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三小狗酷儿-第7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在这事儿上,我对我娘有意见。在纸上划拉点儿字是她的职业,她写的字也比我爹看的不知多多少倍呢。夫妻一场几十年,在这种时候,怎么说,也该拉我爹一把啊。据说她在学开车笔试考交通规则的时候,还写了满满六大篇儿呢,搞得现场判卷的警察叔叔边判边讽刺说;挺能写啊,挺能发挥的嘛。
有件事,我到现在还是没搞明白。那就是:是我娘成心不帮我爹写,还是我爹不用她帮?凭我对我娘的了解,我娘不是那种见死不救的人。
*
我常想,有朝一日,我发迹了能开间某某公司什么的,或官运亨通当上个司长局长什么的,对我爹,我绝不可能犯任人为亲的错误,顶多,我也就能委任我爹一个司机当当。因为他这人最大的长处就是非常守时和寡言少语。
你们可别以为我是个忘恩负义、不念养育之恩的小混球啊。我可没说我爹是捧不起的刘阿斗扶不直的井绳。可我实在是不敢将对外联络攻关推广或办公厅主任人事处长一类的差事交给他。那毁了他更毁了我的革命事业呀。
哦,对了,或许哪一天,我也出息个暴,搞上电视艺术了,留上长头发,蓄上大胡子,扣一鸭舌帽,混上个导演当当,我就委我爹做个电编什么的,把操纵机器的活派给他,我放心。片头片尾还能给他露个名或露一小脸儿。
*
哦,忘了告诉你们啦,我爹是一个地地道道的沙发土豆。沙发土豆是给那些成天蜷缩在沙发里看电视的人起的外号。一般都是女人家天天守着电视机,我家竟倒过来了。
你说我娘也真是和正常人不一样。除了天气预报,一般电视节目她不大看,可每逢到那个叫“抵死卡窝”的节目一开始,她就什么也不干了,满眼放光地盯死着看。依我看,那里边说得全是些与吃喝拉撒不沾边的异想天开的闲事儿,什么上天入地,什么海底沉船,什么古尸疑案,什么宇宙揭密,什么极地探险,每次她都看得两眼发蓝,还常常被惊异被感动的热泪盈眶!可看那些我觉得挺煽情的电视剧,人家在里边哭得稀漓哗啦的时候,她倒老是嘻嘻嘻的。
晚上陪我爹坐在沙发里看电视,也算是我的常规晚自习。我最喜欢那个叫“狂野周末”的节目,看着那些四脚着地、长相各异的各种灵长和非灵长类的朋友们在大野地里狂奔,看着他们玩耍、掠食、打斗,我挺受刺激的,有点莫名的忧伤。一方面挺羡慕他们的逍遥自在,一方面又为自己居有屋食有肉而庆幸,总之,那感觉是怪怪的,我形容不好。
在看电视这件事上,的确是萝卜白菜各有所爱。打仗的、打球的是我爹的最爱。跟过日子没关系的、扯闲篇儿的是我娘的最爱。我的最爱,是电视里的大森林,大草原,还有那里的看上去个头都比我小的各种大家伙。从我家可推及到全国到全世界,电视还就是有广大的群众基础呢,不服不行。
*
我爹对我进行训练,那叫一个狠哇!
他先把他的拖鞋扔出去,让我给叼回来,我刚给他拣回来,他又扔出去,来来往往,没完没了,累得我啊,那个上气不接下气,我刚趴下想喘口气,他就又把拖鞋扔出去了。他还硬说这是有氧训练,说人都得花钱去做这种训练。那狠劲儿,简直是不把我训练成铿锵玫瑰里的一只女玫瑰誓不罢休的架势。
有一次,我累得实在撑不住了,我就没把他的拖鞋叼回去,离他远远地,卧在他的拖鞋上歇气儿。他就数叨我说我真没出息,跑这么一会儿就尿裤子啦。我见他刚要起来光着脚来取他的拖鞋,就马上把拖鞋叼了起来,跑到另一个房间去了,待他到了那个房间,我又跑到了客厅理。他大叫道,嘿!小狗子,你还敢遛我!我得意扬扬地想,我也得训练训练你呀。毛爷爷50多年前就教导过我们,应该开展官教兵,兵教官的练兵运动。你一个沙发土豆,陷在沙发里看电视,一看就是二半夜,肯定比我还缺氧海海呀!
