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9a银瓶梅 作者:清.不题撰人-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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琼玉左手挡总兵大斧,右手提鞭飞中总兵手腕,大喊痛声,倒于地下,复一鞭,已是头裂不语了。及参将千总上前,又被高角长枪所伤,众兵慌乱。
云龙引兵大杀一阵,死者二三百,纷纷走散。单有衙役早将柳知府背回逃走。
琼玉等不敢久战,一同杀出北城而去,奔走回山。
有各文武员未到法场者,闻报皆惊,闭城不及,被贼人先已走脱。计点场中伤去兵丁三百十一人,总兵被杀,游击将军重伤、千总被打坏。知府只得据实详移文书,上达节度使,以待修本进朝。不表。
再说琼玉弟兄三人带兵日夜急走,抄小径回山,防着官兵追逐。此日,到了二龙山,梁任见少主得脱回山,不胜喜悦。琼玉三人下坐,即命老奴进内安慰师娘。颜氏方知行险劫法场救出的,愁怀放下。
当日,琼玉拜谢两兄长高义,入险地搭救方得性命。白、高曰:“手足之间,患难共之。三弟患此杀身之祸,岂有坐视不救之理?”是日,不免排上酒筵,三人共叙,畅饮开怀。又谈论劫法场伤了官员并军兵数百,只预备朝廷发兵来征剿,打点早定计谋以得进退。且住表二龙山弟兄商议。
再说朝中,唐明皇接位之初,录用贤臣,政治可观,百姓富庶;灭武韦二党、中兴复唐,亦算令主,及至开元二十五年之末,贤臣宋璟辞官致仕,归于东都。张九龄仍居相位,李林甫进吏部天官。按史,九龄乃广东省韶州府曲江县人。李林甫乃唐之宗室,但为人外庄柔顺而内心险狡凶狠,勾结宦官内侍妃嫔以察帝意,以为耳目。故所奏言多合帝心,是其得宠之由也。至明皇末年,又出东胡安禄山,于朝宠命倍隆。至于结拜贵妃杨太真为母,蒸淫于内宫而帝不醒悟,实乃万年为羞之君,为辱之后也。原来,安禄山是个武胡人,臂力英勇,常随山海关张节度使征契丹,先失机,后将功赎罪得免于军中正法,使进封安禄山为平卢节度使重职。一天承召入觐,为明皇倍宠。
他厚交李林甫、裴宽二奸,他们便奏举安禄山可大用于帝,故后封赠东平郡王之爵,兼统三大郡,兵势强大,安得不酿成反叛夺位之祸?
当日,禄山蒸淫贵妃于内,杨国忠亦以为耻,怎奈他已得帝宠,难移动之?故屡言禄山之反,而唐明皇不准信。
一天,贵妃召之入宫,见圣上与贵妃共坐,而禄山先拜贵妃后拜见帝。
明皇即问其:“此何礼也?”禄山言:“胡人先母而后父。”故君后大悦。
自封东平郡王之爵后,又发出库银二十万与禄山起建王府。于亲仁坊照依金銮殿次一等,但工巧华丽,穷极壮观,务必要做式雅致,不限财力。一建造成,其中器皿玩宝珠玉之物,堆积如山丘,即大内金银不及其充足饶多。可见唐明皇过宠奸狠,赍赐过多以缺竭府库,致其一起叛乱,兵多饷饶,朝兵不能制。自其领镇三大省。兵势益倍盛强,赏革政令、刑罚升贬,自专决之。
此有左相张九龄已知其弊。一天,禄山自范阳出镇三月,杨国忠奏其必反,宣召必不回朝。贵妃闻知,即令人速赶到范阳,言知禄山。故他一见召旨,即刻速赶进朝,帝益信他无二心。但他恃宠藐视朝臣,走马一程直入承天门,不下马。有左相张太傅大喝:“骑马进殿者,何人?目无君王,好生无礼!”喝值殿将军拿下。有四人即将擒下禄山。他曰:“丞相,本藩一时忘却下马进殿,何须发怒?”九龄喝声:“胆大匹夫,汝不过东胡外种,从幼为张元帅收养成人,因些小战功,得皇上恩宠、皇后施恩。不该擅自骑马上殿,大失人臣之礼,还敢多言,不谢其罪!”
