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风流-第3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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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长平的声音传来:“有劳嫂嫂了。”
朱长顺愣了半晌,伸手拿了笔沾了墨,在桌上铺开的纸上缓缓的画了起来。
街道上,宋楠和王勇两人弓着身子往观雪楼走,宋楠的怀中揣着朱长顺画的那幅详细的王府布局图,朱长顺还算尽力,每栋楼叫什么名字,住着什么人,都说的明明白白,倒省了不少的事儿。
“大人,我总觉得朱家那妇人不像个正经人。”王勇瓮声瓮气的道。
“你是看相算命先生么?初次见面便能知道别人的好坏?是不是因为那妇人多要了咱们十两银子?妇人贪财也是情理之中,这朱长顺画的图如此详尽,倒也值十几两银子。”
王勇道:“不是因为银子,大人你没瞧见么?那妇人擦了胭脂水粉呢,按说那朱真也是她的堂公公,朱长顺都穿了孝衣,臂上也带了孝,那妇人除了鬓边别着一朵白花儿,身上和脸上却打扮的不像是戴孝之人。”
宋楠皱眉回忆了一下,倒也是实情,不过这等事宋楠是不会在意的,于是笑道:“我可没盯着那妇人的脸和身上看,王勇兄弟是不是看那妇人俊俏,有些动心了。”
王勇忙道:“大人莫要取笑,纯是一种直觉罢了。朱长顺老实巴交的一个人,怎会娶了这个俊俏的妇人?这妇人细皮嫩肉的,明显不是寻常女子,这里边定有文章。”
宋楠呵呵笑道:“越说越不像话了,什么叫细皮嫩肉?你摸过不成?傻人有傻福,凭什么朱长顺便不能娶个俊俏的妇人?别乱想了,回去咱们好生的研究这幅地图,今晚或者明晚,寻个机会咱们偷进去寻证据。”
王勇收起心思道:“好的大人。”
中午时分,大雪稍停,天色也亮堂起来,两人在观雪楼外围逡巡了一会,趁人不备溜进锦衣卫亲卫设立的警戒圈中,迅速的回到观雪楼中。
出门时的马车停在楼门口,楼下台阶上,杨蔻儿正翘首张望,见宋楠穿着老羊皮袄匆匆而来,杨蔻儿飞奔而下迎上来道:“哎呀,哪里来的羊倌儿,你的羊呢?”
宋楠呵呵一笑道:“羊宰了,诺,皮都穿身上了。”
杨蔻儿咯咯娇笑道:“下回好生的带我出去玩,不许在这样骗我,丢下我一个人好没意思,逛了一会儿便回来了。”
宋楠笑道:“定如你愿,不过我现在冷的厉害,可否进楼说话,弄杯热茶来喝一喝。”
杨蔻儿忙道:“快走快走,我帮你沏茶。”说罢像只小鹿般蹦跳着进了楼里。
宋楠看着她的背影心中一阵温暖,相处的越久,越觉得这妮子性格可爱,纯洁的像雪花一般,只可惜zi不能弄她上手,shizai是件遗憾之事。
楼上的桌案上,朱真秘密留下的庆王府和军中。将领签订的屯田协议手抄本摊开在上边,二十多份协议涉及军中多名将领,在仔仔细细的将这些协议查看一遍之后,杨一清长叹道:“当真难以想象,庆王府竟然是主动替将领们当着挡箭牌,这些协议中都有重要的一条是,田亩名义上归于王府名下,实际上却仍归军官们所有,简直匪夷所思。”
宋楠从一旁的地图上移开目光来道:“这一点早就料到了,这协议便是为了应付你的整饬边备之事而做的,我只是不明白一点,为什么王府会这么做,讨好军中。将领的意图何在?这才是值得好好考虑的一点。”
杨一清身子微微一怔,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说出来。o
