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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浮生(全)-第4部分

小说: 浮生(全)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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刹那间他彻底相信了很多他本来还不太相信的“定理”。

坍塌和重建往往在一念之间。
几乎没再做什么新的努力,在别人诧异的目光中,新闻系的头号优等生顾惜朝,迅速地与一家名不见经传的小报社签了offer,看起来待遇、发展皆不如人意。
连毕业论文的导师都很是叹惋,责怪心爱的弟子过于自暴自弃,他只是淡淡一笑,并不做解释。

知道他签约的事后,最激动最愤怒的人反而是戚少商,那双细长的眼里隐藏极深的暮霭沉沉一片灰,看得他心都碎了。
新华社华南分社的头儿是戚少商家的世交,只要动用一下老头子的关系,他完全可以帮得上顾惜朝的忙。
可他太了解那人的固执和倔强,所以既然顾惜朝不给他这个机会,他便也不能折了他的傲骨,只能眼巴巴地瞧着干心疼。

很快的,戚少商开始自顾不暇。家里的压力越来越大,甚至已经下了最后通牒,对于他的去向,在留穗还是回京的问题上,并不是一个多选题。
戚少商在楼道拐弯处把顾惜朝截住,重重踩向地上横躺着的七八个烟头,打算把这些天来的烦恼跟他吐个干净,再就是无非想听到几句让自己安心的话头。
结果没等他说完顾惜朝就打断了他:“你自己的事,自己决定,用不着问我。”
说这话的时候,他的表情看起来既冷漠且疏离,眼帘都没怎么抬起。

“你这什么意思啊?!”戚少商瞪大了眼睛,愕然。
不是我不明白,这世界变化快。他想不通,怎么那天晚上还温顺地蜷缩在自己怀抱中的无害幼齿,这会怎么忽然变成了一头冷酷阴郁的小兽。
“没什么意思。”顾惜朝抬了抬下巴,侧着身体想绕过这个拦路金刚:“说出来就真没意思了。”
戚少商一把攥住他细细的手腕,带稍许怨愤地压低了声音:“你丫再给我说一遍?咱俩都这样了——”
“哪样了?”顾惜朝不耐烦地皱起好看的眉毛,试图把手抽回来。
蹭的一下,戚少商的火苗儿窜了上来,把人往旁一推,顶在墙上,不甘心地低吼:“你受了打击也别拿我撒气儿!你跟我……你能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发了一场梦罢了。我已经醒了,你也该醒醒了。”顾惜朝惨然一笑,定定地迎上那灼灼射来的两道目光,吸了口气,平静地补充:“我想好了,一切……到此为止吧,现在还来得及。”
是不是只要随时清醒地输入一声“Stop”的口令,就立刻能从那不该有的迷乱里安全撤离?
楼道里幽暗的灯光下,无数只飞舞的蚊虫飞蛾,用战斗机轰鸣声般的声势,义无返顾地撞向昏黄的灯泡,从两人静止的神情和呼吸间穿越,扑出一个又一个明灭的阴影。

“开什么玩笑。”似乎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戚少商嘴角抽搐了一下,挤出一个夸张到近乎扭曲的笑容。
这次顾惜朝没再接他的话,冷不防一胳膊肘撞向戚少商的肩膀,趁他吃痛,已闪身挣脱了他的控制,头也不回地跑上了楼梯。
“哎哟!”戚少商跺着脚叫起来:“我他妈今儿招谁惹谁了我?”

古旧的灯泡晃了两晃,倏然暗了下去,一片黑暗里,飞虫们顿时失去了目标,开始混乱地嗡嗡乱舞,振翅声和鸣叫声响成一片,仿佛一个不可停歇的叹息或诅咒。
戚少商缓缓地伸手抱住脑袋,靠着墙无力地坐倒在地,喃喃:“梦?呵……一场梦……”他无声地苦笑,却清楚地知道自己的表情一定比哭更难看。

无论怎么想去挽留,要知道岁月它不会回头。
6月上旬,姗姗来迟的毕业典礼轰轰烈烈,也匆匆忙忙地结束了。
吃散伙饭的时候,上百号人都集体烂醉,不论男女,都抱在一起哭得稀里哗啦,玻璃酒瓶砸碎了一地,将尽未尽的话语,这晚之后,或许再不会有说出口的机会。

