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君半缘-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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恨铁不成钢的感觉,本不想说他,但是想起了往事,她又忍住奢望这人能出山去阻止更多的悲剧发生:“昭烨大哥,你本该是皇储,这个国家本该是你的,比起那些个领主你比他们更有资格坐拥江山,以你的能力来统一这个国家再建端王朝绝对不成问题……”
端木昭烨伸手止住她再说下去,淡淡地说道:“你也说了是本该,也就是说一切都过去了,端木王朝既然会灭,便说明属於我们端木一族的时代已经过去了,既然过去了就没必要再重现。”他现在想做的事惟有守候著那个爱著他人的人……
端木香香不再说下去,只是深深地望了他一眼,他不是没有能力而是没有那份心,只怕这颗心所付出的是收不回来的,久久地,她方又开口:“昭烨大哥,你这般做值得吗?”
“值得。”他淡然一笑,只要那双眼愿意看自己一眼,便是死他也乐意了。
她已无言可说,又端起那盆红色,转身离去,端木昭烨倚著墙静静地望向天上浮云,只怕自己为那人死去,那人的眼也未必肯看自己一眼,那人就像这天上浮云,他只能仰望著却怎麽也抓不到握不住,而沈雷和自己其实是一类人,只是不知道那沈雷若是知道自己有了白霁昀的孩子却又失去了该会做何反应……
等到沈雷清醒过来已经是三天以後的事情了,他昏昏沈沈地醒过来,整个身子像被千军万马碾过一般,沈重得没有一丝力气,心里不知为何,竟有著挥不去的悲凉……
勉强自己睁开眼睛,第一眼看到的便是端木香香,面对这个颇为可爱的少女,他却格外的警戒,第一反应便是伸向腰际想要拔剑以对,却发现自己连伸手的力气都没有!他如今已是俎上鱼肉了吗?!
端木香香一转头便和他四目相对,意外地发现他眼中的戒备,不禁宛然一笑,道:“你不用紧张,我们只是隐居在这山谷里的世外之人,你们那些个战事与我们无关,你等等,我去找昭烨大哥。”
沈雷见端木香香转身离去,方转移目光吃力地打量著自己所处的环境,虽然不华丽却格外的素雅,倒有些世外之意。
“你醒了。”那声音气足而沈稳,步行无声,这个人的功力不在自己之下,再勉强回头看去,却是一个高大却不显魁梧,面似无害却隐著睿智之人,这个人不简单!
《与君半缘》(26…42)BY:秋至水(美强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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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沈雷挣扎著想要起身,端木昭烨慌忙上前止住他说:“你身子还虚,还需多多休息,在我这里你不必担心什麽安心养伤便是。”
“你?”沈雷尽管想起身,无奈这身子疲劳至极,根本不听自己使唤,他只能再躺下去,锐利地打探著端木昭烨,他肯定地说,“是你救了我,为什麽?”
端木昭烨一挑眉,并不否认:“确实是我救了你,什麽为什麽,救人还需要理由吗?”
沈雷闭上眼睛,像是在蓄精养锐,轻声地说:“我不相信你会无缘无故地救我。”他在他的眼中看到了类似於自己的光,他不会无缘无故地救人而眼前的这个人也不会。
“如果我说因为你是我的族人而出手相救呢?”端木昭烨玩味地笑著,他救人虽然通常都是只凭自己兴趣,但是这一次确实是受人所托。他知道有些事瞒不住沈雷,他也不想瞒沈雷,但是那要等到沈雷身体好了要离谷以後,而现在他还是打算把沈雷作为族人来对待,毕竟他们这一族的人因为战事已经越来越少了。
“族人?我白沈雷无父无母何来族人?”沈雷闭著眼睛冷淡地说。
端木昭烨审视著沈雷,眼前的这个男子比谁还要淡比谁都要冷,但是这样的男子却愿意委身於白霁昀,那个白霁昀究竟有怎样的魔力可以让这样的人臣服?而这样的男子若是知道自己曾经有过心爱之人的孩子,又会作何反应?他有了一丝好奇。“不知你有没有注意到胸口的火焰胎记?”
