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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长歌一曲-第3部分

小说: 长歌一曲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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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见发色一天天变黑,林决得意非常,长歌便再欠了他二两银子。
  
  林决顶着半边肿得像馒头一样的脸,毫不在意的背着渔网往海边走了,路上熟识的人似乎已经见惯不惯,只是问一句,“阿决,出海了啊?”
  林决神情自然的挥挥手,算作打招呼,一边吆喝着长歌,“你倒是快点啊,走得晚了打不到好鱼了,慢吞吞的,你是不是女人啊?”
  长歌移开眼,加快了步伐。
  
  “喂,你走那么快干嘛,没看见我背着网呢?等着!”林决气呼呼的走上前去,那鱼网拖着下面的铁坠,沉沉的压在他瘦弱的肩上,似乎,背都有些弯了。
  可是,平时对她大呼小喝的林决,却从来没有开口让她帮忙背过,而长歌,或许是懒得开口,或许是别的什么原因,也没有主动帮过他。
  
  林决每次都会走得很远,说是那样可以捕到更多更好的鱼。把鱼卖了之后,可以给爹,弟弟,妹妹买新的棉衣,而且要存点钱,妹妹要上学堂了,他一边喜滋滋的念叨着,一边熟练的划着船。
  长歌总是沉默的,只是偶尔,会看一眼那生机勃勃的脸庞。
  林决当然不算是个美人,尤其对于曾经的孟长歌来说,她虽不是常常流连美人堆,可是她身边的,哪个不是倾城国色?
  美人她见过很多,可是林决这样的,她真是,没见过。
  如果当初她不曾去鞠水,不曾跟秦子蓉争一件狐袍,她的长蓝,是不是也会成长为这样的人,经得起风吹日晒,而不会在那深宫里,苍白凋零?
  
  有钱有闲的人喜欢来海边,那是为了消遣。
  可是真正依靠大海为生的人,才知道大海其实并不那么可爱,海风凛冽,可以掀起惊天巨浪,瞬间吞噬人的生命。
  当林决小小的身影,在狂风骇浪中拼尽全力掌住小船的舵的时候,长歌的手指总会不自觉的握紧。
  可是她的身形才一动,林决便会又急又气的狂喊,“你抓紧了,别动,你想死也别拖累我!”
  他的声音,混在风声浪声里,却格外的清晰。
  
  好不容易到了岸边,林决顾不得去清理自己的狼狈,只忙着去看今日的收获。看着满满一网活蹦乱跳的鱼儿,林决笑咧了嘴,小手一挥,“常歌,快点,今晚可以吃米饭了。”
  到了家里,林决分了四五条鱼给常歌,“给你,这是你的。”
  长歌伸手接了过来,慢慢踱出门外。
  
  “阿决,”眼看着长歌走了出去,林氏才小声说道,“你是不是对常小姐太苛刻了,她陪你去打的鱼,你就分了这么一点给她?”
  林决没吭声,看着儿子似乎有愧疚这意,林氏才又继续说道,“而且你什么都要收她的钱,她就算是喝咱们一口水你都要瞪她,是不是,太过了一点?”
  林决将网里的鱼一古脑儿倒进水池里,大大小小的怕是有几十条,这才说道,“爹,你别管。”
  林氏性子懦弱,儿子说了这话,便也不敢再问了。
  
  长歌提了那几条鱼,也不拿到镇上去卖,直接走到村口,拿给了那儿正要去镇上卖鱼的向敏。
  “常歌,你真不自己去卖?”向敏憨厚的脸上,尽是些难色,“你要知道,我在这儿收的鱼,比镇上便宜很多。”
  这里的人,比想像中善良,占人的便宜多了,都会有些小小的愧疚。
  长歌的嘴角,不自觉的柔和了,“没关系,你看着给点就行了。”
  向敏摇摇头,从钱袋里数了几个钱给她,想想,又多加了几文,“你还是要存点钱娶夫郎的,可别这样一副万事不在乎的样子了。”
  长歌感激的笑笑,道过谢走了。
  