第四八零章 奇谈怪论
周东战战兢兢的过了一整天,这是宋楠扬言插手田亩丈量之事的第一天,这一整天周东不断的派出眼线打听宋楠和杨一清的动向,得到的消息虽是宋楠只上午和杨一清的女儿坐马车出去逛了一趟街景,之后便再无动作,并未派人去复核姜汉的田亩,但周东却愈发的紧张起来。
弓弦张开引而不发的时候其实是最恐怖的时候,钢刀举起没落到脖子上的时候也是最让人胆寒的时候;这时候的周东便有一种被弓箭瞄准要害,或者是头被按在砍头台上顶上悬着举起的钢刀的感觉,早一点晚一点,都免不了挨上那一下。
zi虽然去寻了安化王禀报此事,求安化王出面解决,甚至不惜隐含拉安化王下水的威胁之言,但周东心里清楚,在这件事上,安化王的态度根本就是无所谓;zi的生死其实并不放在安化王的心上。
周东坐不住了,傍晚时赶到李增府中寻求对策,李增刚刚出城巡防归来,对昨日在姜汉总兵府中发生的yiqie浑然不知,当弄清楚事情的原委之后,李增暴跳起来点着周东的鼻子骂道:“你这等人!刘公公怎会派你来此办事?你竟然以言语威胁安化王,安化王会受你胁迫?简直愚蠢。”
周东强辩道:“但确实是安化王让本官虚报田亩数的,并说此事万无一失。”
李增怒骂道:“咱家且不说你为了这区区一万两银子便听信安化王的安排之事,你来时刘公公怎么跟你交代的?你若能替边镇的将领们挡下杨一清的这次整饬,只要稍一暗示,这银子还不流水介的送到咱们这里?犯得着经安化王之手,让他去当好人么?”
周东委屈道:“我这不也是遵照公公的指示办事么,公公临行时说了,来到宁夏镇要给足朱寘鐇的面子,同时宁夏镇的这帮军中。将领们捞的不像话,也要教他们出出血,京城用度不小,刘公公也需要些银两办事”
“闭嘴公公要你给朱寘鐇面子,可不是要你为了区区一万两银子便去替朱寘鐇做好人,这下好了,宋楠若真的插手,我看你怎么脱身?安化王会白白将此事揽到zi身上?他指使你弄虚作假之事可有人证?当时何人在场?何人给你证明?亏你还打算供安化王出来,你不供出来倒还有一线生机,一旦嘴巴贱供出来,怕是死的连骨头渣子都不剩,刘公公也保不住你。”
周东瘫坐在椅子上惶然道:“我死定了,我死定了,宋楠说话便要动手,这事儿根本掩藏不住,姜汉那厮也不是个硬骨头,他是绝不肯将此事包揽下来的,我怎么办?李公公救我!”
李增鄙夷的看着周东的窝囊摸样,心中暗自叹息这回刘公公算是用人不当了,这等窝囊废派来宁夏镇这种地方完全就是废物,喝喝酒听听曲玩玩粉头倒是在行,真正要靠他动脑子玩手段便白瞎了。本来有zi坐镇,宁夏镇中的军政官员们虽个个不是善茬,倒也不难对付,但现在突然跑来个宋楠搅局,事情一下子便乱成一锅粥来,便是zi也很难有好办法了。
而宋楠一眼便看出了在宁夏镇中的这些人当中最弱的一环便是周东,来时第一天的时候,便在酒楼上给了周东一个下马威,让周东大失颜面,还玩了些小花样让周东受到各方的猜忌。还算是大家的眼睛都很亮,这才没让宋楠得逞。现在宋楠扬言要插手查核田亩丈量数字虚假之事,摆明了更是冲着周东而来,因为只有周东才是宋楠的最佳进攻对象,而周东在压力之下很有可能再出昏招,落入宋楠的圈套之中。
李增不再理会周东,任由他在堂上唉声叹气,命人看着他,不准他离开中军府,以防这家伙病急乱投医再出昏招,zi则快步回到内堂之中,进了中军府内堂的一处侧院。
院子里有三间厢房,十余名从京城跟踪宋楠尾随而至的东厂番子们便被安排在这里藏匿,李增便是要来跟他们商议此事。
