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什么不结婚-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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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吵得很激烈,他们还打架。其中有一个婶婶还恶毒地用指头点着我的脑袋,你个白眼狼,把吃我家的东西吐出来,还有衣服,脱下来!
我一路哭着跑出了他们家。
我不知道该去哪儿,但有一点儿我想明白了,这世上没钱不行,这世上谁也靠不住。
第05幕 柳拉拉
女人要有一笔钱和一套房子,哪怕是一套小小的房子。在自己受伤的时候,可以窝在房子里,可以哭可以笑。而不是像我这样,从男人身边离开之后,就像一个无家可归的孩子。
刚到单位,就碰上了简高明的黑脸。
柳拉拉,你过来一下!
简高明穿着一件很夸张的花衬衫,不顾年龄穿了一条紧身的牛仔裤。
我知道简高明叫我没有好事,我根本不想进他的办公室。因为对花粉过敏的原因,简高明的办公室长年不开窗户。每次进去,同事们都要捏着鼻子。
什么事呀,我站在门口。
你看看!简高明“啪”地把杂志摔在桌子上。我主编的那个版面,被红笔圈了五个大圈圈。
错了五个字,啊,你怎么校对的?我开会的时候再三叮咛,一定要细心,一定要细心。简高明气得呼呼直喘,一大早,我光接读者电话了,像“又”和“有”,这两个这么容易分辨的字怎么也会出错?
对不起,下次我一定注意。
下次,多少个下次了?简高明提高了声音,生怕别人听不到一样。
我讨厌简高明这样,既然已经错了,该扣就扣该罚就罚,这么大的声音,一点儿修养也没有。
我站在桌前,大脑里一片空白,却机械地点着头,显得诚惶诚恐,其实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听到了吗?这次扣五百,下次再错,直接走人!
知道知道。我答应,心里却恨死了简高明。
好啦,知错就改就是好同志嘛。简高明伸出手,重重地在我肩膀上拍了拍,婚礼定在哪天?我给你包个大红包!
打了你一巴掌,马上又塞你一块糖吃。
我仓惶逃出。
真够黑的,错一个字一百元,扣来扣去工资就没有了。
小吖替我打抱不平。
算了。
要是小妮的话,肯定不会扣的。
小妮是我们编辑部主任,一个跳舞出身的女子。因为勾上了简高明,就来杂志社挂了一个名。当然,她很看重这个名,也会行使权力,搞得同事们恨不得咬死她。
五十多了,还喜欢穿背带裤,裤子上挂着乱七八糟的小装饰品。说话老用假声,走猫步,以为自己是十八岁的小女生。
小妮主任来的时候,我正趴在电脑前找房子。我现在很需要一个属于自己的空间,哪怕是租来的。
我在网上找房子的时候,突然理解了周铁军。她曾经对我说过,一个女人要有一笔钱和一套房子,哪怕是一套小小的房子。在自己受伤的时候,可以窝在房子里,可以哭可以笑。而不是像我这样,从男人身边离开之后,就像一个无家可归的孩子。
你是编辑呀?那是不是经常熬夜?
大海捞针一样,我从网上找到一处合适的房子。对方是河北女孩,在一家外企工作,没谈男朋友,讨厌带朋友回家,喜欢做饭、看书。这些条件都合乎我的标准,我一边打电话一边想,找个室友和找男朋友的困难度差不了多少嘛。
我的作息很规律,晚上十点睡觉,早上六点起床。不带朋友回来,不喝酒也不抽烟。
我也一样。
你要觉得可以,我想马上去看看。
你不需要加班修改稿子吗?
不需要,就算有,我也会很安静。真的,我是一个特别安静的人,我不太爱说话,平时喜欢看书,看到好书一天都可以不出房间。要不是隔着电话线,我真想让她看看我,好一下子把我定为她理想的合租对象。
噢。
这个字简明扼要,难以揣摸对方的真正意思。
你多大?
我不小了。
多大?
我有些生气,你是租房子还是调查户口啊?年龄多大和租房子有直接的关系吗?
当然有,我才二十三,我想找一个差不多大的人合租。年龄太大,肯定会有代沟。
定了定神,我把电话慢慢地扣下去。心里想着,不要生气不要生气,人家有自己的想法。如果换了我,也会这样想的。但放下电话,我仍然有一种想哭的冲动,说不清理由,就是难受。
刚转身,看到小妮正目不转睛地盯着我。
你要租房子?你不是要结婚吗?
隐私受到了突然的侵犯,我忍无可忍,你干吗偷听我打电话?
我没有偷听,大家都听到了。小妮厚着脸皮,问了大家一声,格子间每个人都趴着,装出努力工作的样子,根本没有人搭理她。
我不看小妮,啪啪地翻着资料。
无视就是对敌人最好的回报。
你利用上班时间干私活!小妮马上给我定性。按照规定……
我打断她的话,罚款不是吗?罚吧!
不是罚款那样简单,如果仅仅罚款,根本起不了治本的作用。有人罚了几次款了,还是照常错字。不是错一个两个,而是一下子错了五个。一个版错了五个。小妮有些幸灾乐祸。
反正已经错了,爱怎么就怎么。大不了老娘不干了!前面的两句话扔出来了,把同事们都吓了一跳,后面的话被简高明堵了回去。简高明站在自己的办公室前说,你们吵吵什么?还让不让别人工作了?
