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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部分

芙蓉-2005年第4期-第37部分

小说: 芙蓉-2005年第4期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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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人说:“我胸前这布纽扣乃是一种祖传刀创药,确有起死回生之功效,今日要不是你老兄及时赶到,再拖几个时辰,我就没命了。那时,就是再服十个布纽扣也没用了。老兄,我真该重重酬谢你。”他在身上摸了半天,也没摸出什么,“哎,我身上的大洋全让那伙狗杂种抢光了。你要是不嫌弃,请去我住的靠山庄一叙。一来报答救命之恩,二来交个朋友,不知是否赏脸?” 
  韩七是个厚道人,谦逊地说:“区区小事,何足挂齿,老弟不用言谢,再这样说就折杀我了。”那人说道:“我见老兄是个实诚人,有心想交个朋友。”韩七想:多一个朋友多一条路,能和此人相识,日后说不准还有用得着的地方,便一口应承:“老弟若不嫌弃,愿去舍下一叙。” 
  那人说,他还有点急事,让韩七先去靠山庄等他,他家门前有个老太太在纺线。韩七去后,不必多言,可径直入内。临分手时,他给韩七一张草图,贴近耳朵,让韩七如此如此,这般这般。说罢,他快步离去。 
  韩七挑起货郎担来到靠山庄,见一户门前确有一个老太太在纺线,他按照那人嘱咐,径直入内。院里有三孔破窑洞,韩七进入中间的一孔,掏出那人交他的草图,对照着寻找地方。原来那人让韩七进窑后,务必按草图寻找一个地穴,然后进入穴里等自己,万万不要在地面停留,否则有生命危险。 
  韩七对照着图纸,细细寻找进地穴的机关。只见窑里有一个石磨,磨中央有个圆孔,孔中竖根木柱,木柱中心有块豌豆大的黑疤,如不细瞧,很难看出来。韩七上前用手轻轻一按黑疤,那石磨竟“轰隆”一声移到一边,石磨下果然有个地穴。韩七刚刚跳进去,石磨又回到原位。地穴里有蜡烛,韩七朝前走了十多米,忽然听见有人说话:“老兄,我已等你多时了。” 
  韩七大吃一惊,睁大了眼睛,见那人果然在里面端坐,不由暗暗称奇,隐隐感到此人并非等闲之辈,慌忙跪倒:“老弟,你究竟是什么人,别让我往闷葫芦里钻了。”那人忙扶起韩七,发出爽快的笑声:“老兄,实不相瞒,我就是官方悬赏一万块大洋收买人头的西府义侠潘化龙。” 
  韩七听罢介绍,不由惊得目瞪口呆。他做梦也没有想到,今天竟和西府义侠潘化龙相遇了。这潘化龙是晋中西府一带妇孺皆知的义侠,专干劫富济贫的事。那些财主听到他的名字,一个个浑身发抖,曾多次上告县衙,要捉拿他。县长曾亲自签名发布告示,凡是献上潘化龙首级者,赏大洋一万元。昨晚,潘化龙去盗豹子洞一个大财主时,中了暗道机关,不幸被捉住。财主把他打得皮开肉绽,准备今天送县衙请功。幸亏看押的一个团丁十分敬佩潘化龙的为人,他乘看守松懈之机,把潘化龙救出来,背进山沟用柴草掩盖住,又悄然回去。该当潘化龙命不该绝,碰上韩七帮他吞下自己携带的刀创药,又活了过来。他住在这靠山庄,为了躲避官府搜查,轻易不公开露面。门前的老太太是专门瞭望放哨的。潘化龙感慨地说:“老兄,你这下明白我让你进地穴的用心了吧,地面上虽好,却无我立足之地。” 
  韩七坦诚地说:“今天能和义侠相识,对我来说,真是三生有幸。义侠的为人谁个不知,哪个不晓。”潘化龙显然不愿耽误时间,从一个小洞里掏出一包大洋:“这些酬谢,你别嫌少。常言道:受人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 
  韩七再三推辞不收,潘化龙不悦地问:“那你要什么,咱们一回生,二回熟,我见老兄是个贫寒之人,一心想帮助你,再无他意,请别多心。” 
