痞妃传-第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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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壶酒过,腹中空空的她早已熏熏然,胸中已是万般滋味,仰躺在最高的树杈儿上,小猴儿看着那似是触手可及的月亮,伸手去抓,可瞧着是碰见了,手中却空空如也。
“阿玛……阿玛……”小猴儿绯红着一张脸呢喃着,然迎着她的却只有着数不尽的秋夜凉意。
从树上爬下去之前,莫名的,她看向了那个隔壁的院子。
她经常在这棵树上,却是第一次发现,坐在这里,居然能那么清晰的看到隔壁院子的一隅——
战鼓,箭靶,十八般兵器,跟她差不多高的大弓。
该是小型的校场吧。
回来之前,舒舒说,“皇阿玛不过是想敲打一番,僧王不会有事的。”
是吧,那厮好赖一亲王,皇帝再闲出屁了也不至于大张旗鼓的封了一个亲王,屁股没做热的就给废了。
有那时间惦心他,还不如掂心那个阴阳怪气儿,心眼子比针鼻儿还小的延珏。
小猴儿原本庆幸自个儿喝的晕晕乎乎,沾枕头就睡,然——
完全陷入梦境之前,一个冰冰凉凉的身子朝她背后那么一贴,睡意被冰走了七分。
被迫背对着窝在那来人怀里,小猴儿感觉的道,他嘛也没穿。
“你真热乎。”
“是你丫凉吧。”
小猴儿翻了个白眼儿,一动不敢动,连续几晚的‘经验’让她知道,通常介般情况下,她若是扑腾,结局都是一个字儿——疼。
所以即便被那个只比冰块多一点温度的结实身子越圈越紧时,小猴儿连喘气儿都小心了几分。
“你喝酒了?”
“……嗯。”
耳朵边儿上吹着热气儿,让小猴儿控制不住的面颊滚烫,许是这没有掌灯的屋里头儿实在黑暗,又或许是今儿心情实在沉重,小猴儿素日那一身反骨竟难得收住。
她问:“毛头的尸体……”
“没事儿,明儿就能埋了。”
“僧……”
“他死不了。”
感觉那环着腰的胳膊明显缠紧了半圈儿,让小猴儿几乎嵌在了那个她不想嵌的地儿,若不是这会儿乌漆抹黑的,准保她的脸红的快能滴血了。
“……嘛呀……我就问问……”小猴儿娇哼着,那几乎埋在她颈窝里的触感让她混身都不自在,而那下一秒脖间齿痕处那湿湿滑滑的触感,让她呼吸都局促起来。
“别舔啊……”
“……狗啊你……”
“哎……你……”
“剔刀怎么在他哪儿……”小声儿的哼哼唧唧的动静儿从脖子窝儿处挤出来,小猴儿给那舌头舔的全身软啪啪的,也没了什么烈性,伸着脖子,喘气儿费劲的把那谷子如何来信,上庙会如何找她,又如何被僧格岱钦当成乌林珠,蒙古剔如何丢了之类的从头到尾讲了一遍,等讲完了半天,那脖子窝儿的‘狗’也没个动静儿。
“……喂,怎么着,不信?”
“……诶!跟你说话呢!”
“嘶,你大……”
“谷子我给你找,甭一天疯疯张张的瞎折腾了。”
呃?
这冷不丁一句话,给小猴儿还吓一跳,恁说这主儿嘛时候也没这么好说话啊!更何况今儿她还自个儿送上门给一毛头小子吃了豆腐,按说介小心眼子——
“诶,我说不是你呀,今儿介太阳打西边儿出来了?”
“……”
“嘶……不对劲儿……我说你不是想了嘛损招儿在后头等着我呢吧!”
“……”
“我说……”
“你抱我。”
嘛玩意儿?
耳朵根子旁边儿来一介小孩儿哼唧似的动静儿,小猴儿全身一激灵,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你介脑子让砖拍……”
“不抱不给找。”
“嘛?”
拿谷子威胁她,丫有病吧!
“抱我。”
“……”小猴儿无语了。
丫的受刺激了吧,恶心死了!
然——
“你说的啊,谷子你给我找!”
“快点儿的……转过来。”延珏催着。
呼——
吁了一口气,小猴儿压着全身那不停钻出来的鸡皮疙瘩,转过身来,在黑暗中翻着白眼儿张开手臂。
下一秒,那凉凉的结实身子便落入她那温暖而娇小的怀里了,头贴在她的胸口上,还懒洋洋的来回蹭了几下,直蹭的小猴儿鸡皮疙瘩又起了一轮。
“拍我睡觉。”懒洋洋的动静儿从怀里钻出来,小猴儿噤着鼻子,无声的损了他祖宗八辈儿,而后小手胡乱的朝离她最近的脑袋一顿胡拍。
“轻点……”
妈的!
当她奶妈啊!
恶心吧啦的让雷劈了吧!
“给我唱歌……”
操!
还没完了啊!
“不唱咱俩就干点儿别的。”
感到那牙咬到她胸前,小猴儿气的脑子窜了黑烟儿,说话都没了好动静儿——
“唱嘛啊!”
“就那个。”
“哪个啊!”
“刚才那个。”
“……”
“唱到我睡着。”
“……”
如果不是幔帐里丁点儿光都没有,小猴儿真想瞧瞧,丫的这瘪脑子是不是那纨绔主儿啊!
呼……翻了数十个白眼儿,小猴儿拍着那主儿开始哼哼,“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现牛羊……”
小猴儿不知,那天晚上,延珏的梦里梦到了什么,她只知道——
嗓子疼。
可不,这一连唱三宿了,隔谁谁嗓子不疼?!
