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后三国演义-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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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前神鬼都惊避,村外儿童不敢啼。
正斗间,俞仲忽然将身一摇,满身火光冲出,竟望俞魁烧来。俞魁将身一耸,只霎时又将口一张,嘘的一声响,忽然趋一阵狂风,将火光吹灭。俞仲见灭了火,又要另用法术,只听得大叫一声,俞季突然冲入,却是一只斑烂猛虎,在二人中间乱跳,于是三人俱各大笑。
收了法术,说道:“如今且各比箭,看是如何?”俞仲便里面取出一根箭竿,立于百步之外,各持硬弓走出阵前。俞魁道:“我先射了。”说罢,扯满弓,搭上狼牙箭。看得亲切,便放三箭,俱中箭竿,众人俱各喝采,有诗为证:
不信俞魁技,偏能压众心。
引弓不虚发,显术在山林。
俞魁射完,走过一边,俞仲也弯起弓来,撩步向前,看清箭竿,嗖的三箭,也都中在竿上,众人都擂鼓喝采,也有诗为证:
俞仲最高强,开弓箭影忙。
多年榆树怪,今日显疆场。
那俞季看他两个射完,说道:“你二人但射箭竿,有何奇处?看我将金钱放在竿上,必要射着金钱的眼,方称高手。”说罢,便取出三个金钱,将棉线一带儿,串挂在竿上,扯起雕弓,喝声:“着!”一连三箭,只听得当当声响,三枝箭都穿在三个金钱眼内。众人看见,夸奖不止。有诗为证:
俞季英雄未可寻,金钱三箭透垓心。
军中若用为前队,顷刻何难报捷音。
三个射完,各称赞了一回,俞魁传令大队人马,都下校场操演。善射者为上等,枪刀次之,将军马分作三队,三个各领一军,简取武艺精熟者,各立副将二人。
俞魁手下左右二副将却是:通臂猿袁喜。跳河猛虎戚自宽。
俞仲手下左右二副将却是:力处士牛悟道。出海蛟山撼。
俞季手下左右二副将却是:出洞蛇骆得喜。拔山鬼常见稀。
俞魁分拨已定,号其军曰“俞家军”,俞魁居中军,俞仲居左军,俞季居右军。日逐只在山中操演,只等石家兵马到来,出兵迎敌,真个是:
威风凛凛旌旗壮,杀气腾腾日月昏。
不说俞魁在军中操练。再说太原总督来斯,见并州之地都属石珠,心中毕竟不安,连夜修表章,差费廉星夜驰入洛阳,奏闻惠帝。其时贾模、贾谧等见了表章,说道:“石珠辈不过一女子耳,安能攻城掠地?却是你等与贼盗通连,不用心除灭,以致失陷城池。”遂奏闻惠帝,要拿来斯、费廉等问罪。却得丞相张华力救,方得免拿,仍令戴罪立功。费廉等只得奔回晋阳,将前事报知来斯。来斯闷闷不悦,只得将晋阳兵马简阅一番,以备厮杀。正是:
权谋当道忠良厄,惟有微躯报主恩。
毕竟不知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九回 稽有光大战俞魁
却说来斯因朝廷不发救兵,反叫他带罪立功,心下闷闷不悦,正将晋阳兵马简阅一番,以备迎敌。忽然守城军士来报:“城外金鼓大振,炮声连起,不知是何处军马杀来,将到城下。”
来斯听说,明知是石家兵马到了,连忙同了诸将,竞上城楼观看。只见满山遍野都是敌兵,摇旗擂鼓而来。当头一员大将,金盔金甲,坐下一匹怪兽,手执毕燕锤,后面张一扇飞虎旗,旗上有“龙骧大将军段”六字,竟望城下杀来。来斯看见,忙叫积弩将军周衍出战。
