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歌一曲-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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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长歌知道两人回来,必定是有所发现,将子期护在怀中,与她们二人背靠背摆好架势。
“小姐,林中埋伏的弓箭手,左边近五十人!”刘苇沉着应道,没有半丝惊惶之色。
“右边约有四十人,但是领头的在左边,看对方气势,不是江湖草莽之辈。”马易看得分明,指挥之人的确是坐镇左侧。
“这是军队?”长歌眉头一皱,丰临境内居然有军队来对付她。
秦子期此时也静了下来,看着被长歌砍落在地上箭羽,“这是丰临专用的箭。”
长歌的唇紧紧的抿了起来,出自丰临约一百人的神箭手?
刘苇手上动作不停,将手中宝刀舞成了白花花一面光屏,一边运气大声道,“不知道林中的朋友是谁?可知站在你们面前的,是孟长歌!”
她的声音很大,飘出去了很远。
她听到了秦子期的话,在丰临的军队中,没有人不识孟长歌。
即使是在这们紧张的气氛中,长歌依然分神看了刘苇一眼,嘴角带了自豪的笑意,阿箫带的兵,果然不错。
攻击有一瞬间的停顿,似乎连空气都停止了流动。
树林中,有哗哗的响声,还有隐隐的抽气声。
长歌的手,按在腰中的玉箫上,若非万不得已,她也不想伤到这些人。
可是很快,林中有尖锐的哨声响起,那已经停下的攻势,又第二波攻来,不过明显,力道和速度都小了很多。
刘苇和马易非常默契的再次跃起,并分别往两个方向扑去。
很快,“扑通”“扑通”的声音响起,有人陆陆续续的从树上被踢下来,在地上扭了两下,便不动了。
长歌拧紧了眉头,抱着子期往后滑了一段距离。
弓箭手远距离的攻击可以,像这样近距离的搏杀绝非刘苇两人的对手,更何况,她们好像已经没有了斗志。
她看的清楚,自从刘苇说了那话之后,攻击已经大大不如先前。
现在她就安静的站着,那些箭都是还没发到她面前便自已掉落了。
没一小会,刘苇和马易便回来了,两人脸色都很不好看,衣衫凌乱,但是没有血迹。
“发生什么事了?”长歌问道,她们两人都没有下杀手,按道理讲,不可能连个问话的人都找不到。
“自尽了,无一活口。”
长歌面色一紧,快步抢了过去,果然,林中摆满了尸体,个个脸色乌青。
刚刚要走,忽然目光一凝,手中玉箫便向一处飞去。
“砰!”又一个人掉了下来,长歌飞身接过玉箫,另一只手,便捏住了那人刚要咬下的去的颌骨。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或许在她被击中的瞬间便已经咬破了口中的毒药。
“你们是什么人?”长歌将她的颌骨捏得咯呼作响。
那人已经涣散的眼神被这疼痛激得又慢慢恢复过来,她看着长歌,竟然笑了,“孟将军,小的三生有幸,竟然能见到您!”
长歌的手一颤,力道放松了许多,“解药在哪?”
那人没有回答长歌的问题,只虚弱的说道,“对不起,将军,小的们不知道是您,可是我们的亲人都在那里,什么也不能说。但是,但是,您是孟长歌将军,我们也不能伤您……。”她的声音越来越小,终于消失了。
刘苇和马易站了起来,低着头,有些肃然。
这些人被逼来此设伏,可是知道是将军之后又不愿痛下杀手,宁愿舍弃自己的生命。
秦子期蹲下身去,将那人放平,轻叹,“那些人,轻视了孟长歌这个名字在丰临军队中的影响力,注定要失败。”
“将她们都埋了吧!”长歌闭了闭眼,然后握紧了拳头。
害了长蓝,现在,又想来害她了么?
冷笑一声,很好,那就旧帐新帐一起算。
夜色深深
路上这一耽搁,几人便错过了宿头,夜晚,只能宿在野外了。
赵苇和马易的脸显得有些沉重,毕竟她们先前只是以为要保护主君就够了,目前看来,似乎事态要比她们想像的严重很多。
她们没有想到,在丰临境内,竟然有军队敢向将军下手。
“小姐,要不要再调些人过来?”赵苇建议,“这一路似乎不太平安。”
长歌拿了一根柴加在火堆上,火势一瞬间大了很多,她不是很在意的回答,“不用。”
“小姐!”马易也有些着急,这毕竟不是单纯的江湖仇杀,对方组织严谨,而且是受过训练的,来者不善。若是将军出了什么事,她们真是万死难辞其咎。
长歌也不理会,径自偏了头去,“子期,现在是不是轮到你出马了?”
她的眉眼弯弯,秦子期觉得心窝里一股子甜意挡也挡不住,为着这样的信任和依赖,似乎他也是很重要的人一般。
白玉般的脸上,浮出一抹笑颜,耀花了人的眼睛,他重重的点头,“嗯!”
赵苇马易两人面面相觑,主君的确是姿容无双,可是到底要怎么个出马法,难道要用美人计?
心底虽然疑惑,但是骨子里对长歌的忠诚和信任,两人便也不再说话。
长歌当然能猜到她们的想法,又补充道,“放心,即便子期的方法不奏效,不是还有我吗?”
在三人疑惑不解的目光中,长歌指了指腰间的玉箫,“实在不行,便真刀真枪的干吧!”
她伸了伸懒腰,“反正,我已经很久没有好好的运动过了。”
作为一名将军,更重要的是指挥之道,长歌高深莫测的武功未必能大放异彩,可是在江湖,她便真的是如鱼得水了。
看着她那一脸的轻松写意,子期也跟着笑了,“长歌,你若是身在江湖,也能做得很好。”
想着她长裙飘飘,手执玉箫,于华灯初上时临江一曲,不知道要迷煞多少江湖儿女!
