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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浮生(全)-第5部分

小说: 浮生(全)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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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少商一片一片地把牛肉全夹到对面的碗里,又细心地帮顾惜朝把芫荽都挑干净,然后才开始狼吞虎咽地消灭自己那份拉面。
顾惜朝举着筷子,眼睛里有些发热,顿了顿才嗔他:“刚才干吗当别人面知音知音的叫,那么酸!”
“可咱们这会也不算兄弟了啊,这么着总比叫老婆含蓄多啦。”戚少商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趁没人看见,迅速在他鼻子上轻轻一勾。
“靠!”顾惜朝霎时竖起眉毛烧红了脸。

回去的时候,戚少商乐滋滋地哼着小曲迈着小碎步,一手勾着那人的肩膀,一手夹着根不知该算是“事后烟”还是“饭后烟”的三五,自自然然地在校园里招摇过市。
一路上顾惜朝都低着头,好像在思忖什么重要的事情,回到宿舍后他做出了决定,从口袋里掏出一条银晃晃的钥匙,往戚少商脑门上一敲:“拿去,自己配一条。”
“这什么呀……哟,难不成——”戚少商猛然想起很久前顾惜朝就开始留意收集的一些单身公寓的楼盘广告,和他多年来一直不肯轻易使用的奖学金和兼职收入,不由瞪大了眼睛。
“还在供。”顾惜朝淡淡地。
戚少商简直心花怒放,嘴都合不拢了:“哥哥我实在无以为报,看来也只有以身相许了!”
忍不住伸头吻向顾惜朝柔软的嘴唇,却被毫不留情地狠狠咬住,换来一声龇牙咧嘴的怪叫。
四年大学生活的终结,终因这姗姗来迟的回归和这一声怪叫,而含上了美满的大团圆意味。

顾惜朝供的公寓在环市东路旁的横街一个较为僻静的所在,离他上班的报社不远。
小小的客厅里摆放着一张放大的黑白照片,上面温婉静美的少妇对着他们宽和地微笑。
“这是我母亲。”顾惜朝眼中荡漾着水雾,告诉戚少商:“我发过誓,一定要给她一个属于我们自己的家。”

他从小没有对父亲的记忆,印象中只有和母亲一次又一次不停的搬家,但不管任何一处,都不能令他产生归宿感。
无论身边的人如何冷眼看待他母亲,别的孩子如何恶毒地嘲笑他是“妓女的儿子”,他都认定自己的母亲是世界上最干净最美好的女人,并且也早早学会了用隐忍的沉默和有力的拳头去应对周围的一切。

母亲去世后,他便一直渴望有一个真正的家,里面有温暖的灯光,格子桌布,素白的床单,柔软的靠枕,以及深爱自己且自己深爱的人。
很简单。爱,和被爱。
所幸,现在这一切看起来都已经触手在怀:每天清晨自身后牢牢环抱的手臂,强烈的男子气息,洗手间里挂在一起的白毛巾,都每每令他有怅然不置信的惊叹。

两人的“同居”生活就此拉开序幕。
俗世男女,现实中物质永远是一切的基础。戚少商不得不崇拜顾惜朝,柴米油盐的琐碎到了他那里,总能化腐朽为神奇,让尘埃遍布的生活日日簇然如新。
比如房间里永远洁净如新的摆设,玻璃瓶里怒放的百合,以及饭桌上那道色香味俱全的“杜鹃醉鱼”。

似水流年,如跌落的花瓣打着旋儿在生活的尘嚣里远去。
等到顾惜朝慢慢熟悉和适应了新闻界的种种灰暗内幕和潜规则,他发现当年的梦想早已离自己很远很远。
能者多劳,他才华出众,所以工作量也成正比,需要马不停蹄地跑现场,彻夜不眠地赶稿件,在把守森严的会场外嚣张的推搡下碰壁,以及陪肠肥脑满的“成功人士”做文字游戏。
尖锐的社会评论远不如歌功颂德和粉饰太平受落,重头版面上出自自己的每一个字和图片下却照例只能署上主任的大名。

