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魇都市-第1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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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酒店的门口,感受着呼啸的风,以及风中那似有似无的哀嚎,皮埃罗还是有些犹豫。
“真的要去吗?”
“嗯。”周楚点点头,没有开皮埃罗的玩笑,虽然这个意大利黑手党居然也会犹豫,但眼下并不是开玩笑的时候。
“如果一直都不出去,那你打算一直蹲在酒店里,等待着别人来结束这一切?如果别人也在等待呢,或者说,别人找不到根源和线索呢?你要知道,寂静岭里世界最可怕的,并不是所谓的怪物……”
“那是什么?”皮埃罗问。
“你永远走不出,离不开这里,就算里世界很久才会来一次,但你仍然生活在表世界,空无一人的,只有你自己的,死寂一般的表世界,更何况里世界现在永久降临,你永远看不到白天,永远要面对你能够杀死,却总是会不断出现的怪物,永无休止,永无止境,除非你能找到根源,否则,永远只能待在这里。”
皮埃罗顺着周楚的话,想象了一下那样的画面,然后忽然打了一个激灵。
“那我们快走吧,还等什么?头儿!”
周楚笑了笑,那样的画面,那样的绝望,就算是黑手党这样的家伙,也会疯狂的吧,他没有再说什么,而是和皮埃罗一并,走出了酒店的防护门。
更加阴沉、也更加寂静、到处都透着无人与死一般的气息,风中夹带的,也不仅仅是似有似无的呼啸,还能够感觉到潮湿的,犹如腐朽一般的气息,在这样的街道上,似乎每迈出一步,都在提醒你,你在一座死寂无人,连活物都没有的城市。
或许是这样太过压抑的气氛,让皮埃罗很不适应,于是他一边走着,一边开了口。
“哎,头儿,说些什么吧?”
“说什么?”周楚有些困惑。
“什么都行,总是,就是随便说说话。”皮埃罗挥舞了一下手上的汤普森,“就是觉得渗人得慌。”
“好吧……”周楚想了想,然后问皮埃罗,“你的家乡在哪?”
这句话才问出来,皮埃罗顿时警惕的看了周楚一眼:“头儿,你想做什么?”
……还真是谨慎和戒备,周楚苦笑,有些无奈的解释:“我问的是你出生的地方,不是你现在的地方,所以不用担心,而且我在现实里,只是一个普通人,怎么可能大老远的去意大利找你麻烦?”
皮埃罗还是谨慎的看了周楚一眼,才说:“我出生的地方啊?西西里岛。”
“啊,那真是不错的地方,传说中很美丽的岛屿。”
“当然!碧海蓝天……”
在说到家乡,皮埃罗的话匣子似乎就被打开了,滔滔不绝的诉说着他家乡、以及他童年的故事,整条寂静的街道上,回荡的都是他带着意大利口音的声音,一直到了周楚要去的地方,皮埃罗才停了下来,并且看着那栋建筑,有些错愕。
“养老院?头儿你来这里做什么?”
“找些东西……”周楚说,“你知道阿蕾莎吧?”
“不知道……”皮埃罗摇了摇头。
“那没什么好说的了。”周楚耸耸肩,“不过如果你发现什么和阿蕾莎有关的东西或是物件,记得告诉我。”
“好咧。”皮埃罗搓搓手,“这还是我第一次进养老院呢。”
两人虽然交谈得很轻松,但却是以一种警惕而戒备的姿态进入养老院的,皮埃罗端着汤普森,周楚倒提着手枪,先是确认了疗养院的院子里,没有什么问题,然后又由皮埃罗在前,一把撞开门,并且拿着机枪扫视了一番后,才让周楚进去。
“等等。”周楚叫住了准备朝楼梯上去的皮埃罗,然后开启了自己的感知,确认整座疗养院里都没有什么物体活动的迹象后,才对皮埃罗说。
“分开搜索吧,日记、盒子、项链、总之你觉得应该注意、或是和阿蕾莎有关的一切,都拿来给我就是。”
“行,有什么意外,头儿你大叫一声,我就会立即赶到的。”
皮埃罗信誓旦旦的说,周楚只是笑笑,也不知道谁保护谁。
在把一层交给皮埃罗后,周楚朝第二层走去,凭借着对电影模糊的印象,周楚知道,有几个地方是一定不能错过的。
阿蕾莎的教室、男卫生间、以及后院的房间,都是需要查看的。
周楚先来到了阿蕾莎的教室,只是这里,事隔多年,早已经被改成了给老人们休息的地方,而现在,老人们也已经不在,只是能够从一些明显是课桌改成的桌子与柜子上,看到当年学校的痕迹。
物是人非,周楚站在门口,脑海里回想起电影的情节,就是在这一间教室,阿蕾莎被讥笑着,嘲笑着,而这一幕,也出现在罗丝的脑海里。
那……应该要找的,是课桌?或者笔记本,纸张之类的。
周楚开始检查起桌子,以及柜子,只是一无所获,什么也找不到,不只是阿蕾莎的、莎伦、罗丝的也没有找到。
或许……已经不在这里了?周楚站起身来,虽然他也知道这样的寻找,犹如大海捞针一般,困难而没有方向,可加布里埃尔已经这样说了,那么他也只有尽力去寻找,哪怕只有一丝微弱的希望。
只是在这里已经找不到了,周楚关上最后一个柜子,正准备离去时,却猛然察觉,身后似乎有人!