  没走几步,就看见林决黑着脸站在那,眼睛里都快喷出火来了。
  脚步顿了顿,长歌朝他点了点头,也不等他反应,便自个儿走回屋里去了。
  林决在原地跺了跺脚,他就知道这死人不成气,自个儿懒得去镇上,不在意的就把鱼卖了。
  恨恨的转过身,拉着水车,朝着里面喊了一句,“林双,快点出来。爹,我和双儿去卖鱼了。”
  林氏在里面答应一声,林决便气呼呼的拉着车走了。
  
  长歌盘腿坐在床上,听见林决拉着车远离的声音,才慢慢合上眼睛。
  她当然不会想去镇上,当年她自毁武功,皇家是不会再找她了,可是她亲手带出来的那些人,又怎么会放弃她?
  眼角有些发热,那些曾经共同出生入死的姐妹,她比谁都清楚她们的价值,又怎么会让自己的厌世,让她们远离那让她们发光发热的战场,于这偏远一隅苟且偷生。
  




结亲

  又是一夜过去了,长歌眨了眨酸涩的双眼,低低的,叹息了一声。
  以她的武功修为,一夜不睡,并不会觉得疲倦,只是,这样活着,还有多少日日夜夜?生命,真的有些漫长!
  天还没有大亮,已经听见外面有走动的声音,长歌当然知道,那是林决已经在忙活了。
  披了外衣,她推开门出去,人睡不着的时候,躺在床上更是难熬。
  
  林决正在做饭,麻利的把米下了锅,盖上锅盖,又转回灶后去加柴,火旺旺的烧起来了,又小跑着去洗菜切菜,中间偶尔去加个火,虽然忙得风风火火的,却也是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长歌站在门外,看着,脑海中有些模糊的影像在慢慢跳动,并渐渐清晰。以前,她也曾为贪吃的那人这样忙活过。
  林决一眼瞥到了她,有些诧异,“常歌,你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以往不三催四请绝不肯从那间小屋子里迈出脚来的人,居然今天一反常态自个儿就出来了。
  长歌淡淡的应了一声,“嗯,睡不着了。”
  林决看了看她,有些了然的笑,“是不是饿了?”随手端起刚刚蒸熟的鱼干,走过去,像以往喂弟弟妹妹一样抓起一条就往她嘴里塞。
  长歌一愣,林决却又把手往前递了递,鱼干刚好碰着她的嘴,咸香味道直直的钻入鼻中,“快点张嘴,啊。。。。”林决耐心的哄道。
  有些不自在,长歌还是张了嘴含住,林决将鱼干整个塞进她嘴里,笑眯眯的问,“好吃吧?”
  长歌点点头,慢慢的咀嚼着。
  林决便又抓起另外一条喂到她嘴里,指尖碰到她温热的唇,两人都是一愣,长歌微微扭头,后退了一步,自己伸手拿着那条叼在嘴上的鱼,开口道,“很香。”
  林决飞快的转身进了厨房,一边将碗往案桌上一放,一边大声嚷道,“好了,等会吧,很快就可以吃饭了。”
  一屁股坐到灶前,用火钳夹了几根柴塞进灶里,火势陡然加大,映得他双颊通红。
  
  “两文钱。”长歌说。
  林决没反应过来,抬头,却没有看她,眼光放在了别处,“什么?”
  “一条鱼一文钱,你说的。”长歌从怀里掏出两文钱,放在了门边,便转身慢慢走了。
  
  “常歌,你怎么不去死。”半响,一把火钳伴着这声大吼砸出门来。
  已经走出去很远的长歌回过头来,望着那静静躺在院里的火钳,不明所以的摇摇头,摸摸怀里的钱袋,“莫非是嫌少了?”可是她明明记得,他说过的一条鱼一文钱啊,难道她最近变得连记忆力也下降了?
  