沈雷的身子略为动了一下,却并没有开口说话,只是静静地等著他的下文,却听到他又说道:“我也有。”
见沈雷终於睁开眼睛看自己,端木昭烨也只是微微一笑,解开衣领扯开衣服,将自己胸前类似於沈雷的那团火焰显露出来,只是他的火焰似乎更大一些更豔一点。
沈雷一直认为胸口的火焰或许是某种组织的标志,现在听到这样的话他也并不意外,这又能代表什麽?无起伏地说:“那又怎样?”
“是没怎样,但是你可知我族中秘密?”端木昭烨虽见沈雷看上去并不感兴趣听他说族中秘密,但他还是自顾自地说,“我族中的男子也可怀胎生子。”
“男人生子?荒诞。”沈雷眼中闪过了一丝惊讶,很快地便加以否定。
端木昭烨不禁轻笑了起来,道:“看来白将军也不过是庸人一个!亏得你身上还流著我族中之人的血。”
“恕白某庸俗,这男子怎麽可能怀孕……”他若能怀孕,他和昀儿几多欢爱,怎麽可能到现在还是没有一点反应。
“我族中之男子确实能怀孕,你应该知道端木王朝皇族的传说。”见沈雷稍微有了反应,他又继续道,“传说端木家有上古鬼族的血统,这个传说是真的,千年之前鬼王和一男子相恋,鬼王对自己下了咒以男儿之身为那人诞下了一子,而鬼王之子生下来便带著这生子之咒──如火焰般的咒语,鬼王之子也就是我们的祖先,故而端木家的後代不论男女一出生便带著火焰之咒,不论男女都能怀孕生子。”
“而你……”端木昭烨一顿,望向沈雷眼眸的最深处,“曾经有过三个月的身孕。”
沈雷愕然地望向自己的肚子,双手不自觉地捂上自己的腹部,回应他的是厚厚的纱布,他猛然心惊,这人说是曾经……难道难道!他的脸色更显惨白,倒叫端木昭烨有些不忍说下去。
“你腹部中了一剑,孩子自然是没了。”但是他还是说了,终究是要知道的。
孩子没了?!没了……
沈雷只觉得一阵耳鸣眼花,眼前一片苍茫耳边嗡嗡作响,突然间像是明白了先前的无限悲哀!他还没来得及全然接受自己能生子的事,这孩子便这般离自己而去了,仿若在嘲讽自己的无知一般,没了──就这麽没了!那个孩子曾在自己的腹中静静地躺过三个月,而自己还未曾感受到“他”的存在,“他”便永远地离去了…… 这是对他愚昧的惩处吗?!
苍白的世界恍然间被打碎,裂成一块块镜子的残片,狠狠地扎在自己的心上,射影著自己,而那镜中折射而出的竟都是一个个血肉模糊的婴孩!
“出去……”声音很轻,但端木昭烨听出了那声音沙哑而脆弱,如沙漠之中失水的人一般,绝望得近似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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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怜的雷雷终於知道孩子的事了
某秋:雷雷哈,要记住教训,以後好好保护包子知道咩?
沈雷:……直接给了某秋一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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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只剩下沈雷一人,死寂得令沈雷只觉得冰寒,这般感觉犹胜於死!
身子已经冷了个透彻,沈雷只觉得自己的心也凉了个透彻,身子明明已经不堪重负,而头脑偏偏变得格外冷静起来,沈雷有些憎恨起自己来,他明明不愿去想,而那些事儿却似自己找上他一般,跃然於脑海之中。
刺他腹部杀他孩子的那人他认得!那人他虽只见过一遍,却对那双眼睛记忆犹新,他是白霁昀暗地里培养的人,只在白霁昀那出现过一次,当时与他见面之时看著他的目光便很有问题,他只觉古怪却没有想那麽多,如今想来并无奇怪,白霁昀是早就打著要他死的主意!那黄巾乱匪训练有素显然是出自正规军,而後面夹击而上的只是单看那装束便知是张廷敬的部下。
呵呵,还真是好狠的招!
