骗局 作者:丁一鹤-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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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将自己的性别变为“男人”去开创一番事业。被骗和在高干家里当家教的经历对钱华产生了极大的影响,她明白自己之所以被骗是因为她轻易相信对方是腰缠万贯的大老板身份,才被骗走20万元的。她想,别人能骗我,我也能够骗别人,不就是改变个身份吗?她发现最吃香的身份是“外宾”,她决定把自己打造成一名“国际友人”。
1991年,21岁的钱华悄悄返回老家,她担心村民找她算账要钱,就在一个深夜里找到自己的两个姐姐,并以做海蜇生意为名骗走两个姐姐6000元。从此之后,钱华再也没有回过老家。直到十多年后她因诈骗被逮捕,乡亲们才知道钱华这个大姑娘变成了“日本贵族”,并娶了一个留学日本的北京姑娘为妻。
轻易骗来姐姐的6000元,钱华不是为了做生意,而是想去做变性手术。她拿到钱后第一件事就是跑到医院去要求做变性手术,但是医生告诉钱华,像她这样做一例变性手术需要十几万元,6000元根本不够。
没有足够的钱做手术,钱华就拿这笔钱对自己的“身份”进行了投资。钱华在老家的户口上的性别是女人,她回到家乡派出所自称做了变性手术,要改变自己的性别。而派出所的一位户籍警察告诉她,更改性别需要医院的证明。为此,钱华便花钱找了一名男性到医院进行了检查,医院为钱华出示了性别鉴定的证明。随后,钱华便带着医院的检验证明到派出所顺利地更改了性别。
从此,钱华的身份由女人变成了男人。为了把自己包装得更彻底,钱华不止一次在镜子面前审视自己,为把自己变成哪个国家的“外宾”而苦思冥想。钱华发现自己的长相非常像日本人,为此,她专门到某外语学校学过一年日语。
一下把自己说成日本人,流利的日语是一个至关重要的标志,但这对钱华是根本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她灵机一动,把自己说成居住在国外的日本贵族后裔,别人就不会怀疑自己的身份了。钱华把头发剪短,装成日本人并给自己起了一个她认为非常日本的名字“中泽华一”,然后找街上做假证的人,制作了一本假阿根廷护照,摇身一变成了阿根廷籍的日本贵族后裔。有意思的是,她的阿根廷住址用汉语拼音拼出来,是“中国河北秦皇岛”。
从此,钱华开始对外宣称自己是日本贵族的后代,爷爷是“二战”期间做船运生意的富翁,后来入了阿根廷籍,她自小在阿根廷长大,现在日本的中泽家族还有大量的遗产,她是合法的继承人。很多不了解日本情况的人深信不疑钱华的贵族身份,因为很少有人知道“中泽”这个姓在日本根本不是贵族。
1994年之后,钱华的身份由女变男,操着不很流利的日语、汉语和英语,成为合法继承亿万家产的“日本贵族后裔”。
乔装打扮之后的钱华长着一张中性化的长方脸,身材粗壮、分头短发,眼睛细小,嗓音沙哑,说话时总是硬邦邦地从嘴里“蹦字儿”,完全听不出口音,做派上也是一副点头哈腰的日本风格。看举手投足的样子,谁都会相信她是个标准的男子汉。从身形上说,钱华身形粗壮,走起路来姿态竟与男人无异。这时候的钱华名叫“中泽华一”,是“阿根廷籍日本贵族”,哥哥、姐姐分别在新加坡、日本、中国香港工作。
