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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

翊君临天下-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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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齐沙穿上靴子坐在床边,忽闻小瑞子匆匆忙忙喊叫的声音越来越近:“姑娘!你不能进去呀姑娘!这是皇上的寝宫啊!弄不好是要被捕的!”
  
  齐沙蹙眉起身正欲出门看个究竟。只见一道白影窜进来——是樱霄。齐沙不由后退一步,问道:“是你?”
  
  樱霄诡笑,朝追进来的小瑞子猛投一镖,小瑞子一声未吭随即一命呜呼。齐沙见状大惊失色,连忙奔过去看他是否还有一口气。
  
  “你……你竟然把他杀了!”齐沙责问。
  
  樱霄毫不在意地回答:“他太罗嗦了。”那事不关己的神态令齐沙气得直发抖:“你、你、你……他再罗嗦也不该杀人!你可知他是父王最赏心的一个内侍!连我也要留着他的小命,你怎么能……你怎么能……钦定太子妃杀了御前小太监——你让我如何向父王交代!”
  
  “哼,就说有刺客进来把他杀了,不就蒙混过去了?亏你还记得我是钦定太子妃。我听说你不愿意娶我了?”
  
  “是又怎么样?这里是我的地盘,由不得你!”
  
  樱霄冷笑。她望望垂下的床帘,疾奔过去挑开来,满含挑衅地问道:“你就不管他的死活了么?”
  
  齐沙沉住气试探着问:“我娶不娶你,他的结果都一样吧?”
  
  “是啊,都一样。只不过是早晚的事情。我本来就没打算让他活到今天这么久。若不是你求我,我才懒得跟你们演戏。看来你是非要他在今天死掉不可了,那我就成全你的皇帝梦。”
  
  樱霄说着,亮出一柄三寸短剑对着盾蒙的心窝就要往下刺。齐沙急叫:“慢着!不要啊!”他奔到床边,“不要动他。”
  
  樱霄露出一个胜利在望的微笑:“小子,你应该很清楚,你根本不是我的对手。别想背着我玩花样。我可没什么耐性跟你玩,搞得好像是我在求你似的。我倒是头一回知道,你们有这种关系。这样最好——你想把我的底细告诉盾蒙的话,你们一个也别想活。路笙已经按我的命令回裴罗传话给宏幸,让他随时作好攻城的准备。”
  
  话毕,樱霄从容不迫地出了左仪宫,宫里回荡着她阴森恐怖张狂得意的邪恶笑声,无比放肆,令人毛骨悚然。
  
  齐沙又气又恼,无所适从。只怪起先太低估了她,现在只好离开左仪宫跟着樱霄一道出去,好让别人觉得他们还是那么天造地设的一对鸳鸯而不是冤家。
  
  一连三五天,齐沙都与樱霄形影不离。宫里上下看他们有滋有味的模样,谁晓得齐沙心里那个难耐啊!是度日如年。他的眼里望见的净是自己最不想看到的恶魔。他想见盾蒙却又不敢去。他怕他见到盾蒙时会失去理智反而害了他。只有偷偷派宣闼去看望盾蒙。
  
  齐沙与樱霄在左仪宫的秘密协议之后的第二天一早,盾蒙醒来发现齐沙已经不知所踪。小瑞子无故丧命。问了别人,都说不知道。他的死,一定和齐沙有关吧?是谁痛下杀手要了他的命?原本还想信了齐沙的话,如今叫他如何信服?盾蒙算是明白,自己又一次被齐沙捉弄了,而且这次的性质比以往更加恶劣!
  
  说什么会一直看着他,都是骗人的,亏他还差点就误信了。才一个晚上而已就不见人影了。盾蒙感到从未有过的耻辱——有谁敢冒天下只大不讳犯下这欺君之罪?玩弄谁的感情都成,玩弄皇帝的感情就是罪无可恕!说什么不喜欢樱霄,那还寸步不离地陪着她?
  
  盾蒙现在懒得去找齐沙理论,这倒显得他脸上无光。况且那太子妃是自己钦定,好歹也是不可更改的金口玉言,拉倒吧!
  
