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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心灵写作 作者:[美]娜妲莉·高柏-第5部分

小说: 心灵写作 作者:[美]娜妲莉·高柏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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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列表是有好处的,会让你开始留心日常生活中的写作素材,而你的写作便展现出你和生活和生活肌理之间的关系。堆肥的过程如是展开,你的身体开始消化翻转你的素材,因此,即使在你并未真正坐在桌前写作之时,仍有部分的你在耙土、施肥、吸收太阳热能,为写作这株墨绿色植物的成长作种种准备。
  坐下写作时,如果花太多时间思考要怎么开头,你那颗不安分的心可能会在众多题目当中东转西转,始终无法在纸上写下一个字。因此,题目表也有助于你加速启动写作,减少阻力。自然的,一旦开始写,你的心灵对题目的反应可能会让你颇感讶异。这是件好事,不要设法控管你的笔写什么,别干预,让你的手不停地写下去。
  在你尚未列出自己的题目表前,这里有些写作构想可供参考:
  1。 说说透窗而来的光线质感,赶快写,就算现在是晚上,窗帘都拉起来了,还是说你宁可写北边的光都无所谓,写就是了。写十分钟、一刻
  钟或一个小时。
  2。 从「我记得」写起,写很多细微的往事。如果陷入庞大的回忆里,就写那个,一直写下去,别管那段往事是发生在五秒钟以前,还是五年以前。在你写作时,只要不是当下发生的事,就是复甦的往事。如果僵在原处写不下去时,就重写一遍「我记得」,然后继续写下去。
  3。 选一样给你感受强烈的事物,不管感受是正面或是负面的,把它当成是你热爱的事物写写看。用热爱的心态,能写多久便写多久。然后整个推翻,把同一样事物当成是你痛恨的东西写写看。最后不带好恶,以完全中立的心态写一遍。
  4。 选一个颜色,比方粉红,然后出门散步一刻钟,一路上留心凡有粉红色的人事物,然后回家打开笔记本写一刻钟。
  5。 在不同的地点写作,好比说在自助洗衣店,随着洗衣机转动的节奏写。在公车站、咖啡馆写,写下你周遭所发生的事。
  6。 告诉我你早上做了什么:吃早餐、醒来、走到公车站牌。描述得尽量明确,放慢脑子转动的速度,重新审视一早上的细枝末节。
  7。 回想你真心喜爱的某个地方,想像自己就在那里,环顾周遭的细节,一一写下来。可能是卧室的一角、整整一个夏天你曾闲坐其下的一棵老树、家附近一间麦当劳的某张桌子,或是河畔某处。那儿有什么样的颜色、声音和气味?当别人读到这篇文字时,应该能了解置身在那里的滋味,应该能感受到你有多么喜爱那个地方,并不是因为你说了你很喜欢,而是从你处理细节的方式看出端倪。
  8。 写关于「离开」,随便你想用哪种方法写都行。写你离婚、今天早上离开家门,或朋友即将不久于人世的事。
  9。 你最初的记忆是什么? 
  10。 哪些是你曾爱过的人? 
  11。 写你居住城市的大街小巷。 
  12。 描绘祖父或祖母。 
  13。 写写看: 
  游泳
  星星
  你最害怕的一次
  绿地
  你如何知道有关性的事
  你的第一次性经验
  感到与神或大自然最接近的一次经验
  改变你的人生的文章或书籍
  肉体的耐力
  你以前的一位老师
  别沦于抽象,把真实的东西写出来,诚实地写,并写出细节。
  14。 拿本诗集,随意翻开一页,抓一行抄下来,就从这一句开始写。有位朋友称这方法为「离页书写」。从一行伟大的文字写起是颇有助益的事, 因为你是从巍然之处着手。「我将在巴黎死去,在一个雨天……将是一个星期四,」诗人西撒.瓦耶霍【译注1】写道:「我将在星期一的十一点钟死亡:星期五的三点钟,在南达科他州驾驶牵引机,在布鲁克林坐在一家小吃铺里」等等【原注3】。每次文思堵塞,就回头重写第一行句子,而后继续写下去便可。重写第一行会使你有个全新的开始,有机会走到另一个方向──「我不想死,而且我才不在乎我是在巴黎、莫斯科,或俄亥俄州的洋斯城。」
  15。 你是哪种动物?你是否觉得骨子里自己其实是只牛、花栗鼠、狐狸,还是马?