周衍得令,不敢迟慢,即时披挂上马,提了长枪出敌。两下相见,周衍喝道:“无知草寇,敢引兵侵吾疆界,是何道理?”段琨道:“惠帝不君,豪杰应命而起。并州之地,不战尽降,尚不知通变,引兵来拒,已是死在目前,还敢问我!”周衍大怒,拍马抡枪,直杀过阵来。段琨将马一拍,提起毕燕锤打来,只数合间,将周衍打死马下,那马竟望本阵奔逃去了。正是:
将军战马今何在,空使英雄血染衣。
段琨打死周衍,驱兵直杀到城下。城上来斯看见,忙叫前军将军陈荣出敌。陈荣年纪不上四十,能使百二十斤重一把大刀,坐下一匹龙驹,叫做千里风,破坚砍阵,所向无前。登时跨上龙驹,提了大刀,飞奔出来,大喝道:“贼将休得无理!有我在此。”段方山看见,就射住阵脚,喝道:“你是何人?可通姓名。”
陈荣道:“我姓陈名荣,前军大将军是也,特来与周将军报仇,你奠非是段琨么?”方山道:“既知我名,便当退匿,何敢口出大言。”陈荣冷笑道:“无知小子,称兵犯顺,擅杀朝廷命官,反说我口出大言,不要走,吃我一刀!”说罢,提起大刀便砍。段琨那里怕他,提起毕燕锤接住。两个就在城下一来一往,战有三十馀合,不分胜负。
段琨心生一计,拨转赤骥就走,意思要等陈荣来追,背地打他下马,谁知陈荣的“千里风”来得极快,让段琨去有二三射之地,他把龙驹一拍,就如飞云掣电来,段琨听得后面马铃响,自以为得计,不意陈荣忽至,手起将段琨肩上金甲削去一半,段琨大吃一惊,跌下赤骥。陈荣提起大刀,正要动手,却得李雄舞起泼风刀冲至,大喝道:“休得伤我大将,有我在此!”说罢。一刀挥来,陈荣的马早已退有一射之地。李雄见陈荣退去,也不追赶,救了段琨,竟自回营去了。有诗为证:
二将相逢战晋阳,陈荣武艺最高强。
马飞千里风云壮,刀劈三军赤骥忙。
不是李雄能马快,却怜段氏丧疆场。
未分胜负权回寨,明日还教兵戟将。
却说陈荣进城对来斯报知,砍落段琨,被李雄救去缘由。来斯道:“虽然不曾杀他,彼军一定丧胆,将军此功,足壮军威。且待明日尽心破敌,下官当奏闻朝廷,重加封爵,决不相负。”陈荣大喜,自去安歇不题。
那李雄救了段琨,回到营中,石珠便问胜负如何。段琨道:“起先小将出战,只一合,打死了周衍。驱兵杀到城下,不想城中冲出陈荣来,与小将战有三十馀合,未见胜负。小将诈败而走,要使他来追打,岂知他坐下是一匹龙驹,其行如风卷而来,一时不及措手,反被一刀将金甲砍去,若非李将军来救,险些不保性命。”石珠道:“他既有此神兽,必须设计先除了他的,然后决战,方可取胜。”只见陆松庵上前说道:“这有何难,只消小将明日出阵,如此如此,便除之矣!”石珠大喜。当夜无话。
至次日,松庵结束齐整,正要出营,只听营外金鼓乱起,报陈荣在外讨战。松庵便骑了墨顶珠,舞双剑而出。陈荣看见营内走出一个妇人来,笑道:“如此女人,也来临阵,岂不枉送了性命!”便问道:“那妇人姓甚名谁,敢来与我决战?”松庵道:“我姓陆,道号松庵,特来擒你,问我怎的?”陈荣道:“你有何技俩,敢出大言无礼,可放马来,与你拼个高下。”说罢,抡动大刀就砍,松庵舞剑相迎。战到十合之间,于是松庵心生一计,紧战紧走,又战了十馀合,诈败而走。陈荣随后赶来,松庵假做措手不及,被陈荣轻舒猿臂,将松庵活捉上马,进城而去。正是:
大将英雄诚难敢,红粉无能竟被擒。
陈荣提了松庵来,入城竟至帅府,报知来斯,来斯大喜。忙叫带进来。及至带到阶下,见是个女子,道:“如此女人,捉他何用,拿去砍了。”陈荣听说,即令军士推出辕门,斩首报来,军士即将松庵推出门去了。正是:
