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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野百合也有春天 苏特-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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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宿小心翼翼的问:“那剑子汝方才,是高兴让吾碰了?”
呜……想不到他的剑子竟会这么主动……不枉他苦等了这么多年!
高兴过头了的龙宿,忘了剑子除了会严肃的讲冷笑话之外,还会严肃的欲盖弥彰。也就是说,他家剑子的害羞方式,基本上都是伴随着暴力的。
于是下一秒,古尘出鞘,紫龙飞天。
“疏楼龙宿,你不是和素还真有个小秘密么?你就去守着你的秘密吧!我、不、介、意!”




好吧……合掌忏悔,歹林还是木有吃到剑子……
可是……吃不到才是情趣吧?(被殴飞~)
爬回来……歹林,请你继续努力吧……我会保证在这个文完结前,至少让你吃到一次的!(被殴出了外太空……)




(12)
走出房间,正准备回不解岩去的佛剑,在忽然听到龙宿的房间传出一声轰响后,恰恰瞧见一抹紫光正化作天边流星而去,不由汗了一下。
阿弥陀佛,出家人不问俗尘事。
然后,就只见剑子悠然推门而出,看到他后,如同往常般笑了笑:“好友,早。”
佛剑看了看他:“剑子,昨晚还好吧?”
说是去方便,一走就没了人影,还以为他一怒之下回豁然之境了,谁知竟看到他从龙宿的房间里走了出来……好吧,这两位好友之间的事,他从来不多问。
只要剑子没事就好。
“我没事,不过借龙宿的床躺了躺。唉……珍珠枕头真是睡得我脖子痛啊……”剑子摇摇头,转头看向佛剑,笑了,“好友,这便要离去么?”
佛剑点头:“喜酒喝完了,自然要走。”
“不如去豁然之境如何?你我好久不曾一同饮茶了。”
“也好,剑子你再不回去,只怕豁然之境的野草就要爬到你屋顶上去了。”
剑子大笑起来:“是啊……再不回去,怕我自己都认不得旧居了。”




回到豁然之境,佛剑微微一愣:“剑子,你的豁然之间……想不到还是保持得这么清爽。”
剑子也是有些惊奇。还以为这么多日没有回来,想必已是杂草丛生,不料竟是整洁干净,似乎有人定期前来打理一般。
于是立刻明白了,是龙宿。
龙宿一直在等着他回豁然之境……也许,还有许多个夜晚,龙宿就在这里满怀期待的等他。
一向言简意赅的佛剑也忍不住微微叹气:“那人……也太执着了。”
剑子敛目不语。
“你还在恼恨龙宿娶亲之事么?”佛剑迟疑了一下,望向他。
剑子摇摇头,然后微微笑了:“我又不是小孩子,那日气过头了,现在想来,龙宿哪件事情不是出乎你我意料之外。”
“时间一长,你便原谅了么?”
“哈,好友,便是疾恶如仇似你,不也可以原谅么?”剑子潇洒一笑,“对我来说,龙宿只是龙宿。”
是人都有偏心,世间千万人之中,总有一个是与众不同的。古尘斩无私,却也有斩不下去的人。不管龙宿曾经做过多少令他错愕愤怒伤心的事,他都可以找理由原谅。还是心头那一点舍不得,龙宿对他执着,他便是无情之人吗?



“既然如此,为何不肯在儒门天下多留几日呢?”
“那里是儒门天下,不是疏楼西风。”
佛剑默然。
如今剑子已经淡离江湖,真正做回了闲散人。可是龙宿,却不是以前那个在疏楼西风吟花弄月,煮酒赋诗的龙宿了。
身在江湖的人,换做了他。
不知为何,以前龙宿总要拖着他避世退隐,可是这一次,龙宿却半字未提。是有什么事情牵绊了他……还是他与素还真之间,究竟做下了何种约定?
可是龙宿既然不肯说,剑子就不再逼问。以前总是龙宿在宫灯帷等他,现在可以换成他在豁然之境等龙宿。
无论龙宿做了什么,他都可以原谅。
无论这江湖如何风云变幻,他都知道,龙宿对他的心意,绝不会变。



