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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部分

芙蓉-2005年第3期-第54部分

小说: 芙蓉-2005年第3期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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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奋地告诉见面的每个熟人,这是他最开心最难忘的一天。在深圳长大的孩子则不同,同样游了一天,他却觉得腻,不如去生态公园采摘西瓜、草莓、西红柿。同样的一件事,你从中感受到了幸福,而另一个人和你的感受却不尽相同,只是因为你们的幸福构成不同,然而这种幸福构成并非先天的幸福基因,它由后天养成,并且可以改变。同样的事件,发生在不同的时期,你也会有不同的感受。孩子突然离开每天对他万般呵护的母亲之后,觉得自己失去了一切,当母亲再次归来,那种失而复得的幸福感是他从前从未留意过的。 
  幸福没有一个标准的模式,你感受到了,它便那样幸福地存在着。幸福不能用堆砌的物质来衡量,不能用获取的成绩来衡量,也不能用高深的思想来衡量。保持一个良好的心态,幸福就在你身旁。 
   
  请静静地将我遗忘 
   
  昨夜睡得真香,难得半夜没有醒来。早晨的阳光洒满了整个阳台,我发现这是一个金色的季节,明晃晃的太阳发出金光,我裸露的胳臂上缀满金色的亮粉。不知多长时间没有注意天气了,折叠伞和手机一样,早已成为我的随身符。我每天机械地将伞撑开,遮阳挡雨。即使阴天,我也那样惯性地举着,迎面走来的人会不会以为我有病?我更似一台全自动机器,每天上班、吃饭、睡觉,朝朝暮暮,循环不止。 
  早上一起来,我便意外地注意到了如此绚丽的金色。难得今天精神饱满,我决定出去走走。我特意将伞从包里取出来,晒晒太阳有什么不好,我都多少天没接受太阳的洗礼了?我沿着每天必经的路线漫步,秋风轻拂脸庞,真爽!发明“秋风送爽”的那个人当时的心境一定和现在的我一样,惬意极了!不知不觉,我又来到公司所在的大厦。保安人员微笑着招呼我,周末也要加班?哦,我怎么会来公司呢,明明想好了放松一下?我掉转头,在大厦前面的草地上站定。这里的空气多新鲜啊,我每天来到这里,却从没有留意过,绿茵茵的小草长势喜人,整齐划一,没有一块地方残缺。还有那些低矮的白色木栅栏,像站岗的士兵一样围护着青翠的草地。路边那个绿色的书报亭,卖报的小女孩对这份工作满意吗(这份不起眼的活计符合我儿时的理想)?我弯下身来,坐在草地上,眯着眼,观察马路上来来往往的人们,他们都忙些什么呢,走得那么匆忙? 
  我无法让自己真正忙碌起来。我每天两点一线,出没于百汇大厦和八卦岭,早上九点和下午六点,准时交换场地。顶多在就近的超市露一下面,那不过中场休息,十五分钟而已。每天早上走出家门,我都免不了问自己同样的问题,我为什么要去百汇?我去那家公司干什么?我写的那些方案有意义吗?我为什么要称一个小人为老板?我为什么总也找不到一个志同道合的人?我非常需要那份并不满意的薪水吗?还是一个人呆在家里太寂寞?伴着许多不满和愤恨,我面无表情地推开公司大门。刚坐下来我就开始看表,天哪,离下班还有整整九个小时。我真羡慕旁边的技术人员,沉迷于电脑,痴狂于网络,工作带给他的除了快乐就没有别的什么。而我对什么都缺乏耐心,我讨厌自己,我一天天对自己失望。 