这突如其来的感觉,让周楚猛然一惊,因为到目前为止,似乎还没有人能够给他这样背后有人的突兀感觉,毛骨悚然的感觉也在第一时间升了上来。
转身!同时他拔出插在两侧的匕首中的一把,猛然朝后甩了出去。
锋利的匕首在空中划破空气,以一道笔直的锐线,叮的一声,插进了墙壁。
空无一人。
没有人吗?周楚有些困惑,还是说,自己太紧张了,所以产生的错觉?
带着这样的疑惑,周楚走了过去,再一次确认周围的环境。
没有人和其他生物曾经出现过的痕迹,似乎能够做到这一点的,只有那只灰蓝色的怪物,只是似乎也已经很久没有看到它出现了,黑暗降临……不是寂静岭里世界的怪物的它,只怕也没什么心情来找周楚叙旧。
也许真是自己多心了,周楚摇摇头,拔出匕首,准备去厕所看看。
周楚走出了休息室,朝厕所那边走了过去,并不宽敞的走道,因为阴天的关系更显阴暗,似乎随时都可能有什么怪物从昏暗的角落里窜出来,又似乎有什么一直在阴暗中窥视着自己,这样死寂而阴暗的环境,确实没有办法不让人紧张和心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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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梦魇与现实 178。诡异丛生
周楚很快就通过了狭长的走道,来到了洗手间面前。
事实上周楚自己也不太记得,究竟是男性还是女性洗手间,只是现在的洗手间,已经被重新装修过,变成了男性卫生间。
只怕又是什么都没有剩下,周楚苦笑,然后推开了门,走了进去。
尽管已经重新修整和装修过,但一走进去,周楚的脑海里,仍然又出现了电影版的画面,也是在这里,罗丝看到了那个被惩罚而扭曲的男人,那个只能爬行着,被带着铁刺的铁丝勒进血肉里的男人。
罪,因为他所犯下的罪,因为他对阿蕾莎所做的事情,所以被阿蕾莎的邪恶与怨恨所诅咒,将他变成了这一个不人不鬼的扭曲怪物,并且被囚禁在他所犯下的罪行的地方,就是这里。
罪吗?自己可曾有罪?周楚忽然想到了这个问题,忽然就一阵心神恍惚,巨大的洗手间的镜子上,那倒映的自己,忽然就变得狰狞与恐怖,他的眼流出血来,鲜红的血,他的皮肤开始僵硬,犹如陶瓷面具一般,他的嘴唇变得乌黑,嘴角扬起邪恶的笑意,而他眼里,是清晰而明显的,无尽的怨恨与憎恨!
一股恐惧突然就升上了他的心头,这是他自己?!不是!
周楚猛然晃了一下脑袋,再看向镜子,镜子里的自己,仍然是自己的模样。
阿蕾莎的怨念,仍然还在这里持续?周楚想。他将这一切归结到了阿蕾莎还残留的怨念上。
这里也是一无所获,难道……要去圣彼得教堂?不知道为什么。黑暗降临后,周楚有些不太情愿去那个地方。
正在思考着,冷不丁楼下突然传来一声枪响,周楚一个激灵,也立即掏出手枪,冲下楼去。
在冲下了楼,又绕了一个一个弯,周楚才看到皮埃罗端着枪。对着某一处空无一人的地方,嘴里还骂骂咧咧的说着意大利国骂。
“怎么了?”周楚问。
“没什么。”皮埃罗示意没事,但是周楚能够看到他眼神里的惊疑不定,于是他又问。
“到底怎么了?”
这一次,声音带上了些许的威压。
“……”皮埃罗沉默了一下,“真要我说?”
“说。”
“好吧。”皮埃罗放下枪,“头儿。你是唯心主义者还是唯物主义者?”
“怎么说?”周楚有些纳闷。
“我……刚才好像看到幻觉了,或者说,鬼?”
周楚的瞳孔立即眯了起来,皮埃罗也遇上了?
“说说怎么回事。”
“好吧,有水吗?”皮埃罗坐在了一张桌子上,看到周楚的表情。才愣了一下,又解释道。
“习惯了……经常会被警察请去询问这个询问那个的,所以听到你说,说说怎么回事,就下意识的回答。有水吗?”
周楚啼笑皆非,看来这皮埃罗。还真是警察局进多了。
水没有,倒是有烟,皮埃罗给自己点上一根,抽了一口,似乎是在安抚自己的情绪后,才说。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进来时,总觉得有些不安心,似乎有什么一直在看着我,一开始我没理会,我可是黑手党,怎么可能会被这种感觉吓到……所以我继续翻箱倒柜,嘿,你别说,还真像是打家劫舍或者入室偷窃一样……我是黑手党,但可没做过贼……”
在看到周楚咳嗽了一下后,皮埃罗才知道跑了题,于是尴尬的笑了一声,才继续说。
“可那样的感觉,却越来越强烈,强烈到,似乎我觉得旁边就有人看着我,可我一转身,又什么都没看到……天啊,你不知道那样的感觉,快疯了,然后……这里……”
皮埃罗指着一张桌子上,像是梳妆镜一般的镜子。
“头儿,你说过,要注意项链、或者首饰之类的,于是我就想在这里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然后在我抬起头时,见鬼,你知道我看到了什么?”
周楚似乎已经猜到了答案,但他还是问道。
“你看到了什么?”
“我看到了一个我自己!”皮埃罗说,然后又生怕周楚不理解一样,“我是说,一个像是我自己一样的家伙,就站在我后面!但是又不是我自己,老天,我觉得我自己可能都够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