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爱你-第22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你究竟是不信任太阳?”沈舒问:“还是不信任自己?”
“我不信任时间,差距了十八年,太远了。”孔陪悲戚:“如何泅渡?如何逾越?”
“你就为以后一个不知道结果的事情,否认现在?”沈舒不赞成。
“正因为我不知道结果,才不敢给太阳承诺。”孔陪疲倦、难过:“感情的最悲戚结局不是遗憾的呼天抢地,而是最后相顾无言。”
“不会,你和太阳之间彼此已经磨合了这么多年,怎么会最终遗弃?”沈舒看着绝望中的孔陪也难过起来。
“当年我们的感情不也坚持下来了么?近二十年了吧?”沈舒温和的说:“怎么会对感情这么没信心?”
“我们坚持的是友情和亲情。”孔陪反驳:“当年也是曾经有过爱情的,如何呢?”
“是。”沈舒努力把话说明白,说给太阳听的:“林和谦喜欢我,我喜欢你,但是都是单方面努力的,如何能坚持住?爱情是双方契合的过程,除非,你不爱太阳。”
半天没有声音,沈舒终于慢慢问到主题:“你当太阳是什么呢?”
在沈舒以为孔陪拒绝回答的时候,孔陪慢慢的温柔的开口:“太阳是心脏,在一天中,她大约跳10万次,将2000加仑的血液通过大约6万英里长的血管,我的所有细胞和器官因此获得能量。”
沈舒惊讶的看着孔陪,孔陪把脸埋在手里:“当爱情消逝的时候,我白发苍苍,步履蹒跚,而太阳会渐渐枯萎。我那么爱她,怎么可能亲手设置个牢笼把她禁锢?看见她鲜活的生命快乐无忧,至少我能呼吸,能为其悲喜。”
孔陪慢慢平静,目光恢复深邃:“太阳那么美好优秀,一定会遇上她心仪的爱情。这个阶段是暂时的,帮我照顾她。”
沈舒彻底惊住。
孔陪在年轻的时候,温和,内向,略略木讷,从不解风情,原来是没遇上爱。
她略略红了眼睛,温柔的指指屏风,起身:“有什么嘱咐,自己对太阳讲。”
随即把钥匙放下,走开。
太阳慢慢的从屏风后面出来,孔陪不可置信的看着她,与之对视良久。
太阳的脸上淡淡的放出些光彩,黝黑的眸子笑意深深,只是欣喜。
孔陪叹气,重新坐下。
知道事已至此,逃避就已经不解决问题了。
孔陪先开口:“过些日子就是你生日了,到那天吃点好的。”
太阳点点头,坐在另一边,仔细瞧着,孔陪仍戴着那条项链,没有摘下来。
两鬓有白头发了,过完年,四十四了呢。太阳心里一阵一阵漫过喜悦,对面前这个男人有了真实的归属感。多年以来,第一次听见孔陪以一个男人的身份认可自己,给与如此浓烈厚重的情感,仿佛周身所有的细胞都鲜活起来,获得了非凡的能量。
想着,就问了:“你刚才说的,可是喜欢我的意思么?”
孔陪迟疑,紧紧的注视着太阳。没有一丝笑意,眼睛里是一忍再忍也抑制不住的情意,终究点头,咬咬牙,哑声承认:“我爱你。”
太阳的心一点点沉下去,孔陪承认的如此干脆,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走的一定不会是什么康庄大道。
果然,孔陪慢慢的恢复平静:“明年夏天我会回来,会正常的工作,会娶妻生子,会在这个城市过正常人的日子。所以不要把我纳入你的生活,我们,最终也只是父女的缘份。”
太阳吸了一口凉气,看着孔陪半响说不出话来。
孔陪平静如常,太阳的眼泪簌簌落下来。她走过去蹲在孔陪的身边,用自己纤细苍白的手指握住他冰冷的手:“你--可舍得?舍得和另外一个人结婚,舍得让我自己就这样孤独终老?”
