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沙度,楼月引-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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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处的树林被一股诡异的烟雾萦绕着。看来不只是有无行阵法,这烟是有毒的。
顾惜朝早早就闻到清淡的茉莉香,不过不是真花,而是用花香遮掩迷魂药的草药味。他闻的出来,却装出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照样前行。
“请等一下。”
果然,青崖叫住了正要往林里进的两人,然后从怀里掏出个小瓷瓶,倒出了三粒药丸。一人分一颗。
戚少商虽然没有闻到迷魂药的味道,但他知觉这烟有古怪。见青崖给他的药丸就证明了自己的猜测。他瞄一眼身边的人,他却显的不明就里。装的。
他倒真猜对了,顾惜朝蹙起了眉说,“这药?”
“是解毒的,前面树林里有迷魂药。”青崖很有耐心而且丝毫没有怀疑地讲给他听。
“原来如此。”展开一抹孩童般天真的笑,顾惜朝把药丸吃了下去。
戚少商看着,就是莫名其妙地恼火。他一口吃了药,脸色依然很难看。
顾惜朝其实注意着这个想找不到发泄口的暴怒的狮子,即好笑又无奈。怎么以前从来没发现他的脾气这么坏呢?
“顾大哥,请跟我来。”青崖冲他甜甜地笑,先一步走进林中。
他歪了歪头,对另一个人说,“这可是易进难出的地方,要是进去了,连后悔都不能说。你,还要继续吗?”
冷冷看他一眼,戚少商牵着马大步走进。
被留下的人笑了笑,尾随其后。
进入林中才发现在外面看到的烟只是冰山一角,里面的雾就像厚重的纱,挥之不去,只能看得到自己的脚下。
顾惜朝微微迟疑了一下,靠近戚少商,低声说,“尽量和她靠近,如果在这里迷路了这辈子都别想出去。”
“我知道。”他加快了脚步。突然又想起了什么,慢了下来,一把抓住顾惜朝的手腕,不等他反应过来,就又匆匆跟上。
“我自己追的上。”他想把手从那人掌中解救出来。无奈那是铁臂铜拳,他又因失血过多虚弱无力,只有任由他抓着。总觉得怪怪的。“你不用非抓着我不可。”
那人却只是埋头紧追,丝毫不理会他的话。
走了大约半刻钟,眼前的雾却如来时般,突然消失。让人措手不及。
戚少商面对着突然清晰的景物,像被烫到私的松开了手。
顾惜朝揉揉手腕,对这个奇怪的人感到莫名其妙。然后他神色一变,像换了个人。温文儒雅,两袖清风的架势。
“那就是昆凰城,我家就在那。”青崖根本没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雀跃地指着不远处的高墙城门给顾惜朝看。
就想一座普通的城。土墙瓦砾,朱红铜钉门。因年代久远,处处班驳剥落。
“原来是昆凰城啊。”顾惜朝笑地高深莫测。
“放下城门。”她敲响三声,然后高喊。
巨大的城门便放了下来。他们三人并排走进成中。
恍惚间,戚少商以为自己到了京城。一样繁荣的街市,只是道路略窄了一些。但也是人声鼎沸,高棚满座的样子。
“大小姐你回来啦。”
“大小姐好!”
“大小姐怎么带着两个男人回来啊?”
“你看,那个男的怎么头发是卷的?好希奇啊。”
一路上和青崖打招呼的人不少,对他们好奇又指指点点的人也不少。总之,没闲住过。而跟在后面的两个并不喜欢热闹的人却只能苦笑。
“我家到了。”青崖回头灿烂一笑,停在硕大的朱红门外。这院落的规模跟王府也差不多了。
顾惜朝略带挑衅地看一眼戚少商,走入府内。
很奇怪的地方。大门上悬的牌匾没注人名,只写了三个镶金大字:故国圆。
只刚刚进了门,就被门口的两个黑衣仆童给拦住了。
“你们做什么?他们是我请来的客人。”青崖像是不知道会出现这种情况,有些恼羞成怒。“不许对他们无礼!”