  开始搜集你自己的写作素材和题目,这是很好的练习。
  【译注】西撒瓦耶霍( CesarVallejo,1892…1938) ,祕鲁诗人。
  【原注3】Cesar Vallejo; 〃Black Stone Lying on a White Stone;〃 in Neruda and Vallejo; ed。 Robert Bly (Boston: BeaconPress; 1971)。
  8。 打豆腐 
  纪律始终是个残酷的字眼。我一直以为,纪律能打败而降服我懒散的那一部分,可是从来就不管用。独裁者和抵抗者依然缠斗不休:
  「我不想写。」
  「你给我写。」
  「等一下再写,我好累。」
  「现在就写。」
  于是,我的笔记本始终一片空白,这是自我必须不断抗争的另一种方式。片桐老师说得好:「打豆腐。」豆腐乃是黄豆做成的酪状食物,质地细密、味道温和、外观洁白。和豆腐搏斗是件徒劳无功的事,只是白费力气。
  如果你内心的多个角色想打架的话,就让他们打吧。在此同时,你内在神智清楚的那一部分应该悄悄地挺身而出,拿出笔记本,从比较深沈、比较宁静的地方写起。可惜的是,那两个打架的人常常跟着你来到笔记本旁边,他们毕竟活在你的脑袋里,我们可没办法把他们留在后院、地下室或托儿所。因此,你可能需要给他们五或十分钟在你的笔记本上发言。就让他们写吧。妙的是,当你给这些声音写作的空间时,他们的怨言很快就变得枯燥乏味,惹人烦腻。
  那只不过是一种反抗而已,自我可是很有创意的,且能设想出诡诈至极的反抗伎俩。我有位朋友前阵子开始写她的第一本小说,据她讲,坐在打字机前的头十分钟,她就只是在写自己是个多烂的作家,竟然还妄想写小说,真是愚蠢至极。随后她会抽出那张稿纸,将之撕碎,然后开始从事手头的工作──小说的下一章。
  必须想出办法让自己动笔,否则,洗碗盘或随便什么能让你规避写作的事情,都会变成天底下最重要的大事。总之,闭嘴、坐下,写,就对了。这样做很痛苦,但写作是很单纯、基本且严苛的事,没什么有意思的小玩意儿能使它变得好玩一点。我们狂躁乱窜的心宁可坐在怡人的餐厅里,向朋友倾诉我们抗拒写作的事,或到心理治疗师那里,寻求解决我们在写作上碰到的僵局。我们喜欢把单纯的事复杂化。有段禅语说:「说话时便说话,行走时便行走,死亡时便死亡。」该写作时便写作,别让自己和内疚、控诉及暴力的威胁战斗。
  不过,讲完上述这些,我要告诉你几个我曾用来轻轻推自己一把的小计策。
  1。 我有好一阵子一个字也没写,于是我打电话给一位文友,约好一周之后同她见面,接着回去工作。我非得写出点柬西来给她看不可。
  2。 我教写作班,必须把交待学生做的作业也写出来。我可不是在写了好多年以后,才开始教写作。十年前我住在道斯,当时那儿没有多少作家。我需要文友,因此召集了一个女性写作小组。我一面教导她们,一面学会写作。印度瑜伽行者巴巴哈里达斯(Baba Hari Dass) 说:「因为要学,所以教。」 3。 一早醒来以后,我会说:「好,娜妲莉,早上十点以前,妳爱干嘛就干嘛。一到十点,手就得握着笔。」
  我给自己若干空间和外在的限制。
