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生将军-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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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照呼延律龙所说,应该一回营就被处决才对,为什么到现在时过半月之久还活在人世?难道发生了什么事吗?
“将军?”江慎行迈步跟上突然往外走的主子,一脸纳闷。
“得尽快结束这场战役让大伙儿安心才行。”重新打起精神的风唳行挂上以往的笑容说道:“在这之后我一定要辞官,就算是李林甫插手我也一定要辞。”
“是,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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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私纵敌军主帅逃出,纵虎归山有什么原因?”
从部落来到主营的呼延尧代表在场其它八大家族首先提出质问,冷眼睇向跪在堂下的呼延律龙,眼底没有一丝爱子心切的暖意。
“没有。”
一身囚衣,手足被铁链绞紧的呼延律龙重复半个月前的回答。
“没有你会轻易放人?”在一旁看好戏的呼延蛟哼声道:“父亲,这分明就是他串通大唐企图对我突骑施不利的证明,他放走敌军主帅施以小惠,为的就是在大唐谋得一官半职!”
语罢,呼延蛟气愤难抑地踹了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一脚。
呼延律龙暗暗吃下,终于明白半个月前这个兄长何以为自己说情。
原来只是要留他活口以便日后不断找机会羞辱他。
“你还有什么话说?”呼延尧问。
迟迟不杀他是为了保有突骑施,纵然是野种,但他一身武略是族里少见,若要与大唐争锋,少了他根本是痴人说梦,他心知肚明这一点,是以百般留他活命。
“该说的在半个月前已说尽。”
“敌将武功高于你?”
“他不会武功。”想起风唳行,呼延律行低下的脸暗自浮起笑容。
“谋略胜你?”
“大唐智将,名副其实,否则我军何以溃败?”
此语一出,惹得在场其它家族的为首者群起激愤。
其实,他们便是此役溃败的元凶;只不过先声夺人,将一切过错推到呼延律龙头上。
“你的意思是我突骑施敌不过大唐?”
呼延律龙没有回应,脑里不断重复与风唳行相处的情景,短暂的相逢竟会有如此深切的思念,所谓的情动,其威力比起刀剑更加可怕。
他大概以为他已赴黄泉了吧,但愿他别太伤心,呼延律龙如此希翼。
脑中立刻想到依风唳行的性子八成是呆怔望着远处,什么事也没做地一天过一天,直到身边部属受不了为止。
若以风唳行的性子,定是要有人抱怨指着他鼻子骂,才会搔搔头重新振作。想着的同时,脑海中浮现出风唳行的苦恼样,他忍不住笑出声。
“你笑什么?”呼延蛟气不过他轻忽的神态又动脚踹了下,这回总算把呼延律龙高大的身子踹倒在地。“你在笑我们被你蒙在鼓里是吗?”
“律龙不敢。”
不知说了多少次的不敢,而那些从没做过的事,他们硬是要冠在他头上;怎么,在他们眼里他呼延律龙就会是这种人?
“你……”
“报!三里外有大唐骑兵向我营奔来!”
在场所有人都被这个消息震撼起身。
“人数多少?”
“不清楚,但沙尘滚滚恐怕是倾巢而出!”前来禀报的探子紧张说道。
“父亲!”呼延蛟挺身。“让孩儿上场,定杀他个落花流水,请父亲回族人居地静侯佳音。”
呼延尧看看在场众人跃跃欲试的勇姿,终于点头。“千万小心。”
“是!”
敌军突来的袭击让人忘了主营还有一个人的存在。
第八章
悉悉簌簌的声音让垂首跪地、闭目养神的呼延律龙抬头四望。
营帐门帘被从外头掀起,露出不可能在此地出现的一张俊脸。
“你……”
“嘘。”一身突厥服饰的风唳行扶起他,左张右望。
“你怎么会……”
“跟我走。”
不容他拒绝,风唳行拉着他直往外走,跳上马飞驰离去。
约莫一刻钟,四周军帐的景物被山林绿野取而代之。
“你让大唐兵马出阵挑衅只为……”
“他们竟然这样伤你?”风唳行拉起沉重的铁链,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事实。“你就让他们这样对你?”
“与你无关。”
“呼延律龙!”风唳行扳过他的脸与自己面对面,难得展现勃发的怒气。“你闹够了吗?我为你的死颓丧半个月之久,你竟说与我无关!当我听闻你并没有死的时候,你可知道我有多高兴?是我的私心没错,但是我——”
气急败坏的怒言被堵在呼延律龙压低的唇,风唳行立刻觉得自己很窝囊。
因为怒气在他堵住自己的唇的同时消失无踪,这还不够窝囊吗?
“原来这法子也能让你冷静。”
他竟然笑他动怒!“我会生气是为了谁,你这个——”话未说完,又被炙热的唇堵住,再次觉得自己窝囊。
“还生气吗?”
看着他,风唳行抿嘴,双手托住他的脸,狠狠咬上他的唇,才开始动手解开他身上的铁链。
“你假公济私。”
“我没有。”风唳行耸肩。
“没有?”动员大军草率地直捣黄龙还叫没有?
“昔日史上曾有火牛阵你知道吗?”风唳行反问,仍不忘继续解开呼延律龙手上的桎梏。
“我只不过用军饷买下一百头牛罢了。”
呼延律龙瞪大眼。“你!”
“别怪我无法冷眼旁观。”明知他身陷囹晤却什么都不做,那根本不可能。“我绝对不能容忍你无谓牺牲,若是在战场,生死有命各凭天运,我无由置啄;但若是因为你自己的愚念,我决计无法接受。”
呼延律龙叹气。“我担心的是你的安危,竟然胡乱贸然行事;万一稍有闪失该怎么办?”
