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翎雪--易钗-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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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玄义鼻中轻哼一声:“城主干什么要支走他们?莫非是做贼心虚?”
李玄矶眼盯着他,一霎那间脸上再无笑意,冷冷道:“支他们走,无非是要给裴副城主留点颜面。”
“给我留点颜面?”裴玄义反唇相讥,“是给城主自己留面子吧?”
李玄矶将椅子往后拖开,直身坐正,肃然道:“当着晚辈的面,有些话我实难出口,毕竟你是我大师兄,又身居高位,我总要顾忌你的脸面。不错,洛小丁失踪一事我确有失察之罪,可大师兄你,竟将那些道听途说的东西拿来说笑,到底还有没有顾着为人长者的尊严?你便是要派我的不是,也该拿真凭实据来,如此信口开河,就不怕折杀了你的身份?”
裴玄义被他一通数落,张口结舌半晌说不出话来,良久才道:“你要真凭实据是吗?只要洛小丁不死……我总有一天找得出证据。”
李玄矶颔首笑道:“好,我等你的真凭实据,只不知大师兄这证据是去哪里搜寻?是去潞州的得月楼找坊间的姑娘们来问,还是去云阳王世子那里寻来?”
裴玄义脸上顿时一阵青一阵白,望着李玄矶道:“你……你……”连说两个“你”字便再说不出话。
李玄矶继续道:“大师兄做了什么事,心里最是清楚,我也就不多说了。你身为浮云城副城主,总也该知道谨言慎行,别白白的被底下人看轻了。”
裴玄义此时才知自己的一言一行均在李玄矶眼皮子底下,多少有了几分忌惮,嘴上便不敢太过猖狂,黑着一张脸不作声。
李玄矶又道:“洛小丁在浮云城六年,是你们看着长大的,你们若不放心,便等金寒找回他来后验看,果真如外间所言,再来理论亦不为迟。”他站起身,对厅门口站着的秦管家道,“我去更衣,你过来招呼大师兄跟三师弟……”说着便已走出了花厅。
童玄成见他走远,提了酒壶帮裴玄义斟满,低声道:“幸而是在家宴上,倘是上了议事厅,大师兄这番话一旦出口,难保不引起轩然大波,到时若拿不出证据,这以下犯上,诋毁城主的罪名只怕便坐实了。”
裴玄义经他这一提醒,心头倒跳了两跳,同童玄成饮了两盅,略坐了一坐,也不待李玄矶回转,便带了两个小妾告辞走了。
这时已近黄昏,余人见他离去,也都纷纷向李玄矶辞别,李玄矶经裴玄义一闹,心情大是不畅,便也不再挽留,命秦管家将诸人一一送出门去,唯独将阙金寒留下,询问洛小丁之事。
阙金寒将这一两日搜查的结果细细向他说了一遍,李玄矶叮嘱几句,方放他回去。
出门之时天已落黑,阙金寒一路走去,待到路口时,却见那里停着一顶青呢小轿,等他走近,那轿帘便被旁边站着的轿夫掀开,阙金寒微微一愣,便见裴玄义自里面走了出来。
阙金寒只好走上前去给他行礼,问道:“大师伯在这里做什么?”
裴玄义冲他点头笑道:“我在等你,时候还早,到大师伯那边去坐坐吧!”
阙金寒连忙推辞:“不了,我还要赶回去带人巡夜,就不打扰大师伯了。”躬身行个礼,便要转身离开。
裴玄义在他身后道:“你是赶着回去找洛小丁吧!再找也是白费力气……倒是真正的徒劳无益呢。”
阙金寒脚下一顿,忽然想到开宴之时裴玄义的那番话,顿生满腹疑虑,忍不住回身走了回来,迟疑了一下才问:“大师伯这话到底什么意思?”
裴玄义微微一笑,并不回答,只问:“我问你,你如今可有洛小丁的消息?”
