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世家-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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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自己被分到市公安局了。
宋青不大相信,夺过派遣证看了又看。本来通知建设到“市局法制办”报到,
可他坚决要求下基层,就分到南城分局了。建设还想一竿子插到底,要求分到派出
所去,拜宋青为师。
宋青笑了,说:“你以为就你有惊人喜讯呀!要不要我也让你惊喜惊喜?”
建设假装担心的样子,“你估计我承受得了吧?有时候,过度的喜悦也会置人
于死地的。”
宋青笑得更厉害了,“那我可就顾不了您的死活了!看看,这是什么?”她也
亮出一张纸来,建设定睛一看,原来是一张市委党校入学通知书。
宋青一直跟建设打着埋伏,此时突然亮出来,建设还真有些意外。
宋青得意地说:“你就好好坚守岗位,半年以后我们就会胜利会师的!”她得
意地先走了,建设颠儿颠儿地跟了上去。
建设的同学乔伟,思想比较前卫,正经八百的国家机关他愣没去,却去了一家
刚开业不久的律师事务所。
孙子当上了律师,乔占魁特别神气,成天在胡同里晃荡,生怕别人不知道这事。
这天下午,他正在那儿转悠,遇上丁丽骑车带着铁蛋进胡同。
乔占魁老远就吆喝着,“铁蛋放学啦!叫爷爷!”
铁蛋大声地,“乔爷爷!”
乔占魁高声应着,“哎!我的铁蛋乖乖宝贝疙瘩!”旋即自言自语道:“唉,
人老了,没别的享受了,天天听这一嗓子还真受用!又长精神又长肉呢!”
刚到刘家门口,铁蛋就要下车,说要住爸爸家。
丁丽想想,让铁蛋下了车,自己也跟了进来。
铁蛋撒着欢儿跑了进来,先冲进刘家,“爸!我回来了!”没等援朝反应过来,
他又冲向周家了,“周爷爷!春莲奶奶!我回来了!”
周栓宝闻声兴冲冲地往外走,不料正与铁蛋撞了个满怀,被结结实实地撞了个
屁股墩儿,“哎哟,我的乖乖!”
春莲忙赶过来扶起,老少三人笑成一团。
丁丽在一边笑着看着,走向家门。援朝顺手接过丁丽手中的书包,进了屋。
丁丽问:“建设没回来?”她想知道小叔子毕业分哪儿了。
“没呢!”援朝习惯地给丁丽倒水洗脸,还伸手试试凉热。
丁丽洗着脸,不经意地说:“今天我碰到肖婷婷了。”
援朝怔了一下,平淡地说:“是吗!”
“你知道我在哪儿碰到她啦?”
“哪儿?”
“市公安局的出入境管理处。”
援朝诧异地看着妻子,问道:“你到哪儿干嘛?”
丁丽犹豫一下,抬起头来,说:“我想出国。”
“去哪儿?”
“美国。”
援朝不吭声了。丁丽解释说:“本来想跟你商量一下的,可又想等有准信儿了
再说吧!这不,对方奖学金刚批下来。”
援朝淡淡地一笑,“那好啊。”就不再言语了。这两年,他和丁丽老是这么不
凉不热的。
丁丽正要说些什么,铁蛋进来了,眼神幽幽的,说:“妈,你要去哪儿?”
丁丽的心像是被什么扎了一下。她没回答儿子的问题,蹲了下去,紧紧抱住他。
第十五章 弟办兄案
夕阳西下,耳垂胡同传来一阵吉他声。乔伟正依门弹着吉他,很潇洒的样子,
小芳坐在门坎上,出神地听着。乔伟大学毕业后,在一家律师事务所找了份工作。
他是个喜欢自由自在的人,事务所不用坐班,正合其意。有事就去,没事在家看看
书,弹弹吉他。小芳今年18岁了,出落成一个漂亮的大姑娘。她也是个爱玩的人,
母亲去世以后,爸爸和两个哥哥都各忙各的,很少过问小芳的事。一来二去,她和
胡同口的乔伟交上了朋友,经常在一起玩。
乔伟正弹着,外面响起了一阵自行车铃声。谁啊,这么讨厌!小芳正想回头骂
人,一看却是二哥建设。二哥穿着一身警服,显得很精神。建设和援朝一样,不愿
意妹妹和乔家的人在一起。此刻,见小芳又跟乔伟在一起,就没好气地说:“小芳,
你在这儿瞎混什么?回家去!”
