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帮情夫 by 陶农-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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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修开了车门,请小桑坐上他的白色HONDA。
小桑频频回头张望路边的济风,他已经发动机车,准备紧追到底
。
一路上,宁修的车尽是开向高架桥,济风千辛万苦骑车紧跟,一肚子火,连声咒骂。
济风很想扣一大堆兄弟来台大堵人,又顾虑到这个想法太天真了,这阴险小子说不定就等著济风找人K他,然後一状告到小桑家,这岳宁修实在太小人了。
济风一等宁修停了车,就趋上前去:
「小桑,你先进去教室,我还有事跟这个人谈。」
「济风……,那,你小心点。」说完才依依不舍离去。
宁修苦笑,她叫济风小心点?
他为了她爸的政务,累的跟条牛似的,还兼当他女儿的保镳和司机,而这大小姐竟然叫那个混混小心他这个正牌男友?
济风坐进了宁修的副座。
「当了几天的驸马,跟我叔叔很合?」
宁修点上一根烟:
「合不来也要忍耐,谁叫他是我女朋友的爸爸,还是你的叔叔。」
「这就是你要报复我的方式?省了吧,直接把我砍废还快一些。」
「太便宜你了吧,我可是还要跟你玩下去。」宁修背过身,向窗外吐著烟圈。
济风眉头深锁,死咬著唇,倏然抽出雪白的刀,往宁修背腹的要害刺去,在接触肌肤的一瞬间刺偏了。
宁修手中的烟掉落。
济风冒著冷汗,他竟松开了手劲。
济风不明白杀人这件事,怎会变得如此困难?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场面,他不是早就麻木了吗?
「你应该刺深一点……吴老大。」宁修感到一股锥心的剧痛,刀子在一瞬间扎进皮肉,整个身体灼刺的快炸开来。
「闭嘴!」
刀刚刺进表皮,就被济风拔出,腥红的血流成一片,染红了宁修的雪白运动杉,地点还在校门口,干!自己的胆子也太大了!
遇上岳宁修,他真的开始怪怪的。
两年半前,他和宁修同班,那家伙只会用风纪的特权,光记他的旷课。
从那个时候,济风就觉得有点栽在他手里。
当时,班上哪个人没被济风找去厕所密谈过,惟独这个岳宁修,从不卖他的帐,甚至让济风当众难看。
偏偏济风私下就有一点怕他,因为他只找济风一个人的麻烦,而且都是很麻烦的那种。
现在连最麻烦的吴家和小桑都跟他牵连在一起。
早知道就该把他装进麻袋的。
乾脆现在再补一刀下去吧,反正人都杀一半了。
济风想是一回事,偏偏实际做的,却全是拿消炎药硬灌宁修这类的事。
「全都吃下去。」济风非常强硬:
「车让我开!」硬把他扯到後座。
宁修没有说话的力气,但看得出来他不想让座。
「你想找死吗?」济风没看过这家伙这麽硬,又揍、又推、又挤、又拉,宁修硬是不离座,背後流了一片血,这样僵下去也不是办法。
「岳大少爷,你再不让我开,我就多捅两刀,把你丢进置物箱。」
说话的同时,车内高级椅套已被济风拿来止血。
妈的,求求别再流了。
「我要骑你的车。」
「开玩笑!」济风一边说,一边把血渍处理好,塞进车座底下。
但济风不会把这句话当耳边风。
因为从他尊口说出的,每个字都是认、真、的。
他见识过了。
所以他乖乖脱下夹克,套在宁修身上,掩住背後一片血渍。
依言把宁修架上机车座。
「神经病,背後捅个大洞,你应该先叫救护车!」济风低骂。
宁修那小子有种,真的把机车发动,济风只怕他下一步就把台大围墙撞烂了。
突然,济风一屁股跟著跨上机车,戴上安全帽,却不敢开口指挥岳宁修,因为机车已经在宁修的驾驭下,飞快上路。
一路上,宁修硬是逞强骑著,济风心想,路面颠簸,相信背上有伤的宁修也撑不了多久。
吱,刺耳的刹车声,机车与迎面的大货车相对,万钧一发中,车身及时左偏,险了两公分就要侧身擦撞,济风在千惊万险中,接掌龙头。
济风身前的宁修大概痛的昏天暗地了吧,什经病!痛得要死还硬要骑车,他还笨到跟著上车,更蠢的是,他吴济风竟然鲁莽捅了宁修一刀,而且还没捅死。
这下子,以後一定有得玩了。
济风知道忧虑也没有用。
看来只好顺著这小子,看他还想去哪观光。
突然济风触摸到毛茸茸的东西,原来是那只小熊娃娃的脚,正从夹克内衬钻出来。
原来小熊娃娃一直在他夹克里,只是从口袋掉到夹克内衬去了,如今内衬被撑破一个洞,小熊娃娃快掉出来了。
济风深怕给小桑的熊娃娃飞出去,可是夹克是穿在宁修身上,他又忙著操控龙头,只好尽力夹紧宁修,期望钻出夹克的小熊,可别乘风而逝。
但是小熊只剩一个脚被夹著,眼看就快拜拜了。
济风不甘心就此放弃,索性牙一咬,放单手骑车,闹了一阵终於把小熊抢救回来,济风也流了一头的汗。
「前面停车!」
