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言无用(父子)-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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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学得不错,继续努力吧。”
太子恭敬地应下来,举止间带着些许自信。在帝国能得到皇上的认同,那是至高无上的荣耀。
不过总有一天我会让这荣耀不再是荣耀,我会超越你的。
太子的眼眸如是说。
帝王只是微微一笑,似乎不以为然,又似乎有些期许。
无用远远地坐在角落,他还在走着神,没有看见帝王忽然转过的视线,在他身上匆匆扫了一遍。
“还以为紫玉看上的孩子有多特别,也就是普普通通而已。不过,他倒挺会走神的……”
离开了的帝王碎碎私语,然后,露出一抹高深莫测的笑容。
无用走出太学院的时候,有很多人围在门口吵闹着。
有人大声说着话,有人在叫骂,还有的人站在一边嘲笑着。
无用不知道他们在闹什么,他只看见姬之随的铁鞭划出一道曲线,带着青色的寒光,朝着某个人狠狠地甩过去,而那个人,是青月。
身体先于思维一步行动,当他反映过来时,他已经站在青月前面,挡下了看着就凶狠的一鞭。
他有些恍神,耳边嗡嗡的声音一下子安静下来,安静得可以听见自己的呼吸。
头脑里很混杂,而阳光又太刺眼。他将手挡在自己眼前,然后感觉到一股火辣辣的疼痛,从左肩一直延续到右腰。
他过了好一会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努力站直了身子,放下手,睁开眼睛。
姬之随的表情很奇怪,可是无用已经没有那么多精力去注意到这些,他的额上已经疼得渗出细密的汗珠。
他咬了咬嘴唇,苍白的唇瓣印上一圈殷红,不经意间带上一种莫名的魅意。
“……四皇兄为何要责罚青月?”
姬之随仿佛忽然回过神来,语气中带着一种莫名的恼怒:“怎么,我教训一下自己的弃狗也不行吗?轮得到你来教训我!?”
无用愣了一下:“青月是我的侍卫,不是狗。”
“在我眼里他就是条狗,”姬之随轻蔑地说,“你也是狗,下贱的狗。”
无用抿了抿唇,他本想说些什么,但是想了想又觉得还是算了。跟一个孩子计较这些,其实是很没意思的吧。
他垂下眸,有些疲惫地说:“如果青月冒犯了四皇兄,那我替他道歉。皇兄打也打过了,这事就这样算了吧。”
姬之随看了他一眼,面上闪过一抹异色。他冷哼一声,带着一大堆随从,转身浩浩荡荡地走了。
无用看着他的背影,轻轻松了口气。
“殿下,你没事吧?”宁勇晨诺诺地问。
“啊,”无用疲惫地应了一声,他想转身,却觉得头昏得厉害。他低头站了一会儿,等那阵昏眩稍稍减轻点,才说,“我们回去吧,不然取梅要担心了。”
他往前走了几步,似乎想起什么又回头看。青月站在原地没动,无用对上他的眼睛,露出些许疑惑的表情。
“你不走吗?”他侧侧头,又说,“是不是四皇子打伤你了?”
“……没有,”青月似乎皱了皱眉,“为什么殿下要这么做?”
“……这么做?”无用花了一段时间才想明白青月问的是什么,他脑袋里乱糟糟的,不知道要怎样思考,也不知道可以摆出怎样的表情。
“应该没有什么为什么,”无用不知道自己回答了什么,他转过身朝着记忆里的方向往秋水殿走,明明伤的是胸口,他却觉得也许坏掉的是脑子,“如果非要说原因,我也不知道。”
无用不知道青月听到这种回答会有什么反应。或许他说了些话,或许他没说,无用什么也听不到。
疲惫的感觉来得很强烈,他用全身的力气来支撑行走这个姿势。
他希望回去后取梅不要太罗嗦,希望水水已经吃过东西了,希望可以有张床让他好好睡一觉。一路想着这些有的没的,无用没有看到跟在他身后的青月,脸上露出复杂的神色。
无用没有吃晚饭,一觉睡到第二天凌晨。
他睁开眼,望着棕黑色的天花板恍惚了一阵子。昨天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他不记得了,只觉得这一觉睡得特别久。
他看向窗外,发现天已经蒙蒙亮。今天还要上课,是时候起床了。
身上隐隐的有些疼痛,开始还不明显,却在起身的那一下忽然尖锐起来。
无用停下动作,朝自己的胸口看去。
衣服不知是谁帮他换过了,他小心解开,然后看见一道血痕,从肩膀一直划到腰际。
他伸出手指点了一下,伤口表面有些油腻,大概是上过药了。
既然上过药就应该没事了吧。他想。没有伤到筋骨,最多疼两天罢了。
取梅自然是一番罗嗦,连一向没什么情绪的取竹都摆出不妥的表情。
无用无奈,抱着水水躲在树下。
无用的院子里种了许多桂树。无用喜欢闲的时候在树干边放一个枕头,带着水水,像以往在山坡上一样躺着看天空。
现在,好像只有天空是没有变的了。
无用淡淡地想。
如果还可以去冷宫看看就好了,不知道自己的桃树又长大了多少。
无用很快又睡着了。
这些天来,他总是觉得疲惫。常常脑袋就好像不是自己的一般,跳出一些不知沉浸在何处的片断,然后,又很快就忘掉了。
怎么感觉自己好像已经老掉了一样。
无用醒过来的时候这样想着。
刚刚似乎做了什么梦,梦里的自己似乎有些难过。
他低头看着睡得香甜的水水,斑斑点点的阳光落在它摊开的肚皮上。原本应该很温暖的画面不知为何会让他觉得茫然。
熟悉的昏眩感汹涌袭来,无用抱着头,慢慢沉下身去。
夏至那天,是十二皇子的周岁生辰。
取梅边细细地给无用绾髻,边说着一些周年礼上的规矩。
“皇子抓过周以后,就会被抱去承庆殿。在那里他要接受皇上和其他皇子们的祝福,这就是祈福礼了。”
“然后皇上会亲自给皇子佩戴上象征皇室身份的蟠龙玉佩,拥有蟠龙玉佩的皇子才是被众人所承认的。”
“所以,最重要的就是祈福礼……”
取梅又说了些祝福的话,大抵是岁岁平安,身体健康,前程似锦之类的。
无用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他垂着眸,脸上淡淡的,不知在想些什么。
……所以,今天那位帝王也要去的吧……
那么,为什么伊不愿意去呢?