哪有什么是真实的,人们每天看到的,听到的,可能都是类似真相的假象——
新闻报道如是,生活如是,人心亦如是。
岁月终会磨平我们的痴心妄想,所谓年少,所谓轻狂,所谓热情和梦想,终将淡漠为午夜梦回时一道心底的叹息——每个人,都一样。

足足半年,戚少商过得都很不如意。
连着换了几份工作,一份比一份更让他难耐。
从小习惯了颐指气使的他,完全无法适应瑟缩在别人的指挥下闷头苦干的状况,理想与现实差距太远,一个天,一个地。

戚妈妈实在心疼宝贝儿子,偷着瞒着打破僵局,汇来数额不少的钱,戚少商干脆辞了工作,拿去开了个小外贸公司,自己给自己当老板。
偏偏打小嚣张狂放傲慢惯了,刚开始又哪懂得生意场上要跟人低声下气,所以虽然隔三差五地偶尔有些单子接回来,利润却赚得很是微薄。

公司就这么半死不活地勉力维持着,戚少商说不出的郁闷烦躁,酒喝得越来越多,烟也抽得更凶,想跟顾惜朝倾诉倾诉吧,偏生那个又恰好在外地采访。
他只好一个人爬到32楼楼顶,对着凉白的大月亮吼两嗓子,然后默默地蹲下来一个人抽完一包“中华”。

很多个晚上,戚少商一再从这个高度俯视这个粘腻、潮湿、堕落而伤情的城市,望下去,望下去,失意和背叛俯仰皆是。
捱过去就好了,捱过去这一段就好了——他如此安慰自己。
但有一点他想他和顾惜朝都必须承认,在赤裸裸的生活面前,相爱容易,相守……也许比想像中艰难。


●(7)、
我们今天的悲哀里最苦的东西,是我们昨天的欢乐的回忆。
——纪伯伦

顾惜朝每次坐在靠车窗的位置,带着采访任务奔向一个又一个或近或远的城市时,想起自己的来处和归途,心里都有莫名的感伤。
也许是经历的苦难与摧折太多,每一分幸福在他眼里,总类似于某种赊来的欢愉,偷来的快乐。
这种时候他总是需要立刻拿起手机,因为屏幕上戚少商那两个给点阳光就能灿烂的深深大酒窝里,仍分明盛满着对生活的一切美好渴望。

这种时候他会很想他。
想戚少商此刻正在做些什么,想些什么。
这种想念是真实的。
残酷的。
想他的眼眉,他的笑容,他的目光,他的语调。想他温暖的怀抱,他有力的手指,他独有的气息和味道。
这令他平和安宁。
呵——他对着屏幕轻笑。也许吧,一切的一切,原来都是未知的天机。
时光就是这样一种神奇的东西,有时候让你肝肠寸碎,有时候又轻易让人相信地老天荒。

春节前顾惜朝去了趟北京采访。
那是一个很大的国际投资论坛,会议的组织井井有条,中央和国家各部委的高层领导都有出席,毕竟是北京,这种规模的论坛远不是广州所能做的起来的。
顾惜朝所在的报社也凑了这个热闹,经费不足,只派了他一个人去,采编摄影一把抓,累得他连说话的气力都没有。

世界很小,在会场见到了几个老同学,大家都吆喝着回头一起吃饭,但一直在忙,最后是想象中的不了了之。
四年的大学生活以后各分东西,走上完全不同的生活轨道,从此演绎绝然不同的悲剧或喜剧,恐怕再无多少相交的可能。
南南北北的,想想,呵,生活。

在论坛中途茶休的时候,顾惜朝第一次见到息红泪。
这女子有一双非常美丽的眼睛,大,而且亮,向所有人宣示她有能力将这个世界看得无比清晰。
一年前,她在戚少商房间抽屉里看见过顾惜朝的照片,别人都被剪掉,只留他跟他两人合影。
息红泪想着这些,勾了勾嘴角。她跟戚少商一个部队大院长大,从幼儿园一起上到高中,典型的青梅竹马,他那点心思,没什么瞒得去她。
她向顾惜朝走过来,不动声色地说“嗨”。
“我认识你。”息红泪歪着脑袋望着他:“你跟少商在一起吧。”