  我的电话响了,看看来电显示,又是电信的催款语音提示,我狠狠地将它掐了。我恨我的朋友,他借用我的身份证和存折开完户,每天抱着电话猛打,然后拍屁股走人,超支的巨额费用就赖在我身上,真他妈不是人!都什么世道?快一个月了,我的结膜炎还没好,干脆将显示屏关了,让眼睛休息休息。我顺手翻着桌上的日历,再过几天,就八月十五了,父母又该在电话里催我嫁人了。我不敢告诉他们我和男朋友吹了,说实在的,一个人生活比两个人生活快乐。我害怕过年回家,我害怕走亲访友,我害怕一见面他们就老生常谈地问我什么时候结婚。我不敢告诉他们自己的真实想法,我担心他们背地里对我议论纷纷,说不定还有人觉得我不结婚的做法有些变态。我不愿意主动给父母打电话,每一次撒谎都会加剧我的疼痛,这样做的结果则是将自己甩向更深远的孤独。可是除了撒谎,我找不到更好的办法安慰父母殷切的目光。 
  更令人失望的是,对于将来,我没有任何计划和打算,我对一切目标性的东西提不起兴趣。我每天得过且过,甘于痛苦。我对变化充满着期待,可我始终站在原点,迟迟迈不开第一步。我有大把的时间参与,可我融不进任何一个团体,我是我一个人的团体里的唯一成员。我时刻想主宰自己,可我的软弱和胆怯令我什么也主宰不了。我麻木地站在十字路上,听幼儿园的小朋友背诵红灯停绿灯行。我望着那个划开我手包的孩童,气愤得脸色铁青,表情生冷呆滞,吓得他丢下钱包,拔腿就跑。看着他野鹿似的飞快消失的背影,我突然生腾出一种原谅他的冲动。 
  我讨厌楼下的超市,它被邻居们一致评价为全市最差劲的超市。里面冷气不足,服务不好,蔬菜烂得流水,肉散发出过期的气味,最受不了的是购一次物须排三四次队,一进去超市我就气不顺。我尽量减少进去的次数和时间,可是,除了将超市里的商品一点点运回家,我别无选择,除非我搬离这个小区。俗话说,树挪死,人挪活。我却不想挪动,在八卦岭,我蜷缩了整整七年,我熟悉它通往城市每个角落的路线,附近的银行、邮局、书市都是我的朋友,就连那个拾废品的大姐,我也觉得亲切,我愿意亲手将用完的可乐瓶交给她。我看着八卦岭一年年变化,人口一天天增多,路面上的车一天天堵塞。临街的那栋607室便是我的家,里面有些脏乱,但我不嫌弃它。 
  那么,你就自作自受吧。是的,我甘愿承受。如果我的父母来八卦岭生活,他们一定会备感亲切,因为这里和华容县城没有什么区别,如果它不与其它区域发生联系的话。 
  我的大脑常常被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占据。我每天热衷于整理和反省,我的脑子很乱,我的思维很忙,我忙于和我的灵魂对话。每天,我都通过这种独特的方式确认自己不是一具干瘪的空壳。流年似水,我仍然找不到存在的理由。权衡和游说自己成了我每天重复布置给自己的作业,我每天深陷无穷的矛盾之中,无奈、疼痛、丑陋、阴暗、不值得同情。我来回检索越来越苍老的心灵,不断更新不靠谱的精神支柱,我将它们看成唯一的救命稻草,有了这根稻草,我似乎有理由顽强地存活下来。我要坚强地活到父母去世的那一天,过了那一天,上天可以随时将我的生命拿走,我二话不说,美其名曰视死如归。 
  我再也不像十年前那样精力充沛,四处奔波,从一家公司跳到另一家公司,游弋于陌生人中间,醉心于觥筹交错,从上午忙碌到第二天凌晨。我又一次挣脱爱情的枷锁,再也没有什么令我拿得起放不下。我无数次想注销用了多年的手机号码,悄无声息地告别这个城市,去到一个很远很远的陌生地带,操着蹩脚的语言和当地人说话,听他们讲述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老百姓自己的故事,再也不受任何外来的干扰。即使那样的离开只有一周半月,也会让我感到无比满足。不知为什么,我一直没有这样做,我怕丢掉那份可怜巴巴的没有安全感的工作,我怕这个城市会因为我的离开而彻底抛弃我。就这样,我继续每天背叛着自己,一天天指向虚无。 
  金色的太阳躲进云层里去了,我又感到了疲惫,这疲惫和昨天来得一模一样。再一次仰望天空,我在想,在阳光重新将金色洒向大地之前,请你们务必将我遗忘,不带一丝一毫感情色彩地! 
   
