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粉-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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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月舫的姑娘们知道底细并不可怕,葫芦瓢和那两位先生亲自操持了这件事,如果出来做人证就很麻烦。两位先生可以用银两堵嘴,葫芦瓢却是见利忘义的小人,即使堵住他的嘴也是暂时躲过一灾一祸,要想让他永不开口,也易如反掌,此为第二。”
曹云搂着蓝心月,拳头突然攥紧。
“第三,长公主和柯桐诚心帮你这很好,长公主完全有能力说服朱元璋和金兰公主放弃此事,当然,这要有前面两个条件作保证,朱元璋近年来喜怒无常,将军若有功绩在身,说不定还会得到他的嘉奖,这本身就是赌搏,可以一试。”
“现在没有战事,大明境内境外一片安泰,如何立功?”
“朱元璋性情多疑,对反对他的人从不手软,也不放一条生路,你可以把一个人带到刑部大牢,因为她是朱元璋一直想找的人。”
曹云惊诧地:“谁?”蓝心月亲昵地说:“别着急,到时候我会告诉你的。”
“美人,认识你,真是我曹云的福气。第四呢,说说看。”
“第四,不要把这件事往坏处想,也必须往坏处想。不要往坏处想是说我们有能力躲过这一劫,万一出了纰漏,就必须往最坏处想,而且还要提前想到绝处逢生之策。”
“何为绝处逢生之策?”
“谁要杀你,你必杀他,而且先下手为强。”
“你让我杀皇上?这岂不是步蓝玉的后尘?”
说到蓝玉,蓝心月的脸上顿时显出悲愤:“将军,你说得不错,可惜蓝玉只差一步,而你比蓝玉要强大得多。朱元璋是个不识字的和尚,长公主是个花痴,柯桐是用尽浑身解数讨女人欢喜的傀儡,而你的手里却有着十万兵卒。他们若不逼你走绝路最好,如果非要置你于死地,你要么选择死,要么选择生;生也有两条路,要么像野狗一样流落蛮荒,要么像帝王一样君临天下。”
曹云几乎被蓝心月说呆:“我……我从未想过做皇帝。”
“你错了,是朱元璋逼你做皇帝。”
曹云的冷汗流下来:“美人,你……你让我……想想。”
十、莲衣的安慰
瓶儿在院里的绳索上晾晒衣裳,一件水红的长裙湿过后更加鲜艳。天空中依然有鸽群飞过,依然有鸽哨长鸣。
瓶儿抬眼望着鸽群,在心里默默地说:“好心的鸽子,求你捎信给我的公子爷,就说瓶儿问他夜里为什么没来,你告诉他瓶儿已经做好了记号,今天曹云在家里,什么时候我晾晒了白衣裳,就可以救莲衣姑娘走了。”瓶儿向曹云的房间看了一眼,用力抻了抻衣裳,然后低着头拎着为莲衣准备的饭菜走了。
地牢里,浑身是伤的莲衣绣着香囊,牢门的铁锁被人打开,瓶儿拿着食盒走进来。莲衣自顾做着香囊根本不看来人,直到瓶儿走到跟前说:“小姐……”
莲衣抬头看到瓶儿,脸上露出疲惫的笑容:“瓶儿?你回来了,你……”
瓶儿看了看牢门把守的军卒,悄声说:“送到了,给了王公子,他救你出去。”
莲衣半喜半忧地说:“林公子呢?你没见他?”
瓶儿蹲下身子拾掇着饭菜,低声说:“我没敢在外面耽搁,也没敢急着到这儿来。小姐,听说你这两天每顿就吃一点,不是我说你,这样下去怎么能有力气呢?还有,这么多做好的香囊乱丢一片,走的时候会很麻烦。”说着偷偷从大襟上拿下绢帕,又快速放到稻草上。莲衣感激地一笑,把做好的香囊全都放到绢帕里包好。
瓶儿又把筷子递到莲衣手里,娇憨地说:“小姐,你走了,会想我吗?”莲衣道:“会的,瓶儿,没想到在这儿,还能遇到你这样的好妹妹。”瓶儿想说什么,脸突然红了。莲衣疑惑地看着瓶儿的神情,关切地问:“怎么了?”
