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俘 第一部-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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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一路无话,天气也连续晴朗。行了二十余日,便到了西琉皇朝的都城──天安!
抬头仰望著那巍峨高耸的城门,青甯知道,旅途终於结束了。
等待自己的,会是怎样的命运呢?
少年揉著额头暗自伤神。陷入前所未有困境的,以冷漠寡言闻名的秦广王,脸上的神情很是丰富。
7
琅水名都,浩然有王气生发,五代之内,必夺天下。
这是一百年前,离龙先师在闲游天安时,叹息著说出的,那时候,天安的名字,叫做琅水。
一百年中,经历了无数的沙场鏖战,朝堂机锋,西琉皇朝蚕食了大片土地,整个天下,都需仰其鼻息。
而辉煌的背後,是各国皇室的无助哀鸣,那些生来锦衣玉食的贵介子弟,在国破家亡後,沦为侵略者的奴属,有面目姣好者,所受的折辱更是不堪。
青甯轻轻挑开车驾的帘帐,不意外接收到外面的种种恶意视线,还有毫不压低声量的窃窃私语──
“又来了一个!模样还生得真好!”
“那是洛邑的皇子,他姐姐已经被临幸过了……”
“姐弟俩倒都是尤物!”
……
轻弹帘幕,还回了一室寂静。少年神色丝毫未变,继续闭目养神,浑不把那毛骨悚然的暗示放在心上。
在车轮的辚辚声中,外面的人声逐渐低少,再後来就是悄没声息了,青甯知道,这是进了内宫了。
西琉皇城,分为外殿和内宫,前者是协同臣子处理政务的地方,後者,则是皇帝的起居休息,以及宫人妃御所在的地方。
内宫面积广大,华美的宫宇楼阁林立,让人眼花缭乱。但真正称得上重地的,却是所谓的“六宫”。
乾宇宫处於皇城正中点,乃是皇帝的寝宫,而东华宫和南安宫,按照惯例,却分别是皇後和宠妃的寝殿。在西琉的历史上,东华和南安之争,意味著十几次的宫变和废立起复,这两宫的女主人,一有正妻名位,一有天子眷爱,往往为了争宠和夺谪,把西琉的政局搅得诡谲多变。
宸帝目前尚未立後,也丝毫没有把任何人独宠专房的迹象,所以这两殿已经空置多年,可是宸帝一声令下,却把南安殿赐给了洛邑皇女冉梦,消息传出,震动了整个天安,许多大臣为之寝食难安。
青甯也被收入宫中,前来宣旨的宦者很含糊的说了句“到陛下身边伺候”,把他的居处安排在乾宇宫左厢偏院。
想起宸帝那日的暧昧举动,青甯心中隐隐猜到了八九分,却也不说破,只是以单纯的惊讶害怕表情,战战兢兢的领旨。那惶恐如同初生小鹿的怯弱眼神,让在场众人不忍之下也暗暗纳罕陛下什麽时候改了性子,偏好起了怯弱型美少年。
灵魂转移到亡国皇子体内的秦广王青甯,目前最头疼的,是如何应付宸帝可能到来的“临幸”,万般无奈下,他决定尽量有技巧的闪避,要是宸帝硬来,那麽,说不得,也只好……俊秀少年冷笑著,右手掌心如鬼魅般的,凭空飞出森冷神光的爱剑“青儿”。
皇帝暴死这种宫廷秘辛,历来不乏其事,在人人有嫌疑的情况下,少年不认为自己会惹祸上身。
大约半个时辰的光景,车子停住了,宦者禀报道:“公子,已经到了。”
青甯作出迟滞颤抖的模样下车,小心的避开喷著鼻息的骏马,这一举动惹来了周围宫女的掩口轻笑:
“果然如传言中那样,非常胆小愚弱的皇子啊!”
