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牛船长航海记 作者:[苏联] 不详-第3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真叫我喜欢得没法说。第五天清早,雾散了。我们的右方显露出挪威的海岸。
从旁边开过去当然也行,不过着什么急呢?于是,我命令道:“右满舵!”
罗木听到我的命令立刻向右打舵。三个小时之后,我们的锚链在一个美丽、宁静的小海湾中轰轰响了起来。
您没有到过挪威的小海湾吗,小伙子?太可惜了!有机会一定该去看看。
这种海湾大部比较狭小,其中散布着许多岩岛,航道像鸡爪印似的弯来绕去,犹如迷宫。海湾周边尽是一些覆盖着青苔、高不可攀的岩峰,岩峰上布满巨大的裂缝。海湾中那么宁静,给人一种庄重、神圣的感觉。那幅景色真是美极了。
“怎么样,罗木,午饭前咱们是不是去岸上散散步呀?”我建议说。
“是,午饭前去散步!”罗木响亮地答道,山岩上的鸟被这声音惊得飞起一大片。我数了一下,回声响了整整三十二下:“散步……散步……散步……”
山岩像是在欢迎我们的到来,尽管用的是外国方式,音调也有些失真,但仍然令人高兴和惊奇。不过,话说回来,也不是特别惊奇。海湾的回声是挺迷人,……可是比这更迷人的事还多着呢!老兄,那个地方真跟仙境一样,发生的事也像神话故事一般。您听好,我给您一一道来。
我把舵轮固定好,就下舱去更衣。罗木也下来了。我差不多已经收拾停当,正在系鞋带,突然觉得船头猛然低下去。我大吃一惊,跳起来,像子弹一样奔上甲板,一幅令人伤心的景象呈现在我眼前:船头已经沉入水里,并且还在迅速向下沉去,船尾呢,恰好相反,向上翘起来。
我明白了,这事怪我自己:我没有留意这儿的地形特点,最主要的,是忘记了会涨潮。铁锚沉到海底,像浇铸了似的牢牢固定在那里,而水面却在不断上升。再去松锚链是不行了,水已经漫过整个船头,总不能潜到水里去松锚链吧。真是糟糕透了!
我和罗木刚把舱口堵严实,“失利”号已经完全直立起来,就像一个鱼漂子一样。遇上这种天灾一点办法也没有,只好逆来顺受了。我和罗木爬上船尾,在那儿一直坐到天黑,等待海水退下去。当时也只能这样做了。
晚上,我学乖了,把船开到一个很窄的水道里,用缆绳系在岸上。我想,这一回可靠多了。
我和罗木简简单单地吃了顿晚饭,把船拾掇好,点起一堆篝火,就躺下休息了。我们都深信,白天那种事绝不会再重演了。
可是谁想到,天刚蒙蒙亮,罗木就把我推醒,报告说:“报告船长,今日无风,晴雨计显示无雨,室外气温摄氏十二度,由于无水,水深水温无法测量。”
我睡得迷迷糊糊,没有立刻听懂他的话。
“什么叫‘由于无水’?水到哪儿去了?”我问道。
“水随着退潮流走了。船体夹在两块岩石之间,目前保持平衡状态。”
我探出身子一看,得,又倒霉了。只不过今天倒霉的方式与昨天正好相反。昨天涨潮把我们整了一下,现在退潮又给开了个玩笑。昨天晚上被我当作小水道的,原来是个峡谷。今天早上水退了,我们就被卡在了这个坚硬的山崖上。船下是十几米深的深渊。想把船弄出来,简直没有可能!唯一的出路,是坐在这儿再等天气,说确切点,就是等候再涨潮。