阙金寒嘴角绷着,皱眉想了片刻,颇有些犹豫不决,最终还是开口说了:“有一点,听说洛小丁失踪的那晚,九王爷来过浮云城,他二人素来交好……没准是跟他走了。如今尚说不清楚,已派了人过去打听。”
这倒是裴玄义没有想到的,吃惊道:“九王爷来过?”
阙金寒道:“嗯,来过,大师伯还有什么话问?”
裴玄义眯着眼睛望了一会天,摇头道:“没什么了……不过,我看这人多半你是找不着了。”
阙金寒不解地问:“大师伯何出此言?”
裴玄义脸上扯出一抹高深莫测的笑:“人家有意将这人藏起来,你又去哪里找?兴许早被杀了,毁尸灭迹也不一定,你那个师父什么事情做不出?冷心冷肺的一个人,当年他能眼睁睁看自己的心上人被人当着他的面杀掉而无动于衷,之后居然扛着那女子血淋淋的尸首上玄天阁……如今杀个弟子又算什么?倒是难为了你,傻乎乎在这里替他卖命……”
阙金寒早听得呆了,怔在那里一动不动,等醒过神时,裴玄义已乘了小轿走得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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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青岚】………
船行了两日,终于靠岸。其时仍是黑夜,洛小丁下船的一刻,只觉迷离恍惚,时光仿佛凝固,天地万物尽皆静止,死寂无声。
埠头外停着两乘软轿,洛小丁在仆人的带领下上了其中一顶小轿,才刚刚坐稳,轿子便已腾云驾雾般地飞奔起来。隐约中那轿子里有暗香浮动,也不知是什么香,甜滋滋叫人骨酥眼饧,洛小丁只觉手足发软,心口腻的发慌,懒洋洋提不起一点精神来。她心知必是那香气作祟,又着了江蓠的道儿,想要掩住鼻口,竟也没有力气,心灰意冷下,也懒得用功抵抗,任由倦意袭来,不觉中已昏昏沉沉睡去。
一觉醒来,人已在魅影阁。她躺在床上,玫红色的帐子低垂着,四处暗沉沉一片。迷香仍有余劲,浑身上下似散了架,酸软无力,她躺了好一阵,才强自支撑着坐起身来,伸手撩开床帏往外看。
似乎是间密室,只东墙上开着一方小窗,兽足刻花铜烛台上点着的蜡烛已燃了一半下去,烛泪满溢底座。屋内布置成女子闺房的式样,妆台上脂、粉、镜奁;梳篦之类一应俱全,洛小丁倒禁不住苦笑起来,低头看看身上,还好,没将她的衣裳也换成女装。
屋子里不透风,有些闷热,她穿了鞋起身走到门口,伸手拉了拉那扇厚重的铜门,纹丝不动,多半是从外面锁上了。她只得退回去,在妆台前的锦凳上坐了下来,一转头,看见晕黄的铜镜中映着她的脸,朦朦胧胧看得不甚真切,像隔着两个世界,洛小丁一抬手便将那镜奁反扣下去。
外面传来开门锁的声音,房门在这时打开,一个穿湖绿衫子的年轻女子从外面走了进来,看见妆台前坐着的洛小丁,细眉微微扬起,清秀的面容上微露一丝惊讶之色,道:“呀,姑娘这么快就醒了。”
洛小丁怔住,她叫自己姑娘,不是三公子,从此以后,再不是三公子。鼻中微有酸意,她吸一口气,审视这女子,问道:“你是谁?”
那女子道:“我叫青岚。”
洛小丁望着她半晌说不出话来,青岚,又是一个叫青岚的女子,江蓠这是什么意思?是在提醒她不要轻举妄动,否则,便会有第二个青岚因她丧命?
