痞妃传-第166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你这老东西现在肯定是满脑子浆糊,不知所以了吧。”
“臣……臣……臣……”一连三个字,果齐司浑抹了把冷汗,道出了心中实情,“什么都瞒不过皇上,臣委实惶恐。”
保酆帝失笑道,“坐吧,咱们君臣坐着说。”
果齐司浑颤颤巍巍的坐下,只听保酆帝娓娓而道:“储君乃国之大计,朕今日之举绝非一时兴起,自打这些个阿哥成人,朕便委以重任,一一观之,老大呢,事事也算妥帖,只可惜狼心外显,私欲难藏,不得人心,如今不过一番较量,一时倒势,便鲜少有昔日党羽舍命保他,若为君王,难保一日众叛亲离,而老二呢,做事虽是持重,只可惜,优柔寡断,过念那儿女私情,若为君王,此乃一大忌,再者说,自朕假意贬了老七后,他虽有心保老七,可却难控其党羽的打压,此等威慑之弱,若为君王,难保其臣子做大,此乃另一大忌,而老四,老五,出身卑贱,且一个糊涂,一个飘忽,都不是储位的合格人选,唯剩老七一人,论才智,论心计,论手段,皆在诸位兄长之上,且御下有道,便是被朕接连贬黜,那些个人仍是明里暗里死心塌地的护着他,而他自幼尊贵,又得朕偏疼,如今日般落魄,却一不慌张,二不激进,其稳重远超朕之想象,处处深得朕心,当然,他如今年幼,许多事尚且糊涂,再加上他这么多年的闲散名头,便是朕有心传位与他,一时间也绝难服众。”
听到这儿,果齐司浑不免全身冷汗淋漓,好一个保酆帝,好一个君心难测!
这连日贬黜七阿哥也好,坐山观大阿哥和二阿哥争斗也罢!竟不过是他手中的一盘棋!
“皇上的意思是……”
“正所谓天降将大任者,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朕的这个老七他日若要成为一代明君,定是要先吃些苦头,看清些人情冷暖的,当然,也总要做些什么成绩,他日才能服众的。”
好家伙!
果齐司浑低着头,一双老眼飞快的思忖着,这皇上根本一早便属意了七阿哥,如今将他贬斥,根本就是让他避过大爷党和二爷党的刀剑相向!
刚才那一番话虽说是有情有理,可这仔细分析,那其中又怎逃得过‘偏疼’二字?
事已至此,果齐司浑只顺着圣意道:“七阿哥定不负皇上苦心。”此话一出,他心下又是一惊,此等立储大事,为何皇帝要由他代笔?
他好一番猜度,却不得门路,然少顷一抬头,却直直撞见保酆帝那双洞悉一切的犀利眼神,只一眼,便瞧得他汗毛直立,只见他又忽的笑了起来,拿了串伽檀念珠,边摆弄边状似无意的叹道。
“这龙椅上坐了二十多年,朕真的累了,前几天宫中祭灶的时候,朕瞧着那些个奴才往灶王爷嘴上抹着关东糖时,朕就想,都说那灶王爷能瞧见人间的所有事儿,再去说与天老爷听,可朕从来不信这些,朕惧怕的同千古帝王都一样,朕要堵住的不是灶王爷的嘴,而是那史官的笔,哪管朕一生自认是兢兢业业,勤政爱民,可待朕百年后,后人怎么评说,都不是朕能决定的。”
听到这看似不着边际的话,果齐司浑却袭来一股久违十年的熟悉感,彼时心‘咯噔’一声,只道:“为皇上分忧,臣万死不辞。”
保酆帝笑笑,“司浑呐,解朕心者,唯卿一人耳,也不枉朕独任你为他日辅佐储君登基之重臣。”
话到此,果齐司浑总算明白,那储君之诏书为何独独由他代笔!
皇上是先给他一个大甜枣,一个七阿哥登基后的免死金牌!让他再去做一件皇上的身份不便做的事!
