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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部分

资治通鉴全译_005-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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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4'甲戌(二十日),唐文宗任命蔡州刺史韩威为义成节度使。

  '25'河东节度使、司徒、中书令裴度以疾求归东都,十二月,辛丑,诏度入知政事,遣中使郭谕上道。

  '25'河东节度使、司徒、中书令裴度由于疾病,请求辞职返回东都洛阳。十二月,辛丑(十七日),唐文宗下诏,命裴度来京参予朝政决策,并派宦官前往河东,传达文宗的旨意,敦促裴度上路。

  '26'郑覃累表辞位,丙午,诏:三五日一入中书。

  '26'宰相郑覃多次上表请求辞职,丙午(二十二日),唐文宗下诏:命郑覃三五天到政事堂办公一次。

  '27'是岁,吐蕃彝泰赞普卒,弟达磨立。彝泰多病,委政大臣,由是仅能自守,久不为边患。达磨荒淫残虐,国人不附,灾异相继,吐蕃益衰。

  '27'本年,吐蕃彝泰赞普去世,他的弟弟达磨被立为新赞普。彝泰在位时身体多病,把朝政委任大臣,所以仅能自守边疆,很久没有侵扰唐朝。达磨继位后,荒淫残虐,国内人民离心离德,灾害和怪异的现象接连发生,吐蕃因此更加衰弱。

  四年(己未、839)

  四年(己未,公元839年)

  '1'春,闰正月,己亥,裴度至京师,以疾归第,不能入见。上劳问赐赉,使者旁午。三月,丙戌,薨,谥曰文忠。上怪度无遗表,问其家,得半藁,以储嗣未定为忧,言不及私。度身貌不逾中人,而威望远达四夷,四夷见唐使,辄问度老少用舍;以身系国家轻重如郭子仪者,二十余年。

  '1'春季,闰正月,己亥(十六日),河东节度使裴度抵达京城,由于身体疾病而回到家中,未能拜见文宗。文宗接连派遣使者到他家中慰劳赏赐。三月,丙戌(初四),裴度去世,朝廷追赠谥号为文忠。文宗奇怪裴度没留下给朝廷的遗表,派人问他的家属,找到一份没有写完的手稿,手稿中只说自己为皇上没有立太子而担忧,而不提及自己个人的要求。裴度的身材和相貌并未超过一般人,但威望却远达周边的夷蛮各族,夷蛮各族酋长见到唐朝的使者,常常问裴度的年龄多少?是否还得到朝廷重用?他和郭子仪一样,都是在二十多年的时间内,德高望重,而以自己的身家性命维系国家安危的重要人物。

  '2'夏,四月,戊辰,上称判度支杜之才,杨嗣复、李珏因请除户部尚书,陈夷行曰:“恩旨当由上出,自古失其国未始不由权在臣下也。”珏曰:“陛下尝语臣云,人主当择宰相,不当疑宰相。”五月,丁亥,上与宰相论政事,陈夷行复言不宜使威福在下,李珏曰:“夷行意疑宰相中有弄陛下威权者耳。臣屡求退,苟得王傅,臣之幸也。”郑覃曰:“陛下开成元年、二年政事殊美,三年、四年渐不如前。”杨嗣复曰:“元年、二年郑覃、夷行用事,三年、四年臣与李珏同之,罪皆在臣!”因叩头曰:“臣不敢更入中书!”遂趋出。上遣使召还,劳之曰:“郑覃失言,卿何遽尔!”覃起谢曰:“臣愚拙,意亦不属嗣复;而遽如是,乃嗣复不容臣耳。”嗣复曰:“覃言政事一年不如一年,非独臣应得罪,亦上累圣德。”退,三上表辞位,上遣中使召出之,癸巳,始入朝。丙申,门下侍郎、同平章事郑覃罢为右仆射,陈夷行罢为吏部侍郎。覃性清俭,夷行亦耿介,故嗣复等深疾之。