不过,我不习惯游手好闲,我从各个方面把小船察看了一下,接着放下绳梯,带上斧子、刨子和排笔,爬到船外,把残留的树枝统统削平,又重新刷上油漆。又涨潮的时候,罗木伸出鱼杆,钓起许多鱼,我们吃了一顿香喷喷的鲜鱼汤。您看,虽然遇上这种倒霉事,只要善于动脑筋,坏事也能变好事。
经过这番周折之后,理智告诉我必须尽快离开这个缺德的小海湾,不然,天知道它还会给我们准备出什么意外的礼物。不过您知道,我这个人生性勇敢,有毅力,您要说多少有点固执也可以,反正我一旦做出决定,就不喜欢反悔。这一次也不例外,既然说了要去散步,那就一定得去。《失利》号刚被海水浮起来,我就把它开到一个新的安全的地方,把锚链放长了些,然后带上罗木上岸了。
我们走在山岩间的小路上,越往前走,景色越迷人。松鼠在树上跳来跳去,小鸟叽叽喳喳地叫个不停,脚下的干树枝咔咔作响,似乎随时都会蹦出一只老狗熊朝我们大吼一声……这儿还有草莓。您知道吗,我以前从来没有见到过这么好的草莓。好大的个儿啊,跟小核桃一样!我们简直着了迷,在林子里越走越远,把吃午饭也忘了个一干二净。等我们想起来,抬头一看,天色已经晚了,太阳偏向西方,气温也有点凉了。谁也弄不清我们正往哪里走。四周全是树林。无论你往哪边看,到处都是草莓,数不清的草莓!……
我们开始下山,回海湾去。可是走到海边一看,不是这个海湾。天已经大黑了。没别的办法,我们点起一堆篝火,就在这里过了一夜,第二天早上又向山上爬去。我们想,从山顶或许能看见我们的“失利”。
爬山时我的体质来说可不是一件轻松事,不过我还是努力地爬,不时采些草莓充饥。突然,我们听见身后有响声,不知是风,还是瀑布的流水,反正那声音越来越大,似乎还有一点焦糊味儿。
我转身一看,没错,真是着火了!我们背后全是火,像堵墙一样压过来。这时候,谁也顾不上草莓了。
松鼠们扔下家,在树枝上跳跃着往山上跑去。小鸟尖叫着,一群群地飞起来。一片惊慌嘈杂……
我是最不喜欢临阵逃脱的,可是现在没办法,还是逃命要紧。我们也跟着松鼠向山上跑去。现在,只能去山上了。
我们爬上山,喘了口气,向四周一望,说实话,情况极为不妙:三面是火,第四面是陡峭的悬崖……,我往下看了看,这山峰可真高。我吓得大气都不敢出。总之,情况很糟糕,唯一令人高兴的是,我看见了我们的小美人“失利”。它正好停泊在我们这座岩峰下面,随着水流轻轻地摇荡着,手指般大小的桅杆似乎在招唤着我们。
山火越逼越近了。山顶上挤满了松鼠。它们也不怕人了。有些松鼠的尾巴都被烧伤了。而那些特别勇敢、特别厚颜无耻的,干脆扑到我们身上,又踢又蹬,几乎把我们推到火里去。好像这样就能把山火挡住似的!
罗木绝望了,松鼠们也绝望了。说实话,我心里也不轻松,不过我没有表现出来,我在坚持着,作为一个船长不能泄气。当然不能!
突然,我看见一只松鼠瞄准了一下,尾巴一展,向“失利”号跳下去,落在甲板上。紧接着第二只、第三只……松鼠们争先恐后地跳下去。五分钟之后,山顶上只剩下我和罗木了。
难道我们还不如那些松鼠吗?我决定,我们也跳下去。大不了掉在水里。没什么了不起!早饭前游个泳对身体还有好处呢!我就是这个脾气,说到做到。
“罗木,跟在松鼠后面,全速前进!”我命令道。
罗木向前迈了一步,一条腿已经悬空了,又突然像猫一样缩回来。
“不,我不跳!”罗木说,“船长,别逼我了!我不跳,宁可烧死……”
看样子这个人真会干出宁肯烧死也不跳崖的事来。我明白,这是一种恐高症……有什么办法!但是,我总不能扔下可怜的罗木不管哪!