禄山曰:“丞相,休恼责罚!某自到天朝,蒙皇上恩宠,格外加恩,此马乃皇后所赐,寸步未离,是奉旨速宣,忙中未得下马,今被丞相辱骂已甚,还谢什么罪?”
九龄大怒曰:“如此狂妄小人,有干国法!”喝令斩讫。值殿将军答应一声,正来拿下,禄山大惊,只得下跪舍阶求饶。帝曰:“汝骑马上殿,果失人臣之礼,怪不得丞相执责。今丞相看朕情面,赦此年少狂莽、无知初犯,仍逐贬回范阳,不许在朝,以示责罚。若勤巡政、安省民、劝风化、境土咸宁有功,可将功消罪。”
当日退朝,各文武回府。只有张丞相自思:“年登七十,况今皇上不比初登基时恭俭勤政,日近奢华,宠用禄山、林甫、国忠、裴宽等一班佞臣。况且初时立子媳杨氏之日,吾与宋璟、韩休同上本谏诤主上,不可立杨氏,名有不正,非可型化天下也。已经力谏圣上几番,奈何不准,是以吾屡屡告驾回旋,只因圣上不准从。但前月宋璟已经告准致仕而归,吾今何必在朝与一班奸佞作对?前日曾经执责安禄山骑马上殿,骂辱他一番,想来此人生乱不久,圣上仍昏迷不悟其奸狠,内则淫辱奸妃,勾结高力士,权势太重,外受奸党多人。吾倘不死于奸臣谗言陷害,定然殁于奸妃中伤。不若力陈以年老多疾病,告驾回家,方免留落异乡成孤魂之鬼。”不表丞相言来。
果然,安禄山扎屯不住,领旨出京都往范阳镇而去。当时又兼管营州。
当时,张丞相次早上朝告驾,未知圣上准否,且看下回分解。
第十三回 睹时艰力辞解组 尽忠告勇退不羁
诗曰:
君臣义合本万难,只为时艰要见机。
明哲保身当早念,免教祸到幡悔迟。
据此传奇论及张九龄告驾致仕归日。惟有鉴史上言:唐明皇于开元二十四年削夺张九龄相位,任用李林甫为相。当时未进李林甫为相时,明皇已有意相之,而九龄尚未退贬。明皇问:“相李林甫可乎?”九龄对曰:“宰相之任,有以关系国家之兴替也。陛下须当慎择其人之正者,若相李林甫,只恐日后为社稷之忧、为国家之患!”当日明皇亦暂准信九龄之忠言。后来,李林甫闻张九龄之语,一心怀恨,屡思计谋以除逐之。
但明皇自登基一连二十余载,岁月已久,渐生奢侈之心,肆欲以怠朝政。
然九龄平素耿直,遇事敢言,少有过矣!不论大小事,必力诤苦谏,明皇日久厌其入耳之繁;林甫一意奉承以迎帝心,故时常谗诉九龄短处,故帝亦疏慢之,至罢其相位,贬逐至荆州府为长史卑职,后终于任所。今此传载其告驾有大同小异之分,看官,不必涂求史实而议之。
当日,九龄上朝,拜呼三声已毕,陈奏曰:“老臣蒙仰圣上天恩之重,粉躯碎骨,罔能报效,曷敢言退?奈已风烛之期,近日疾病多增,虚担宰相重位,枉馔徒,只恐有误国家大政。今特恳乞天恩,容臣解组归乡,一两秋已将就墓,本另择贤能执政。老臣无任治恩,伏惟准奏。”
明皇曰:“丞相古稀之年虽及,但躯体康健,怎可一朝言去?朕之大政,委托何人?不必辞位以则朕左右也。”
九龄曰:“陛下,不须命留老臣,惟臣近日委果疾病益殆,料不久于人世,俱鸟之将死,其鸣也哀;人之将死,一言也善。老臣有一言上陈,仰乞至尊鉴听,臣曷胜仰赖!一、祖宗田政不可改;二、进任正贤以匡国政;三、节国用以实库。如受臣言,上下一心而致宁天下治矣。但臣入相二十年所近矣,不少尚有不周,乞陛下恩恕。但念臣随驾多年,不敢他和,今告归别主,原宥忘恩大罪,死后只以鬼魂而不忘国用。”且当时有李学士太白,是西川安庆府人,知九龄是个正直智良材,亦出奏请留之。九龄苦不允从,力辞解任。