孔陪闭了闭眼睛。
太阳把头枕在孔陪的腿上,一哭再哭。孔陪只是挺直了身形,动亦不动的望着窗外,眼角慢慢的渗出泪水。
孔陪走的时候,林和谦和楚界送的。他们左顾右盼的找太阳,孔陪的脸上看不出什么端倪:“不要找了,约好了不用太阳送的。”
却看一个人远远的跑来,喘着气,正是太阳。
林和谦和楚界相视一笑,走远一点。
孔陪看着太阳冻的略略红色的脸颊,额头上却布满了细密的汗珠,硬下心忍住没伸手拭去。
太阳目光炯炯,声音清脆,点着头说:“好,我答应把你排开在计划外,好好安排自己的生活,你也要应允我一件事。”
孔陪看着她。
“不要在美国结婚,回来再结。”太阳审视着他的反应。
孔陪想了一想,终究是点点头。
太阳飞快的抱住孔陪,在孔陪反应过来之前,在他的唇上浅浅一亲。
孔陪的眼睛在瞬间被点亮,随即生生扳住面孔,拿起背包转身要走。
林和谦和楚界过来,会意的笑着道别。孔陪给林和谦一个警告的眼神,随即大步离去。
临进玄关之前,终是回首,深深的看了太阳一眼,转身进入。
“那小子以为是安全的距离,可眼睛里的眷恋是一泻千里。”楚界夸张的说。
林和谦看着太阳,后者咬咬嘴唇,没有说话。
日子就这样很平静的滑过,孔陪消失的很干脆,即使是楚界和林和谦也很难收到他的只言片语。
沈舒不止一次的问过楚界:“我是不是太过着急,矫枉过正了?”
楚界不以为然:“早晚会回来的,在那里什么都好,又不会丢。说不准哪天带个混血美妞什么的就回来了。”
“我就怕他走这步棋。”沈舒忧心忡忡。
“不会吧,婚岂是随便结的?”楚界跳起来:“他不会糊涂到这个地步吧?”
太阳敲门进来,楚界慌忙坐下:“中午一起吃饭,庆祝你二十六了。”
沈舒失笑:“庆祝就庆祝,非要提提岁数干吗?”
太阳也笑,不以为意:“花雕他们四个也打算过来。”
“四个?”沈舒想想,领悟:“你要说两对,我反应倒能快点。”
“庞德呢?”楚界对这个小子极为喜欢。
“在我办公室教小美玩二十一点呢。”太阳失笑。已经赢了小美两场电影四顿早餐了。
“花雕的日子定了么?”沈舒关切。
“四月一日。”太阳觉得这个日子太过儿戏。
沈舒不由笑起来,这才象花雕的作为。
吃饭时候,春意盎然的花雕和童颜商量着同一天办喜事,楚界大大不同意:“那我们该去哪一家?”
小美也在,认真的出主意:“楚主任和沈舒嫂子各去一家不就好了。”
众人笑着,太阳有些心不在焉的想着在书上读到的那段话――这凡世的喧嚣和明亮,世俗的快乐和幸福,如同清亮的溪涧,在风里,在我眼前,汨汨而过,温暖如同泉水一样涌出来。我没有奢望,我只要你快乐,不要哀伤……
身边的庞德悄悄伸手过来,拍拍游神四野的太阳。
因为被否决,大家早已经结束那个同一天结婚的话题,正举着杯子等着太阳。太阳收敛好心绪站起来,大家欢快的说着生日快乐,此起彼伏。
楚界说:“太阳应该这样答谢,感谢cctv感谢mtv,让我出生到这个世界。”
话一出口,大家惊觉太阳父母早已不在。
太阳心里黯然,父亲母亲――这是多遥远的事情了?