“我想过了,突骑施人因为有你才得以心安,如今你身陷囹晤,突骑施必然士气大败,慌慌不安,此时一点风吹草动也会让他们心惊,草木皆兵;再者,今日沙风骤起,正适合以假乱真的伎俩。”
“你不愧是大唐智将。”呼延律龙叹笑,“突骑施想南侵是痴人说梦。”
“那是因为你不受重用,军心不齐。”风唳行解开呼延律龙的脚镣,拉他走近湖边,动手解他衣物。
呼延律龙握住他衣襟上的手。“你做什么?”
“替你清洗伤口。我带了伤药,本不希望它派上用场,偏偏事与愿违。”
“劳你费心。”
“若你能看开这一切,就什么事都没有。”风唳行简短道出事实,两手也没闲着。
“我可以自己来。”
“让我来。”拍开他的手,风唳行硬声道。
他突来的强迫气势让呼延律龙傻眼。
须臾间,呼延律龙已经浸在湖里,风唳行则坐在湖畔,用绢布在他背后洗拭一道又一道新旧交杂的鞭痕。
呼延律龙无语,静伫不动,任他的手在身上游移。
一会儿,风唳行扳转他面对面,胸前的伤痕让他倒抽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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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竟然动用烙刑!
“鞭打还不够,竟还动用烙刑……”伸手触及焦黑的伤口,无法想象烙印当时会有多剧痛。
呼延律龙盯着风唳行衣襟,忽然眼前落下一两滴水。
快下雨吗?“找个地方躲——”未竟的话语在乍见原以为来自天上的雨,却是风唳行脸上的泪时,呼延律龙紧张道:“你……你哭什么?”
战场上的杀戮和风唳行的落泪相比根本就算不了什么,前者他可冷静解决,后者他却慌了心神、手足无措。
“我也不想啊!”顾不得绢布湿得可以挤出水,他拿着就往脸上擦,哪知道愈擦脸就愈湿。
“它就这样不受控制的掉下来,你要我怎么办!”
可恶!见过无数死伤都无动于衷、泰然处之,为什么看到他自作自受所受的伤会掉泪,他风唳行何其窝囊!“不要看我!”
“怎么不看?”呼延律龙叹口气,拉他入水中搂进怀里,笨拙的安慰道:“我没事,这伤不碍事。”
有人为他哭。竟会有人为他哭!想到此,他双臂益加收紧,该死!愈来愈放不开他。
“鞭伤、烙伤、刀伤……你怎能忍受?你为什么这么傻、这么固执,一心仍旧希翼被族人接受认同,被你的亲爹……唔——”
呼延律龙用唇阻断他的话,他的话是事实也是刀刃,狠狠划上台伤痕累累的心版;时至今日,他仍然期盼能得到族人的认同与父亲的接纳,他仍然无法放弃啊!
然而,将凡事一笑置之、云淡风轻带过的风唳行变成现下为他担忧失措、伤心不已模样,这事更让他内疚。
风唳行抬起双手反抱住他的头,主动加深这一吻,失而复得让他欣喜莫名,然看见他身上无数的伤口后又得承受源源不绝的心疼。可恶,他怎么能这样对他!
他真的运气差到连想要一个人,也得先为他担忧、为他心疼,为他承受自己从未尝过的苦楚?
“我真倒霉……”
喘息间,呼延律龙听见耳语。“你说什么?”
“没说什么。”风唳行气得拉下他狠狠吻住,将所有不满与怒气倾泻在这一吻上,浑然不知自己正在点燃呼延律龙甚感尴尬,急忙拉开他。“别再靠近我,离我远些。”
“为什么?”
呼延律龙无奈看着他。“同为男子,你难道不明白吗?”
“什么?”风唳行更是一脸茫然。
呼延律龙不禁翻了翻白眼,带领风唳行的手到他的火热处,立刻见到一张羞窘泛红的脸。
“明白吗?”胸前头颅点了点。
“还不退开?”
怎知风唳行不但不退,反而动了动被拉入水中的手,让呼延律龙如遭电殛似的猛地倒抽一口气。
“你!”
“你欺我甚多,总得让我回本一次。”风唳行说着,抬头啃吻他颈项,听见头顶咽口水的声音,他暗笑,尝到的委屈难受总算是找到可资平息的方法。
“别再动了。”呼延律龙咬牙道,古铜色的脸因困窘而绯红。“你是故意的!”
“你现在才知道?”
抓住水中胡乱挑逗的手,呼延律龙以另一手试图推开他,偏这时就是推不开。“风唳行!”
“有事?”醉心于品尝他颈见滋味的风唳行咕哝应声,似乎挺忙的。
“别闹!”
“我偏要。”启齿轻咬他劲上凸起的喉结,唇停在上头低语:“你知我有多气恼吗?你拥有一身长才,为何甘于自陷受人刁难、排挤、不被承认的处境而不肯离开?天下之大,难道就只有突骑施在你呼延律龙眼中才是你值得停留的地方?”
“真想剖开你脑袋看脑子里装了什么!连我都知道该离开的地方,只有你苦苦执着!”风唳行恼道,忽而低头吻住呼延律龙被挑起欲望而敏感紧绷的||||乳尖。
“风唳行!”呼延律龙再也止不住狂喝。“住手!”
“偏不。”
“你会后悔……”欲望被他挑起,呼延律龙得双手紧握成拳才能忍住一波又一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