觥酬交错中,巨大的饭桌下,戚少商一次又一次去握身边的一只手,又被顾惜朝一次又一次地甩脱,如此握了又甩,甩了又握,周而复始,像一个无休无止、规则井然的游戏。
阮明正隔着人群,远远地看着这两个人,目光哀伤而明利。
她过去和戚少商喝这辈子第一杯,也是最后一杯酒的时候,戚少商单手举杯,甚至都没有站起身来——
多年后阮明正想起来,也许自己就是最早注意到他们之间不寻常关系的那一个。

后来戚少商依稀记得自己是喝高了,和同样醉得稀里糊涂的顾惜朝勾肩搭背互相扶持着走回宿舍的路上,他还约莫记得自己死命地箍住身边那人的腰,生怕那轻飘飘的身体会忽然长出翅膀来就这么飞走了。
究竟怎么折腾着躺上床的,戚少商也记不清了,印象中最后有火热的鼻息在自己唇齿边萦绕,有人用迷乱温柔的声音声声唤过他:“少商”。

那一晚,戚少商做了一个梦,早上醒来,他忽然就感觉到了异样,面孔倏然大赤,捂着下身飞扑下床狂奔向冲凉房。
那一晚,大家散了以后,校园里冷清得要命,就像是一个被放弃被遗忘的孤岛,如果一定要用什么词来形容,那就是荒凉——无边无际的荒凉。
那堆燃在学校操场上的篝火,在清晨散灭了最后一丝余烬。

两天后拍毕业照的时候戚少商没有出现,戚妈妈亲自赶来把他押解回京,他走得很急,只来得及给辅导员打了个电话,和给顾惜朝发了条短信。
四个字,真的是条很短的信:“等我回来。”
然而生活中充满了偶然。
中国移动大约正好在这个瞬间选择了罢工,这四个字,并没有能够传送到收信人的手机上去。

戚少商一走就是10天,没有半点音讯,直到学校最后规定的离校日。
空荡荡的宿舍里,顾惜朝坐在桌前,翻过这最后的这一页日期,怔了很久,继而用力地将剩下的半本台历撕了个粉碎。
已经不再需要了。一切都不用继续。

其实早在一个多月前,他就安排好了离开学校后的一切,但隐隐中总有些什么未了的牵念,一再阻滞他离去的脚步。
几天来看着同学们一个接一个地离开,无论是站台上泪眼滂沱的挥手,还是校门口依依难舍的回眸,经历太多,反渐已淡漠成一个缝合细密的伤口,要等到许多年后才会蓦然惊觉内里隐忍的微疼。

到底还在等什么呢?顾惜朝问自己,摇头苦笑。有些答案一早知晓,只是不愿面对。
不过这一切都已经不重要了,明天,明天就要离开这个生活了四年的地方。收拾停当的行李整齐地码在床前,除了他和戚少商那张未来得及收拾的床铺,宿舍里只剩下漆锈班驳的床拦和几张新结的蛛网。
天下无不散的筵席,总有一天会走得干干净净,就和来时一样。
捧起桌上并排而列的两只水杯,牢牢贴紧在自己的胸膛,不锈钢的冰凉触感渗透进毛孔,如大暑天里忽起的一场风雪肆虐。
呵,他无声地勾起唇角:这两个杯子,果然分不太清楚谁是谁的呢。

不知道一个人坐了多久,顾惜朝像从梦中惊醒,默默地走到床沿,曲膝坐在下铺,拥起那尚且留存着另一个人气息的被褥,把头深深地埋了进去。
然后,他和衣躺下,仰头望向那块黝黑的床板,想像着曾经的一千多个日日夜夜,那一个人同样在这个位置逡巡过的目光。

他给过他多少年?会记得他多少年?是四年?还是十年?二十年?——他并不确定,而他给他的,却极有可能是一生。
从小到大,他都是这样沉默而执着的孩子,从来没想过要什么人的什么承诺,他不相信承诺。
没有什么能够永远,他想他已经揭穿了这个诺言,或是谎言。
宁可,用力想念,然后,尽数遗忘。

