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鼎风云-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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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王爷也算是有点深交(真的是深交,我可没骗人!),受他所托来救你们三位出去,赔还给沐王府,以便顾全双方义气。”
了取信,我还把沐小公爷的信物,一块贴身玉佩拿给他们看。
跟天地会的纠葛,吴立身知道得很明白,又看到信物,更无怀疑,不住的摇头,又点头,说道:
“这就是了。在下适才言语冒犯,多有得罪。”
我笑道:“好说,好说!我已经有法子帮你们逃出去,你们可要和我演好这场戏!”
三人不住点头答应,连那摇头狮子也不摇头了。
我叫来张康年,吩咐道:“烦你再带个讯,叫膳房送两桌上等酒席来,是我相请众位哥儿的。”
张康年喜道:“公公又赏酒喝。只要跟着公公,吃的喝的,一辈子不用愁短得了。”
当下招呼众侍卫落座。
我故意吆喝道:“把酒席摆在犯人厅里,咱们乐咱们的,让他妈的这三个刺客瞧得眼红,馋
涎滴滴流。”
酒席设好,御膳房的管事太监已率同小太监和苏拉(按:清宫中低级杂役,满洲语称为
“苏拉”),挑了食盒前来,将菜肴酒壶放在桌上。
我大笑道:“你们三个反贼,干这大逆不道之事,死到临头,还在嘴硬,现下瞧着老爷们喝酒吃菜,倘若馋得熬不过,扮一声狗叫,老爷就赏你一块肉吃。”众侍卫哈哈大笑。
吴立身骂道:“狗侍卫、臭太监,我们平西王爷指日就从云南起兵,一路打到北京来,将你们这些侍卫、太监一古脑儿捉了,都丢到河里喂王八。”
我也不理会他,站起身顺着酒席桌子,给众侍卫都满满斟了一杯酒。
张康年等都一齐站起,说道:“不敢当,怎敢要公公斟酒?”
我举杯道:“大家自己兄弟,何必客气?”举起杯来,说道:“请,请!”
这酒里早已让张康年放好了足量蒙汗药,我自然不会真的喝下。众侍卫连同张康年一干而净,不一会儿就东倒西歪,昏了过去。
我摔下杯子,先奔过去掩上了厅门,拔出匕首,将吴立身、方怡、敖彪手足上绑缚的牛筋
尽数割断。我这匕首削铁如泥,割牛筋如割粉丝麦条。
吴立身等三人武功均颇不弱,吴立身尤其了得,三人虽受拷打,但都是皮肉之伤,并未损到筋骨。方怡怯生生道:“桂公公,咱……咱们怎生逃出去?”
我让他们各自挑了施威服饰换上,三人迅即改换了装束。
我又道:“你们跟我来,不论有谁跟你们说话,只管扮哑巴,不可答话。”
这才开了厅门,领着三人出去。
一出侍卫房,反手带上了房门,径向御膳房而去。
御膳房在干清宫之东,与侍卫房相距甚近,片刻间便到了。
来救人之前,我已经秘密知会了会里兄弟,只见钱老板早已恭恭敬敬的站着等候,手下几名汉子抬来了两口洗剥干净的大光猪。
我脸色一沉,喝道:“老钱,你这太也不成话了!我吩咐你抬几口好猪来,却用这般又瘦又干、生过十七八胎的老母猪来敷衍老子,你……你……他妈的,你这碗饭还想吃不吃哪?”
我大骂一句,钱老板惶惶恐恐的躬身应一声:“是!”
御膳房众太监见钱老板所抬来的,实在是两口肥壮大猪,但挑剔送来的货物不妥,原是御膳房管事太监捞油水的不二法门,任你送来的牛羊鸡鸭绝顶上等,在管事太监口中,也变成了连施舍叫化子也没人要的臭货贱货。只有送货人银子一包包的递上来,臭贱之物才摇身一变,变成了可入皇帝、皇后之口的精品。
众太监听我这等说,心下雪亮,跟着连声吆喝:“撵出去!这两口发臭的烂猪,只好丢在菜地里当肥料。”
我愈加恼怒,手一挥,向吴立身等三人道:“侍卫大哥,劳烦你们三个押了这家伙出去,撵到宫门外,再也不许他们进来。”
钱老板不知我是何用意,愁眉苦脸道:“公公原谅了这遭,小……小人回头去换更大更肥的肉猪来,另有薄礼……薄礼孝敬众位公公,这一次……这一次请公公多多包涵。”
我喝道:“我要肉猪,自会差人来叫你。快去,快去!”钱老板欠腰道:“是,是!”