*
每当我爹训练我叼东西的时候,我就怀着虚拟的幻想性仇恨,紧紧咬住我叼的东西,发狠地狂甩,以泻一腔无名怒火。
我爹老是嫌我笨。可我抵死相信阿甘叔叔的话:笨有笨的作为。聪明当然可人儿,可一不留神搞过头了,聪明还能被聪明误了呢。当然在暗里,我还是学习学习再学习,努力努力再努力,我可不想让人当成扶不上墙的烂泥巴。天资不济,又想出人头地,只能使暗劲儿,下死功,岂有他法1
有一天,我爹让我跨障碍,我一看,那把椅子有泰山那么高耶!我腿立马软掉啦。可看我爹那一脸严肃,我只好一闭眼,豁出去了!没想到,我居然一举越过了泰山!神助我也!我爹那天一反常态地感情外露,把我抱在了怀里,说:酷儿,好样儿的!激动得我呀,胯下顿时湿湿湿的。我还没忘了赶紧提醒我爹:快去把骨头给小的拿将来!
有一大快人心的好消息,不知你们听说没有?说有一科学家爷爷新近发明了一种药,吃进一片儿,就相当于人跑了三千米的运动量,能把全身需要活动的器官和肌肉和骨节,全折腾一溜够。那多多棒耶!我猜,那片药一定很贵,就象伟哥刚出世一样。有谁想发财?赶紧去整点那药片子满世界去推销!市场肯定大大的。
*
人们常说,吃肉吃皮儿,看报看题儿。吃肉皮儿能美容养颜,看标题儿就足已让你显得见多识广了,聪明人谁不这么做呀。可我爹就不,他总是跟人反着来,不与时俱进,象一张发了黄的老照片,夹在了破桌子抽屉的缝里,落在了光阴儿的后面。他生于50年代后期,倒象一个20年代的老朽。他吃肉从来不吃皮儿,看报也从来不记题儿。只记一些鸡零狗碎的小事儿,比方:汽车用汽油的标号是不是越高越好啦,中关村显卡又降了多少钱啦,哪位长官是在哪年哪月的哪场战役死的啦,诸如此类的,他全能记住,你要问他头版头条是什么,他十有八九没记住。
*
咱们盆儿说盆儿罐儿说罐儿,一码是一码,虽然我跟你们列举我爹千百种的是与不是。有句真话我必须得说,那就是我爹在我的心目中,还是有威严的。俗话说,严师出高徒。有些事,在我娘那儿,我能蒙混过关,我敢做敢当,在我爹这儿,不行。每当我犯了错误,我爹用当年诗人们形容的拿破仑式的目光———君主、征服者的目光——凝视着我的时候,那目光准能把我搞得既千分恐惧又万分激动。
你是我爹。
你在我心目中,是星级的爹,是五好的爹,是优秀的爹。你没有酒精问题,没有药品问题,没有色情问题。在现如今的花花世界里,你是够恐龙级别的勒。
早晨7点,我会准时到你的榻前给你请安;晚上,我会别有耐心地在沙发上陪你看电视(因为你占着我的床呢)。
永远,永永远。
10 臭狗屎不臭
作者:阿三
给我打扫排泄物的时候,我爹我娘的经典对话如下:
我娘:又拉啦,狗她爹。
我爹:拉啦,你就收拾呗!
我娘:你怎么不收拾啊?
我爹:我忙着呢!
我娘:算了吧,光知道逗她玩,一见脏活就躲!