沈舒却温柔开口:“好像是张爱玲说的吧――有人出生,不知道将来的命运,所有的人却都说,恭喜恭喜;有人死去,不知道所去何方,所有人却都说,可惜可惜。其实,去世的人未必就不快乐,正如活着的人,未必幸福一样。”
太阳抬头看着沈舒,这个当年爱上孔陪又被林和谦喜欢的女人,竟然能嫁给楚界,并能让三个男人的友谊欢快简单的持续了近二十年。何等的睿智和大气,不由暗自赞叹。
于是放下黯然,笑着举起了杯子。
日子真真如流水一样,潺潺注入潋滟的波光,浩渺匆忙,终是不肯回头。花雕和童颜先后结了婚,不止如此,连沈卿也遗憾连连的嫁了人。
在花雕的婚礼上看见了陆炎炎,她远远的别过头,后来主动搬了家。太阳对这个人唯一的印象就是突兀的那一巴掌。
许微微跳了槽,事务所又来了两个新人,长相甜美,牙尖嘴利的倒是当律师的好材料。
太阳在律师界也越做越好,就日益忙碌起来。
庞德依旧能日日见到,太阳发现小美简直成了庞德小小跟班。庞德每晚来接太阳时,都抽空找些新鲜东西教小美,小美在事务所已然是一代赌侠。日子长了,就跟着庞德一起叫她太阳,亲近而随意。
林和谦有天打电话来说要吃个饭,竟然是川菜。
太阳看着若有所思的林和谦,忽然就问:“和孔陪联系了吧?”
林和谦一怔,太阳知道自己猜对了,做好准备就说:“有什么事就说吧,我能承受的住。”
林和谦想了想,说:“今天孔陪给我打电话,说滕棉语要调过来,让我帮助安置。听说她一直――没有结婚,业务很有口碑。”
太阳半响才找到声音:“孔陪计划好的,他说过会用这种方式让我死心。”
林和谦递过来一张写着电话号码的纸:“给孔陪打个电话问问清楚吧。”
太阳摇摇头,整个人就寂寥下来。
夜晚里,太阳给自己泡杯咖啡,这个褐色的苦涩液体能带来些许的能量。太阳觉得自己气力已然用尽,世界太大,自身太小,如何才能抗争到最后?孔陪借助婚姻设置的鸿沟,岂是单单的道德,还有法律。太阳苦涩的想,他如果结婚,再去招惹,就是重婚了。
从前多少个独处的夜晚,无论孔陪在或不在,只要有他的影子和声音,袅袅亭亭的往事充盈在心境,觉得自己并不是苍凉独处,亦不觉戚苦。但是现在想着他要和另外一个女人一起生活,一起吃饭,一起去超市,一起商量洗手间瓷砖的颜色,一起拥抱着入眠,心里就绞痛起来。
窗外苍苍之天,横无际涯,渐重的翅膀成为无边的夜色,心里那朵寂寥的花,安静的开放,渐渐盈满整个天空,一如漫天的星斗。
太阳在这个夜晚里,轻轻啜泣。
第二天,整个人都是肿的,小美惊讶:“熬夜了?”
“咖啡喝多了。”太阳面色平常。
小美没有多问,悄悄走出,不一会又探头进来拿过一碗冬瓜汤:“清火消肿的。”
太阳感动的看着她,心情略略好些:“哪里知道这么多?”
“庞德告诉我的。”小小脸孔幻化出无边神采,太阳懂,这是一个人对另外一个人没有任何芥蒂的信赖和依恋。
于是就笑着问:“小美喜欢上庞德了吧?”
小美羞涩起来,随即淡淡的笑:“庞德喜欢的是你。”
太阳吃惊的看着小美,庞德喜欢自己是昭然若揭的,让她吃惊的是小美说这句话时候眉间眼底并不带一丝的嫉妒和怨怒,小美,是个心胸宽阔知道如何去爱的人吧?
春天虽然花儿开着,太阳却日日憔悴下来。太阳见到林和谦从来不问滕棉语的事情,两个人很有默契的避开这个人。
夏天可以穿裙子的时候,太阳发现原来的旧裙子旧裤子都松松垮垮的不能穿了,才惊觉自己瘦了那么多。
和小美一起上街买了几条裙子,小美执意要太阳买橙色和天蓝色的,说:“橙色是太阳的颜色,蓝色是太阳的家的颜色。”
看着太阳困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