这些子虚乌有的谎言,竟然让不少人上当。成为“日本贵族后裔”的钱华开始凭借自己的身份,拐弯抹角地与一些高级干部和一些大老板交上了朋友,她以自己做国际贸易为由,并许以高额回报,从这些人手中陆续“借”了几百万人民币。后来,据检察机关调查认定钱华诈骗的金额近1000万元,然而,很多被骗的人出于种种考虑,否认自己被骗。
钱华深知自身形象包装的重要,她不但用“借”来的钱注册成立了一家高科技公司,还在北京的高档写字楼嘉里中心租下了一层楼作为办公室,她还购买了奔驰轿车、租了豪华公寓。甚至日常所吃的水果、牛奶等,都是当天从澳大利亚空运来的。
为了展现公司的实力,钱华还从惠普等一些大公司高薪挖来一些高级管理人员,为公司近百名员工租了住房。钱华手下的一名曾经留学美国的主管月薪3万元,但钱华在发薪后不久,却从这名主管手里借了20万元,当主管的老父在医院抢救时,她给钱华挂了电话求她救急。钱华说两小时后钱马上到位,但是,直到主管的父亲因为停药离开人世,钱华始终没有露面,这笔钱直到钱华被逮捕时都没有归还。而钱华租用的写字楼,只不过交了2万元定金而已,此后并未付过房租。
钱华的能力并不在经营公司上,而在于利用自己的伪装进行诈骗,她的公司实际上一笔赚钱的生意都没做成。而平时公司和她个人的巨额开销,完全是通过诈骗来的钱周转维持的。
在钱华的意识中,如果长期利用日本贵族后裔的身份,单枪匹马地诈骗终究不是长久之计。她很清楚,如果自己长期单身而没有情人和妻子,容易被别人看穿,所以她打算为自己物色一个“妻子”来掩护自己。
事情非常凑巧,钱华在北京交往的朋友中有一位高女士,她的女儿徐延慧在日本留学,当得知化名“中泽华一”的钱华是日本贵族后裔,家族是做国际船运生意时,高女士提出希望请“中泽华一”多多关照一下在日本学习的女儿,钱华信誓旦旦地表示尽全力帮忙。当高女士得知已经26岁的“中泽华一”还没有女朋友时,她连忙把女儿徐延慧的照片拿给“中泽华一”看。照片上的徐延慧娇小俏丽,温柔贤淑。“中泽华一”立即表现出“爱慕”的神色。
在徐延慧回国之前,“中泽华一”向未来的岳母一家大献殷勤。日本贵族后裔抛来的橄榄枝立即被高女士衔住,“中泽华一”先骗取了未来丈母娘的信任。
钱华的“显赫身世”虽然让高女士动了心,却没有打动归国留学生徐延慧的芳心。1996年春节,25岁的徐延慧从日本留学回到北京后,带给高女士的却是她在日本谈了一个男朋友的消息,徐延慧向母亲摊牌,希望母亲同意她远嫁到东洋与日本男友结婚。
高女士早把“中泽华一”当做自己的女婿了,所以当她听到女儿的日本男友出身于一个普通家庭时,她开导女儿说:“你嫁到日本去跟人家过普通人的日子,受不受苦暂且不说,妈妈跟你以后三年五载都难见面,我希望你能够留在北京。何况中泽华一是日本贵族的后代,他们家族做跨国船运生意,又在北京开着大公司,而且只比你大一岁,你嫁给他等于上了天堂啊!”在高女士的软磨硬泡之下,徐延慧答应跟“中泽华一”见面。
在高女士的安排下,徐延慧与钱华在一家五星级饭店见面。眼前的“中泽华一”身高1.65米左右,眼睛细长,长着一张中性的长方脸,而且声音沙哑,说起日语来也并不流利。钱华连忙告诉徐延慧自己是在阿根廷长大,所以日语并不流利。她对徐延慧表现得很热情,但徐延慧却并没有对钱华留下什么好印象。
高女士却满心欢喜地撮合着女儿与中泽华一的婚事。见女儿不太满意,她连忙劝说女儿:“像这样跟你年龄差不多大,开着大公司的国际富商、贵族后裔,这样好的条件上哪里找啊!”在母亲的劝说下,徐延慧渐渐动心了。而钱华也得到高女士的暗示,频频向徐延慧发动“爱情”攻势,“中泽华一”总是彬彬有礼,不像别的男人见了美女那样大献殷勤甚至动手动脚,也给徐延慧留下了不错的印象。