  齐沙大婚当天,众宾恭然道贺,没有人知道齐沙折腾了多久才肯穿上那身礼服,也没人知道盾蒙为什么会迟到那么久。可似乎又是一定的:谁都多少听闻过一些盾蒙对太子冷淡的传言,只不过各人所听的版本各有出入,程度也略有差异。那盾蒙迟到就是故意的了,却谁也不敢责怪他的不负责任。倒是陪伴其左右的昀妃脸上还挂着祥和的喜气。做娘的见儿子讨老婆总归是高兴的——也没人察觉她笑容背后隐藏的对盾蒙安危的担忧。
  
  从一早上新娘添妆之后由丞相充当媒人把她从广素馆接出来一宫一宫地参拜长辈、两宫贵妃和当朝天子起,齐沙等在金怡门就闷得发慌,不知这酷刑何时才到个尽头。
  
  抬着新娘的花轿落了地。由使女搀扶着,樱霄从里头缓缓探出身。齐沙急忙大步过去陪她一道踏上那长长的大红地毡。两旁整齐得列着望不到头的宫女向新人撒花。落茵缤纷,飘荡到齐沙的发髻,齐沙却很讨厌这些花瓣,他想拼命摇头,终究没敢这样做。他们登上圣德殿的斋台,行了冗长的对神的祭典,完成时已日上三竿。
  
  晚间,宴堂高朋满座,世间难有的繁富景观都在这时会聚一堂。由赞礼人引导着,齐沙他们朝天地叩首,又朝昀妃及盾蒙跪拜。齐沙望着盾蒙微微露出的龙靴,不知高为他的迟到感到高兴还是悲哀。他的目光渐渐由靴尖上升,一直触到盾蒙望着别处的眼睛,突来的失落叫他听不进“夫妻对拜”,完完全全愣在那里。宣闼在一边那个急呀!他的轻呼总算使齐沙回过神来完成了大礼,牵着系在礼带另一端的樱霄入洞房。
  
  齐沙出来向宾客敬酒。好得很,他正想醉个一塌糊涂。什么将军、丞相、侍郎、一等兵……谁叫他喝他就跟谁喝,他的眼里只认得酒杯了。他转转悠悠地晃到盾蒙那桌前,色眯眯地打量着盾蒙,举杯问道:“父……王不让儿臣……敬……敬你一杯么?”
  
  说话间,他一屁股坐上了餐桌,惹得盾蒙一把将他拖下来,嫌恶地叫道:“成何体统!不要喝了!回去睡觉!”
  
  “哈哈哈……”齐沙狂笑起来,朝周围望了一圈,又瞪着盾蒙说道:“父王……陪我一块儿睡啊?”
  
  “放肆!”盾蒙拍案而起,奋力掩饰自己内心的尴尬。不期熠凉见状,起身告退:“我去茅房。”
  
  齐沙吱溜一下听进去,呵呵一笑拉住熠凉,道:“听皇弟这么一说,为兄……也……也有点……嗝~~为兄也想去茅房了。”说完,齐沙跌脚绊手地扑了出去。在连廊中转悠了半天,竟分不清东南东北。好容易看到了茅厕的大门,他像玩捉迷藏时发现盾蒙一样傻笑着正要过去,却听见似有小厮在说悄悄话。齐沙打了个饱嗝,猫腰过去听他们到底说什么:
  
  “樱霄算什么?她是长得好看,心也精明。不过她想做皇后的梦还是省了八辈子吧!皇上可比她精明多了!她以为太子将来会继位吗?皇上正想废了他呢!然后嘛,当然是立二皇子为太子了,叫她还打如意算盘。哈哈哈哈……”
  
  “皇上废了太子?不会吧?昀妃可是很吃得开呐!这么多年下来,要废的话早废了。”
  
  “你不知道吗?齐沙根本不是皇上的骨肉,是昀妃跟别人的野种,不然他怎么不像二皇子那样同皇上一模一样呢!起先封他做太子还不是为了保住昀妃的清誉和皇室的尊严。熠凉才是正出,齐沙啊,我早看不下去了!野种就是野种,皇上从来都不疼他,谁都看得出来嘛!”
  