御膳房众太监相视而笑,均想:“你有礼物孝敬,桂公公自然不会轰走你了。”
吴立身、方怡、敖彪三人跟在钱老板身后,又推又拉,将他撵出厨房。
我跟在后面,来到走廊之中,四顾无人,低声说道:“钱老兄,这三位是沐王府的英雄,第一位便是大名鼎鼎的‘摇头狮子’吴老爷子。”
钱老本“啊”的一声,喜道:“久仰,久仰。在下不回头招呼,三位莫怪。”吴立身听得他是韦小宝的同伴,心中大喜,忙道:“身在险地,理当如此。”
五人快步来到神武门。守卫宫门的侍卫见到我,都恭恭敬敬问好:“桂公公好!”
谁也不敢多问一句。
五人出得神武门,又走了数十步。
我道:“在下要回宫去了,后会有期,大家不必多礼。”吴立身道:“救命之恩,不敢望报。此后天地会如有驱策,吴某敖某师徒,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我抱拳道:“不敢当。”
只见方怡大步走在前面,回头相望,自是怪吴立身何不快走,此处离宫门不远,尚未脱险。她此时哪里想得到要关心一下同来行刺,尚未脱困的刘师兄,拆散他们果然是明智之举。
我暗自思量。
2-9急中生情
放了人之后;我兴匆匆往回赶;准备向刘师兄讨功,走到御花园,忽听得花丛中有人冷冷的道:“小桂子,你好!”
我一听是假太后的声音,大吃一惊,转身便逃,奔出五六步,只觉一只手搭上了左肩肩头,全身酸麻,便如有几百斤大石压在身上,再也难以移步。
我急忙弯腰,伸手去拔匕首,手指刚碰到剑柄,右手臂已吃了一掌,忍不住“啊”的一声叫了出来,只听得假太后沈声道:“小桂子,你年纪轻轻,真好本事啊。不动声色;暗算于我,哼,哼……”
我心中只连珠似的叫苦,情急之下,料想假太后对自己恨之入骨,什么哀求都是无用,只有豁出性命,狠狠骗她一骗;得过一时三刻,再想法子逃命,说道:“太后,你此刻杀我,那是大大地可惜啊!”
假太后冷冷的道:“可惜什么?”
我装做冷笑道:“可惜那几本四十二章经从此就要石沈大海;陪着小桂子进棺材了。”
假太后阴森森的道:“你拿到了我那两本四十二章经了?”
我道:“何止是你那两本;我手上可还有不少呢!”正这条性命十成中已死了九成九,索性三分真,七分假地蒙她一回。
假太后搭在我肩上的手不住发抖,似乎惊疑不定,缓了一口气,才道:“大不了我杀了你之后,立刻去你住处搜,还怕搜不到吗?”
我哈哈大笑。假太后道:“死在临头,还亏你笑得出。”
我笑道:“太后,你以为我会把这么重要的东西放在住处好让你搜到么?哈哈……”
太后冷笑一声,道:“那你就领我去拿,不然我叫你生死两难。”
说着搭在我肩头的手掌压落,立时酸麻之感从肩顶传来,我“哎唷”一声。假太后放松掌力,喝道:“快说!”
我叹了口气,假意顺从说道:“太后,你现在就是再折磨我也没有,经书我早已交给了海公公,此刻恐怕已经……”
太后声音发颤,问道:“怎么样?”
我道:“ 已经送到五台山上去了。 ”
假太后哼的一声,说道:“既然如此,那留你也没用,不如……“她掌力微吐,就要击杀我。
我连忙大叫:”慢着,还没有,还没有送去!”
太后嘿嘿嘿的冷笑几声,说道:“我早料到你这小鬼撒谎,还不快说实话!”
我脑筋急转,道:“还有一本!我从康亲王那儿得来的,在我那儿,海公公说等拿到了一快儿送去。我还没来得及交给他!”