  4。 一早醒来,并不多想,梳洗完毕,和人交谈,然后直接走到桌前,开始写。 5。 过去两个月以来,白天我都在教课,一周五天。回到家后,筋疲力竭,很不情愿写作。离我家三条街外有间很棒的可颂店,有最美味的手制巧克力碎粒饼干,一片才美金三毛钱。他们也听任你坐在店里写东西,坐多久都行。工作后回家一个小时左右,我告诉自己:「好,娜妲莉,如果你去可颂快餐店写上一个小时,就可以吃两片巧克力碎粒饼干。」通常,不到一刻钟我就出门了,因为巧克力是我的驱策动力之一。有个问题是:一到周五,我便放大胆子吃上四片,而不是平日限定的两片,但只要能让我写作就好。通常,一旦我到振笔疾书,写得痛快时,写作本身便是最大的报偿。
  6。 我设法一个月写满一本笔记本,不重质只重量写完满满一本笔记本,就算写的是垃圾也无所谓。要是今天已是这个月的二十五号了,而我只写了五页,到月底前尚有七十几页得填满,那么接下来五天,我可得写上一大堆了。
  不妨使出各式各样无伤大雅的小伎俩,只是别陷入无上尽的罪恶感、逃避和压力的恶性循环里。该是写的时候到了,就写吧!
  9。 烦人的编辑 
  习作时,应该将创作者和编辑,亦即内部检查员分开来。这很重要,因为如此一来,创作者才能享有呼吸、探索和表达的自由空间。要是编辑喋喋不休,烦死人了,而且你也无法将这个声音和创作的声音区隔开来,那么一有需要的时候,干脆坐下,写出编辑的意见,让这家伙畅所欲言──「你是个大笨蛋,谁讲过你能写啊,我讨厌你的作品,烂透了,光看都觉得丢脸。你讲的都是没价值的玩意,而且呀,你连拼字也拼不好…」这听来是不是蛮耳熟的?
  你越了解编辑,便越能置之不理。就像醉醺醺的老糊涂在那儿咕咕哝哝,要不了多久,编辑的声音就会变成背景传来的若有若无闲谈声。别听信那些空洞无意义的话,这样只会壮大其势力。倘若那声音说:「你很乏味。
  」而你听信这话,停笔不写,便会助长编辑的威信。那个声音晓得「乏味」二字会使你呆立原地,无法举步向前,因此你经常会听见自己用此二字嫌弃自个儿写的东西。把「你很乏味」当成远处微风吹动洗好的白衣服所发出的啪啪声。衣服终究会晒干,远方的某个人会把它们叠好并收进屋里。在此同时,你也将继续埋首写作。
  10。 不论眼前是什么 
  我走进明尼苏达州艾尔克顿 ( Elkton)的教室,时值四月初,学校四周的田野湿湿的,地还没犁,也尚未播种,天空一片深灰。当我听说拼字课上教了「拉比」( rabbis,犹太教经师) 这个字眼后,我告诉这二十五位八年级学生,我是犹太人。他们从来没有见过犹太人,我明白自己接下来一个小时的所有言行举止都代表着「犹太人」。我一边啃着苹果,一边进教室:这下子,所有的犹太人都吃苹果了。我告诉他们,自己从来没住过小城镇:这下子,从来没有哪个犹太人住过乡下了。一位学生问我认不认识住过集中营的人;我们讨论德国人,许多学生有德国血统。
  他们都很亲切热情,而且深带着敏感脆弱的气质,惹人爱怜。他们知道自己喝的水是从哪口井打上来的,知道两年前离家出走的猫咪不会回来,也知道跑步时发丝扑打脑袋瓜时的感觉。我不必告诉他们任何写诗的规则,他们原就住在诗乡,紧贴着众生万物。于是我问他们:「你们从何处来?是谁?是什么塑造了你们?」我告诉他们,我是城里人,可是我也熟悉田野。写作时,你可以无所不知;你可以身在此处,却对纽约的马路知之甚明;你可以把其他生命的一部分纳入自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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