往日英雄扶赵主,空教一命丧黄泉。
不多时,来献首级,来斯便令拿去城上号令。只见说还未了,陈荣的马夫慌忙走入殿来,报陈荣道:“不好了!不好了!”陈荣吃了一惊,忙问道:“甚么不好了,你快说来。”马夫道:“小的方才牵老爷的龙驹去上料,不知为甚么缘故,那龙驹正在吃料,忽然间吊下头来,鲜血满地,已是死在地下,真是稀奇!”(侧批:文渊超忽至此,变幻至此)陈荣见说,顿足大惊,我道:“我行兵全要赖此龙驹,为何缘故,竟自死了。”
正叹息不已,只见从行军士报入帅府,说道:“方才杀的那个女子,又在城外叫战。”陈荣听了,顿然醒悟道:“是了,是了,我中他的奸计了!”随即换马出城。见了松庵大骂道:“无知妖泼,坏我龙驹,决不与你干休!”松庵笑道:“你仗此怪兽,伤我大将,我故略施小计,先杀此兽,然后砍你头颅。”陈荣听说,怒气填胸,更不答话,提刀便砍。松庵忙舞剑相迎。两下战有二十馀合,松庵卖了个破绽,让陈荣一刀砍来,取出白绫带一抛,一道银光,将陈荣头轻脚重拖下马来,旁边走过军士,将来捆了,敲得胜鼓回营,拜见石珠。石珠大喜,忙解陈荣之缚,只劝陈荣归降。陈荣不肯,石珠叫囚在后营,待取了晋阳城,另行发落。
且说陈荣败军回到城中,报知来斯,说陈荣被擒,来斯不胜大怒,登时点起大军,亲自出城挑战。军士报知石珠,石珠问:“谁敢出马,去擒来斯?”副军师稽有光出位说道:“待小将去擒来,献于麾下。”石珠许之。有光跨上斑烂虎,提了大神刀,竟出营门接战。那来斯正在营前叫战,忽见石家营里,稽德骑虎而出,吃了一惊,坐下的马见了虎,先自不敢上前,倒冲回阵,大败而逃。有光见来斯不战而败,驱动大兵,杀至城下,城门已自紧闭。稽德便传将令,将城围了,四面攻打。忽然门外金鼓大作,炮声震得如天崩地裂之响,无数兵马从稽德背后杀来。稽德竞不知是那里来的军马,忙传令撤围迎敌。
只见两下了相见,前军忽然发起喊来,稽德不知缘故,骑虎向前,都是些奇形古怪之人,心下暗暗惊异,喝问道:“是那里来的鬼怪,提兵到此何干?”那为首的答道:“我等是俞家军俞仲是也,奉来都督之命,借我来擒你们献功。”稽德道:“量你这些怪物,有何力量,敢来助他!”俞仲道:“不须斗口,临阵自见。”
便提起长枪刺来,稽德也使动大刀迎住。彼此战到深处,俞仲大喊一声,现出三头六臂,手执六般兵器,望稽有光没头没面杀来。有光乃是有根气的人,那里怕他,喝声慢来,拨出腰间宝剑,望空一指,只见他前队五百神兵裹将拢来,呐声喊,发起一个铁如意来,将俞仲顶门扑的一声,打倒地下,捉入军中去了。
有诗为证:
这个稽德,实是有力。不怕鬼神,那怕俞仲。五百神兵,人钦鬼重,发起铁如意,打得人头痛。
非关俞仲无谋,却是有光力重,从今捉入营中,管取三军耸动。
有光捉了俞仲,正要回营,忽然尘头起处,又是一彪军马冲到。见有光捉了俞仲,大叫道:“石家军将,慢伤我兄,我乃俞季是也。快快放我兄来,万事都休,不然叫你死在吾手。”有光见说,笑道:“你有何能,敢出大言?不要走,赏你一刀!”说罢,提消魔大神刀就砍。俞季抡动铁棍打来,两下又是一场大战,有光仍旧发起铁如意,将俞季也打倒地下,拿入军中,杀退俞兵,竟入大寨来见石珠。备述来斯不战而退,俞仲、俞季来救被擒缘由。石珠甚喜,录了有光大功,将俞仲、俞季一同陈荣,监在后营,改日发落。天色已晚,营中置酒贺功,自不消说。
次日,石珠商量拔寨而起,逼城下营,四面围打。只见巡营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