领头的东厂三档头名叫邓舍,百无聊赖之际正带着众兄弟喝酒赌钱打发时间,见李增到来,邓舍忙叫停众人上前拜见,李增开门见山的将此事说了一遍,最后道:“邓挡头,这件事已经到了火烧眉毛的情形下,宋楠一旦抓住周东的痛处相胁迫,周东可能会向宋楠屈服,到那时咱们全部要受到牵连,此事须得尽早决断,咱家特来跟诸位商议一下。”
邓舍震惊不已,半晌后缓缓道:“我等离京之时,刘公公给了话,要咱们便宜从事,当我们获悉宋楠的目的地是西北之时,曾飞鸽传书告知刘公公,刘公公飞鸽传书送来的指示你也看到了,要我们一旦有机会便在边镇除掉宋楠。现在到了这个时候,我看咱们该计划计划如何在宁夏镇让宋楠死在这里了。”
李增缓缓点头道:“咱家本指望着让安化王跟宋楠之间产生龌蹉,由安化王出手对付宋楠自然比咱们出手好上百倍,但现在看来却是不太可能了,安化王这个老狐狸,火不烧到他的身上,他是不会出头的。而且宋楠明显是对着周东穷追猛打,似乎也并不愿意跟安化王之间发生龌蹉,然则为了保住周东解决此事,我们确实该出手了。”
邓舍道:“fanzheng我们几个听候李公公调遣,您在这里地头熟,手上也有人,这件事还得需要您来主事,我等便当马前卒便是;我手下的几位兄弟功夫极好,打打冲锋倒还是使得的。”
李增摇头道:“如果要动手,岂会麻烦你们动手?邓挡头放宽心等消息便是,不过我还是想请邓挡头飞鸽传书回京城请示刘公公,宋楠可不是一般人,在宁夏镇宰了他也许不太难,难得是如何善后,会不会让公公在京中被动,这些才是重点。”
邓舍点头道:“还是李公公考虑周详,我便再请示刘公公,将此事原原本本告知刘公公,刘公公若同意咱们动手,李公公便可立下狠手,让宋楠葬身于此。”
李增道:“就是这个话,咱们分头行动,你请示刘公公,我安排人手做好准备,这边得到答复,那边我便可以动手了。”
邓舍笑道:“李公公,请恕在下多嘴,宋楠可不是那么容易杀的,他虽在宁夏镇,但身边也有数百亲卫外加本地锦衣卫的保护。还有,我要提醒李公公一句,宋楠手头匿有上百火器,据说威力巨大,刘公公曾亲眼目睹过那些物事。我见公公似乎胸有成竹的样子,但此事确实掉以轻心不得的。”
李增呵呵笑道:“邓档头但请放心,咱家手头人手有限,能信任的人也不多,可不会去闹出什么大动静来,便是握有重兵,却也不能堂而皇之的正面斗杀,那不成了给zi找麻烦么?君子斗智不斗力,跟宋楠这种阴毒之人只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邓档头且放宽心,飞鸽一来一回须得两日光景,两日后若刘公公点头同意,便教你见识见识我的手段。”
夜色中的观雪楼灯火明亮,宋楠和杨一清一家人以及王勇和侯大彪等人围着一锅羊肉热腾腾的吃着晚餐,宋楠今日兴致很好,酒酣耳热之际说话也有些不着边际,说出些众人闻所未闻的话来,让众人目瞪口呆。
“你们知道千里传音么?”宋楠迷瞪着眼问道。
杨一清报以一笑,王勇嚼着羊肉道:“这等事都是以讹传讹,哪有这样的世外高人,卑职自小学武,在门下也没听说有人会这功夫;师父武功深不可测,跟挑场子的外来武师比武的时候不也是满地翻滚弄得灰头土脸,江湖传言的什么高来高去千里传音之类的事情都是骗人的,师傅说这世上根本没有那样的武功。”
宋楠呵呵笑道:“我知道有个地方的人个个都会千里传音。”
“啊?”
“什么?”
“宋公子又骗人。”
众人有的惊愕,有的嗤之以鼻,明显宋楠是在说笑话。
宋楠摇头晃脑的道:“我知道你们不信,但我却知道这是真的,那里的人发明了一种叫做‘电话’的玩意儿,咱们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