“妈的,那个挨千刀的,脑子有病!天天夜儿个让我给他唱曲儿,我他妈成小馆了个屁的了!”
当谷子问道,七爷儿是如何答应帮着找她的时候,小猴儿吹胡子等眼睛的数落着,那模样儿直逗的谷子哧哧猛乐。
“嘶——还他妈敢笑——”
猴子一横眼儿,身手就要朝她脑袋扇过去,然就要触到那肩膀的时候,又收了手,摸摸她那肩膀头子的伤口,指尖被那上好的缎子的触感吸引了注意。
“诶,我说死丫头,那阿克敦对你不错啊,不是说丫给你当骗子关了么,嘛弄介么上好的缎子给你穿着?”
“呸!”谷子狠啐了一口,死死剜了一眼,“好个屁!别跟我提那臊狐狸!”
“臊?”小猴儿抓了一字眼儿,笑的那叫一个暧昧,她搓着下巴朝一脸怒火的谷子挑挑眼儿,“我说你成啊,介蹦达一圈儿一下侩俩,一会儿说人书生笨,一会儿说人大少爷臊的,啧啧……介墨水吃的多,果然不一般啊。”
“小爷儿!”谷子一跺脚,脸倏的红的像猴子屁股。
却说这分开有一段日子的俩瓷,这才一见面儿,便是有说不完的话,从那天出逃之后的种种开始说起,这一说竟说了两个时辰。
待到了黄昏时,太阳猴子屁股似的趴房头的当下。
当谷子才换了衣裳要去厨房给猴子传晚膳的时候,忽的来了一不曾见过陌生人。
“诶,你哪位啊!怎么不传唤就闯我们后院儿来啊!来人!”
不曾见过如此犀利的姑娘,尧武一阵局促,脸一红,赶忙揖刀,“姑娘勿要惊慌,在下绝无冒犯之意,只是僧王嘱咐过,务必把这请帖交到七爷或是福晋手上,现下七爷不在府中,在下这才找人带路,前来送给福晋。”
谷子一听,瞬间换了个和气的脸儿,好一番礼上往来的应付,到那尧武走后,她才拿着那‘请帖’进了屋儿。
“嘛玩意儿?念来听听?”听是僧王府的请帖,那侧躺着往嘴里丢花生米的小猴儿,倏的对折起来。
半晌,只听谷子以简概繁道。
“说是谢谢您二位帮着周旋,今儿要摆宴请你和七爷过府一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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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又12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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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一回 孽缘廊前风流生 挚恋缘起花下鬼
上回书说道那石猴子收了僧格岱钦的请帖,有的看官说了,这下好了,咱七爷不在府上,小猴儿要独自赴宴去了——
嘿,我说,您想嘛呢?
在这娘们三从四德的年代,您见过谁家媳妇儿明目张胆的跑邻居家耍去?
自然,恁说小猴儿对那僧格岱钦有百般疑问,也要等延珏那主儿回来再行定夺。
但是再此,咱先不说小猴儿那厢,且说那送贴的尧武本要回府,原是谷子谴着金扣儿送客,可不知究竟是这睿亲王府过大,弯弯绕绕过多,还是那尧武因遵礼始终不敢抬头,这低头寸步约么一刻钟,待满腹疑窦再抬头时,前头领路的金扣儿竟不知去向。
但见眼么前身处的小院儿中,只掌灯二盏,微光中可见那一处偏犄植竹些许,随风一动沙沙声,委实清新雅致,此时院中并无一人,但从那偏房前横搭的杆子处随风飞摆的素青衣衫,可知定是府中女眷所居,只一想,尧武大惊,才觉不妥,忙要疾步退出院子,却在迈出拱门前,凭那常年征战的经验,耳尖的听到了那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只听来人二三,碾步很轻,却走的很急。
尧武蹙眉,若是被人发现,此时他未经传唤身处睿亲王府女眷院中,定是如何也解释不清,惩他尧武是小,若是累计将军名声,那便是大,只一瞬思忖,尧武连忙四下一望,遂朝偏侧那避光处点步跑去,在那二三脚步声入院前,灵巧的抓住了那廊上横梁,身子踩墙借力一摇,整个人像蝙蝠一般挂在那横梁上。
果不其然,才挂稳,便听那才入院中的一女声儿止高气昂的道。
“妹妹的院子好生肃静。”
来人正是舒玉与那提灯的香姑,而这遍是竹子的院子,正是婧雅所在的‘竹苑’。
却说此时屋内,正与婧雅品着茶点,说着体己话儿的雷薇听到这声,也是一楞,不掩烦感。
“她怎么过来了?”
一旁的珊瑚也皱起了眉头,啐道,“无事不登三宝殿,她来,定没有什么好事儿!”
“珊瑚!”炕塌上侧身而坐,身形纤长的婧雅‘佯怒’的喝道,“不许胡说!这侧福晋其实你一个丫头能编排的!”
珊瑚不忿的哼了一声儿,一脸不愿意却也屈膝道,“主子别气,是奴才失言。”
“好了,起来吧。”婧雅声又软了几分,美颜一脸无奈的与珊瑚道,“出去迎迎。”
半晌,只见那时值日落,依然打扮的环佩叮铛的舒玉进了屋儿,那提灯的香姑却不见人影。
婧雅只无意扫了一眼,便赶忙在雷薇和珊瑚几人的请安声中,起身笑脸迎上,“真真儿是贵客迎门,姐姐一来,今儿我这竹苑还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