换个人处在我的位置上,准会惊慌失措了,但我不是那种人,我想出一个主意。
我随身带有一只望远镜,是非常好的十二倍航海望远镜。我命令罗木把望远镜举在眼前,把他领到山崖边,严厉地问道:“罗木,我们甲板上有几只松鼠?”
罗木立刻数起来:“一只、两只、三只、四只、五只……”
“停止!”我又喊道,“无论多少全部收下,把它们统统赶到货舱里去!”
这一来,工作责任感战胜了对危险的恐惧,当然望远镜也发挥了作用,它把甲板拉近了。罗木镇定自若地跨入深渊……
我向山下望去,只见海面上高高升起一个水柱。过了一会儿,罗木已经爬上甲板,开始驱赶松鼠了。
最后轮到我了。您知道,对我来说这就简单多了,我是见过世面的人,没有望远镜也行。
小伙子,请您记住这个教训,没准将来会有用的。比方说,您将来跳伞的时候,一定要拿上一个望远镜,哪怕不是很高级的,随便一个就行,不管怎么说会有用的,天就显得不那么高了。
接着,我也跳下去了。后来,我从水里冒出来,再后来,我也爬上甲板。我本想帮罗木一把,可是这个小伙子挺利索,一个人就把事情办好了。
我刚喘了口气,他已经嘭地一声关住舱门,立正站好,向我报告:“活松鼠不计数量照收完毕!请做下一步指示。”
您听听这口气,好像有多了不起,还“下一步指示”呢。
问题很清楚,下一步首先要起锚,升帆,尽快离开这座燃烧的火山。让这个海湾见鬼去吧!这里没什么可看的了,而且也太热了……这件事是毫无疑问的。可是那些松鼠怎么办呢?您看,这后一件事就不太好办了。鬼知道该怎样处置它们。好在及时赶进了舱里,不然,这些小动物饿了,准得咬我的绳索。只要咬坏一点,就得更换全套索具。
当然,也可以把松鼠皮剥下来,找个港口卖掉。这皮子质地很好,很贵重。做这笔买卖准能赚大钱。不过这么干总归是不太好:人家救了你,至少给你指点了一条救命的出路,你却把人家的皮给剥了,我是干不出这种事的。但是话说回来,带上一大群松鼠做环球旅行,这也不是个事儿啊。你得给他们喂食,饮水,照顾它们。当然了,这是规矩嘛,你既然收下乘客,就得给人家创造条件。可是这样一来,麻烦事就多了。
最后,我是这么决定的:到家再说吧。对我们海员来说,哪里是家?家就是大海。您不记得有位将军对自己的水兵说过吗——“大海就是我们的家”?我的看法也是如此。我想,好吧,先出海吧,到那儿再想办法。至少我们可以到哪个港口去打听打听有没有关于这方面的文件。就这么办。
于是,我们启航了。我们行驶着,不时遇上一些渔船、商船,挺不错的!傍晚时分,风力加大了,逐渐变成了一场风暴,风力十级,大海咆哮了。海浪一会儿把“失利”抛向半空,一会儿又把它用向海底!……绳索呻吟着,桅杆咯吱吱地叫着。货舱里的松鼠由于不习惯,都晕船了。我却很高兴,因为我的小船是好样的,它挺住了,这场抗风暴考试可以给它打“五加”。罗木也是条好汉!他穿着一件雨衣,像铁铸的一样站在指挥台前,牢牢地握住舵轮。我又站了一会,欣赏了一会儿咆哮的海浪,就下到舱里去了。我坐在桌前,打开收音机,戴上耳机子听听有什么节目。
收音机可真是个奇妙的玩艺儿。你打开开关,调调旋钮,就能享受到各种服务:音乐、天气预报、时事新闻。您知道,有的人是足球迷,那也没问题,听吧:“加油!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