济风正恨不得能立刻停车,他从後座环过宁修骑车,手臂都快酸死了,加上既要抢救小熊,又怕碰痛宁修,僵硬的手臂几乎快折断了。
终於把车停在新店的某条僻静的路上,他们骑了半个多钟头。
下了车,宁修面无血色,用他没受伤的半边背靠著电杆,没有一丝表情。
「你想杀我?」
「对。」
「这里没有人,动手呀。」宁修全身用力吐出这句话,伤势即刻发作,背上就像被刀狠狠夸著,但他不想叫出来,只死命忍著。
济风冷冷看著他,再度拿出那把刀子,森冷道:
「想再吃我一刀?只怕你挨不住。」
「吴济风,看在同窗一年多的份上,劝你今天就干掉我,不然你就等著二十四小时保护你堂妹。」尽管多讲一个字,都会让宁修的伤势更加苛重,但他对於身上的痛已经完全不在意。
济风把刀高高举著,专注的盯著刀锋,听著宁修沉重的呼吸声,又屏息望著刀尖,但始终没下手。
「刚才不是还很俐落?现在又有什麽分别?下手啊!」渗出来的血湿透了宁修。
济风不知该说什麽。
只好静静收起刀子。
风从身後吹来,他和宁修的头发一同扬起,过了一会儿才停息。
他不发一言,转过身,背对宁修点了一支烟。
「我会永远记得,」宁修打破窒息的沉默:
「你对我下手,在我背向你,毫无防备的时候。」
济风楞了一下,慢慢点了头。
这也是应得的。
一阵凉意袭来,济风回身,蹲低了身子,宁修抬眼与他对视,决绝的眼神。
原本跟他的关系就是亦敌亦友,尤其宁修还会不按牌理找人做掉他,现在演变成这样,应该也没什麽好可惜的。
只是宁修拨去身上的夹克,把它横在他俩之间。
好巧不巧,此时的小熊娃娃从夹克里掉了出来。
两人同时把视线集中在小熊上,时间硬生生被冻结住。
接著,济风慌张低头盯著柏油路面,宁修早就看住吴济风,以一种深绝的孤愤,像利箭,刺入吴济风。
「很好,你不断从身後抱我,就是为了这个玩意?给小桑的定情物?吴济风,请你乖乖回答我。」
「……是。」
打从他发火,济风就开始僵著酸疼的脖子,对著路面,再也没敢抬起头看他。
「打火机你应该有吧。」
济风点点头。
「把娃娃烧了。」
「什麽?」济风惊愕抬头看著他:
「宁,为什麽要烧了?」
「小济,不烧掉也可以,你把它吃掉!」
「干!」
济风抓起地上的夹克和小熊,气冲冲跨上机车,死命发动後,即要飞车离去,却又在最後一刻停住,过了很久才回过头:
「上车!」
宁修只是旁若无人,深深吸著他的烟。
除了他养父外,济风这辈子大概还没对人这样低声下气过:
「我求你,卖那麽张(别那麽拗)。」
宁修已经把情绪埋到很厚很厚的底层,连痛觉神经也麻痹了,只是缓缓用手指捺熄那根烟。
济风看著,这男人真的够绝!
跟他背上一般深浅的刀伤,济风嚐过。
跟他眼中一样灼痛,烫到连感情都表现不出来,济风也嚐过。
最深刻的是他十一岁那年,看见姊姊的最後一面。
不过这跟那小子有何干系呀?为何每次看见他,不太记得的故事,又会重温一次?
蹲下身,济风擦著打火机,接著从机车置物箱拿出汽油来,浇在小熊身上。
今天终於知道「认栽」两字怎麽写。
「走吧。」说话的同时,济风已经把小熊燃成一团烟火,然後拽著宁修上车。
催紧油门,济风载著宁修疾速离去,临走时又回头瞧了两眼,除了一团黑烟外,济风竟什麽也看不清楚。
第七章 怜惜 之一
深夜两点,宁修仍然独自坐在吴家的客厅,一杯热茶早已变成冰饮,宁修仍没发觉,依然专心致意低头翻译著一叠原文资料。
小桑从她房间走出来,凝望著宁修不眠不休的身影,心中埋怨爸爸派给宁修太多的工作。
小桑以为住进家里的宁修,仍是保持对她特有的寒喧问暖。
想不到这几天的宁修,一改往常装模作样的绅士风度,突然变得不太爱搭理人,只是一迳从早忙到深夜,连话都不爱说了。
望著他孤单的身影,小桑心中实在不忍。
本以为宁修花尽心思住进来,目的多少是为了她。
但是现在的宁修只是每天不停的工作,连自己房间都很少回去。
小桑很担心,是不是因为家人给宁修寄人篱下的感觉?或是自己过多的冷漠伤了宁修的心?
深深歉意,涌上了心头。
「咳!」宁修传来一声接一声的咳嗽,小桑赶紧端了一杯热茶,从宁修身後接近。
「你感冒了,喝点热茶。」
宁修看到小桑走来,脸上的表情有点倔强,又有点惊喜。
「怎麽了,你的背好像很不舒服?」
「没事,我好像有一点发烧。」
小桑伸手触碰宁修的额头,果然烫得很厉害。
「你不要紧吧,要不要挂急诊?」
「不要紧,我要先把吴爸爸的报告赶出来……。」宁修接过茶杯的瞬间,突然眼前一阵黑,等他定过神,茶杯已经摔落一地,小桑正愕然看著他。
宁修不是装出来的,这几天,他故意让背上的伤口发炎,故意不吃不喝,故意……其实他也分不清楚是不是故意了。
「我来擦就好。」小桑伸手想去抽取面纸盒,却不小心碰到了宁修。
宁修叫了出来。
「你没事吧?」
「你碰到我的背了。」
「怎麽了?你背後受伤了?」
宁修不肯说。
「怎麽回事,快告诉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