  韩七见潘化龙执意要帮自己,想了想,说:“潘义侠,百闻不如一见,今天和你相识,见你果然大仁大义。你如执意要帮我,不如将你的刀创药配方传授于我。常言道,家有万贯财产,不如薄技在身。这几年,我风餐露宿,靠一副货郎担走乡串户,虽然吃尽了苦头,但却难养家糊口。如果老弟愿把刀创药秘方传授于我,我可改行行医,一来救死扶伤,二来赚点金钱养家。” 
  潘化龙沉思片刻:“本来此配方乃是祖传,我是不会传人的,但念你今日救了我一命,加之家境贫寒,我就破例了。希望你要严加保密,作到上不传父母、下不传子女;倘若泄露一个字,我是不会饶你的!”韩七“扑通”跪倒发誓:“苍天在上,我要是泄露一个字,让天打五雷轰。”潘化龙扶起他,从一个小窑里取出一本用红绸包裹的线装书,翻了几页,摸出一张麻纸,上面用毛笔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字:“这张刀创药配方就传给你了,望你牢记自己的誓言,用它为天下苍生效力。”韩七郑重地将配方接过来揣入胸膛,然后跪在地上朝潘化龙磕了三个响头,这才走出地穴,挑起货担子下了山。 
  潘化龙的刀创药专治枪伤、刀伤和跌打损伤。韩七回家后,扔了货担子,按照秘方配制了一罐药丸,在门口挂起“韩记外伤诊所”的牌子。开业那天,为了让人亲眼领略刀创药的神功,韩七牵出一条狗,当着众人面,用利斧朝狗脖子砍去。狗脖子顿时鲜血迸溅,裂开一条半拃长的口子,狗惨叫一声,倒在地上,四蹄乱蹬,身子一阵痉挛,眼睛直朝天上翻。这时,韩七不慌不忙地拿出药丸朝狗嘴中一塞,然后两手按住狗嘴用力一合,让药丸滑下狗喉咙。众人看呆了,不知会有什么奇迹发生,一个个屏气敛息。 
  停了大约半个时辰,只见狗脖子伤口上的血突然止住,狗轻轻呻吟一声,竟站了起来,摇摇尾巴,朝远处跑去。人们顿时发出惊讶的喝彩声,大家这才从心里信服了韩七。从此,方圆几个村子的人谁跌了摔了,谁误伤了,全找韩七诊治。伤者服了韩七配制的药丸,伤口的疼痛很快减轻,半天过后竟能在地上行走。很快,韩七的名声大振,一传十,十传百,西府一带的人都知道了韩七的大名。人们尊他为“西府神医”,纷纷前来求医。韩七牢记潘化龙的吩咐,行医仗义,对穷人从不收费,医德颇受人们的称赞。 
  第二年,抗日战争开始了。一天深夜,一个陌生人来到韩七的诊所,说本村有几个人被土匪打伤,无法行走,请韩七去看看。韩七二话没说,背上药箱跟来人就走。他们一直来到巫岭山的半山腰,进了一个山洞,见里面躺着十多个伤员,全是刀伤和枪伤。治病救人是韩七的本分,他一一察看了伤员的伤势,让他们服下药丸。不一会儿,伤员们的呻吟声减轻了。 
  请韩七的陌生人这才向韩七说了实话,这些伤员全是八路军。几天前,八路军和日本鬼子在巫岭山下打了一场遭遇战,将一个中队的鬼子全部歼灭。八路军的伤亡也很重,这些重伤员全是在战斗中挂了彩的,无法随主力部队转移。他们久闻韩七的大名,才冒昧前去邀请。陌生人说完,掏出十几块大洋让韩七收下。韩七早就听说八路军是专打鬼子的队伍,没想到今天竟能为他们效力,不由十分激动,忙推开陌生人的手:“快收起,我虽然是个医生,但天地良心还有,明白这些战士为谁挂的彩。今天这趟出诊,也算我姓韩的为抗日出了一把力,今后凡是八路军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吩咐。” 
  陌生人被韩七的一番话深深打动了,只好收回大洋。临走时,韩七把所带的刀创药全留给了伤员。没料到,这件事让村里的维持会长报告给了驻县城的日本中队长田中小野。田中小野听后,重重地捻捻嘴两边的八字胡,沉吟片刻:“此人可为我军所用,治罪的不必。”这天,他穿着中国长袍,戴着墨镜,领着一个汉奸来到韩七的诊所。小野是个中国通,会讲一口流利的中国话。他进门见韩七在喂一个伤势很重的人服刀创药,只见那人来时由人搀扶着,回家时竟能独自行走。他不由夸赞道:“神药,神药,中国人大大的厉害!” 