就像十年前,他冤枉石敢一样,他这是要他亲手去杀了那石敢之女!他是怕他日冤案平反,要他再度替他去做那史书的罪人呐!
可不?
他今日既已暗立七阿哥为储,又怎会容得堂堂储君再度被女人惑了心智?
如今保酆帝虽未曾戳破,可他心里是明镜儿的啊!
见他久久不语,保酆帝似笑非笑道:“怎么?不忍?”
“不,不,不。”果齐司浑一连说了三个不,平定了心悸又话里有话的道:“只是臣觉得,区区蛇虫鼠蚁,不足以乱我大清社稷。”
“哈哈,爱卿这话说的矛盾,蛇虫鼠疫虽弱,可若是成了势,那便是三人成抱粗的楠木,也耐不得其蛀。”
果齐司浑不语,半晌又听保酆帝漫不经心的把话扯倒了别处:“司浑呐,朕有一事至今不明白,批捕上奏的人数明明是二百一十八口人,为何抄斩清理过后,却只有二百一十五个脑袋?另外三个难不成是长了翅膀飞了不成?”
听罢,果齐司浑已有些站不稳,只听保酆帝继续似笑非笑的道:“朕是个念旧之人,很多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可若是总有个针眼在那,也总是不舒服的。”
话到此,果齐司浑几乎全身瘫软,他连咽了几口口水,双手揖过眉头,只道。
“为皇上分忧,臣万死不辞。”
……
却说这世间之人,朝堂之臣皆不知这正大光明匾额后,储位不再虚悬,人人顺着所谓的‘风向’审时度势,一时间,将那看似万般荣宠加于一身的延璋拱至顶峰。
这腊月里,乌林珠的丧事做的是场面且隆重,在京官员显贵人等皆上门吊唁,可恁是门面再大,悲切再甚,不过半月便被浓浓的新春气息给盖了过去,同这北京城的无数故去的人一样,到头来,不过是一缕香魂散,尘缘皆断,哪管生前秋风舞乱,吁矣!吁矣!尽在孟婆一碗忘情汤饭。
保酆二十三年,腊月三十,这是小猴儿在北京城过的第一个春节。
原想着,这皇家的春节总是有些别样的意思,可打从这天的一早上起,便给小猴儿烦的是一发不可收拾。
“我不起!不起!我要睡觉!谁他妈爱去谁去!”
凌晨,哦不,具体说是半夜,月亮还跟那儿挂着,鸡还没叫呢,小猴儿便被延珏又是掐脸又是拍屁股的折腾醒了,顶着两个浓浓的熊猫眼,小猴儿是一顿撒泼,伸着两条腿儿一顿胡蹬把被窝儿搅和的一团乱糟糟。
裤衩给她两条不老实的腿儿蹬下一半的延珏,露着半拉白屁股,黑了整张脸的撵走了一屋子端盆端衣裳进来伺候的奴才,他沉着一张天生的冷脸儿,散着比寒冬腊月还要凉的凉气道。
“你起不起来?”
“嗯~~”小猴儿哼曲儿似的哼唧着,连眼睛都没睁,根本无视他所谓的‘威严’,非但不搭理他,甚至还不耐烦的脚尖没轻没重的一踹,踹得那半拉白屁股一个趔趄,自个儿悠哉的抓着被子把自个儿卷成一团儿,继续呼呼。
嘿!
延珏这新春第一把火儿蹭蹭的窜了上来!
这还了得了?还真让这娘们儿爬到头上来了?怎么说他也是一个王府的主子爷儿啊,那满院子奴才可都跟外头听着呢,他若是这般败下阵来,连一个娘们儿都制服不了,以后威严何在啊?!
于是——
说时迟,那是快,延珏横眉冷对,银牙一咬,撸起袖子,露出劲瘦有力的臂膀,大手一挥,带着摧枯拉朽之势,便朝小猴儿劈下去——
霎时间,半梦半醒的小猴儿只觉一阵掌风突然袭来,她猛的惊觉的睁开眼,双目瞪如铜铃之大,对眼前的态势,满目惊悚,忽的心中暴怒全灭,只轻声道:“嘛呀?”