“你的客人?”一把威严十足的声音响起。
顾惜朝和戚少商同时看向来人,这人竟和傅宗书微微相似。一样的眉眼,论心计无人能比。他也同时看着这两个陌生来客。
“顾惜朝为了为了救我受了伤,你让我怎么能就不报答呢?”
“顾惜朝?”那人像是知道这个名字,眯起了眼,上下打量着他。
“另一个是戚少商,是不是江湖上说的九显神龙?”青崖像个小孩子一样拉着来人的衣袖。
“九现神龙的名号老夫倒是听说过。不过这位是……”那人的表情就像在观摩一件古董的真假。
“在下顾惜朝。”他既没有承认,也并不否认。
“不过老夫听闻玉面修罗已经死了,而这位如果是真的戚少商的话,就更不可能和那顾惜朝在一起。天下间重名的也不稀奇。”老者自顾自地说,说完就挥开仆童,自己也跟着离开。“顾惜朝也好,戚少商也罢,只要不逾越了我昆凰城的规矩,我自是不会过问。”
顾惜朝和戚少商彼此交换了下视线。
不好惹的老狐狸。
让大夫包扎了伤口,也换了套衣服。
月牙白的长衫,绣着银色图腾。随说华贵舒适,可也许是布衣穿久了,锦衣华服都觉得不习惯。他一向是衣袖宽大的青衣书生装的。
戚少商敲了敲门。
“进来吧。”他好整以暇地坐在桌前,倒了杯茶。
一进门变看见那个惯穿粗布青衣的人一身月牙白装束。他微微愣住,就像是两个人。眼前的太陌生,他竟不知道男人也可以用“美”来形容的。不,根本是无法形容的。他见过着撼人心魄的美,就是酒肆那夜里,他弹琴时不经意地侧头对他一笑。终身难忘。
只是,换了白衣的他竟然出尘缥缈得,让他陌生。
顾惜朝抬头便见了那双炯炯的瞳仁,他把茶递给他,见他不接于是又放回桌上。“那把剑估计就在这里。你帮我找剑,我帮你搜集证据。”
久久那句话才听进耳朵里。他闷哼一声,在桌前坐下。
“不过,要得到城主的信任可不容易啊。”
“城主?”戚少商一时没有明白过来。
“刚刚我们见的就是城主。你没听外面的人叫青崖大小姐,她的爹,自然就是昆凰城主了。”他拿起杯子,抿一口碧螺春。茶香萦绕唇齿之间。
“你想怎么做?”
“信任嘛,是最容易得到的。”微微一笑,他成竹在胸。
“是不是每个人在想什么你都猜的到?”戚少商负气地用力力把剑拍在桌子上。
“他人有心,我忖度之。”想当然的事,不过,也有个例外。比如眼前这个人,他怎么也不明白他在想什么,现在又气什么。
“我不想看到你再不把自己的性命当回事了。你不是最讨厌别人随便意气用事而妄送性命的吗?你为什么又这么做?”他快把他逼疯了!
收敛了笑,顾惜朝的侧脸锋利冷峻,“你答应过,无论我说什么你都要听我的,不管我做什么,你都不能阻止或过问。”
“可你……!”
“没有可是!”顾惜朝也恼了,神色凌厉,“我说过的话不想重复第二遍。”
戚少商的眼像要喷火一样通红,他大步走出门,狠狠把门踢开。
顾惜朝见他走后,才一茫然无措地做在桌前。不知在想些什么。
入了夜,天变的清冷孤决,就像,那个总是决绝的人。
戚少商坐在屋顶上,既没人陪,也没酒。其实,也是挺乏味的。就像皇城一役之后,再没那个人的消息时,他的心就这么空荡荡地悬着。一边希望他不要再出现免得他还要在杀他一次,一边又希望他还活着,还能和他把酒畅饮。
那些日子活得浑浑噩噩的,直到那夜中秋。
他喝醉了酒,竟策马出的城。他想,他想去大漠,去那间被黄沙掩埋的酒肆。
而他,在那城外的亭中,见了那个身影。
明月空谷,那人青袂飘飘。他以为自己还在做梦。原来啊,他真的如此想见他,想念他。还想,做他的知音。
那人回了头,映着月光的脸惨白而虚幻。他见了他,猛地蹙眉,然后勾唇而笑。他说,“没想到在这里还能碰见故人。你是要在这里杀了我,还是跟我一起喝酒?”他手里拎着一个酒壶。
戚少商走过去的脚步都是踉跄的。他说,“你能,再为我弹上一曲吗?”