架不住母亲的极力撮合,徐延慧开始与钱华约会。与此同时,钱华在徐延慧的亲戚朋友中极力炫耀自己日本贵族后裔的身份,甚至坐出租车也不忘告诉出租车司机自己是日本富商,在酒店里消费20元的茶水却给服务生80元的小费。钱华很善于在别人面前摆阔,个人居住在某高档涉外公寓,平时吃饭消费大多在京城最高档的几家五星级酒店。钱华以出手阔绰征服了徐延慧周围的亲友。他们都认为徐延慧嫁给“中泽华一”才是上上之策,走马灯般游说徐延慧。在这种情况下,徐延慧终于答应下这门亲事。
1996年年底,中泽华一和徐延慧在某五星级酒店举办了一场极其豪华的订婚仪式,来宾中高干、富商和演艺界明星云集,更让徐延慧觉得自己的选择没有错。
订婚后,徐延慧搬到钱华居住的每月3000美元租金的公寓,两人开始以夫妻的名义同居。此后徐延慧曾多次提出办理结婚手续,但都被钱华以种种理由搪塞过去。钱华告诉徐延慧,按有关法律徐延慧要与她结婚,手续会非常繁琐,等以后再说。
同居后,徐延慧开始发现钱华生活习惯上的异样。当徐延慧躺在宽大柔软的双人床上,满心欢喜地等待夫君与她共赴云雨幻境的时候,钱华却只是轻轻地握了一下她的手,然后在她的脸上轻轻吻了一下,道了一个“晚安”就进入了梦乡。望着沉沉入睡的钱华,徐延慧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她想,也许是为了操办订婚的事情和公司业务繁忙,“丈夫”太累的缘故吧。
但是,接下来的日子里,尽管钱华在公开场合上和徐延慧出双入对恩爱有加,但回到家里依然相敬如宾。徐延慧不明白,“丈夫”到底出了什么问题,她担心“丈夫”有同性恋倾向,但她发现钱华并没有跟其他男人有密切的交往。她很想询问丈夫不跟自己同床的原因,但她一次次把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毕竟这是一个难以启齿的问题。
两人同居后,徐延慧开始参与公司的经营和决策,但她只是在公司做出重大决策需要开会的时候才偶尔露面,其他时间她都是在家里当自己的贵妇人。“中泽华一”若隐若现的日本留学生妻子,在公司员工心目中,无疑给徐延慧和“中泽华一”又蒙上了一层神秘的光环。而徐延慧每次出席公司重要会议并发表意见,俨然成为这家大公司的重要决策人物,她自然也有了一种成功感和自豪感。
除此之外,徐延慧的日常生活就是频繁跟随“中泽华一”出入高级酒店和高级聚会,她持有京城一些著名休闲俱乐部的VIP贵宾卡,到那里健身、打球、泡吧、美容。徐延慧很快适应并喜欢上了这种挥金如土的生活。
但是,在珠光宝气的风光背后,徐延慧依然有着深深的痛苦。刚开始她一直认为“中泽华一”是个非常有层次的人,不屑于做寻常夫妻。但自从同居后,“丈夫”虽然偶尔和她亲热,都是浮皮潦草地敷衍一下,从没有实质性的进展。徐延慧施展出多种媚态试图唤起“丈夫”的男人雄风,钱华也只是点到为止,从没有脱掉过衣服和徐延慧共眠。
终于,在一次酒后的性冲动中,火烧火燎的徐延慧再也忍不住了,她质问“丈夫”说:“你到底怎么了?是性无能还是不爱我?你不爱我为什么和我同居?如果你有同性恋倾向,我不怪你,但你必须告诉我。”
“中泽华一”黯然神伤地对她说:“我希望自己能够像正常人一样拥有爱情,自从我见到你那一刻起,我就深深爱上你了,你不要离开我。”
徐延慧没有怀疑钱华的这个说法,但她不能容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