没有开灯。
顾惜朝静静地平躺在戚少商的床上。
六月十五的月光,透过窗棂洒落进来,泄了满满一地,白得那么灿眼,那么寂寞。


●(6)、
那阵惊天动地的捶门声响彻楼道的时候,顾惜朝还以为是半夜忽起的雷暴。
惊弓般弹了起来,他迟疑了一下,才有些不确定地告诉自己,这敲门声真真切切就在耳边。
一、二、三……到门边一共六步,他一步比一步走得慢,心里打鼓似的咚咚擂着,和敲门声响在一处。

门拉开。
门外的人没有半刻迟疑和半句言语,甚至连看都不曾细看,就已把门内的人重重地箍进怀里。
门在身后重重的合上。沉重急促的呼吸交杂着,瞬间升温的火热躯体贴和着,用力嵌实的手臂疼痛着,骨节咔咔作响的声音清晰可闻。

身体远比灵魂勇敢,本能地率先冲破了藩篱。
戚少商滚烫的唇轰然落了下来,疾风暴雨般坠落在顾惜朝的脸庞上、额头上、颈窝上。
白花花的月光中,他的眼睛亮得可怕。
眼睫,鼻梁,最后是嘴唇——他无声地、疯狂暴烈地吻着他,带着不顾一切的决绝。
顾惜朝一动不动地微阖着眼睛,任由这人以行凶者的姿态揉碎自己的身体——他仍依稀认定这不过是一场梦境。

没有太多的周折,戚少商几乎是不加考虑地把他抱了起来,直接放到了床上,那里还余留着他刚才躺过的淡淡体温。
他重重地压在他身上,撕开他的领口,啃咬他细致的锁骨,沉默地进入他,索要和探寻,无休无止。紊乱的喘息声火焰般熊熊燃烧。

一切都顺其自然地发生,毫无半点阻滞,仿佛对于彼此的身体,他们都早已熟稔了千万年。
整个过程中他们谁都没有说话,静谧的黑暗中,他们耳中只有欲望结合处的糜摩声、合着压抑的呻吟、以及间或的低吼,像两只互相撕扯的受伤的兽。
这一夜,巡楼的宿舍管理员却注意到,213室里床架的吱哑摇动声响了很久,很久,几乎彻夜。

在把中国移动的祖宗十八代都咒了个遍之后,戚少商把头埋在顾惜朝颈边,有点委屈,更多的是庆幸:“好在没等飞机票,连夜坐火车赶回来找你。本来还指望给个惊喜你,妈的差点给我自己一噩耗!”
有些话他没全说,在北京的这十天,他几乎是被软禁似的“看管”起来,被切断了跟外界的一切联系。一家子人软的硬的什么招儿都施遍了,死活要把他留在北京,要不是死党赫连小妖帮他的忙,他插翅也飞不回广州来。
“我要是真的走了呢。”顾惜朝眸子里迷离闪烁着,低喃。
“那我就去找你啊!”戚少商一个挺身撑了起来,鼻尖对上鼻尖,认真地看着他:“我会一直找一直找,怎么着都要把你找到为止。”

“疯子——”顾惜朝的声音明显地哽了一哽。
戚少商一把将他揽实,“吧唧”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坏坏地笑起来:“嘿,我说,现在这疯子可是你的人了,你可得对我负责任,不能始乱终弃啊。”
顾惜朝低头想了一下,问他:“还走么?”
“既然回来了,还走什么呀!”戚少商夸张地眨了眨眼睛:“我就是来投奔你的,就咱俩一块腻一辈子啦。”
“别贫,跟你说正经的!”
“我也不是开玩笑啊。”戚少商撅起嘴,无辜地扑扇着漆黑的大眼睛。

顾惜朝没接他的话茬,像忽然想起了什么:“饿不饿?我觉得好饿!”
“我的祖宗,能不饿么,我这可都剧烈体力运动一晚上了!”戚少商大惊小怪地叫起来。
顾惜朝一把拧住他的耳朵,脸上一红:“滚起来找食去!”
“你想吃什么?”戚少商吞了啖口水,折腾了一宿,确实饿了。

戚少商一片一片地把牛肉全夹到对面的碗里,又细心地帮顾惜朝把芫荽都挑干净,然后才开始狼吞虎咽地消灭自己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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