那人像是没料到他会说这样的话,表情奇怪,却忽而一笑,说,“可我现在没带琴来。若是下次中秋夜你还在,我就为你奏上一曲。”
“好,以后,每年的中秋,我都来陪你。”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到底在想些什么如今已记不清了。只是,那个承诺是他现在无论如何也要遵守的。即使,失去所有。
你要剑是么?那我就给你。即使,倾尽我所有。只要你,不再让我为你这么痛这么苦。
他飞身下了屋檐,身如疾风。
故国圆很大,他花了好几个时辰才熟悉了各个房间的位置。若要藏秘密的东西,大约有三个地方很可疑。明晚,他可以行动。
当他回到自己的房间时,却发现屋里的灯是亮着的。
他目光一紧。悄无声息地走到门前,深吸一口气,猛地推开门。
房内桌前,坐着的是个白衣胜雪的年轻男子。卷曲的发静静躺在肩背上。
他看着,心就放松的下来。
电光石火间,那人的剑已砍向戚少商颈间。而他只是皱了眉,甚至没眨一下眼。就这么望着那双清冽的鹰眼。
剑清鸣一声,停在他颈前。一缕发丝落地。那人问他,“你不躲?”
他反问,“你会杀我?”
那人笑了,收回了剑,“就算我要杀你,也不用你的剑。”他把剑丢在桌上,丝毫不把这名剑放在眼里。这剑,便是戚少商没有带上的逆水寒。而这个人,就是让他头痛的顾公子。
“你找我?”戚少商刚想起白天的不欢而散,于是又冷下了脸在桌边坐下。
“你刚刚是去勘察地形?”顾惜朝也没坐,站在一旁。
戚少商沉默不语。
“我劝你还是不要自己行动。这里不是那个高原荒漠,一步错,步步错,满盘皆输。”
“你的事我不管,我的事,我自己会决定。”戚少商平静到像个陌生人。
顾惜朝若有所思地看着他,“如果我把证据给了你,你会呈给皇帝,屠城?”
他当然不会,但是,他不会让他知道,“你不是从来不把别人的命放在眼里,又何必关心他们?”
“可能是孽造多了吧。”他笑地无所谓,“要是你这边要屠城,估计黄泉楼的人又要增加了。”
“你是什么意思?”这弦外音太明显,让人不得不听见。
“这也是情报,你要买吗?可代价是你付不起的。”他笑得万分的邪恶。
戚少商好不容易压下的火气又窜了出来,“是命吗?我给你。”
“可我并不想要你的命。”顾惜朝和他对望,挑起眉梢,“这比生意我不做。”
说完要说的话,他转身离开,不看那个人想要把他掐死的脸。若不是有没有心情,也许他会大笑出来。
可他现在还笑不出来。
“等这件事结束之后,想去棋亭酒肆看看么?”戚少商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他的脚步慢了下来,却没有回头。“如果你和我都还活着的话。”他话音还没落,人就已经走了出去。
既然这么说,还是有机会的不是么?
戚少商自嘲地笑笑。
一大清早门顾惜朝便随着仆从去城主的书房。他听仆从说城主没有姓,名为故围。
等到了书房才发现戚少商也已经到了。于是彼此交换个视线,静观其变。看看着个老狐狸出什么招。
故围坐在桌前,对他们二人看也不看一眼,喝着杯中的茶。
顾惜朝先开了口,“不知城主找我二人来有何事?”
“着位顾公子倒是一表人才,不知师承何派?”故围充满关爱地笑着。
真是熟悉的对白。他用眼角瞄了下戚少商,然后也笑了起来,“是城主夸奖了。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