他对乔伟倒没什么成见,两人还是大学同学呢,可一想到乔占魁和乔云标,这
心里直腻歪。他怕妹妹受乔家影响,学坏了。
小芳撅着嘴走了,乔伟很不乐意,手指停了弹拨,说:“这话怎么这么难听呀!
是不是这警服一穿,气就粗啦?”
建设把自行车支上,说:“我管我妹妹呢,你就别掺和了。”他让身边的一个
年轻人也把自行车放好,问乔伟,“你爸在不在家?”
乔伟反问建设,“怎么啦?他又犯哪条啦?”
“在不在家吧。”
“爸!刘大警官找你呢!”乔伟转身喊了一声,拿着吉他进屋了。
不一会儿,乔云标趿拉着鞋出来了。随建设一块儿来的年轻人眼睛一亮,指着
乔云标说:“就是他!”
建设说:“你肯定吗?”
年轻人说:“没错!就是他!烧成灰我都认识!”
乔云标有点心虚地说:“怎么说话呢!我认识你吗!”
年轻人急了,“你装什么装?明明是昨天的事儿,你他妈不认账!”
原来昨天下午,这个年轻人见有人来胡同里收古董文物,手头正好有点紧,就
把家里一个鼻烟壶拿出来了。古董贩子当时给看了看,说是骆驼骨头的,不值钱,
最后才给了20块。可是晚上他爸回来,一听说这事就急了,那是地地道道象牙的!
从祖上传下来都好几代了,据说还是乾隆爷用过的。就这么20块钱给卖了,气得他
老爷子逼着他立马给找回来。这上哪找呀,小伙子只得上派出所请警察帮忙。正遇
上建设,听他说了那个古董贩子的模样,就猜到是乔云标。
既然被人家认了出来,乔云标倒也不怵,“咱们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两厢情愿
的事,活该你后悔!”
年轻人则说:“那你凭什么愣把象牙说成骆驼骨?”
乔云标狡辩说是看走眼了,年轻人则一口咬定东西我不卖了,你给我吐出来。
两人就这么你一言我一语呛呛起来,边上很快围了不少人看热闹。
建设一声断喝:“都别吵了!乔云标,请你跟我到所里去一趟,把那个鼻烟壶
也带着,我们了解一下情况。”
乔占魁从围观的人群中挤出来,说:“怎么着?又抓我们家云标呀!你们刘家
怎么就跟我们老乔家过不去呢!你们刘家眼里是不是没好人?今儿你要带云标走,
你把我也带走好了。老天爷哎!这日子横竖是过不下去了!”他往地上一坐,哭天
抹泪起来。
建设耐住性子说:“乔爷爷,我们不是抓他,是请他去了解一些情况。”
乔云标倒不在乎,“爸,没事儿,我去去就来,咱没干犯法的事,他还能把我
怎么着?山花,你把酒烫上,回头我跟老爷子喝两盅!”转向建设,“走呀!民警
同志!”一群人呼啦啦走了。
别看他在街坊们面前潇洒,到了派出所,建设往那儿一坐,就老实了。建设对
乔云标也没横眉立眼,倒是像老朋友谈心。他说:“要是你信得着我这个邻居,就
让人家把钱退给你,你也把人家的传家宝还给人家。要是你还有好招,那你们先在
这儿核计核计,商量好了来告诉我,我就在外面。”说着,就要走。
乔云标一看,早晚的事,在派出所装孙子也没用,立马痛快地把鼻烟壶退给了
人家。
那个年轻人反倒有些过意不去,递过去两张大团结,说:“要不,给您添点……”
乔云标瞪了他一眼,哼,添点,能添点你他妈就不用卖传家宝了!他揣上钱,
走了。
回到耳垂胡同,他看见周栓宝正坐在餐厅的灯箱前闷头抽烟,立即摆出一副轻
松的样子,哼起了小曲,心想,可别让这老周看出自己刚从派出所挨训回来。
“老周啊,和老伴儿拌嘴啦,跑这儿来生闷气来了!”
