不是普通的病毒,它是人类的大敌呐。”江之湄试图通过讲道理说服对方,就尽量缓和了语气,“那些人类著名悲剧中是怎么说的?
And for that pur pose;I'llanoint my sword。
I bought an unction of a mountebank
So mortal that but dip a knife in it;
Where it draws blood;no cataplasm so rare;
Collected from all simples that have virtue
Under the moon;can save the thing from death
That is but scratch'd withal.I'll touch my point
With this contagion;that if I gall him slightly;
It may be death。
(而且我还要在剑上涂一些毒药。
我找卖药人买到一种油膏,
毒极了,只要把刀尖在里面蘸一下,
刺到人一出血,哪怕只擦破一点皮,
那就用全世界能搜集得到的药草
配制起来的妙药,也休想救得了
他的性命。我就用这种药涂一点
在我的剑头上,我叫他受一点擦伤
就保他送命。)”
在听江之湄背诵《哈姆雷特》台词时,克劳尔当真吃惊地望着她,脸上生出些钦佩之意。
这无形中给了江之湄以鼓励。
“你看看《哈姆雷特》,看看历史和文学对毒药和使用毒药的人是什么评价。而准确来说,R…3就是现代科学的毒药!”
克劳尔突然大笑起来。他没有想到江之湄会冒出这样幼稚的理论,金钱是现实的,科学与毒药同属手段。
“富于古典美感的江小姐,既然你说到毒药和剑,这毒药和剑比起来,正是个绝妙的东西。它是另一种形式的和平,是另一种形式的消费,是另一种形式的了断和更新。别忘了连罗密欧与朱丽叶都用得着它。你不必劝说我,你无权选择,所以也无需寻求什么理论。”
江之湄开始因对牛弹琴而恼怒,“美国有那么多人,为什么偏偏选中我?”她忿忿问。
“我们很早就注意上你了,并收集过你的情况。一来你的研究专业非常对口,又有独立完成任务的能力。二来你是个中国女士,比较容易对付,而且中国人都是善于衡量利弊、愿意遵守规则的,因为这里毕竟这不是你的国家,完事之后你可以远走高飞。三么,在美国没人关心你们这些外国人,大家已经习惯于你们突然不在了。第四,你为帕特逊博士工作,他出事了,而你急着要走,肯定有什么问题……”
“什么帕特逊博士出事?我根本不知道。”
“那是另外一回事。不过我为你录制了一段新闻,你会感兴趣的。”
克劳尔去取来录像机。江之湄看到了一段CNN新闻:帕特逊被捕、查获向俄国出卖军事机密的证据;中国女助手失踪,联邦调查局已找到这名中国人从帕特逊博士那里得到机密的初步证据,正在四处通缉这个中国人,如经查实她有可能被审判和受到5~8年监禁等等。
江之湄万万没有料到这盘录像,凡涉及她的部分,全都是伪造的。
“胡说,胡说!我只不过下载过几份管制级资料,那根本不是什么机密!”江之湄叫道。
“对调查局和法官来说可没那么简单,他们盯上你了。只有我能帮你,我向上帝保证,能让你得到大笔的钱,并顺利送你回国,去其他国家也可以,我们有很多朋友。”
“克劳尔你听着,我不会干违法事情的,我讨厌美国人,可我不会干损害美国人的事。像你这种就知道钱的美国渣滓,真是人类的耻辱!”江之湄真想吐他一脸口水,如果能吐得到的话。
克劳尔因恼怒眼睛开始泛红了:“没想到你是这样一个小傻瓜!你给帕特逊做事,而帕尔正是个出卖国家利益的坏蛋,比我坏得多的坏蛋。你又好得了多少?!顺便告诉你,对付你这样一个小女人,我有的是办法。我们毕竟都是研究人的,人的脆弱之处多着呢,任我宰割。我是没有耐心等你饿得哭爹喊娘的时候再向我求饶的,我再给你一个小时的时间,你要是还这样像一匹桀骜不驯的母马,我会干出你不愿发生的事。要知道我是个罪犯,而我已经忍了你三天!”
“你吓唬不了我,你这个蠢猪!”
不就是一死么,江之湄把什么都豁出去了。如果这个黑鬼胆敢来欺负她,她决意战斗到底。
一小时后,克劳尔果然笑眯眯地进来了。
“我又想了想,可能是我开的价格不够高,我愿意再加一半,从我所得的那份中拿出,怎么样?我喜欢你这种坚持,你也可以提出新的要求,我解决不了的,一定会向老板请求。”
“滚出去。”江之湄看着天花板说。
克劳尔摆摆头,守在门外的两个家伙进来了,走向江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