瓶儿嗫嚅地道:“我……我和王公子约好了,我等着他来救你,可是不知道是哪天夜里。这几天白日里你就别做活了,白天睡觉,夜里精神着等他,到时候别耽误工夫,时辰太长,他……你们都有危险。”莲衣感动地看着瓶儿,哽咽地道:“瓶儿,你真心细,等我出去了,我会让公子带你出去的,咱们在一起吧。”
瓶儿听罢落下泪来:“姐姐的心意我领了,我的卖身契在风月舫押着,我跑了,他们会把我爹娘杀了,我不敢,也没这个好命。”
莲衣听着她的话,心里软下来,看看把守牢门的军卒,偷偷使劲攥住了瓶儿的手,瓶儿感觉出莲衣的安慰,一大滴泪掉下来,砸到两人攥在一起的手上……
这是苏州城里一处园林式的宅院,夜交三更,漆黑的夜幕下,还有一扇窗户亮着灯。五道人影从墙外齐刷刷跳进来,曹云仗剑率先向那扇窗户走去。
屋里传来均匀的鼾声,曹云和四位兵卒对视一眼,一位兵卒推开了虚掩的门。烛台上的蜡烛流着烛泪,一位七十多岁的老人缩在圈椅上睡觉。四个兵卒和曹云陆续走进来,老人依然未醒。曹云做了个手势,兵卒甲把嘴凑到老人的耳边小声呼唤:“老人家,老人家——”
老人迟缓地睁开眼看着五个人:“怎么又回来了?”
曹云明白他老眼昏花认错了人,于是客气地道:“老人家,你认错人了,我们刚刚来,想见张元朴老先生。”
老人迷迷糊糊地道:“你们来晚了,我家老爷让皇上接走了,皇上要见他。”曹云眼中掠过不祥:“老人家,您听错了吧,我刚从皇上那儿来,皇上并没说要见他。”
老人不耐烦地闭上眼:“我跟你说不清。”
曹云着急地问:“老人家,来接他的是位公主吧,是金兰公主?”
老人闭着眼道:“是啊,走两个多时辰了。”
曹云愣怔片刻,突然转身出来。四个兵卒急忙跟出院子,随着曹云翻墙而过上了马。
曹云恨恨地说:“他妈的,我们来的时候抄的近路,所以没遇上金兰,他们回去必然走大道,而且有张元朴这个老东西,他们一定走不快,如果我们运气好,一定在她回南京之前追得上。”
一位兵卒不解地问:“将军,追上了怎么办?”
曹云似笑非笑地看着四人:“你应该问我,每个人五千两银子怎么花?”
兵卒们互视一眼,明白来了发财的机会,突然抽出砍刀坚定地看着曹云。
曹云一挥手,五匹快马很快陷进漆黑的夜色里。
十一、救走莲衣
夜半时分,曹府里寂静无比,所有的窗户都暗着,只隐约听到兵卒巡逻走动的脚步声。院东侧的一间配房是瓶儿住的地方,门前两棵树间有一道晾绳,一件白色的长裙在晾绳上随微风轻摇。
门扉悄悄打开一条缝,瓶儿从门缝里看着远处几个兵卒慢悠悠向远处走着,脸上一副焦急的样子:“公子爷怎么还不来?是不是有要紧事脱不开身?”
院里响过二更的梆声,瓶儿急得把门关上,在屋里来回地走着。
突然,一粒小石子打破窗纸掉进屋内,瓶儿吓了一跳,下意识捂住胸口,但很快明白过来,惊喜地看着窗户上的破洞:“公子爷,你可来了!”
