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刊 2007年第4期-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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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晃,二十多年过去了,现在的诗坛也在发生着变化,变化得让人莫名其妙,然而《诗刊》还是一片纯洁的净土,净化着人们的心灵。正因为《诗刊》的养育,我才能够迎来今天的美好硕果,才能在北京电视台胜任“第7日”这个品牌栏目的制片人工作,对一个电视人来说,能在一个好频道、一个好栏目是一种幸运。我至今觉得这个位置是《诗刊》带给我的。
我现在从事的工作,与诗歌有着密切的联系。我的文学故乡是诗歌,我的电视舞台是栏目;我的诗歌生涯比电视生涯早十年,在这二十年中,我清晰的知道,在我的面前,站着两个人,一个是读者,一个是观众。
诗歌的创作一个人就可以完成,诗歌是一个人的思想反映,可以独立完成,一个人就可以把对社会、对人的情感的层面如实地反映出来。
而电视则不然,电视是集体的、团队的力量,是许多人的创作才得以将社会的、情感的东西反映和表现出来。
这两个完全不同的舞台,却有着共同的一个底气,那就是:文学素养、我此刻还要说,这都是《诗刊》的养育。没有《诗刊》就没有我今天的这一点点业绩。
一首好的诗是有诗“眼”的,诗歌的诗眼是无形的,是作者的创作思想引领的,一个好的栏目也有“眼睛”,但这双“眼睛”是有形的,是几年来树立起来的深入人心、家喻户晓的独特风格。我爱诗歌,我也爱电视。如果说,诗歌是个人作品,那么电视就是个性化作品。世界观与创作者的境界决定了一个诗人的地位,价值观与记者的品质决定了一个栏目的生命。
每一个人都带着各自不同的文化背景,每一个人都有着各自不同的情感流露方式,无论好与坏、错与对,只要是真实的情感就不会伤及到一首诗的灵魂;无论是长与短、多与少,只要是表现了真实感就不会伤及到一个节目的精神定位。
一首诗与一个栏目只要是精神高尚飘扬,真实与真实感就会打动人心,真实与真实感将永远令人尊敬。谁也不能伤害真实与真实感。从焦点的关注到关注的焦点,就是为了一起共同打造有质量的生活,谁也不能伤害了我们的生活质量。
是的,从一首诗的激发到完成;从一个选题的线索挖掘到酝酿拍片到成片,都像是一个自然界四季的更替,做记者的甘苦让做记者的人都会感觉每一个新年都是悄悄地来临的,过年和平常的工作日没太大的区别,作为一个电视人喜欢使用倒计时。我不知不觉地已度过了十多年的电视生涯。从诗歌艺术到传媒艺术,从一个女诗人成为一个电视工作者,我感觉到诗歌让我有着独特的选题思路和独特的报道模式。
我的人生的理念是:把要做的事情做好;我在我的诗歌里公开自己世界;我在我的电视里公开别人的世界。在电视里,通过一个凡人小事展现着一个大的时代背景;在诗歌里,述说着个人的情感世界;在这两片天空里,我生活着、快乐着。
在这里我要再一次说,感谢《诗刊》带给我的一切,感谢帮助过我的老师和同仁们,让我们一起把美丽的《诗刊》装在我们的心里,去迎接美好的未来。
新译界
扎加耶夫斯基诗选
李以亮 译
亚当·扎加耶夫斯基 1945年出生,波兰具有国际影响的诗人、小说家、散文家,新浪潮派诗歌的代表人物。主要作品有《公报》《肉铺》《画布》《炽烈的土地》《欲望》等。扎加耶夫斯基的诗歌贴近生活真实,抛弃了语言中华而不实的成分,风格简洁、朴实,富于思想色彩。米沃什称赞“历史和形而上的沉思在扎加耶夫斯基的诗中得以统一”。
灵 魂
我们知道,我们不被允许使用你的名字。
我们知道你不可言说,
贫血,虚弱,像一个孩子
