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牛船长航海记 作者:[苏联] 不详-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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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累极了,但还是坚持着,不能让它跑掉。它站住休息。我也站住,它接着跑,我也接着跑……
这傢伙可能是给吓蒙了,本来该往树林、草丛里跑,可现在它却跳上了公路,一直朝悉尼跑去。
已经到了城郊;上了城市的马路,行人都看我们,朝我们喊话,警察骑着摩托车追赶我们,使劲吹着警笛……看来,那袋鼠给吓坏了,跌了个跟头。小球从它袋里掉出来,我赶紧去追球。我弯腰去捡球,腰间猛然一阵巨疼,既不能站起来,也不能蹲下去。
但我还是忍住了。旁边围了一圈人,他们同情我,问我要不要帮助。我不要帮助,我需要的是球杆,球在眼前,坑已经不远了,可是却没有东西击球。有位绅士心肠挺好,把自己的拐杖递给我。我打出第八十三下时,小球滚进坑里,结束了比赛。
港口长官吃惊极了:“真是惊人的成绩!您想想看,这么困难的场地,果真只打了八十三下?”
“一点不错,八十三下,不多不少……”
袋鼠的事我没有提,规则中并没有关于袋鼠的规定。至于说袋鼠非故意地帮助了我,那么这是它的事,与我无关。
第十六章 “野人”趣事
我和港口长官又谈起了当地新闻,名胜古迹。他邀请我去博物馆,我跟他去了。
博物馆还真值得一看,那里有鸭嘴兽,跟真的一般大小。有澳洲犬,还有库克船长的画像……
我仔细地看着,港口长官拉了拉我的袖口,催我往前走:“走,我领你去看最有意思的东西——全副武装的野人领袖,这是活展品,好看极了……”
我们走进一个大厅。这里有一个大笼子,跟动物园里的兽笼差不多,有个健壮的巴布亚人梳着怪模怪样的头发,在里面走来走去……他一看见我们,就发出尖叫,举起棍子向我们冲过来……我想后退了,忽然想起在火努鲁鲁见到过的演员,说真的,这可真是作孽。我想,这个傢伙大概也是演员装扮的吧。我决定悄悄问他一下,看他怎么会落到这步田地。
我非常礼貌地同港口长官告辞:“谢谢您陪我来这里,太有意思了。不过,我不敢再耽误您的时间了,如果您允许,我想一个人细看看……”
港口长官走了,只剩下我和巴布亚人。我问他:“你说实话,你真是巴布亚人吗?”
他回答说:“看您说的,我当然是真的,我是一个部落首领的儿子,在英国牛津大学读过书,大学毕业获得金质奖章,后来又通过答辩获得法学博士学位。可是我回国后……没有这种专业的工作……为了糊口,只好来这里……”
“原来是这样!那么你收入很多吗?”
“多什么,不够用。夜里还要去干另一份差事,看护市立公园。那边的报酬高一些,工作也比较轻松。就是太安静了。昨天还遇到野人袭击,抢走了我的飞去来器。今天还不知道带什么武器去上班呢。幸亏我早有防备,上大学时有一套高尔夫球杆,一直保留着。今天,就拿球杆去吧,反正天黑,别人也看不出来……”
我们分手了。本来,我可以离开澳大利亚了,可是我觉得还有一笔债没有还清:我应该把武器还给巴布亚人,再看看凶神将军怎么样了。
我回到船上,做了一下准备,把船交给港口当局看管,带上罗木和福克斯出发了。
我们沿着打高尔夫球的路线向内地走去。一路上,我告诉他们,在哪儿开始追袋鼠,哪儿有一条小河,飞去来器掉在哪儿,凶神躺在哪儿……哎,他怎么不见了?
在我扔球杆的地方,什么东西也没有了,好像被奶牛用舌头舔过一样。
我们在附近找了找,还是没有找到。不仅如此,还迷了路。我在海上判断方位很内行,在陆地上就不行了。再说,这四周光秃秃的,连个方位物也没有。还有炎热、饥饿……福克斯和罗木开始嘟嘟囔囔地发牢骚了,我还是很坚定,不管他们怎么说,我有一定之规。
我们这样转了三个星期,都累坏了,人也瘦了,的确有点后悔,可是现在只能前进不能后退……我们搭了一个小棚子。躺在里面歇口气,天气热得像蒸笼,我们乏极了,都睡着了。
不知睡了多久,我矇矇眬眬地听到一片嘈杂声,好像还有军人的叫喊声。我睁开眼睛,发现福克斯还睡得很香,罗木却不见了,向四周看了看,也没有。我举起望远镜,向远处看去,终于发现罗木坐在一堆篝火旁,周围是一群野人,看样子,他们好像正在吃罗木……怎么办?
我把手掌合成喇叭状,大声喊道:“不许吃我的助手!”
喊完了,我就等动静。
过了一会儿,就像回声似的,传来了回答:“是,不许吃您的助手!”