清晨,阳光宛然,在檐角的金色琉璃瓦上漾出紫魅迷离的晶光,让人目眩神移。
被这闪光照醒,青甯缓缓起身,开始一如往日的穿衣,梳洗,和进食。
来这小偏院已经十余日,他担心的事始终没有发生,宸帝似乎迷上了冉梦皇女,日日宿在南安宫,其他妃御的宫室,却是一处不曾去。
後宫闹得沸沸扬扬,嫉恨的寒光仿佛要把南安宫化为齑粉。相较南安殿的风光,他这位贴近帝阙的皇子,几乎被人遗忘,这让他很是欣慰的松了口气。
青甯进宫後,只是见过宸帝一面,匆匆跪见後,泛泛对答了几句皇恩浩荡,住得可习惯之类的,就结束了觐见。宸帝的目光温和自然,毫无特别之处,那日的旖旎好似幻象一般。
他身边配给了一个小宫女,伺候他的日常起居。在小恩小惠收拢後,小丫头甚是乖觉,轻易不来打搅。
那日雪中遇袭,他心中隐隐猜到了真相,也料定这西琉宫中必有蹊跷,这十余日中,也曾暗中探查,却是毫无踪迹可寻。无奈之下,他只得专心改造自身躯体。
因为现下的肉身属於十足孱弱的人类躯体,万万承受不住“神”一级的力量,他索性抛去原先所学,练起了仙家奇术“冰肌玉骨”,这是昆仑一位长老,因为感激他援救众门徒,私下所赠的师门秘籍。
冰肌玉骨这门道术,本身平淡无奇,可是对於被天劫毁去肉身,需要重新修炼的仙人来说,却是如逢甘霖。它能脱胎换骨的改变体质,让根骨奇差之人也能修行,在到达一定程度时,还能融会元神原先所学,绝不会有任何功法的冲突。
情不同而理同,青甯目前的状况,倒真是多亏它救急。
冰肌玉骨的要义:每日晨间需汲取天地元气。青甯日日勤练,短短十日已经练到了第三层。
如往常一般,在乾宇宫後面的树林中凝神打坐,功行圆满後,正待离去,却被眼前的美景所惑,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已是隆冬时节,几场大雪过後,姗姗赖迟的梅花终於盛开,闪著晶莹雪光的枝头探出点点殷红,细小的花蕾羞怯的露头,却又大胆的红得眩目。
千万点红点缀於银装素裹中,那份明丽鲜亮竟如同带著一阵旋风似的,不由分说的刮进人的心田,让人跟随它一起燃烧起红亮。
青甯怔怔的看著,多日来的阴霾一扫而空。
“好一个美人儿!”略带轻佻的好听男音,在身後突然响起。回头一看,却见一个身著便服的英俊男子,正搂著一个衣著不整的宫装丽人缓步行来。
袖口绣有金龙,又如此放荡的情态,那麽就是……青甯不动声色的行礼:“小臣见过诚王爷。”
男人放开了不盈一握的纤腰,饶有兴致的走过来,慢慢贴近青甯,热气喷到了他的脖子上:“我很中意你。你是哪一宫的人,我向皇兄讨了你罢……”那极具诱惑力的桃花眼灼热闪烁著,足以让怀春少女晕眩。
青甯抿著唇不答,不落痕迹的,缓缓的往後退,脸上微露惊惶,心底却是暗笑,就这样还来当情圣,未免太嫩了点。
青甯的洁身自好是出了名的,但地府十君的转轮王霖易,却是个连瑶池仙女也手到擒来的风流人物,相较之下,这位诚王爷的手段就太过稚嫩了。
正僵持著,一个清朗诚挚的声音气喘吁吁的传来:“仲陵……你别乱来,他是皇兄的人!”随著声音,人也快步跑来,却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儒雅青年,正惶急的过来阻止。
男子回首,发出戏谑的轻笑:“三弟,你也还是这般正直过头,看你脸红成这样,八成连女人的身子都没摸过吧!姝曼,和欣王爷亲近一下,回去我大大有赏!”
那女子娇笑著,花枝乱颤的贴近欣王,软腻腻的吐气如兰:“王爷……妾身美不美啊……”
欣王急得手乱摆,如避蛇蝎的往後退:“不要过来,你放尊重些……哎哟!”
