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全)-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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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声嘈杂里，顾惜朝也站起身来，挤进排着队的快乐的人群队伍里，等着可爱的白族姑娘们派发新年的小礼物。
炮打灯带来的微醺里，他站着，似乎做了一个梦，梦里依稀听见了有人声声呼喊自己的名字：
“惜朝，惜朝。”
日日顾惜，朝夕不忘。

抬起头，眼前不知什么时候立着了一个人，背着硕大的背囊，风尘仆仆。
这个人就在他面前，歪着头，微笑。
戚少商就这样看着他，温柔地，放肆地，酸楚地，忧郁地，哀伤地，狡黠地，深情地。
用尽全部力气地，看着他。

“后面排队去。”顾惜朝有些控制不住地，几近失声。
眼睛忽然模糊起来，他不得不用心去描摹戚少商此刻的轮廓。
这人的皮肤晒黑了，清减了，牙齿却依旧很白，眼睛却依旧很亮，笑起来的姿态跟少年时一样夸张，两个打酒窝，带着点恰倒好处的厚颜无耻和些许邪邪的蛊惑味道。

而戚少商，则再一次被他的这一个千山万水不曾变迁的眼神和青柠檬般的气息给打动、给掳掠了——他知道自己又得要万劫不复伤筋动骨一次，彻底沉沦一次，跟十年前的夏天，一样。

过往比陨石还沉重，重逢却轻盈得好像正在梦中。

“我怎么说来着，天网恢恢嘛——”戚少商挑起眉毛，“我说过我会找到你的。”
顾惜朝忽然不知道要对他说什么，可是他了解，真的了解，了解那样不辞辛苦的追寻，了解那样走过千山万水的执着，他看他，像看自己，穿越了无数光阴的路口，直到时间的尽头。
然后，就在这束透明的目光中，他把手指握进他手心里去，这一次，他愿意束手就擒。

上天制造了这万分之一的可能，让他们彼此遇见，彼此错失，又彼此找到。
戚少商附在他耳边呵了一口气：“一起上路吧。以后的路，你只有两种选择——”他深深吸了口气，一本正经地补充：“要么你陪我走，要么我陪你走。”
顾惜朝不禁莞尔，心说我知道，那是，我们两个人的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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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惜朝，你可知道你的命数是什么？”
“唔？……不知道。”
“我来告诉你。你的命数就是这十年独爱一人，此生亦不会变；是你十年前遇见我的那一刹那；是你怎么样都绝无法再爱上第二个人。”
“切，你说书啊？那你的命数呢？”
“我的命数就是你。永永远远，注定做你的知音，和爱人。”
“永远？”
“恩。永远。”
……



文后的话：

他和他，他们会一直这样固执地爱着，从上一世，至这一世，到下一世。
他们来到世上，就是为了遇见彼此。所以无论怎样的波澜曲折、孤独行旅，他们都会找回彼此，都会在一起。
为有知心长相重。必然如此，从来如此。
他们如此，你我，亦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