起身,从怀中掏出一包种子,剑子走至豁然之境的后庭。似乎思考了一下,然后便开始蹲下身子,拔开一根根野草,细心的埋下种子。
“你打算在豁然之境辟块地出来种番薯么?”佛剑走到他身后,疑惑道。
“不是。”剑子露出一个愉悦的笑,“我种桃树。”
难道真打算自力更生,自己种桃子自己吃?
见佛剑不解,剑子却是微笑:“佛剑,你知道吗?我一直觉得豁然之境太过清冷了,也许需要一些鲜艳的颜色来点缀一下。”
“你向来不喜欢那些华丽之物。”
“可是成片的桃林,开花之日,不是很美么?”剑子直起身子,目光望着遥远的天际,“或许真的是一旦决定离开江湖,人闲便要找些事来做。守着桃木成林,也不失为打发时间的好消遣啊。”
佛剑只觉得剑子真是闲过头了。
有些事情,要很久很久以后才会知道。
很久很久以后,等到桃木成林,花开数季后,他才会知道,剑子从来都不是一个仅仅因为闲过头,就会去做无聊之事的人。


(13)
是夜,佛剑留宿豁然之境。剑子抽出了紫金箫,轻置于唇边,悠扬一曲,穿云裂月。
很久不曾吹箫了,就如同很久不曾听到白玉琴弦动的声音。
佛剑坐在石桌前,手中握着茶杯,双目微合。在他,剑子,龙宿三人都不曾踏入江湖时,曾经是一段多么无忧而惬意的岁月。
然而他选择的道路,不由分说,不可回头。一路走来,默默伴他一同逆天的剑子,是否也因为他而放弃过唾手可得的幸福?
“剑子,你可曾后悔?”突然出声发问。
箫音顿止,剑子回过头。面对佛剑这没头没尾的问话,他只是笑笑:“后悔,于事无补。”
后悔……最让他后悔的就是宁暗血辩被抢走一事吧?他可以问心无愧于天下人,独独亏欠那一人。
可是,佛剑要问的,应该不是这个吧?



回眸,倒了一杯茶在佛剑面前。剑子在他对面坐下,笑道:“好友,伤春悲月是龙宿的专利,你不应对自己的选择有任何怀疑。”
“逆天之路,原本该由佛剑一人走下去。”
“那日雪山之巅相会后,我与你已是同路人。一个人走得那么孤独,为何不要剑子相陪呢?”剑子倒了一杯茶给自己,不甚在意的道,“我的选择是我自己的决定,不曾后悔。”
其实最不希望的,就是看到佛剑受伤。他这个好友,沉默严肃,却也最是一往直前,宁愿肩挑万世劫,独行无悔。
虽知道自己不可能劝佛剑放下中原武林,和他一样退隐江湖,但他希望佛剑能更好的保护自己。
“佛剑,若有一天,剑子也选择了一条逆天之路,你会如何?”状似不经意的开口,剑子悄悄看了一眼佛剑。
佛剑望了他一眼:“我相信剑子自有分寸。”
剑子低下头,掩饰般的端起了茶杯。然后,过了好久,才低声笑道:“那就好。”
那就好。



同样的夜晚,久无人迹的宫灯帷,一道紫光悄然落下。
没有燃起十里宫灯,冷冰冰的凉亭内,龙宿独坐于石凳之上。他听到了豁然之境传出的箫声,冷冽而嗜骨,浸着夜凉如水,很适合深夜独享。
他知道剑子就在双岔路的另一端,但他没有起身。
其实他应当是欢喜的,因为他的剑子终于不再躲着他,也终于不再踏足江湖了。
他心心念念所希望的,不就是这个么?
他知道,这次是剑子在豁然之境等他。再没有任何顾虑,两人终于都能忘记前尘,真正回归平静了。
可是……心有牵绊的却是他了。
于是只能叹息,先天先天,就是先天下人一步卖命做打手。他家剑子不问江湖事了,只能换做他还素还真一个人情。
“龙首,儒门天下如今已是中原武林的顶梁支柱,倘若剑子前辈决意退出江湖,素某希望前辈能负起责任,为保天下苍生尽一份力。”



