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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大梦谁先觉-第11部分

小说: 大梦谁先觉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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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惜朝一看,小小的祁北从赫连春水的怀里探出头来,好奇的看着自己,不禁笑了笑,道:“那是传说里的蹑空步,飞不远的,如果要飞,那得有很深的修为,然后还要有飞剑才可以呢!”
祁北的眼睛里盛满了好奇,不停地对着天空看啊看。
被祁北这么一问,顾惜朝倒想起一件事来,转向戚少商,问道:“你的逆水寒可否让我一观?”
戚少商一边将剑递过去,一边问:“怎么了?”
穆鸠平在一旁道:“顾惜朝,你又打我们大当家的剑的主意了?”
戚少商低声道:“老八!你少说两句罢!”
顾惜朝面无表情地将剑接过来,细细地看了片刻,又默不作声地将神识覆上剑身,感受片刻,却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当下皱着眉头交还了戚少商。
戚少商见他神情有些古怪,追问道:“这剑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顾惜朝沉吟道:“早在金陵,我在那天夜里,就感到某处有灵气奇异聚集,结果过去一看,是大当家你,正和陈家斗的激烈,那时,我以为是湘西陈家的术法引动了气息。但是这一次,更明显,灵气旋动,正以这里为中心,而且,那只风虎一看就不好对付,这类似有形似无形的东西一般刀兵难以将其击伤,但你却用逆水寒一击成功,所以我想这逆水寒是不是有些古怪!”
戚少商将剑反复看了片刻,说道:“我也只知道这剑也算得上上古神兵,锐利异常,能自鸣警敌,倒也说不出其他的特异了!”
顾惜朝听到“自鸣警敌”几个字,不由想起多年以前,若有所思地轻轻一叹。
戚少商又问:“那你看出什么没有?”
顾惜朝摇头:“就是看不出才觉得更奇怪,或许我的能力还不够吧?若果真的是剑有奇异,对你来说也只有更好吧?”

几个人说话的片刻间,涵天关的战斗似乎已渐渐接近了尾声,大宋驻军终究在血洒雪城的代价下,还是夺回了涵天关。
这当儿,赫连春水已对着下属的几个统领交代了战场清扫的事项,而金风细雨楼的几个下属也都带伤找过来复命。
又过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三位助阵的浣花剑派的青年也走进了将军府的院子里。
跟着进来的还有一个身穿辽人衣饰,鬓发散乱,面上、身上沾了好些尘土血迹的女子。
  第二十二章   月下听狼声