  小雨,七十年代出生。小说处女作曾在本刊发表。有长篇小说《我的深圳我的孤独》由中国工人出版社出版。 


鱼塘(短篇小说)
沈亦然 
  爹从村部回来,告诉我们说,我们家争标成功承包到了鱼塘。妈听了非常兴奋,然而,爹又说,不是我们一家独包的,而是三家合伙,其余两家是:华伦和贵生家。妈又变得不高兴,显得十分担忧起来,嘴里还不停地念叨:怎么和他们两家合伙呢?怎么要和他们两家合伙!爹说,没法子呀!大队是这样安排的,何况他们两家积极要强行参与进来。妈只好坐在门旁的矮凳上唉气。 
   
  妈担忧的是华伦而不是贵生。华伦不仅为我们村的人知道,而是名扬前后几个村脾气暴躁的老头子。人们惧怕的不仅只是他,还有他的儿子——东林。东林是华伦的亲生儿子,不过是他到了将近三十五岁才生的,而生东林的时候,他妈已经四十五岁了,生了东林之后,她就绝了月事,走进了老奶奶的行列。东林妈是个命苦的女人,这命苦要看怎么来理解,因为她一生中嫁了四个男人,死了两个,跑了一个,最后一个是华伦,和他在一起生了东林。不过,她和前面的男人们也生了八九个孩子,他们早就大了,有的已经做了爹甚至是爷爷了。这种情况对于某些女人来说还是有着不可明言的羡慕,毕竟有光明堂皇和四个男人结合的经历。这句话是我家隔壁的农英说的,她说这句话的时候,我妈骂她缺德。农英今年三十几岁,与我妈差不多,和我妈关系很好,也不是特别好,她们这些女人的脸常常像七八月里的天,说变就变,好的时候能够扔了丈夫孩子几个人挤在一头,说不定什么时候又会摇身一变拍手跺脚,指爹骂娘,原因大多是饭后相互拉家常,饶舌而起。农英的丈夫常年在外面做木工,所以平时家里只有她和一个十四岁正上初一的儿子,她天天端着饭碗到我家来串门。 
  东林今年也有三十好几,在村里人的嘴里已经是铁定的失婚了。他的脾气十分暴戾,和他老子一样,大家都说是遗传的原因。他很少与人说话,也没有人愿意来找他随便吹牛什么的,就是平时必须向他家借东西的时候——当然,这种情况是很少的——都会先站在门外朝他家内瞧瞧,看他在不在家,他在就先避开,过一会儿再来向他妈借。东林的怪僻特别表现在他的动作和眼睛上,他看人总低头斜翻着眼珠,面无表情,而且,他还一直留着向嘴角两边挂着的两撮胡子。被看的人总会不寒而栗。东林和他爹——华伦——成了我们村大人们平时吓唬我们小孩子最习惯采用的方式。只要小孩子不听话了,大人就会说,华伦来了,看你跑,碰上华伦被他抓起来就好了。于是,小孩子就会乖乖地呆在家里听话了。华伦家中有了这样的一对父子,最倒霉的是东林她妈,老女人一个都不能得罪,何况,这父子俩因为同样的性子,更是水火不相容。所以,老奶奶只好每天都低头闷声做事。别说,可能是因为一年到头干活的原因,所以她还挺利索的,只是从全白的头发才能看出她已经渐近八十岁的年龄了。 
  贵生四十岁不到,家里有两个孩子和一个矮胖的老婆。他和华伦家沾到一点亲,住的离他家很近,除去几个破旧不用的空屋,算是隔壁了。但是,他们两家与我家有一段距离,隔着一条河,而现在这条河就是被我们三家合伙承包了。 
  被承包的这条河面积不是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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