  从林决家出来,是一条小路,沿着两边的鱼塘,直直通向村口,长歌背着手,慢慢的走着。
  渔村的人家总是格外勤劳,不过才凌晨时分,家家户户都已经有人起床了,男人做饭,女人忙着收拾等会要出海或者去集市要用的东西,间或还有孩子稚嫩的读书声。
  “咦,常歌你这么早就出来了?”路过向敏家的时候,正在补鱼网的向敏一抬头便发现了她,“是不是林决又逼你出来干活了?”
  长歌摆摆手,“没有,只是随便逛逛。”
  “还没吃饭吧,来来来,我们马上就吃饭了,就在我家吃吧。”向敏热情的招呼着。
  长歌还来不及拒绝,向敏便已经几步跨过来挽着她的胳膊,往屋里拖了。
  
  向敏的夫侍在桌上摆好了饭菜,待得两人进来,微微一福后退了出去。
  向敏将长歌按着坐在位子上,“来,多吃点,看看这小脸瘦的。”
  长歌有些好笑,她虽然说不上胖,但也绝对跟瘦扯不上关系,听向敏这话,像是她有多么弱不经风的似的,叫她那些部下听到,还不定怎么取笑她呢。
  只是对着这些纯朴的村民,长歌也没多说什么话,只是随手摸摸了脸颊,呵呵一笑。
  “哎,长歌,你娶夫了没?”吃了一会,向敏忽然问她。
  嘴里的饭菜慢慢变得苦涩,长歌勉强一笑,“怎么了?”
  向敏面有难色的挠挠头,才道,“实话给你说了吧,我有个远房表弟,前些天在村口你们两见过的,还记得吧?”
  长歌皱皱眉,仔细回想了一下,似乎没什么印象。
  向敏又道,“我那表弟,人又乖巧又勤快,样子也是不错的,就是这孩子命苦,定了亲的妻主小的时候夭折了,这孩子便被耽搁下来,如今已经年过十七了,怕是将来没个依靠,你要是不介意的话,给你当个侍吧?”
  见长歌不作声,又清咳了几下,“长歌,我看你性子好,就当收留这孩子吧,亏不了你的。”
  
  长歌没有回答,好半响,才问她,“向敏,只是许过人,尚未成亲,也无法找到好的归宿了么?”
  向敏叹一口气,“清誉有损,又怎么还能寻得正经人家做个堂堂正正的夫。”
  长歌的眼神有些飘渺,“只是许过人便已经如此,那么已经成了亲的,就算还是清白之身,想必会更惨了?”
  向敏张大了嘴,半天没有合拢,“已经成过亲的,岂不是便成了弃夫,哪家好女儿还要?”
  “那如果这男子才貌双全,家里又有权有势呢?”
  向敏挠头一笑,“那我也不知道了,兴许可以买个女人上门吧,或者,当个侍也行。”
  说完,小心翼翼的看她,“常歌,你还没有回答我呢,到底是应还是不应?也不敢说做你的夫,就当个侍就行,只要能有个去处就行了。”
  
  长歌低下了头,好一会儿,才说,“我不能答应。”
  向敏叹了一口气,“我也早就想到了你会这样说,只是想着试试。”
  长歌勉强扯动嘴角,想朝她笑笑,却失败了,“向敏,我已经吃饱了,谢谢。”站起身来要走,向敏连忙把她拉住,“哎,常歌,你不要误会,这事能成就成,不成也没关系的,你还是要把饭吃饱的。来,再吃一碗。”
  长歌摇摇头,拉开她的手,“向敏,我知道你不是这个意思,不过我的确已经饱了,下次再来打扰。”
  
  出了向敏家,长歌把手按在胸前,微闭了眼睛。
  她的心,不是已经麻木得没有知觉了么,为何此时会如此沉重?
  那个有谪仙般风华的男子,她纵使无心,也从来不忍耽搁他的年华。所以皇上赐婚那天,她预先得了消息进宫,想要在皇上宣布前劝她打消这个念头,却被一个小宫侍拦住了。
  紧接着,看见了他,墨发如泼,淡蓝锦衣,眼波如秋水般光华流转,“将军,子期在这里有礼了。”
  
  她常常进出宫门,早知道当朝长皇子秦子期的美名,只是她无心于此,便也从来没有刻意去留心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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