哈……天下苍生……何时竟也成了他的责任。
换做以前,这话龙宿只会嗤之以鼻,一句“送客不留”,打发了素还真。可是现在……却是事关剑子。
无论如何,他不希望那身白袍再染尘。可是以那人多管闲事的性格,若中原再出现什么危机,他一定又会奋不顾身的冲上去吧?
切,公用打手么。
真是……天下人如何,与他们何干?这江湖上每日都在死人,每日都有人报仇,每日都有人自寻死路。外面的世界即使是山崩地裂,又如何?
只要剑子还安静的缩在他怀中,还能与他喝茶斗嘴,共享逍遥,便是整个人间化为了炼狱,龙宿也无所谓。
只是他的剑子,不会像他这般心安理得。
他心里只有剑子,剑子心里却装着天下。只有天下太平,只有等到那一天,剑子才会完全的,属于他。
剑子……吾真的很怕再见到汝浑身是血的骇人模样。
所以……即使龙宿心不在江湖,却也只能心甘情愿被江湖羁绊。
只要能换汝,安全的呆在吾能看得到的地方。



(14)
这个江湖,永远都不平静。
得知儒门教母逝世的消息时,剑子正在豁然之境替他的桃树浇水除虫。忽然之间心头一丝疼痛钻入,他抬头望了望天空。
死的人太多了,而他却永远学不会麻木。
他想到了龙宿。



那夜,宫灯帷的十里宫灯重燃,却是剑子一盏一盏亲自点起。
然后,他煮酒温茶,等龙宿前来。
不知道为什么,剑子就是觉得龙宿一定会来。夜色一层层的渲染上来,昙华幽深,剑子只是静静的坐在凉亭内。
脚步声终于传来,龙宿出现在了小径那头。没有化光而来,只是徒步走近。身上不再是那华丽的紫衫,难得一身素白的龙宿,默默的走进了凉亭之内。
“茶,还是要酒?”剑子轻声询问。龙宿摇摇头,开口:“汝为何知道吾会来此?”
“猜的。”剑子笑笑,难掩眸中一丝担忧,“这个时候,你只会来这里。”
因为这里,是你一贯逃避的地方。
龙宿的眸子微微闪动,最后,疲倦之极般的吐出几个字:“吾真的……很讨厌江湖。”
所有的哀恸,所有的愤怒,最后只浓缩在这句话里。
他并非绝情,他是儒门天下之主。
可是他……却未能保护自己如同亲人一般的教母。



“龙宿,事已至此,只能思考以后该如何做。”剑子还是倒了杯酒给他,“既然讨厌江湖,为何不离开?”
龙宿惊异的望向剑子:“剑子,吾没想到汝竟会在这种时刻劝吾退隐?”
“耶,我只是觉得好友这般强迫自己,真不似你以往的作风啊。”剑子笑道,见龙宿脸上并无丝毫笑意,慢慢的敛去了自己脸上的笑容,“龙宿,你不是这般优柔寡断之人。”
龙宿不语。
“我的建议只有一个,那就是杀了夜重生。”
龙宿抬起头来,望着剑子的眸子里有一丝错愕:“剑子……汝认为吾应当去杀了夜重生么?”
“不错。其一,为教母报仇,为儒门天下雪耻;其二,夜重生此人不除,终是你心头大患。”剑子的语气里,透着丝丝的冷意。对于该杀之人,他从不留情。
何况,他坚信龙宿心里绝对也有这个想法。
龙宿的双眸霎时深了下来。



“这件事,就让我去做吧。”
龙宿闻言大惊,脱口而出:“不可!”
剑子皱眉:“难道你不相信我?”
“于公于私,这都是吾的事。剑子,吾不希望汝再涉江湖。”
剑子却是轻轻的笑了:“可是龙宿,夜重生掌握着你的死|穴啊。”
龙宿冷然道:“吾怕他不成!”
笑话,掌握了他的死|穴又如何?疏楼龙宿一生,可曾怕过什么人?
“你不怕,我怕。”剑子轻声道,“何况宁暗血辩原本就是我弄丢的。龙宿,就当是你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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