或许是觉得难过吧,毕竟自己是唯一没有行过周年礼的皇子了。
到时候,会听到一些让人难堪的话吧。没有被祝福过的,也没有蟠龙玉佩的自己,是不被承认的。
无用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多人。他在远处停下,忽然不想去那个大概有着欢声笑语,情意浓浓的大殿。
那边太热闹,自己好像有点格格不入。
他回头望了望来时的路。
如果就这样逃回去的话……
“殿下,你怎么了?”
“……不,没什么。”他微微眯了眯眼,轻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只是,无用有些不明白。
为什么自己一定要来呢?不过是个不受宠的皇子罢了。
那个十二皇子,应该并不需要自己的这份祝福吧。
啊,规矩什么的,有时候真让人讨厌。
大厅的空气里混杂着各种各样女人们的胭脂味,混沌的让人呼吸不畅。
无用觉得自己好像有点缺氧,头又开始昏昏沉沉地疼起来。
他站在大殿里的某个角落,那种以前总在酒吧里所感觉到的窒息感朝他压下来,有一种就要溺死的错觉。
大概是这场宴会的主角抓住了什么让人期待的东西,可以听见有人在欢快地笑。那位帝王说了些话,无用浑浑噩噩的,什么也没听清。
取梅在一边不停地提醒他要做些什么,无用一一机械地完成。
然后,就是祈福礼了。
祈福礼是不能让女眷参加的,取梅看着明显不在状态的无用,露出些许担忧的神色。
无用跟着那些皇子来到承庆殿。
皇子们一个接一个地进去了,轮到自己的时候,门口的宫人道:“七殿下,请出示您的玉佩。”
无用疑惑的看着他。
无用不知道头疼是不是比开始剧烈了,他感觉不出来。只是头脑里的混沌与空茫让他不能清醒地思考。
“没有玉佩就不能进去吗?”他茫然地问。
那个宫人有些不知所措。查看玉佩只是个形式,从来不会遇到忘记带或者没有的问题。如果没有玉佩就不能进去吗?那个宫人也不知道,毕竟承庆殿是只有皇上和皇子才能进去的地方,没有人胆敢冒充。
“啊,”无用微微晃了晃头,不知道为什么那个宫人的脸在自己面前变成两个,过了一会好像又变成了六个,每一个都摆出为难的表情,“如果不能的话就算了。”
他转过身,想就这样回去吧,殿内却忽然传来帝王的声音。
“放七皇子进来。”
宫人松了口气,诺诺地往后退了一步。无用停下来,似乎有些困惑。他看了看承庆殿敞开的大门,最终还是走了进去。
他想不起取梅跟他说过的要先跪安,也想不起也许该看看那位帝王是否有其他指示。脑海里的记忆一片混乱,过去和现在穿插着,就像电视里安排的特殊效果。
他费了些神才走到自己该在的位置,然后低着头,静静地站着。
其余的皇子都有些惊讶地看着他。
七皇子居然连看都不看父皇一眼,就这样直接走过去了。
皇子们神情各异地看了看上位者,发现他们深不可测的父皇居然没生气,只是眯着眼,不知在想些什么。
无用忽然听到孩子的哭声,他四处看了看。眼前一片迷雾蒙蒙,什么也看不清楚。
为什么会有孩子的哭声呢?
他侧着头,微微疑惑。
啊,想起来了。
自己和千岁跑到日本,然后钱不够了,就帮学校里的教授带孩子,打工赚钱。
千岁跑到哪里去了?她对付孩子一向有一套,怎么会让孩子哭得这么惨?
有什么人将婴孩放在他手里,小小的,挥动着胳膊,哭得惨兮兮的。
千岁到哪里去了?
他抬起头四处找了找,却怎么也找不到。
怎么办呢……他看着手里的孩子,眉宇间露出担忧的神色。
他将孩子转了个身,侧抱着,让孩子的脸贴近自己的心脏。
应该是这样做的吧。他轻轻拍着孩子的后背,努力用自己乱成一团的脑袋去思考。
“……乖,不要哭……”
他低着头轻轻地说,声音淡淡的,带有一些安抚人心的魔力。
“……你是要睡觉了吗?”
【如果孩子要睡觉了,就以让他舒服的姿势抱着他】
【然后唱唱歌吧】
要唱些什么?
唱一点轻轻的可以让人安然入睡的歌吧,就好像是千岁总在唱的那首……
无用想了想,轻轻发出声音来……
菜の花畠に入日薄れ 太阳西下没入薄暮花田
见渡す山の端霞ふかし 望见深邃晚霞在山峦彼端
春风そよふく空を见れば 随着春风轻轻吹
夕月かかりてにおい淡し 拂若是凝视着天空 仿佛就能嗅到月光夕照的淡淡清香
里わの火影も森の色も 万家灯火森林更是缤纷
田中の小路をたどる人も 归人走在田埂小路上
蛙のなくねもかねの音も 原本寂静的蛙鸣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