周栓宝抬头看着乔云标,“我专门在这儿等你呢!”
乔云标奇怪地问:“等我?有事儿吗?”
周栓宝说:“我问你,1949年,解放军进城那天,你跟我说什么了?”
乔云标立刻想起那天自己掏人腰包被周栓宝带到警察署的事,他挺佩服周栓宝
的记性。都30多年前的事,还记得那么清。他可不愿旧事重提,就假装糊涂,“说
什么了?没说什么呀!那天咱俩见面了吗?”
周栓宝也知道这小子装憨,说:“乔云标,我如今是腿也残了,心也软了,不
然我非抽你俩大嘴巴不可!”
乔云标笑了,“什么事呀?有这么严重嘛!”
周栓宝说:“那天,你小子亲口跟我说,再也不偷鸡摸狗了!可你摸摸心口,
这些年你坏事少干了吗?”
乔云标松了口气说:“嘿,我当什么事呢!老周,如今我不是改了嘛!”
周栓宝厉声地问道:“那今儿是怎么回事儿?”
乔云标一笑,“唉,您也就是个操心的命!今儿要是有事儿,我能这么顺顺当
当地回来吗?”
周栓宝仔细想想觉得也有道理,脸色缓和了些,看了看乔云标,一言不发掉头
就往回走。乔云标却不干了,“哎,怎么走啦!合着我就白挨你一顿骂呀!”
周栓宝不理他,自顾自走了。
周栓宝一进院子,就听见丁丽在叫援朝开门,可屋里没人答应,她又叫铁蛋,
屋里还是没声。周栓宝问春莲这是怎么回事,春莲也说不上来。这屋里有人哪,自
己眼瞅着援朝父子俩进的屋。
丁丽在外面忍不住了,说:“援朝,你也太过分了吧!你开门,这也是我的家!”
屋里的确有人,援朝和铁蛋并排在床上躺着呢,他们也听到了丁丽的敲门声。
可援朝就是不去开门,也不让铁蛋去开。原来白天援朝带着孩子去了丁维全那里。
丁维全问他丁丽的签证下来了没有,援朝说不知道,还说丁丽从来不跟自己说这些。
丁维全见女婿落落寡欢的样子,倒有些不忍,说既然这样,还不如快刀斩乱麻,长
痛不如短痛,离掉算了。这原是丁维全体恤女婿的意思。他觉得这样不死不活地拖
下去对援朝不利,女儿早晚要去美国,援朝怎么办?他不愿女儿女婿重演援朝他爸
他妈的悲剧。援朝却产生了误会,他以为丁丽跟自己老是别别扭扭的,原来是老丈
人在里面搅和!他立即带着铁蛋回了自己的家,心想你丁丽也别来我们刘家了,咱
们就此一刀两断!所以他任凭丁丽在外面敲门,他都装听不见。
其实丁丽还真没向父亲说过想要离婚的意思。回家听父亲说起这事后,直埋怨
父亲老糊涂了,怎么能这样跟他说呢。她知道丈夫是个死心眼,容易钻牛角尖,赶
紧回到这边来,想跟援朝解释解释,没想到他给自己吃了个闭门羹。
周栓宝正好进院,赶了过来,也帮助拍门,“援朝!听你周大伯一句,有话把
门开开再说!”
小芳也回来了,掏出钥匙开锁,“里面锁上了,哥!你这算什么?”
春莲担心地说:“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呢?他爷儿俩不会出什么事吧!”
所有人都紧张起来,一起拍门喊着,门突然开了,援朝冷冷地站在门里,春莲
松了口气,“我的妈哎,可把我急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