  '2'夏季,四月,戊辰(十七日),唐文宗称誉判度支杜有才能,杨嗣复、李珏乘机奏请任命杜为户部尚书。陈夷行说:“对臣下任命的旨意应当由皇上作出。自古以来,国家大凡灭亡,最初无不是大权旁落,而由臣下专权的。”李珏说:“陛下曾对我说,帝王应当谨慎地挑选宰相,但不应当猜疑宰相。”五月,丁亥(初七),文宗和宰相一起议论朝政,陈夷行又说不应使臣下专权而作威作福,李珏说:“从陈夷行的用意看,他是怀疑宰相中有人玩弄陛下的权威。我以前多次请求辞职,现在,如果能担任皇子诸王的太傅,也就是我的幸运了。”郑覃说:“陛下在开成元年、二年处理朝政都很好,三年、四年渐渐不如以前。”杨嗣复说:“开成元年、二年是郑覃、陈夷行担任宰相。三年、四年我和李珏也一同升任宰相。看来,郑覃的意思是说罪责在我了!”于是,接着叩头说:“我不敢再到政事堂去办公!”随即退出。文宗派人把他召回,用好言安慰,说:“郑覃失言,你何必这样!”郑覃起身谢罪说:“我性情愚笨,刚才说的意思不是专指嗣复,没想到他竟然这样反感,看来,是嗣复不能容我。”杨嗣复说:“郑覃认为朝政一年不如一年,不仅我一个人应当有罪,而且也牵连皇上。”于是退下,再三上表请求辞职。文宗派宦官召他上朝。癸巳(十三日),杨嗣复才开始上朝。丙申(十六日),门下侍郎、同平章事郑覃被罢免宰相职务,担任右仆射;陈夷行被罢免宰相职务,担任吏部侍郎。郑覃的性情清正俭约,陈夷行也性情耿直。所以,杨嗣复等人十分痛恨他俩人。

  '3'上以盐铁推官、检校礼部员外郎姚勖能鞫疑狱,命权知职方员外郎,右丞韦温不听,上奏称:“郎官朝廷清选,不宜以赏能吏。”上乃以勖检校礼部郎中,依前盐铁推官。六月,丁丑,上以其事问宰相杨嗣复,对曰:“温志在澄清流品。若有吏能者皆不得清流,则天下之事孰为陛下理之!恐似衰晋之风。”然上素重温,终不夺其所守。

  '3'唐文宗鉴于盐铁推官、检校礼部员外郎姚勖擅长审断疑难狱案,任命他暂为职方员外郎。尚书右丞韦温拒不听命,上奏说:“郎官历来是朝廷任命有名望的士大夫的职位,不应当轻易用它来奖赏有才干的官吏。”于是,文宗改任姚勖为检校礼部郎中,仍担任盐铁推官。六月,癸丑(初三),文宗问宰相杨嗣复对这件事的看法,杨嗣复说:“韦温的目的在于澄清官员的出身和等级。如果官员因为出身和社会地位不高,但很有才干,却不能担任那些有名望的职务,那么,天下的种种事务谁去为陛下处理呢?我认为,这恐怕是晋朝重视出身地位的衰败遗风。”然而,文宗向来器重韦温,最后还是没有违背他的奏请。

  '4'秋,七月,癸未,以张元益为左骁卫将军,以其母侯莫陈氏为赵国太夫人,赐绢二百匹。易定之乱,侯莫陈氏说谕将士,且戒元益以顺朝命,故赏之。

  '4'秋季,七月,癸未(初四),唐文宗任命张元益为左骁卫将军,任命他的母亲侯莫陈氏为赵国太夫人,赏赐绢二百匹。此前义武发生变乱的时候,侯莫陈氏劝说将士,同时告诫张元益听从朝廷命令,所以文宗予以赏赐。

  '5'甲辰,以太常卿崔郸同中书门下平章事。郸,郾之弟也。

  '5'甲辰(二十五日),唐文宗任命太常卿崔郸为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崔鄣是崔郾的弟弟。

  '6'八月,辛亥,王憬薨。

  '6'八月,辛亥(初二),王李憬去世。

  '7'癸酉,昭义节度使刘从谏上言:“萧本诈称太后弟,上下皆称萧弘是真,以本来自左军,故弘为台司所抑。今弘诣臣,求臣上闻。乞追弘赴阙,与本对推,以正真伪。”诏三司鞫之。