看那女子进来,赫连春水急忙向着浣花剑派的萧汉月一拱手:“萧少侠!多谢了!”
那女子正是适才遇见的息红泪的贴身侍女韩漪桃,赫连春水当时不及细问,正好遇到赶来援手的浣花三杰,也就将这侍女托给了他们,自己赶来相助戚少商。
重重的血腥味在空中弥散开来,城楼上望去,远处斜阳昏黄,草木寥寥。不过一天一夜,涵天关又一次易主。
戚少商走上城楼,站在赫连春水的身边,一起极目远望:“在想什么?是那个侍女的消息吗?”
赫连春水点点头:“是的,小桃说的如果是真的,那我要怎样才能找回红泪呢?”
戚少商沉默了。
一个时辰前,在将军府,韩漪桃说,在伏击辽军时,息红泪肩上中了一刀,伤倒不是很厉害,可是遇到了耶律远,一招被击倒生擒,接着,几个贴身的毁诺城侍女也都被擒。那耶律远对息红泪倒相当客气,只说将要送息红泪去辽京见见辽太子妃。韩漪桃见似乎不会有性命之忧才松一口气,谁知三四天前来了个出家的道姑不知说了什么,竟将息红泪带走了!!韩漪桃急了,怕息红泪出事,却也无计可施。昨晚听到人喊马嘶,这才偷偷打晕了看守,溜了出来,遇见了赫连春水。
赫连春水听到红泪还活着,已是松了口气,接着又听说耶律远待之以礼,更是松了一大口气,不由对耶律远也有了点敬佩之意。可是接着知道红泪不知所踪,又担心起来,问道:“那道姑叫什么?知道是哪里的吗?”
韩漪桃道:“只听耶律远称呼那道姑作‘餐霞大师’!”
然后,就再也说不出什么了!赫连春水在之后找到了其他几个被囚侍女,却也没有知道更多的消息。
赫连春水锁紧眉头,道:“戚少商,你看我该怎么办?”
戚少商的眼里也有沉思和担忧,片刻,道:“我会知会楼里的分堂暗哨,留意北地一带的道士行踪,毕竟,道姑和江湖第一美女在一起,应该是很显眼的才对!等会儿在飞鸽给四大名捕,也托他们留意,辽京也有我们的暗哨,如果那道姑在辽国,想来还会和耶律远联系,就让暗哨多注意北大王的府第吧!!”
一时间,似乎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两人也只好相对叹息。
赫连春水又道:“可怜祁北,刚才还扯着我找娘呢!这会儿给小桃哄睡了!这孩子也累得厉害!”
戚少商颔首:“祁北和老八这次能活着回来,顾惜朝倒是功不可没,不知怎么的,祁北倒是很入顾惜朝的眼啊!”
赫连春水道:“顾惜朝以前行事偏激,毒辣,这次却蒙他救了祁北,我今后也只能劝红泪记了毁诺城的债,不能向他寻仇了!”
戚少商道:“顾惜朝救我的恩,我不会忘记,但是他欠我的债,我也不能忘记。我无法原谅他曾经的作为,也一样无法原谅自己的识人不明的过错。但是,多事之秋,顾惜朝能来为中原出力我很高兴,但愿随着时间的过去,虽不能原谅,却可以宽恕吧!!!”
赫连春水低低的道:“只怕那个人并不在乎他人的原谅或宽恕吧!”
说话间,夕阳已沉入地平线,四周的红云尚且斑斓,光线却很快的暗了,城墙的四周旷野已是一片暗沉,隐隐地只能看见树丛的轮廓。
城楼下;有个糯糯的声音响了起来:“爹爹!爹爹!!”却是韩漪桃抱着祈北来寻了。赫连春水道:“也该吃饭了,我们这就下去吧!”
戚少商却道:“我想一个人再待会儿!!”
赫连春水点点头,径自去了。'


一天一夜的激斗,戚少商很累,却没有休息的意愿;身上的伤处已经包扎,但还是隐隐的疼痛,脑海里思绪来来去去,片刻不宁。此刻望着城外幢幢夜影,因这战事,因那故人而起伏的心绪才缓缓的定了下来。
月色冷凄,却分外明亮,四下的野地中树木、山石的暗影也格外深黑了。在黑影的某处,有两点莹莹幽幽的绿光在缓缓的浮动,戚少商的目光立刻被吸引过去。那绿光虽然里的较远,但戚少商还是从风里听见了兽类的细细的脚步声,也看见了偶尔在树影间显露的狼的影子。在北地来说,有狼并非是很稀奇的事,但在接近人的城池的独狼倒是很少见。
戚少商皱起了眉:是杀戮的血腥惊动了四方的野兽吗?
看了片刻,正想离开,一个修长的身影引起了戚少商的注意:顾惜朝?!他这个时候到城外干什么??
心中转过无数的念头,身子却已经动了起来,悄无声息的扯下腰带,展开,一段在城楼的旗杆上一绕,伸手扯住另一端,沿着城墙一溜而下,轻巧无声。
借着树石的遮蔽,戚少商缓缓地接近了前方。那月光交错的树影下,正是顾惜朝和那只夜色里的狼。顾惜朝微向前倾,看着野狼,而那狼也蹲在顾惜朝的面前,低着头,在雪地中啧啧有声的吃着什么。
月光披落在顾惜朝的肩上发间,寂寞而孤单。
戚少商忽然有点后悔,似乎不该一时冲动就跟了过来,仿佛窥探到一些难以言语的,不该触及的心的秘境,是包裹在涓狂冷酷骄傲的外壳下的那种脆弱和寂寥。
戚少商还来不及悄然后退,顾惜朝的声音已经如泠泠的琴声般响了起来,绝了戚少商溜走的念头:“大当家的,折腾了一天,不去休息,跟着我到这荒郊野外来干什么?”
戚少商略一定神,跨出了树影,道:“那么你呢?怎么有兴趣来给野狼喂食??”
顾惜朝的脸在树枝影里明灭,似乎不动颜色,似乎带着郁郁。看着眼前的戚少商和当年意气飞扬,指点江山的大当家的确有所不同,多了风霜的历练和看尽世事的沉稳。
顾惜朝长长叹了口气,仿佛吐出曾经的郁气:“知道吗?我曾经在京中四处奔波,以求有人看得懂我的抱负才华,可惜,终于有这样一个人时,我却不能和他并肩而行,一展宏图。我曾想飞于九霄,却折翅于尘泥。对我来说,这只狼有点像当时的我,有一个人给以青眼就不能忘怀,不自觉的会寻找他的行踪。”
戚少商的眼似乎融入月华星光,耳畔似乎听见那穿越光阴而来的琴弦拨动的声音。
戚少商忽道:“那一晚的月光比今夜更朦胧。”
顾惜朝道:“也许吧,我醉了,记不清了。”
戚少商说道:“我们再去找些酒来喝??”
顾惜朝似乎笑了,嘴角隐约有一个浅浅的弧度:“我修真以后,再也没有喝过酒!”
戚少商道:“那么,今宵喝个痛快!!”
顾惜朝自己也觉得奇怪,居然鬼使神差般答应了:“好!”
    第二十三章 醉中遗万事


