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罗煞 下-第14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沉吟片刻,他决定省些时间。身影陡然拔高,他轻快的踏着屋檐迅速前往目的地。
※ ※ ※ ※ ※ ※
“你曾有过想焚书坑儒的冲动吗?”
他的确有。而且很想刨秦始皇的坟!
该死的,一个皇帝那么办事不周,焚书怎么执行得那么不彻底?
“哇!”
打从一进书房,发出一声感叹后,封亦麒就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
几乎,看不见那用上等的大理石铺陈的地板。
室内弥漫着书香和墨香,形成一种历史洪流的味道,数不尽的书和竹简占据了封亦麒所有视线。
书!满山满谷的书,偌大的房间内全是书集,一本本书整整齐齐的堆入在那儿,但更多的是书架放不下而堆在桌上和地上的。
半晌,他回神,避开脚边的书走到蹲在书架旁,颇有被书倒下来就会被压死的危机的柳煜颺。
“师父,被书活埋是谁的心愿?”
“放心,不是为师的。” 柳煜颺好笑的回答。
“这是谁的书?”封亦麒乖乖的开始把书一叠叠的落好。
“我爹的,他和历代的柳家主人一样,都很爱收集书。”
“那你呢?”
“我是爱看书,但带那么多书,想必是走不掉的。”他生性淡泊,为了保存这些珍贵的书典,只怕一生都得费神耗力,这是他做不到的。
“我们只要把它整理一下就好了吗?”
“原本我是想分门别类的整理,不过现在看来,过年前能把这些书排好就不错了。”他苦笑。
离家七年,这些书竟然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在成长,想必爹这些年来又洒重金在买书了。
“真的有人看完了吗?”封亦麒惊叹。
他光看这些书皮就头昏了,他可以为了了解柳煜颺读遍四书五经,但实在不会吃撑了来窝在书堆中。
听他这么说,柳煜颺笑而不答。
基本上,他离家前是看完了,歆儿很有可能已经看完整房的书,但说句实在话,读那么多好像也有点用不上。
“小心一直说话吃一口灰喔。”他好心提醒。
“我已经吃到了。”封亦麒边咳边挥袖驱散飘散的灰尘,赶忙跑去开窗透气。
“小心别跌倒了。”
“我知道。”
得救了。喘息的把半个身子探出窗外,封亦麒嘘了口气。
阳光洒落在他身后的长发上,金光点点的披了他一身,一回首,秀发在空中划了一个完美的弧度,仿佛一张网,缠绕上柳煜颺的心,紧紧锁住他的视线。
就这么看得出神,连封亦麒的关心也没注意到,直到一只冰冷的手搭上额际。
“师父?”
一回神,放大的艳容令他呼吸一窒。
“怎么?”声音似乎有点沙哑。
“您不舒服吗?要不要回房休息一下?”一连串的问题脱口而出,封亦麒眨眨眼,挂心他的失常。
“师父没事,别担心。”拉下他的手,柳煜颺哄道。
“可是……”
“只是失神而已。”见他仍不放心,柳煜颺只好坦承。
打从他差点命丧黄朱后,麒儿对他似乎就有些小心翼翼到提心吊胆,疑神疑鬼的地步了,因此,不让他放心不行。
“什么失神?”好端端的怎么会失神?封亦麒仍不放心。
这要他怎么说呢?不说,这会儿麒儿一定会挂心许久;说,这别扭的孩子只怕会害羞的躲回房去不理他……柳煜颺暗叹在心。
。
“就是……”柔和的嗓音压低了一些,凑在封亦麒耳边低喃:“看风景。”
“风、风景?”结结巴巴的倒退一步,似乎有些会意的封亦麒慌慌张张的扯开话题,“我去那边整理书简。”
看着他一纵身,竟然用上等轻功“移”到角落,柳煜颺忍不住让笑容溢出唇边。
很好,让他瞒过去了。
不再开口,他享受这难得的宁静,一整间书房中就只剩两人的细微呼吸声,无形中,气息逐渐相融,心跳节奏趋于一致。
也不知过了多久,细碎的跑步声逼近,打断了一室宁静。
封亦麒放下书,已经学会小心的看向柳煜颺,等候他的指示。
“没事。”他回以赞许的笑容。
“二少爷、二少爷……大少爷和少奶奶回府了。”一名婢女气喘吁吁的打开门,急着向柳煜颺报告这个好消息。
“大哥回来了?” 柳煜颺一怔。
官居右丞相,又是驸马的大哥想回家过年岂有那么容易?