我又用望远镜看了看,他们果真不吃罗木了,熄灭了篝火,一起向我们这边走过来。
我们见了面。谈了话,这才消除了误会。原来,他们是北岸的巴布亚人,他们的村庄就在附近,大海也不远了,他们并不是想吃罗木,相反,是想款待罗木,罗木呢,在劝说他们把篝火挪远一点,免得惊醒我们。
我们和巴布亚人交上朋友,他们问我们从哪儿来,到哪儿去,去干什么。
我说,我们出来旅行是想买一些当地的老式武器,我们收藏这类东西。
他们说:“您说的这种玩艺儿,我们已经不用了,早都运到美国去了,我们现在都改用步枪了。不过前两天偶然又得到几个……”
我们一起来到他们的村子。他们拿出这些飞去来器,我马上认出这正是我用过的那些。
“你们从哪儿得到的?”我问。
“这是一个黑人带来的。现在他当了我们部落首领的军事顾问。不过他现在出去了,首领也出去了,他们到邻村去讨论一个行动计划。”
我立刻想到,这个黑人准是凶神将军,我们得赶快离开这里。
“请告诉我,去悉尼或墨尔本有没有近路?”我问道。
“最近的路是走海上,走陆地又远又不好走,弄不好你们还得迷路。最好是你们从这儿租一条独木舟,现在风很好,两天就可以到达那里。”
我挑了一条小船,这船样子很怪,桅杆像个长矛,船帆像个麻袋,从侧面看,船身上面似乎摆了一个长板凳。如果顺风顺水,坐在船身里还不如在板凳上舒服。说实话,尽管我航海有些年头儿了,可是这种船却从来未见过。现在没别的办法,只好凑和着开了。
我们装上飞去来器,又带上水和食品,上了船。我掌舵,罗木和福克斯坐在像板凳一样的架子上,保持平衡。我们升起帆就上路了。
我们刚离岸,后面就追过来一队船。打头儿的是一条大独木舟,站在船头的正是那位周游四方的勇士——凶神将军,现在他又穿上了巴布亚人首领的服装。
眼看他们就要追上了。可我并不想投降。如果只是巴布亚人,那还好商量,到底是澳大利亚人,有文化。而那个傢伙就难说了,落到他手里,非得活活被他吃掉……总之,我看免不了要打上一仗了。
我判断了一下情况,决定不跟他们硬拼,而是把他们赶到水里去,给他们清醒清醒头脑。现在吹的是侧风,他们的人又都坐在板凳架上,情况太有利了。如果我们用一根长竿子一扫……
没用两分钟,我们就把船改造好了,然后,绕到他们后面,全速逼进他们,我们开始反攻了。近了,更近了,我把舵稍稍往左一偏,大竹竿就把第一条船上的人扫进水里,接着是第二条船,第三条船……我一看,这里不像是大海,而像一锅丸子汤了。巴布亚人在水里游着,手脚乱动,嘻嘻哈哈,他们在水里挺舒服,都不想爬出未。
只有凶神将军一个人气得要命。他爬上独木舟,又喊又跺脚,呼呼喘粗气。我也给他发了个信号:“好好洗个澡!”然后调转船头,向悉尼驶去。
回到悉尼之后,我们把飞去来器物归原主,又告诉了港口长官,然后升起了信号旗。
当然,有不少人赶来相送,拿来了水果、点心,让我们路上吃。我们一一道了谢,解下缆绳,升起帆,启程了。
第十七章 罗木乘风飞去,再次与船长分手
这段路我们走得可不大顺利。刚驶过新几内亚海岸,就遇上了猛烈的台风。“失利”号像一只小海燕一样,在波祷中颠簸,一会沉下去,一会儿跳起来。海浪砸在船板上,绳索呻吟着。您想想吧,这可是台风呀!
突然,小船像只小狼一样,在原地打起转来,过了一会儿,一点风也没有了。罗木和福克斯不知道台风的厉害,松了口气。我可知道是怎么回事,不瞒您说,我的心都收紧了。我们进入了台风的中心,不会有好事的。
果不其然,风只停了一小会儿,马上又呼啸起来,像有一千只小鬼在哭叫,帆被撕破了,桅杆弯得像鱼杆,接着拆断了,整个上半截被大风卷到海里。
小船像片树叶似的颠簸着。
等狂怒的大海稍微平静点的时候,我走上甲板看了看,损失太大了,而且一时很难修复。虽然舱里还有备用帆和绳索,可是没有桅杆还是不行呀。这里远离国际航道,等待我们的是非常可怕的命运,我们可能被困在海上,这可不是个好前困死的危险威胁着我们。像往常遇到危险时一样,我又回想起自己漫长的一生,自己幸福的童年。
您猜怎么着,回忆往事给了我宝贵的启发。
我小时候,喜欢做风筝,放风筝。一想起这个,我精神一振。风筝!纸蛇风筝!它可以救我们。
我们把装食品的小竹筐折开做风筝架,熬了一盆浆糊,找来船上所有的纸——报纸、书籍、商业文件,开始制作起来。不是吹牛,纸蛇做得满不错。别的不说,干这个我可是内行。我们把风筝晾干,又挑了一根长些的绳子,一等有风,就把风筝放出去……
结果挺不错,小船又开动了。
我展开海图,想找个修船的地方。突然听见一阵咯吱吱的响声,甲板上有什么东西震动起来。我急忙抬头看,看见一幅可怕的场面:风筝绳索挂在了绞盘上,磨来磨去,眼看就断裂。
“紧急集合!”我发出口令。
罗木和福克斯应声跑上甲板,站在我身后等候命令。
这个命令可不好下呀。现在需要给绳索重新打个结,可是风这么大,绳子绷得这么紧,像琴弦一样,你怎么打结呢?
我已经失望了,而罗木那巨人般的力量却派上了用场。只见他一手抓住风筝的绳索,另一只手抓住甲板上一个小环,双臂一用劲,绳索断头处松下来……
“抓牢,千万别松手!”我命令道,自己赶快去打结。
可是一阵大风从船尾吹来,风筝向前一挣,甲板上的小环像从地里拔萝卜一样给拔了出来,罗木被风筝带上了天,只听见他最后还喊了一句:“是,抓牢!”
我和福克斯被惊呆了,眼看着罗木飞得无影无踪。我这位勇敢的助手又一次离开了我们……
我终于清醒过来,看了看指南针,判断了一下方向,又估计了一下天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