先是和张廷敬联手对付自己,回头必定又派他的人马去对付张廷敬,他的部下大多留在白都,将自己之死全都推到张廷敬的身上,再在张廷敬身上安个谋逆之罪,除了他和张廷敬这两个眼中钉又迎得他原先那帮将领的心,一举三得!果然是好招!看来他的昀儿真的长大了,完全可以独挡一面了!
既然如此,他那时又何必要来相送,又何必再三嘱咐要自己活著回去?惺惺作态也不必到这般地步,他若要自己死,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却非要绕这麽大一个弯,可知自己为了他那一句话又生生地把这条命给留了下来!昀儿啊昀儿,你终究还是失策了!不知自己的一语对他而言何等重要……
可是昀儿,若你知道自己亲手杀了自己的孩子,又会作何反应?
不!也许自己说给他听,他也会当作是笑谈,毕竟男子怀孕闻所未闻,若非他曾切身感受那堕胎之痛,他也不会这般轻易接受。
一思及自己那无缘的孩子,钻心入骨的闷堵将他浑身又塞了个不通,沈雷本以为自己的心已碎尽,而想起这个孩子方知原来自己的心可以更碎可以撕得更破。能拥有一个白霁昀的孩子曾是他的妄念,如今确实有了却不如没有过──那个他不曾感受便不存在的孩子,令他的妄念成了水中月,可看而不可碰,碰了也便碎了,这看得到却碰不到的煎熬原胜於原本的妄想!
孩子!昀儿!是他无用护不住昀儿那眼中的清澈,是他无能令昀儿受了尘世的污染,是他太看得起自己以为昀儿对外人再如何对自己始终是当初的那个昀儿!物是人非,哪还有什麽外人不外人,如今的自己在昀儿心里也不过是个该死的外人罢了!是他太过迟钝才会失了孩子!一切皆是他的错!他的罪!
昀儿啊昀儿!然你当初又是以何种心境来拥抱自己?既然除之而後快,又何必鸳鸯帐里留下这千丝万缕说不尽道不出的情丝?昀儿!昀儿!可知他的心也是肉长的,既有爱也会恨!若无这些他如今反倒死得坦荡些,而不会死得这般不甘这般带恨!
他又怨起了端木昭烨,为何要救他?不如让他和孩子一道去了得干净!既然救了他为何还要告诉他孩子的存在,让自己如今这般狼狈不堪!
他原道自己无爱无恨,如今沾染了白霁昀才知无爱无恨的好,有爱而再由爱生恨的结似束住的绳狠狠勒著自己逃不掉挣不开!
但求一死!沈雷吃力地自床上半坐起来,目光坚定地落在放置一边的惊风剑,那剑原是白霁昀赠於自己的,如今死在这剑下,昀儿也该满意了吧!
他费尽全力支撑起自己的身子,脚似走在浮云之上虚无,半撑半爬地才走完这不到两丈的路,颤抖著将手伸向惊风剑,才碰触到剑身便自他指尖划过倒落在地,一如那曾存於他腹中的孩子!
关著的门应声而启,端木香香自外面走进,见沈雷半跪在地上,立刻上前扶住他,慌忙道:“你身子还弱,快些上床休息!”
“滚!”沈雷用尽全力去推端木香香,谁料得自己却先跌倒在地,“呵呵……”他凄楚一笑,自己原来这般无用!
跟在端木香香後面走进来的端木昭烨了然地看向静卧於地的惊风剑,叹息著问:“你这又是何苦?”
沈雷冷冷地看向他,那目中狠洌的光令他浑身一震,忽然忆起曾有人这般说沈雷:战场之上只要沈雷一个目光便让敌人动弹不得,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