青岚道:“江姑娘饿了吧?我这就去叫人送饭菜过来。”
“我不姓江……”竟然连她的姓都改了,居然还——姓江。
洛小丁微怒,蹙起眉尖,正想说自己姓洛,却忽然想起这女子的名字,青岚……她叫青岚!洛小丁闭上眼,到底没能说出口来,就当洛小丁这个人已经死了吧!她再见不了天日,叫什么都无所谓。
青岚诧异地望了她一眼,并没有追问,这里的姑娘们被训练的很懂分寸,连好奇心都被磨灭了。
不多时,有人送来饭菜,一荤两素,还有一盘粽子。
洛小丁心中动了一动,算日子今天合该是端午节。过了端午节,再过上七八天,应是师父的生日。往年这时候,她已开始同大师兄商量给师父送什么礼物,然后一起出去挑选,买来后再一起送到师父面前。今年似乎用不着了,往后也都不需要了。
她捡了一个粽子,剪开上面的丝线剥开,才吃两三口便觉得饱,胃里不知何时已经塞满,她心里闷闷地发烦,再没有胃口,喝了两口茶水,浑身开始冒汗,背上黏腻腻好不难受,她几乎是坐立不安,在屋里来回走了两圈,终于忍不住问青岚道:“我可以去洗澡么?”
青岚道:“自然可以,我这就叫人烧好热水送来。”
“等等——”洛小丁叫住她,“我没有换洗的衣服,麻烦姑娘找两套能穿的衣服给我。”
“是。”
青岚应声而去,过了一个多时辰,指挥两个男仆从外面抬进一只装满热水的大木桶来。
洛小丁试了试水温,顺手去翻看青岚抱来的那一堆衣服,虽说都是旧衣服,倒也洗得干净,似乎还薰了香,偏就没有一件男装,全都是女子的襦衫罗裙,她翻了几下,将那些衣物撂在一边,抬头去看正往下放帷幄的青岚。
“青岚姑娘,还有没有其他的衣服……”洛小丁尴尬地问,她好像从来都未穿过女装,内心里竟有些排斥,“像我身上这种的?”
青岚顿时明白过来,面上有为难之色,迟疑了片刻,才道:“我去向阁主请示。”
大约过了半盏茶的功夫,青岚方才回来,对洛小丁歉然道:“阁主说江姑娘是女子,本就该穿女子的衣服,除非……”
洛小丁压着怒气问:“除非什么?”
“除非姑娘下辈子托生为男子,那时再去跟他讨要男装不迟。”
洛小丁怒极反笑,伸手将方才解了一半的衣带重又系好,又拢了拢头发,对青岚道:“你们江阁主在?带我去见见他……”说着话便已往门口走去。
青岚大惊失色,自后面追上去,拉住她不放,哀求道:“姑娘等等,容我去回禀了再说。”
洛小丁想起几个月前在这里发生的事情,心里到底后怕,毕竟不想伤及无辜,只好点了点头,道:“那你去吧!”
青岚去了许久方才回来,江蓠答应了见她。
洛小丁反觉意外,跟着青岚出了门,到了门外的甬道中,甬道内光线微弱,逼仄而阴森,不知怎样,洛小丁背上竟微生出一丝凉意来。
两个人穿过长长的甬道,走入一扇雕花格子门内,转而向西,连过几道石门,方才走到尽头,出了最后一道门,洛小丁终于看见青天白日,四围环山,高耸入云。
她这才知这魅影阁竟建于山之腹地,凭依天险,叫人难寻踪迹。
江蓠起居之处她曾见过,富丽堂皇,应有尽有,他平生最爱古董珍玩,房内十景厨中摆放的尽是他精心寻觅而来的宝物。
洛小丁走进去的时候,他正拿了新近得来的一只玉壶把玩,脸上也没再戴那狰狞可怖的面具。洛小丁第一次看见他的真容,不禁一愣,原本以为这人早已老的看不得了,谁知看着倒和师父差不多,还算英俊,只是面色苍白,像是久病之人,那眼神却是锋锐,抬眼一扫,竟如刀光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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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57。抗争】………
洛小丁站在门边,斟酌着该怎么跟他开口,并没有立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