他狼狈的跌倒,女子收手不及的把他的袖子拉了下来,露出白皙的皮肤。
青甯冷眼看著这一幕闹剧,心下暗自好笑,宸帝的两个兄弟如此天差地远,倒真是活宝一对。他漫不经心的扫过欣王裸露的肩膀,却在电光火石间看到某种黑色印记……
“唔……”他还没来得及继续往下想,就被一道强悍的劲道从後搂住,青涩的唇,被狂野炙热地吻住。
灵活的舌头在嘴里肆无忌惮的搅动,探索,不客气的汲取蜜津,饶是青甯冷静自若,也被吻得气息不稳。
久久,对方才放开青甯,只听见熟悉的声音响起:“你们在做什麽?!”
“皇兄!”诚王和欣王异口同声的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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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在做什麽?!”声音沈凝淡然,完全听不出喜怒,却让人心头一凉。
青甯低头,掩住嘴角的扭曲窃笑,他实在……忍不住了!
现场混乱而诡异,诚王紧贴著自己不放,而他的侍妾却痴缠著欣王,还扯脱了他的整只袖子,两人狼狈的滚成一团。
怎麽看都像是捉奸成两双!在柔顺刘海的遮盖下,青甯略带恶意的偷偷斜瞄那三个面色各异的男女。
“春天到了麽?”简洁而暗带冷讽的责问,让诚王讪讪的撇了撇嘴,而欣王却是窘得满面通红,语无伦次道:“她、我……不是……”
挥手制止了他的解释,宸帝看向怀中柔顺的小东西。
如意绳在拉扯中断裂,柔亮如同月光的黑发在晨曦中轻拂,一张秀丽羞怯的小脸低垂著,浓密魅惑的眼睫微微颤动著,温热的躯体在掌心轻颤著,仿佛无力逃走的精灵小兽。
一道强力将青甯紧紧环抱住,宣示占有似的,搂进自己怀里,宸帝幽黑的眼看向诚王:“他是我的人!”
短短一句,轻描淡写,却让两个弟弟都清楚的知晓,他已然动了真怒。
诚王咳嗽了几声:“皇兄,我昨晚忙於案牍,感染了风寒,恕臣弟先行告退──”
话音未落,他拉起衣衫不整的美侍妾,脚不沾地的逃之夭夭。
宸帝转而看向欣王,後者脸色红窘,慌乱著告退,却冷不防又绊了一交,踉跄著离去。
青甯乖顺的依偎在宸帝怀里,遥望那慌乱跑远的背影,黑眸幽邃难懂,唇边也随之勾起一抹不明意义的冷笑──
我看到了……那个印记……
究竟有多少双手,从黑幕後悄然伸出,在这流花大陆上搅起了重重暗流?
在四方弈者的黑白交错下,信手下子的神来之笔,让这凡尘世间的千万人,身不由己的兴衰荣辱,而被称为“神”的我们,亦不过是……
少年的神情越发冷凝,无意识的出神,幽远的眼望向无尽碧空──
是另一盘棋局中的傀儡棋子!!
浅浅的,几不可闻的叹息从青甯口中传出,他抬头,却正对上宸帝专注灼热的眼神。
带著劲道狠狠吻上那青涩诱人的朱唇,长驱直入的恶意撩拨,转而又邪恶的啃咬,宸帝在薄惩他的分神。
“嗯……”气息紊乱的低微抗议,被对方以吻封住,青甯素来清冷的眼中,也不知不觉的染上了一层迷离。
肌肤因为炙热而变成暧昧的粉红,宸帝的大掌在少年周身巡视著,由秀丽的脸滑下,慢慢经过曲线优美的脖子,灵活的指尖熟捻的解开玉石纽扣,温柔而火热的探入胸口。
或重或轻的抚摩著那两点突起,满意的听到少年惊喘的低叫,宸帝勾起俊俏的薄唇,愉悦的笑了起来!
喘息著,竭力从一片迷茫中清醒,青甯心中一凛,惊讶於对方居然能让自己如此失态沈沦。
不想就这样被“吃掉”,青甯决定极力自救。
他抬起头,清亮黑眸惊惶的闪躲著,纤长的睫毛如蝴翼一样轻轻拢在眼睑上,水气,於无声中浮上琉璃眼珠:“陛下……请您放开我吧!”
泫然欲泣的怯怯阴影里,微微的祈求,带著自己也不抱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