  韩七不知来者何人,上前询问:“先生光临,是治刀伤还是枪伤?”汉奸忙上前介绍:“他是大日本皇军中队长小野先生。”韩七暗吃一惊,以为自己为八路军伤员治伤的事发了,日本人要来抓他,不由紧张地问:“不知小野中队长来寒舍所为何事?”小野“嘿嘿”一笑:“韩先生不必惊慌,我来没有别意,只想和韩先生交个朋友。久闻韩先生的大名,今日一见,真是名不虚传啊!” 
  韩七连连摇头:“我本是乡野的一个外科大夫,开办此诊所仅为养家糊口,何谈得上大名。小野先生,我是个粗人,说话不会绕弯子,你今天来究竟为了何事,不妨直言。”小野捻捻胡子:“痛快!那我就直言了。我想请韩先生为我们大日本皇军服务,眼下正是战争时期,韩先生去我军后可发挥更大的作用。至于报酬嘛,韩先生放心,我决不会亏待你。” 
  韩七听完小野的话,不由倒吸口凉气。他愤愤地想:让我去给日本人治伤,打中国人,休想!他装作思考了半天,委婉地拒绝:“小野先生的美意我领了,只是由于我家有七旬老母需要侍奉,实在无法脱身。”小野倒也知趣,一边捻胡子,一边阴笑着:“没想到韩先生还是个大孝子,佩服、佩服啊!既然家有老母需要侍奉,我也就不勉为其难了,后会有期,后会有期啊!” 
  小野回去后,找来两个汉奸,对他们小声嘀咕了一阵子。晚上,两个汉奸装成蒙面人,溜进韩七家,将熟睡的韩七老母活活掐死,然后逃之夭夭。 
  半夜时分,韩七出诊回家,进屋见老娘身子早已冰凉,心头便明白是日本人下的毒手。他暗自饮泣一场,然后用木柜把老娘尸体装殓,埋入后院。安葬了老娘,他揣着刀创药配方,带上配制好的一罐药丸,一把火点着了屋子,临出门时,朝娘的坟头磕了三个头,哭着说:“娘,不是儿对你不孝,是日本鬼子害得儿无法行孝,他们杀了你,想让儿为他们当走狗,休想!只要儿今生还有一口气,就一定要回来为你报仇!” 
  韩七出了门,朝巫岭山奔去。黎明时分,他走到山脚下,忽然见道旁躺着一个农家女人。她胸前被刺刀扎了个窟窿,血像小泉似的冒。农妇脸色蜡一样黄,身子像风中飘动的树叶,簌簌抖动。韩七忙掏出一丸刀创药喂入农妇的口,农妇艰难地吞下。一个时辰后,血止住了,农妇恢复了神志,她爬起来朝韩七磕头:“谢谢大哥相救,小女子不知怎么报答?”韩七扶起她,忙问:“你为何黎明至此?又是何人刺伤了你?”农妇哭着说:“昨夜,我家突然来了一股土匪,他们逼着要大洋,我男人拿不出,他们就把他吊死树上,又把我抢出来。走到这儿,他们要羞辱我,我死活不从,他们就朝我下了毒手。” 
  韩七叹口气:“唉,土匪横行,鬼子入侵,简直没有老百姓的活路了。大妹子,外头风紧,你身子有伤,快回家去吧!”农妇抹着眼泪说:“家?我现在哪还有家?”韩七说:“那你投奔亲戚去吧。他们不至于见死不救吧。”农妇哭得更伤心了:“我和我男人是外来户,在本地没有半个投奔的亲戚。”韩七为难地说:“那咋办呢?你总得有个归宿的地方啊!”农妇突然抬起头,用泪闪闪的眼睛盯着韩七:“大哥,你要不嫌弃,就收下我吧。我愿像牛马一样侍奉你。” 
  韩七重重叹口气:“我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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