“是真的,已经在大厅了。”婢女笑着保证,“知道二少爷回来了,大少爷哪会不找机会赶回来的?”
“谢谢,你歇会儿。” 柳煜颺温和的道,“麒儿,书先放着,我们去大厅见我大哥。”
“嗯。”他跟上,有些迟疑后把手放入柳煜颺刻意朝他张开的手心中,让他可以握住自己的手。
夕阳照在走廊上,两人的身影拖卸出长长的影子,一个在前,一个在后。
平淡沉静的感情,想必会一直持续下去吧?
《完》
番外——往事已成风
“就这个小鬼吧!”“毒煞”江枫左看右看的考虑老半天,终于有了动作。
一手指向其中一个小孩,伸手就打算抓过相中的“容器”。
“放开我!”被抓住的小孩挣扎,害怕未知的命运,“我不要……放开……”
“放开他!”小小的身子扑上,死命抓住同年纪的男孩,他同样怕得要死却不肯松手。
“小鬼,放手。”江枫冷哼,手指一用力,自找苦吃的孩子就已经痛得脸色惨白。
“呜!”痛到眼眶泛红,却不知是哪来的牛脾气,抱紧的双手怎么也不放开。
江枫目光中泛起怒火,索性拖着他们两个走,故意让他瘦小的身子在岩石路上一路磨出一条蜿蜒的血路。
“找我麻烦!”低咒一声,他是想杀又不能杀,若他一气之下直接杀了他们费尽三年苦心才找到的习武奇才,其他人会跟他拼命的。
原本以为,才三岁的孩子很快就会松手放弃,不料一直到了山顶,就算大半的肌肤血肉模糊,他仍是没有放开手。
“小鬼,你这是在找谁的碴?”他兴味盎然的拎起站都站不起来的人。
“放开他……”恐惧中带有倔强的眼神颤抖的回视江枫。
这小鬼有意思!露出笑容,江枫丢开原本那个男孩,抓着“新目标”往他的木屋走走。
“你要逞英雄,我就教你一课——存活守则第一条,救了别人只会害死自己。要我放开他?那就你自己来抵吧!怎么样,你还要我放开他吗?”
他吓死了,瘦弱的身子掩饰不了明显的颤抖,但自始至终,他没有说过半句后悔的话。
“有种,那就怨不得谁了。”江枫冷哼。
碰!门当着男孩的面被甩上,接着,凄凉的哭喊断断续续传出,那一瞬间,他仿佛落入五心冰窖中一般的——寒冷!
※ ※ ※ ※ ※ ※
“啊啊啊啊啊……”
每个月同样的时间,饱受痛苦却又压抑不住的痛楚呻吟惨叫总会自江枫的小屋传出,几年下来不曾变过。
听到那声音,原本想到树荫下休息一下的袭风顿住脚步,像是被钉在地上一样,怔怔的看着门板出神。
应该已经没有感情了吧?那为什么还是感觉快窒息了一样痛苦?难道是因为,罗煞是代他受罪所以放不下吗?