嘿!您道如何?
只见咱威风凛凛的七爷,两只掌风合二为一,这会儿趴在咱小爷儿身上,双手合十,小声的不能再小声道:“我说祖宗啊,算我求你了,咱从宫里回来再睡可成?”
噫!
听听那动静儿,怎一个软的了得?
我说七爷儿,瞧您这点出息!
怎么着?谁让他媳妇儿如今揣了崽子,身子又虚,气不得呢?
延珏拼命的说服自个儿,他这低声下气都是为了儿子,为了儿子,等儿子生下来,看他不连本带利的讨回来!
于是乎,在老七又是哄,又是骗的当下,给恶心的一身鸡皮疙瘩的小猴儿到底是给折腾了起来,当然,在‘威严’的唤那些奴才进来之后,延珏再度挂上了‘一府之主’的威严,那些不明所以的奴才,心心念着,治这烈性子的福晋,还得王爷!
可这些瞧在于得水的眼里,不免哀叹,主子呦,定是又窝了火儿了。
因瞧这年前谷子成日里挂着一张魂不守舍的脸,猴子昨儿个了然的一脚给她踹出了屋儿,并威胁道:“甭跟介天天挂着一张寡妇脸,我和我儿子瞧着恶心,赶紧那儿着的火哪儿灭火去。”
于是乎,谷子便被生生‘撵’到了月余不曾见过的陆千卷的府上,当然,她能放心走,也全都因为年下七爷儿丁点儿事儿没有,十二个时辰全都围着小爷儿转着,甚至连于得水都应了她:“姑姑早去早回,咱家会好生照看着女主子。”
瞧瞧,这话听着多感动,可这谷子前脚走了,后脚问题就出来了,恁说延珏加于得水这一个半爷们儿,照看个日常吃喝拉撒还成,可别的事儿……啧啧,真不好说。
这不,您瞧瞧。
就单说这新春进宫贺岁,穿衣打扮这事儿吧,延珏又不想人瞧出来这猴儿有了身孕,又不想假于得水这半个男人之手,只得两口子屋里头自个儿摆弄。
要说这平日吧,虽说这两口子,一个自幼尊贵手不沾活儿,一个懒得恨不得脸都不自个儿洗,对付个寻常穿着,那是绝没问题,可这进宫贺岁,可是要穿繁琐的吉服的啊,这里三层,外三层的可是忙坏了这两口子,等里里外外都穿的差不多了,可是给这俩人忙活个好歹。
到终了,小猴儿直扯着脖子上歪歪扭扭的青缎子没好气儿的说:“当你媳妇儿真他妈麻烦!嫁个王爷还不如嫁个混混儿,日子道是落得自在。”
嘿,这话儿一说,延珏不乐意听了,他阴阳怪气的顺嘴就道:“瞧谁家好,你道是去啊!谁也没拦着你!”
“诶,介可是你说的,你儿子要喊别人爹,你可别炸毛儿。”
“你试试看。”说这话时,延珏的一张俊脸真是黑个底儿掉,小猴儿斜眼儿瞧了半天,才怼他一拳讥笑道:“我说你心眼子小吧,就甭老扯那些个没边儿的里哏儿楞。”
延珏绷着脸,想掐死她,又没法儿下手,只得空手自个儿攥自个儿,憋着闷气儿,眼神儿射箭的戳她。
自然,小猴儿不痛不痒,万般快意的趿拉着鞋下地,唤着外头的奴才进来梳头。
那梳头的婆子哪里知道这主子爷儿哪里气儿又不顺了,只在高危之下战战兢兢的梳了尽一个时辰的头,又是贴东珠,又是坠孔雀珊瑚翎,到末了,为讨个新春好彩头,还对着镜子,嘴抹了蜜似的奉承小猴儿。
“怪不得主子爷儿独宠您一份儿,瞧瞧福晋这俊模样儿,打扮起来,便是我这老婆子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