顾惜朝的眉心跳了一下,继续保持着沉默。
“高中毕业那会儿,那混蛋还信誓旦旦说要回来娶我,丫的转头就不记得了——不过今天看见你,我也算是明白了。他呀,就是一撞了南墙也不肯回头的实心眼儿!”
息红泪顿了一顿,随手向主席台上那排正襟危坐的部委大员一指:“左边数起第四个,他爸。”

顾惜朝的心倏然抽紧了,紧得连呼吸都有些凝滞。
他只约略知道戚少商是部队子弟,家里在北京有那么点势力,却没想到原来他竟有这样的背景。
息红泪紧紧盯住他的眼睛:“他为了去广州,跟家里彻底闹翻了,把他爸气得不肯认他这儿子。还有他爷爷,老爷子就这么一个宝贝孙子,伤心的跟什么似的。他们还不知道你跟他的事情,那种后果你跟他都承担不起——不过我猜他这会子在广州也够郁闷的吧,说自毁前程可能大了点,不过我很怀疑他究竟能忍受多久——我知道这样说你心里会很不舒服,但我想你应该知道这些,这样对你对他都会比较公平。”

慢悠悠地把这些说完,息红泪最后笑了一下,转头走开。
留下顾惜朝一言不发地站在原地,被身边混乱的人群擦了一下,相机的镜头盖碰掉下来,他伸手一接,只接到一捧空气。
她的笑容很迷人,步伐很优雅,举手投足属于另一个世界——顾惜朝看着她的背影,心想若戚少商站在她身边那将是怎样天造地设的完美。

眼前人来人往的,黑黝黝乱晃的人影好象王家卫电影的慢镜头,顾惜朝突然起了很迷惑的心思。不知道他们在忙什么,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就好象刚刚看完了一场戏,现在电影散场了,所有的人都在忙着清场,收拾残局,放映机早就搬走了,果皮垃圾铺满了一地,幕布在拉起,齿轮低沉地转动,直响到人的心底去——
而他就站在灯光骤亮的座席上,被突如其来的光明刺痛得睁不开眼睛。
隐隐约约听见大会主持叫下半段“开始”,听在他耳朵里却全成了“结束”的声音。

戚少商在火车站接到顾惜朝的时候,被他脸上没来得及敛尽的苍白憔悴吓住了。
广州深冬的暮色里,他们面对面站在车站广场上,手里各拽着行李袋的一边,互相凝视着,沉默了几秒钟。
彼此似乎都有什么话忍着没说,两人一起安静地在楼下吃了晚饭。

走出饭店的时候戚少商冷不防冒出一句:“在那边见着谁了?”
顾惜朝低头看着自己的足尖,有些答非所问:“这些事你都没跟我说过。”
“是不是有谁跟你说什么了?”戚少商雷击似的跳了起来:“你别听他们胡说!”

顾惜朝不置可否地挑挑眉毛,笑了笑。
“回家吧。”他看了戚少商一眼,往前走了出去。
回家……戚少商怔了怔,他是要他……回哪个家?
他以前竟没发现顾惜朝走路这么快,一路上他紧赶慢赶,似乎都不容易追上他的步伐。

顾惜朝打开门进屋的时候,戚少商从后面搂住了他。
楼道里的感应灯灭了,谁也没有动。
去了趟北京,这人像是受了北方气温的影响,身体竟然一下子冷了这么多!
戚少商的沉默没有维持太久,强硬地把他扳正过来对着自己,恶狠狠地在他肩膀上咬了一大口:“我可告诉你,你别想甩开我!”

他没有给顾惜朝答复的机会,直接用唇封住了他的口。
几乎是忍无可忍的,他把他推进房间,一脚踢上了门,然后把人推倒在铺着淡青色羊绒毡子的地板上,翻身压了上去。
忽然燃起的野兽般的欲望,烧痛了戚少商的心,他的动作很有些粗暴,不似平日的温柔。
顾惜朝挣扎了一下,终于放弃。

他们就在客厅的地毡上Zuo爱。一次又一次,从来没有过的淋漓和绝望。
顾惜朝静默地在他身下辗转,只把所有的力气都聚集在眼睛里,紧紧地盯住他身后那扇暗红色的木门上银色的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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