  昀妃跟别人的野种!熠凉才是正出!熠凉才是太子!多么扎耳的话!齐沙的胸中迸射出万分的恼恨。原来,父王不疼我是因为我是私生子!熠凉!熠凉!从小到大,父王的宠爱都让你一个人占尽了!我究竟有什么错?生我的是我娘又不是我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事情?不,不可能……难道娘畏惧父王就是因为这个?为什么?我为什么是昀妃的儿子?不要!不要啊!齐沙嚎叫着,仰天恸哭。他拔出靴中的匕首将那两名侍卫刺杀。他恨他们,好恨!因为他们往他心上留下了致命的一刀,让他感到山摇地裂、土崩瓦解,让他预知从今以后再也得不到盾蒙的关注,成了一条被遗弃的丧家之犬。
  
  他第一次杀人。双手,不,是全身乃至牙齿都在发抖。他竟然杀人了!狂跳的心脏激起一个更为疯狂的念头: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杀了熠凉!我恨他,恨他夺走应该属于我的一切!
  
  齐沙提着刀飞奔进茅房——里边没有人。他恶狠狠地转身,凶神恶煞催命鬼一般瞪着仇视的双眼冲向禹清殿。熠凉正静坐在里头,看见齐沙,他有些吃惊地问道:“皇兄?你不陪新娘子,到这里有何贵干?”
  
  齐沙没有回答,抓过架子上一个花瓶顺手往地上猛地砸碎,逼近熠凉死死地瞪着他。他如此异常,熠凉更加奇怪:“皇兄?”
  
  齐沙狠狠捏住熠凉的下巴,眼睛瞪得铜铃还大。终于,他冷冷地开口:“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的脸,和父王很像嘛。”
  
  被捏得生疼,熠凉乞怜地叫道:“我是父王的骨血,当然像父王,不然还能像谁?”
  
  齐沙加大力道又掐了一把,龇牙道:“我怎么就不像!”
  
  “你……你长得像昀妃……”
  
  “昀妃……去她的昀妃!天知道我是她和谁的杂种!你长得像父王又怎么样?我把你阉了,看谁还拥你做王!我叫你得意!”
  
  哧的一声,熠凉的腰带被蛮横地扯断。熠凉顿时脸色煞白,“皇……兄你要干什么?”
  
  齐沙龇牙狞笑着凑到他耳边邪恶地说道:“我要干什么?你会听不见吗?我刚才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太子住手呀!”禹鸷顾不得犯上之罪,拼命拖住齐沙,反被齐沙甩出老远。齐沙鄙夷地望望他,骂道:“狗奴才!滚一边去,不然连你也一块儿陪葬。”等他转回头时,却忽然愣住了。老天他开了个小小的玩笑,使他产生一股幻觉,酒后不约而至的幻觉让他看到了眼前是盾蒙。他死命地摇头,熠凉为了参加太子婚典而穿着隆重的礼服脱落,修长的双腿被一览无余。齐沙手中的匕首不禁咣当落地。
  
  他将熠凉压倒在琴台上,肆意地吮吻。他并不爱他,而且也并非完全分不清熠凉和盾蒙,但他的理智已经被杀人所产生的快感冲散,他只想玷污。手中的这个人就如同盾蒙的复制品,一样的高贵,一样的温柔。不同的只是:齐沙对盾蒙怀着热爱,对熠凉含着憎恨。所以他要用他的双手玷污这两个有着同样面庞的躯体,让他们向自己屈服。可他不会用对盾蒙的温和对待熠凉,他即刻抵开熠凉的双腿,刺入狭窄的通道,带着他的恨,长驱直入。用他没有留长却依旧锋利的指甲,在熠凉身上抓出一道道霞红的血印。不需要怜惜这个人,因为他该死!长得像父皇又怎么样?父皇和熠凉……你们一个也别想逃!
  
  无辜的熠凉流下泪,莽撞的齐沙造了罪。
  
  眼睁睁看着齐沙施暴,熠凉在他身下没了声息,禹鸷哭天抢地、连滚带爬摔出了宫门。
  
  齐沙没有理会,一脚踩在刀把上,将它飞弹上手。熠凉透彻的瞳孔中倒映出一把高高举起的匕首——它将要毁去自己!
  
  说时迟,那时快——只听“啪”的一声,飞射过来一道银光击落齐沙手中的凶器。再一看——那暗器正是合泽打出的五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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