瓶儿轻轻把门打开后闪开身子,一条黑影跳进屋里。还没看清来人的容貌,瓶儿就痴痴地说:“爷,你怎么到现在才来?我都等你好几天了。”
王狄扯下蒙在脸上的黑巾,刷地将刀出鞘:“瓶儿,先别说这些,把兵卒给我引开。”瓶儿看着弯刀发出的幽光和杀气,害怕地:“爷,我……我怕……”
王狄庄重地拍了拍瓶儿的肩膀:“瓶儿,答应过的事,就一定要做到。”
囚禁莲衣的地牢距离瓶儿的房间并不太远,瓶儿拎着一包点心出门来,极力镇定地向把守地牢的四个兵卒走过去。四个兵卒看到瓶儿,一起用枪指住她。
一个兵卒厉声说:“这么晚了干什么?”瓶儿亮了亮手里的点心,小声道:“我反夜了,闷得慌睡不着,这是我慰劳你们的,你们陪我说说话。”瓶儿说着话脚步不断向左侧移动。王狄趁机从门里出来,几个闪跳便到了兵卒身后,一片刀光闪过,四个兵卒还未发出惨叫便同时倒地,倒是瓶儿看到王狄一刀斩杀四人,吓得险些叫出声来。“做得很好。”王狄说完用刀猛地砍断了铁锁,推门进了地牢。
昏暗的松明下,莲衣聚精会神地绣着香囊。王狄提着沾满鲜血的弯刀冲进来,莲衣吓得刚要喊,王狄伸手把她的嘴捂住:“莲衣姑娘,不要怕,我是林一若的朋友,我来救你的。”莲衣想扭身看着王狄,但是王狄的力量太大,莲衣无法扭头。
瓶儿跑进地牢:“小姐,别害怕,这位就是王公子。”王狄松开莲衣:“莲衣姑娘,我们出去再说,快跟我走。”王狄说着拉住莲衣的手便往外走。瓶儿忽然想起什么,在稻草上捡起那个包着香囊的绢帕包。瓶儿追上来递给莲衣:“小姐,你的东西。”
莲衣接过包袱,感激地看着瓶儿:“瓶儿,谢谢你,我会赎你出去的。”
王狄也感激地道:“瓶儿,我也会记住你的,后会有期。”
瓶儿看着王狄的眼睛,突然羞涩地低下头:“公子爷,您……”瓶儿话未说完突然愣住,地牢里早没了王狄和莲衣的人影。
王狄杀了四个兵卒又救走莲衣,瓶儿吓得后半夜一直睁着眼不敢睡。大清早,她从屋里出来假装看自己晾晒的白色长裙。不远处的地牢门口,几个兵卒正拖四个兵卒的尸体,铭儿在一旁满脸怒意地看着,突然扭头看见瓶儿:“瓶儿,你过来。”瓶儿以为事情败露吓了一跳,后来觉得不太可能,便强自镇定着向铭儿走去。
“去打点水,把地上的血冲了,晦气!”铭儿皱着眉说。
瓶儿装着一副害怕的样子,快步走开。曹云风风火火地在院里走着,走到地牢近前看着一片狼籍,不由大吃一惊:“是不是有人趁我不在,救走了莲衣?”
铭儿没有回答,而是关切地看着他的神情:“这并不重要,你办的事怎么样?”
曹云拉着铭儿走到一旁,低声说:“我刚从苏州回来,金兰先我一步接走了张元朴,我一路追赶却没有碰到,很奇怪。”
铭儿思忖道:“按你的脚程,你确信能追上?如果你们不是走的同一条路,那只有一个可能,她昨天根本没有从苏州动身,你以为在追她,其实你在她的前面。”
曹云愣怔了,等想明白过来,撒腿向院外跑去。铭儿大声喊道:“将军……你等等。”曹云仿佛没有听到,眨眼跑出大门,铭儿突然变得很颓丧。
十二、情感的纪念
威严、气派的大明皇宫沐浴在阳光里,金兰高高兴兴地在一座水廊桥上走着,长公主和柯桐迎面而来。
柯桐看到金兰之后很不悦,长公主用肘弯轻轻碰了碰他,让他情绪不要过于明显。金兰看到长公主的动作,停下身等二人走近,脸上保持着微笑。
金兰亲昵地:“姐姐。”长公主脸上也是开心的笑容:“妹妹这是要去哪里?好几天都没看见你。”金兰笑了:“我在宫外玩耍,玩得开心了就不想回来。”
柯桐阴阳怪气地看着别处说:“你开心了,有人就会不开心。”
金兰心里明白却故意装作委屈:“姐姐,妹妹是不是得罪姐夫了?”
长公主:“你还不知道他的脾气,这些日子,连我都让着他呢。”
“当了大将军就是跟以前不一样,驸马爷,你要欺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