假太后阴恻恻道:“你若是有半点不实之言,我就让你尝尝化骨绵掌的滋味!”
说着一推我,要我走在前面。
天色未晚,巡逻的禁军不少,但假太后久居深宫,对宫里侍卫轮班熟悉万分,未等侍卫靠近,就已经先行避让。
我暗自叫苦,只祈祷刘师兄和沐小公爷两人合击能敌过假太后。
走到我那院里,我故意大声道:“太后,你抓的我好疼,反正东西就在这里,你老高抬贵手,松松手,小桂子一定不跑!”
假太后冷哼一声,“少啰嗦,东西到底在哪里?快点拿出来!”
我磨磨蹭蹭,一会儿说在树底下,一会儿说在假山洞里,盼着拖延点时间,好让房里的人能早作堤防。
眼看假太后的脸色由白转青,由青转红,五指放开又收拢,收拢又放开,就要气到顶点。
我大叫一声,“记起来了!在房里,在床下,不会错了,昨天宫里闹刺客,我怕丢,把它藏床底下去了。”
假太后右手一伸,明明离我足有一丈多远,偏偏不等我反应过来,五指已经掐住我的喉咙,“要是再找不到,我就要你的小命!”左手一拍,假山旁一块磨盘大小的石头无声无息,就粉碎如末了。
我冷汗密密麻麻地渗出来,手脚发软,僵笑道:“不敢,不敢──”
跌跌撞撞,扑进里屋,眼角一瞥,房里寂静无声,床上幔帐低垂,悄无声息。也许他们听到我的说话声,已经先一步逃走了。
一时间,心里泛起苦涩之味,他们怎么好就这样拋下我跑了。
猛地背后一沉,人不由自主朝着床撞去,胸口一阵翻腾,却是假太后一掌击在我背后。
抬头间望见床上两人齐齐看着我,沐小公爷双眸泛红,强自压抑住顶在喉咙口的惊呼。刘师兄则万般疼惜地瞧着我,嘴角微动,重复着两个字。我脑海里反射出“床底”。
叫我到床底去?
此刻我惊惧之心全无,他们没有拋下我,他们还在!
我勉强绽出一丝微笑,起身退出床沿,朝着假太后假太后道:“太后何必心急,我这就替你拿出来。”
我矮身钻入床底,紧紧靠向里墙。
***
假太后左等右等不见我出来,怒喝道:“你到底找着了没有?”
我将匕首牢牢握在手中,也不回她话。
假太后伏身也往床底下钻进来,骂道:“你在我面前弄鬼,半点用处也没有!给我出来!”伸手去抓,却抓了个空,原来我已缩在靠墙之处。
假太后向前爬了两尺,上身已在床下,又伸指抓出。
我转过身来,无声无息的挺匕首刺出。刀尖刚在她手背相触,假太后便即知觉,反迅捷之极,右手翻转一探,抓住了我的手腕,指力一紧,我手上已全无劲力,只得松手放脱匕首。
假太后笑道:“你想杀我?先挖了你一颗眼珠子。”
右手叉住我咽喉,左手便去挖我眼睛。
我大叫:“有条毒蛇!”
假太后一惊,叫道:“什么?”突然间“啊”的一声大叫,叉住我喉咙的手渐渐松了,身子扭了几下,伏倒在地。
我又惊又喜,忙从床底下爬出来,只听沐小公爷急声道:“你……你没受伤吧?”
我掀开帐子,见刘师兄坐在床上,双手扶住剑柄,不住喘气,那口长剑从褥子上插向床底,直没至柄。
原来他听得我刚才暗示我进床底,便是打定注意要搏上一搏,一等假太后钻入,就从床上挺剑插落,长剑穿过褥子和棕绷,直刺入假太后的背心。
我在假太后屁股上踢了一脚,见她一动不动,欣喜之极,说道:“好……好哥哥,是你救了我性命。”
却见刘师兄脸色苍白,刚才一剑使劲极大,牵动了伤口,痛得他几欲晕去,额头上汗水一滴滴的渗出。看得我怔怔地,几乎落下泪来。
他倒勉强咧开嘴一笑,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