简高明一句话,小妮像领了圣旨,一张老脸笑得像朵菊花,只差没有当着我们的面扑进简高明的怀抱了。
再找一个男朋友呗,再从后备军里挑一个呗。
卡卡不知道我为房子而忧,而是以为我为了男人。
自从和苏晓刚认识之后,后备军早就从我记忆里消除。我认为爱情一定要专一,在恋爱期间,和任何一个男性交往,都有脚踏两只船的嫌疑。现在想来,真是后悔啊,我又不爱吃回头草,已经拒绝的男人再需要也不可能再联络。
据说治疗失恋的最佳办法,就是再找一个男人。也许这个男人不是最爱的,但是一定是你最需要的。拉拉,你们文化人,应该思想很开放呀,为什么你倒想不开,一个男人走了,无须伤心,还会有另外一个男人。
卡卡不顾我的心情,坐在那儿滔滔不绝。
不是为男人!
那为了什么?看你这样郁郁寡欢,我也难过起来了。
我怎么郁郁寡欢了?
感觉,你知道女人的第六感觉最准了。
那你感觉一下,你能不能在大赛中获得冠军?
提到大赛,卡卡愣了愣说,顺其自然吧,努力了,不成功也没办法。
你不是很渴望成功吗?
是呀,谁不渴望成功啊?我做梦都想成功啊,但是成功又不是我自己说了算,如果我自己说了算,我就往自己的背后写两个字,成功。说到这儿,卡卡笑起来了。
拉拉,你是不是还想着苏晓刚?
想他干吗?
我昨天好像看到苏晓刚了,他身边也没有女人呀。在必胜客里,他一个人坐着发呆。我本来想过去和他打个招呼,但又害怕他问你,所以我就装出不认识的样子。
分手半年多,以为自己已经忘了苏晓刚,卡卡提起来,心里仍然会痛。只是嘴巴仍然逞强,表情仍然漠不关心。
你要是已经忘了他,就应该振作起来,开始面对新的生活。
卡卡竟然也会用振作,好像我受了多大的打击一样。
男人不是招手即来吗?
我发现自己说话越来越像周铁军。
那是,男人把我们比做衣服,其实我们也可以把男人比做衣服。想穿就穿,想脱就脱。妈妈的,要不是一层处女膜捆着,不知道多少女人想床上之事呢。再说了,现在这东西也不管用了,花钱就可以做。
男人都不是处男,凭什么要求女人是处女?
对呀对呀,拉拉,我越来越喜欢你了。
下午一点到三点,是我最想睡觉的时刻。
眼睛盯着屏幕,我其实早已看不清楚上面写的什么,怕别人看到似的,右手握着鼠标,象征性地动动。
身后的一位男同事,早已忍不住趴在桌子上睡了,并发出很响的鼾声。
公司也真残忍,午休加吃饭只有一个小时的时间。对于用脑的人来说,中午的午休真是宝贵。哪怕眯上一分钟,下午的精神就特别好。这么忍着,心理和生理都难受得要命。
上厕所,倒茶水,打电话,听音乐,仍然控制不住睡意。
如果现在能趴在床上,该是多么幸福的事情。
耳机不敢全套上,办公室明确规定,上班听音乐罚款二十。我只好用小小的耳塞,特务一样塞住一只耳朵。另一只耳朵,像猎犬一样警觉地竖着。
亲爱的不要离开我……
以前听的时候觉得没什么,现在听起来突然觉得特别伤感,生死离别似的。正难受着,桌子上的电话响了。
寂静的中午,响声特别刺耳。
同事们纷纷各就各位,好像不是电话,而是小妮或者简高明来了一样。
我无法断定是什么电话,为了拒绝听到不想听的电话,我的电话总是在同事小吖那儿周转一下。小吖也特别热心地替我周转,问对方是谁,有什么事情?细心得好像是我的专职秘书。
但今天小吖没来,据说牙疼去医院了。
电话就那样响着,同事们很奇怪我为什么不接电话。
我怕两个人,前者是苏晓刚,后者是周铁军。
离开苏晓刚我就马上换了手机号,办公室的电话也变成了转接,所以我无法确定他是不是还在找我。周铁军独断专行的样子,就算错了也未必会打电话向我道歉,不过呢,我就是怕接电话。
有一个男同事替我接了电话,然后按着电话冲我说,一个女的。
谁啊?
男同事有些不耐烦,我哪知道!
我只好接了电话。
你好,柳拉拉在吗?一个有些苍老的女声。
你哪位啊?
我是苏晓刚的妈妈。
啊,对不起啊,她不在。
没等对方反应,我一下子挂断了电话。
我的天哪,这老太太怎么找到我的电话了?
我如坐针毡,背后有无数双好奇的眼睛。
妈的,难道我为了他们要换一份工作?
第06幕 周铁军
为了获得一场爱情或者一个永久属于自己的男人,我总是陷入别人挖好的一个又一个陷阱之中。在踏进陷阱的时候,我总是被对方的某一点感动,我觉得我恋爱了,我觉得我要结婚了。
我一次次地暗问自己,我该怎么办?我一辈子就这样一个人走下去吗?
我四十岁为事业努力;我五十岁还在为事业努力,等到六十岁,我六十岁是不是还要像现在这样为事业努力呢?
我在办公室里,我在会议桌前,我在饭店里……
每天回到家里,把鞋扔到地板上的那一刻,我觉得自己特别孤单。这种孤单是独身已久的女人都体会过的孤单,这种孤单让独身已久的我多么渴望结婚,多么渴望我拉开门的时候,有一束属于我的灯光,有一个属于我的男人或者有一个孩子一边跑一边叫我妈妈。
妈妈,你怎么才回来呀!
孩子的头发是自然卷,穿着纯棉的格子裙,她扑进那个女人怀里,一边揪她的头发一边撒娇,妈妈,我想死你了。妈妈,我想吃汉堡包。
隔着阳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