月在天;有数只寒鸦掠过;留下咿呀的低鸣。
抚城外三十里地之遥,是一片北地的白杨林。
夜空高远,四野苍茫,清亮的月华倾洒在寂静的林梢,与地面的积雪辉映纠缠,不时闪现点点银光。
戚少商踏入林间的时候,就看到那个青衣人影斜倚着林木,浸没在如水的月色里。
“顾惜朝,接着!”
闻声,顾惜朝回头,一个褐色的事物已然迎面飞来。
抬手轻揽入怀,不及细闻,已经有一股冷冽清淡的酒香飘进了鼻端。
“这大半夜的,也只能找的到这个了。”
戚少商举起自己手里的酒坛子,向顾惜朝道:“请,抚城的特产‘三分酒’,今夜不醉无归!”
顾惜朝直起了身子,轻轻甩了甩头,道:“大当家的,我们就在这里不醉无归?只怕,伤痛未愈的人受不住吧。”
戚少商踩踩地下嚓嚓作响的积雪,正如顾惜朝所说,的确不是个可以对酌的佳地。
“刚才,我在林子里转了一转,看到前面有间木屋,似乎是此地的猎人在休憩时的避风之所。大当家的,你我去那里可好?”顾惜朝征询着戚少商的意见。

屋棚里燃起了一堆温暖的篝火,朱红的火焰跳跃晃动。
三分酒入口虽然清淡,却像所有北地的烈酒一样,后劲缠绵。
戚少商默默看着身旁喝着酒的顾惜朝,心中无数话语回旋,却一时找不到开口的头绪。
顾惜朝放下酒坛子,轻叹一声:“大当家的,想说什么就说吧!不然,这酒,只怕是喝不下去了!”
戚少商仰头灌下一大口酒,道:“曾经,我当你是最值得相交的知音,力排众议,要你入伙,你却在此时,陷我于不义;等我在千里追杀中眼看近友良朋一个个因你而死,心冷如灰,恨入骨髓时,你却告诉我,你一直拿我当朋友!汴京之后,你销声匿迹,再无影踪。等我努力淡忘你时,你却一次次在我的困境死局里援手,那一曲笛,那一缕天籁,又让我怎样忘怀?顾惜朝,我究竟该怎样面对你?兄弟?知音?还是仇人?对于旁人,对于自己,我一次次说,为了中原的安定,你能挺身而出,一展长才,都是我放下过去的原因,可是,实际上,我自己都已经不明白了………”
顾惜朝怔怔地凝望火堆,明灭的似乎是过去了的昨天。良久,才苦苦一笑:“我又何尝明白呢?自己的心不是最难明白的吗?只不过是一本补起来的、无人翻看的书,却好像填补了我心里的一角怨愤,但也叫我就此万劫不复,若果没有那样的一晚,我又怎会一次次失误,行差踏错呢?”
戚少商侧过脸,看着顾惜朝,顾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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