  '7'癸酉(二十四日),昭义节度使刘从谏上言朝廷:“萧本诈称是萧太后的弟弟。朝廷上下都认为萧弘才是萧太后真正的弟弟。但由于萧本是经左神策军护军中尉仇士良引见给皇上的,所以萧弘被御史台官员所冤枉。现在,萧弘来见我,请求我向朝廷奏明真象。我乞请朝廷召见萧弘,让他和萧本二人当面对证,以辨别真伪。”文宗下诏,命御史台、刑部和大理寺三司会审。

  '8'冬,十月,乙卯,上就起居舍人魏取记注观之,不可,曰:“记注兼书善恶,所以儆戒人君。陛下但力为善,不必观史!”上曰:“朕尝观之。”对曰:“此日史官之罪也。若陛下自观史,则史官必有所讳避,何以取信于后!”上乃止。

  '8'冬季,十月,乙卯(初七),唐文宗命起居舍人魏把记载朝政大事的《起居注》拿来观看。魏认为不妥,说:“《起居注》既记载善行,也记载恶事,用来警诫帝王,去恶从善。陛下只管努力勤政为善,而不必观看《起居注》!”文宗说:“过去我曾经看过。”魏说:“这是以往史官的过错。如果陛下亲自观看本朝的《起居注》,那么,史官在记载时就会有所避讳,将来怎样让后人相信呢!”文宗这才作罢。

  '9'杨妃请立皇弟安王溶为嗣,上谋于宰相,李珏非之。丙寅,立敬宗少子陈王成美为皇太子。

  '9'杨妃请求文宗立自己的弟弟安王李溶为太子。文宗和宰相商议,李珏反对。丙寅(十八日),文宗立敬宗的小儿子陈王李成美为皇太子。

  丁卯,上幸会宁殿作乐,有童子缘,一夫来往走其下如狂。上怪之,左右曰:“其父也。”上泫然流涕曰:“朕贵为天子,不能全一子!”召教坊刘楚材等四人,宫人张十十等十人责之曰:“构会太子,皆尔曹也,今更立太子,复欲尔邪?”执以付吏,己巳,皆杀之。上因是感伤,旧疾遂增。

  丁卯(十九日),文宗亲临会宁殿观赏音乐杂技。有一个儿童表演爬杆,底下有一人来往如狂奔,进行保护。文宗很奇怪,左右侍从说:“那人是这个儿童的父亲。”文宗顿时伤心流泪说:“朕富贵而为天子,却不能保全自己的一个儿子!”于是,召见教坊刘楚材等四人,宫女张十十等十人责斥说:“当初设计陷害皇太子李永,都是你们这些人。现在已重新立皇太子,难道你们还要陷害他吗?”随即命人把他们逮捕。己巳(二十一日),下令全部杀死。文宗由此而感伤不已,旧病逐渐加重。

  '10'十一月,三司按萧本、萧弘皆非真太后弟。本除名,流爱州,弘流儋州。而太后真弟在闽中,终不能自达。

  '10'十一月,三司审问萧本、萧弘二人,结果都不是萧太后真正的弟弟。于是,萧本被免职除名,流放爱州,萧弘流放儋州。而萧太后真正的弟弟在福建,始终未能自己申报,和萧太后相认。

  '11'乙亥,上疾少问,坐思政殿,召当直学士周墀,赐之酒,因问曰:“朕可方前代何主?”对曰:“陛下尧、舜之主也。”上曰:“朕岂敢比尧、舜!所以问卿者,何如周赧、汉献耳?”墀惊曰:“彼亡国之主,岂可比圣德!”上曰:“赧、献受制于强诸侯,今朕受制于家奴,以此言之,朕殆不如!”因泣下沾襟,墀伏地流涕,自是不复视朝。

  '11'乙亥(二十七日),唐文宗病情稍有好转,这一天,坐在思政殿,召见翰林院值班学士周墀,和他一起喝酒,问道:“朕可以和前代的哪些帝王相比?”周墀回答说:“陛下是尧、舜一类的帝王。”文宗说:“朕岂敢和尧、舜相比!我问你的意思是,我是否能赶上周赧王和汉献帝?”周墀大惊,说:“周赧王和汉献帝都是最后亡国的帝王,怎么比得上陛下的大圣大德。”文宗说:“周赧王、汉献帝不过受制于各地强大的诸侯,而今朕受制于宦官家奴。就此而言,我实在还不如他们!”文宗因此哭泣,泪下沾襟。周墀也拜伏在地,流泪不已。从此以后,文宗不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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