帝见他坚持要去,只得曰:“丞相力要舍朕而去,亦难以勉强。朕念老功臣辅驾多年,勤劳朝政,今恩赐汝带俸归田,特加恩世禄黄金三千两、白金三十万两,每月俸禄米千石,继赐参茸,太医一名随着调养,赐题忠亮御牌坊,命一二品大员代朕饯别送行。”
九龄叩首谢恩曰:“老臣蒙天恩深眷,今生难答,来世犬马追随以报耳!再乞圣上念臣方才谏言,去谗远色,以江山为重。又思先皇在晋阳起义兵,诛灭武韦奸党、重整李氏江山,劳尽瘅力,得安社稷,臣死暝目矣。”是日,君臣言到此,各各含泪。帝先领驾回宫去,张丞相辞圣君出。
是时,右相李林甫、大学士李白、吏部天官葛大古、礼部尚书贺知章、
兵部尚书裴宽、户部尚书钟景期、刑部尚书王鉷、御史中丞杨慎矜、国舅杨国忠、杨銛,又有二品十余人,不能一一尽述其名。又有武员是中兴王马英,长平侯王仁勇,远兴侯曹威,护国公秦刚,鲁国公程福,越国公罗清,鄂国公尉迟景。当时,一班文武大臣百余人,齐奉圣旨,敬陈美酒,又有送行赐仪饯行。
丞相曰:“老夫以老疾无能,故不得已与列位同僚分手,今已叨领厚饯,敢劳诸位送程途?一揖相别可也。只愿诸公一心辅驾,君臣共守兴平。老朽回归就木,列位且请回,老夫复赶马登程。只留太白公、葛吏部、贺礼部是吾故交,与中兴王马英是门徒,多行数步以尽故交、师生之深情。”文武百官哪里肯听?又献上赆仪,祈老丞相见纳。九龄曰:“老夫又何恩德,敢当列公惠赐?且吾叨蒙圣恩,颁赐过隆,已为滥领了,是为赐命不敢辞耳!今诸位大人再赐许多厚礼,老夫断难明领矣!”
百官皆言:“老丞相在朝,一擎天柱。日久在廷教诲,今日荣旋贵府,薄具凉仪亵渎,聊申赆敬,伏祈鉴纳;方表众士恭敬微意之诚。”推辞多时,张丞相料想方辞不得,只得领情,复一一致意申谢。众官齐送出城数里,丞相数次辞回,百官只得住步,曰:“老丞相前途保重,慎越风霜。某等回城,恕不远送也。”一一拱别,分途各回府去。
单有太白、葛、贺、马英四人多送十里之程。九龄曰:“四位且住,吾有心腹直言说知,以表今日相爱之情。吾原非多疾,实忧与一班奸党作对,内又有贵妃、高力士,今吾年七十余,亦应息退归田。一来免祸,二则辞此繁政。即昨天责辱安禄山并前劝主杀之,两番不准;并劝不可立贵妃,有紊渎于人伦。圣上原是明敏,只好色之心难遏,至是不准从。贵妃岂不怀恨在心?今虽贬出禄山,免却宫内丑闻,然禄山出镇范阳,实虎归山也。此人必定有变,叛乱不久了。老夫今日已脱离虎口,汝等在朝,实要小心。必酿祸乱者,李林甫。杨国忠逼反安禄山,禄山离不得贵妃,今圣上前明后暗,不久乱作。须各人见机保身,明哲脱厄,方免安禄山罗网。须谨记。”
四人齐言曰:“叨蒙老丞相指教金石良言,自当铭诸肺腑。且丞相智虑深,明去就,存身远害,信为老诚达人。但我等在朝近帝,犹如身入虎狼巢穴中,不被噬者,出于万众之一耳。只忧不能逃遁以罹奸党之祸也。”当时,丞相几番催促四人回身,各得住步,殷勤相慰而别。话分两途。
再说九龄退位,李林甫升中书首相,令杨国忠升右相平章,二奸争进不提。单说张九龄一程回广东,道经二龙山,有家丁禀上:“相爷,此路虽乃官场大道,但久闻二龙山有盗寇打截行人,不若从小路远些去避之。”九龄冷笑曰:“清平世界,些小贼徒,使尔若此畏缩!但可恼守土文武官,枉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