我爹:那我给她做吃的吧。
我娘:得啦!用你?我早做好啦。
我爹:在哪儿?我娘:微波炉里。
我爹:那我喂她吧。
我娘:得啦,用你?人家自己会吃!
怎么样,谁拈轻怕重,谁干实事儿,谁耍嘴儿,一清二楚了吧。
我娘每天都用一种叫84的东西,把我们家房间的个个角落擦个一溜够,说那是最厉害的敌杀死,一切细菌见了都会死光光,我娘对84的信任是百分百。尤其是卫生间,我释放排泄物的地方,地面和空气的质量,不说达到了欧2标准,起码也欧1了。但我可遭了大殃勒,那味道经常呛得我晕头转向直趔趄。如果我有机会上学,我肯定讨厌化学。
*
我一直有一个观点,说出来可能你们绝不同意,而且弄不好,还会跟我急。可我还是想亮出我的观点来,和你们大家商榷。不是提倡百家争鸣嘛!再人轻言微,我也算是一家之言吧。
经我仔细观察,人和狗其实长得都一样。哦哦,我的意思是人上边有一个口儿,下边有两个口儿,各司其职。我们狗也是一样,上一口儿,下俩口儿,各有各的用场。下边的口儿是只出不入。无论狗或人,只要有起码的文明习惯和羞耻感,下面这两个出口一般是不大会招惹是非的(对男狗和男人来说,有一件常规事儿除外,这是常识,不用我说,谁都会知道)。
有个被文学小青年儿们狂哈的叫什么“村子上的树”的人,好象说过一句挺明白挺讲道理的话:有入口就有出口。是哦,谁能光进不出,光吃不拉呢。
*
这里,我先给你讲一个故事。早年间,我娘有一朋友,攒了一间广告公司,是间小野鸡公司。注册资金写的是10万。其实是从有钱的朋友那借来的,在自己户头上趴几天就还,蒙工商的,谁都明细。七八个人,三四条枪,个个拳打脚踢,人人100项全能,精神头倒是可嘉。公司的户头上,也就万把块钱,倒腾来捣腾去地花销。他们当然是租不起那种篷壁生辉香气袭人的写字楼的,就在一居民区里,租用居委会办公楼底下的半地下室开了业。为了节省开支,辟出一间做厨房兼餐室,还有一个男女共用的厕所,雇一下岗女工做饭兼打扫卫生。公司的小设计师很有点幽默才华,在给个个办公室做门牌的时候,把厨房命名为输入部,把厕所命名为输出部。有人进厕所方便时,就把牌子翻过来,牌子背面写着“正在输出”四个字。牌子和其它设计部、财务部、媒介部的大小相同,挂在门上瞧上去挺正规的样子。搞得朋友外人一来,还以为误进了一家什么进出口公司了呢。看清了之后,也很为他们这种苦中做乐、乐中奔钱的精神感慨。后来是有一个很情绪型的私企老板,感动与他们几个小青年的这种精神,把他厂子的新产品,一种喷口腔的清新剂的市场推广的活交给了他们。两年之后,这种产品在市场暴火了,他们一举从地下室攻进了一个三星级写字楼。这个私企老板后来也就把他扶持这几个小青年的事作为佳话,时时提及。提及时总不会忘记捎带一句:我年轻时,就有他们这股劲头儿。
*
我给你们讲上面的故事,其实就是想引出输入和输出这两个关键词儿呢。瞧我这狗脑子叫一个笨啊,为转(zhuai)两词儿,转了好几十里地出去。就象有人写小说,开篇几千字出去了,主要人物还没出场呢!可急死我了。看看人家写关于蛇的文章,就一个字:长。那叫真简练到绝!
如果你们还有耐心,你们就继续听我说关于上边口儿下边口儿的问题吧。如果嫌我太饶舌,中途退场,我毫无怨言。
上边的口儿有两个功能,能输入,也能输出。下边的两个口儿有一个功能,只能输出。因为多一个功能嘛,被重视的程度自然就高一些,上边的口儿也就常常被提及。上边的口儿输入的是人体(狗体亦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