“去,那小子活该,谁叫他要跑去救绝魂那个笨蛋?”血魄冷笑。
“……”袭风沉默。
活该吗?就像几年前代替他一样,罗煞这回又是插手阻止十大恶人废了绝魂的双眼,虽然绝魂仍是被砍瞎一只眼睛,但其他的惩罚全由罗煞一个人咬牙担下了,身上多了那么多伤,也难怪浸泡药水会让他痛到惨叫不止……
“建议你找个凉一点的地方,不然中暑后就只能被那些家伙毒打一顿了。”血魄边说边自己躲到一处阴凉的角落。
十大恶人的毒打可是会皮开肉绽又见骨的,他才不想和小命过不去来管罗煞的事。
然而袭风没有动,他就任烈日晒得他汗流浃背,一直到夜晚,再到清晨,最后他身上湿透的长衫已分不清是汗水还是露水了。
嘎!老旧的门板打开了,衣不蔽体又满身伤痕的罗煞跌跌撞撞的走出来,没走几步就跪趴在地上干呕不已。
袭风没上前,只是站在那边看,就算和罗煞倔强的双眼对上了,他仍是不改漠然的看着。
唰!一把大刀虎虎生风的自罗煞颈侧吹到,他想避却动弹不得,袭风手中的银镖已经射出。
“破绽!”他冷冷嘲笑有些狼狈避开他的攻击的恶人。
“臭小子,你胆子变大了!”
目标转到他自己身上了……确定这点后,袭风满意的迅速离开。
并不是想救罗煞,他也没那个闲情还人情,他只是恰巧想试试看自己和这老头打会有什么结果。
自知逃过一劫的罗煞摇摇晃晃的起身,勉强自己回到树屋。
“那老头拿你炼蛊了?”
打从罗煞一回到树屋,空气中飘散着毒蛊特有的腥味,血魄皱眉看着脸色比死人还差的罗煞。
“你是指我喝的那堆虫泥吗?”大口喘气,他累得快死了却睡不着,因为全身激痛让他神志特别清醒。
“要帮忙吗?”血魄似笑非笑的问。
“不了,我宁可痛死……”相信血魄还不如相信一只鹅,他才不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随你。”他是乐得轻松。
“哼!绝魂,你挂了没?”罗煞连回头的力气都没有了,只是吃力的丢出问句。
“多事!”毫不领情的冷哼,同样痛到无法入睡的绝魂挣扎着坐起身。
“我有说过我在帮你吗?只是死了一个人,以后要和老头们打架更吃力,我只帮自己。”罗煞回以同样冰冷的口气。
话题到此就结束了,因为小窗外射来一排暗器。
血腥味蔓延开来,噩梦还没结束。
※ ※ ※ ※ ※ ※
沙,鲜血散开的声音有时听起来粗糙的刺耳,袭风踢开脚边十大恶人的尸骸,看着头也不回 要离开的人,静静的开口。
“想去哪?”
“不知道。”
“收尸呢?”父母村人的尸骨,想必曝尸荒野好些年了……
“没必要。”
听到他这么说,袭风的眼神闪了闪,流着血的薄唇上扬了些许。
这就是典型的罗煞会说出的话,任性妄为,不恋眷无法挽回的过去……
是不是有一句话叫做天下无不散的宴席?
虽然称不上是愉快的一餐,但梦醒了,人也该散了……只是有一份情,他还没还……而且想必,一生都还不完……
灯火摇曳,火心吻上袭风的手,将他的思绪拉回现实。
匡!山脚上的街道上传来更夫的声音,原来已经五更天了吗?
甩甩疼痛的手,他走回床边,探视封亦麒的状况。
还在烧……热度退不下来,再这样下去,情况不妙……
看了眼窗外的大风雪,这天气也无法请别人帮忙找大夫,但他又不能放着罗煞一个人在屋里。
无声的一叹息,他扶起昏迷四天的罗煞,自己盘腿坐到他身后,双掌抵住罗煞后心,替他调节紊乱的内力。
罗煞伤得太重,一个月来清醒的时间没几天,但一连昏迷四天还是第一次。
一个身体开了十个洞,内脏都受伤了,就算吃了再多的救命丹也改不了他日渐衰弱的事实,既然如此,他只剩一个方法可以用了。
“苍羽,有人来要提醒我。”他叮咛忧心望着他们的鹰。
哗。
有了它的回应,袭风放手赌上一把,专心把思绪全投入替罗煞导回内息。
几股热流在体内碰撞,罗煞低声呻吟,暗红色的血液滴下惨白的唇,冷汗、热汗一直滑落。
而内力比罗煞差一节的袭风更辛苦,衣衫早就被自己的汗水浸湿,一不小心连他都会被罗煞体内乱七八糟的内力震伤。
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桌上的烛火已经燃尽,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