长歌笑而不语,只是仔细的翻动着手里的兔肉,不一会儿,香味就飘了出来,让人食指大动。
看着将军的轻松神态,赵苇两人便也把心放到肚子里去了,反正,她们也知道,将军真正发火的时候,也是很恐怖的。
马易擦擦额头上的汗,“但愿那些人,不要太让小姐生气啊!”
子期就坐在她旁边,很容易就听到了她的自言自语,看着她们似乎是想起某些事逐渐变得发青的脸色,很是好奇,“长歌生气的时候,很恐怖吗?”
说完,他又瞟瞟专心致志烤肉的长歌,良人如玉,他实在想不出来长歌生气的样子。
“有吗?我有生气吗?”长歌显然不会承认,在她的记忆里,除了面对长蓝时,她的情绪很少有波动。
马易和赵苇都是很早便跟在阿箫身边的,所以与长歌之间,少了许多拘谨,此时气氛正合适,免不得多了些谈话的兴致,“小姐,您那还不叫生气啊?”
手稍微的抖了抖,马易转过头来对秦子期说道,“主君,您可被小姐现在一副和蔼可亲平易近人的样子给骗了。给你随便举个例子吧,铁甲军建成之初,第一次与扶苏对阵时,小姐计划要让我们在午时三刻到达预定地点,结果天太热了,大伙稍微速度慢了一点点,午时四刻才到,害得我们没能与凛冬大人配合好,多死伤了数十人。结果您不知道,小姐脸上乌云密布,把我们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然后说了一句,既然跑不动,便多练练吧!”
想起那个时候的痛苦,马易的脸皱成一团,“让我们背上铁锅,跑步去爬那高耸入云的乌金山,一天一个来回,饿了,自个儿架个锅煮了吃就行了。稍微跑的慢的,嗖嗖的飞刀就射来了,小姐背着个手走在后面,笑得那个牙齿白啊,要吃人一样。”
赵苇面无表情的拉开衣袖,火光下,一道褐红的伤痛怵目惊心,“看见了吧,这就是小姐从不虚发的飞刀。”
秦子期倒吸一口冷气,“你们来真的啊?”
长歌似笑非笑,“赵苇,你们两个,似乎在抱怨。”
马易呵呵直乐,“主君,您别说,赵苇挨了这一刀之后,跑的比谁都快。现在,起码在咱铁甲军里,算得上前十了。早知道那小飞刀那么有效,咱挨上几下也是划算的。”
秦子期“扑哧”笑了,火光里,笑厣如花。
“好了,说这么多不饿啊!”兔肉上滋滋的油水真冒,长歌撕下一块肉来,用旁边的树叶包了递给秦子期,“小心点,烫。”
“好!”秦子期接了过来,小小的咬了一口。
长歌叹了一口气,有些人,就算坐在荒郊野外,吃着最简单的食物,也能吃得仪态万千,高贵优雅。
“真香,长歌,原来你的手艺这么好啊!”秦子期看到长歌在看他,赞叹了一句。他身份显赫,什么样的美食没有吃过,可是今晚由她烤出来的东西,却是别有一番滋味,是他从来没有尝过的好吃。
马易接过话头,很是与有荣焉,“主君,我们小姐的厨艺那可是一等一的好,可惜,做的太少了。小姐有一次心血来潮,做了一次红烧肉,那让人想吃得舌头都要吞了。”她咽了一下口水。狗腿的望向长歌,“小姐,您怎么连做菜都会?”好人家的女儿,那是连厨房都不进的,小姐出身大户,怎么会练得这般好厨艺呢!
长歌轻笑,“我家不是没有人做么,我不动手难道要等着饿死?”
马易睁大了眼睛,“小姐,你家没人做饭?”
“是啊!”长歌笑容淡淡的,“有一段时间,送了孟秋和阿箫去我师傅那里学艺,家里只有我和长蓝,长蓝连个饭都不会煮,更别指望他去做菜了。”
“不是可以教么?”赵苇知道一些,对公子,其实隐隐有些不满。从来都只有小姐在为公子付出,公子何曾想过要为小姐做些什么。
即使姐姐疼爱弟弟是天经地义,那么弟弟不也应该同样心疼姐姐么?小姐每年奔波万里,只为了公子的生辰,搜集所有公子心仪的东西,源源不断的送往京城。可是小姐自己呢?公子可曾为小姐动过一针一线,递过一杯一碗?
长歌想起长蓝瞪着灶房一脸无辜的样子,摇了摇头,“那些事,哪用得着他做,反正我做着,也挺好的。”
一时之间,几人都沉默了,那个人,在长歌的心中,无论做什么,都不是她们可以妄言的。
子期的心,缓缓的沉了下去。
他从来不敢去想长歌对长蓝到底抱持着什么样的感情,一直装着不知道的话,或许会让他更好过一些。
更何况,那个人的死,已经是在深深扎在两人之间的刺,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再冒出来让人再一次受伤。
晚饭后,马易出去晃荡了一番,兴高采烈的回来,“小姐,后面有一处温泉,正好可以去泡泡。”
白天走了那么远的路,又活动了那么久的筋骨,身上满是汗水,尘土和血腥味,此时听闻可以有热水冲冲,实在是让人精神大振。
秦子期身为皇子,自然是向来香汤沐浴,衣饰整洁精致,这一路多有不便,他再不习惯也一声不吭的忍了。可是这会有这么好的机会,他咬了咬唇,期待的望向长歌。
长歌微微一笑,“知道你想去,才吃过饭就泡温泉不好,你等等再去吧!”
秦子期低了头,“好!”
赵苇咳了一声,“小姐,恐怕要您陪着主君一起去。”
长歌微微皱眉,“很远?”
赵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