疑心着神秘的伤害。
我们知道,现在你不被允许活在
音乐或是日落时的树上。
我们知道——或者至少被告知——
你根本不在任何地方。
但是我们依然不断地听到你疲倦的声音
——在回声里,在抱怨里,在我们收到的
安提戈涅*来自希腊沙漠的信件里
*安提戈涅,希腊神话里“弑父娶母”的俄狄浦斯的女儿。
不要让澄明的时刻消散
不要让澄明的时刻消散
让弥散的思绪在寂静中持续
尽管纸页似已写满而火焰摇曳
我们还没有达到我们的高度
知识好像一粒智慧的牙齿
生长缓慢。人的身高
依然仅及门楣
远远的,一首歌和一只喇叭
欢快的声音如一只猫移近
消逝的并没有落入虚无
司炉工仍在朝火上添碳
不要让澄明的时刻消散
于某种坚硬而干燥的物质
你必须镌刻真理
漫长的午后
那是一些漫长的午后,诗歌离我而去。
河水不知疲倦地流淌,将令人倦怠的船舶
轻轻推入大海
漫长的午后,象牙海岸
大街上闲荡的影子,店铺前傲慢的侏儒
公然敌意的眼睛盯着我。
教授们离开学校,带着一副茫然的表情
仿佛伊里亚特使他们如此,
晚间的报纸带来令人心神不宁的消息,
但无事发生,无人匆匆赶路。
无人在窗子里,你不在那里:
甚至尼姑们也为她们的生活感觉羞耻。
那是一些漫长的午后,诗歌消弭
我被留下来,和城里那些呆头呆脑的恶棍
待在一起,
像一个滞留于火车北站外的可怜的旅行者
细绳扎着鼓鼓的旅行箱
九月的黑雨落了下来。
哦,告诉我怎样治愈我的嘲讽,怔忪的凝视
看见却看不透;告诉我怎样治愈我的沉默。
休斯敦,下午6点
欧洲已经睡了,在一件由边界线织成的
粗糙花格子织物下
在古老的仇恨下:法国舒服地倚着
德国,波斯尼亚躺在塞尔维亚的手臂,
孤独的西西里安睡在蔚蓝的海域。
此刻,这里才入夜,灯已点亮
黑色的太阳迅速地暗淡。
我是孤独的,我读一点点,想一点点,
我听一点点音乐。
我之所在,有友谊,
但没有朋友,有魔力生长,
但没有神奇
死者,放声大笑。
我是孤独的因为欧洲睡了。我的爱睡在
巴黎郊外一间高高的房子里。
在克拉科夫和巴黎,我的朋友
跋涉在同一条遗忘的河流。
我读并思考:在一首诗里
我发现了这样的句子:“总有一些可怕的打
击……不要打听!”我不打听。一架直升机
划破了夜晚的宁静。
诗歌召唤着我们来到更高处的生活,
但低的一切却同样富于雄辩,
比印欧语言更有颤音,
比我的书籍和唱片更强有力。
这里没有夜莺没有画眉鸟悲哀、甜蜜的啁啾,
只有反舌鸟惟妙惟肖地效仿、
模拟着每一种声音。
诗歌召唤着我们走向生活,鼓起勇气
面对生长的阴影。
你能平静地凝视大地
像一位出色的宇航员吗?
出于无害的懒散,书籍的希腊,
和记忆的耶路撒冷,突然出现
一首诗的岛屿,无人居住:
某一天,会有一个新的库科*发现它。
欧洲已经睡着。夜的野兽们
哀恸、贪婪,
游走,伺机杀戮。
很快很快,美国也将睡去。
*詹姆斯·库科,18世纪英国一位船长、航海家和探险家,曾三次前往太平洋探险。
画 布
我无声地站在一幅黑色的画布前
一幅画布本可以做成
外衣,衬衫,旗帜,
却以如此面目进入世界。
我无声地站在一幅黑色的画布前
内心充满快乐和逆反,并且想到
绘画和生活的艺术,
想起那么多空白、苦涩的岁月,
想起那些无助的时刻
以及我寒气逼人的想象力
——它是一只钟摆,
只有在晃动时具有生命。
打击它爱的,
爱它打击的,
而我突然想到这幅画布
也可以是一块裹尸布。
九 月
九月,破坏的使者,
带你长久地游荡
穿过树林黑色的树枝
和秋之火焰烧焦的树叶,
仿佛说:到此为止吧——
你的秘密和宝藏,
小鸟热烈的啁啾,
夏季里几个月的许诺。
你所有的梦已被解析,
画眉鸟的歌现在有了根据,
一些植物堆积在标本室里。
只有实验室坚硬的石头依然如故。
不要听:他们也许会将一切带走,
但他们不能接受你的忽视,
他们不能带走你的神秘,将你
自你的第三故乡剥离。
不要听:假日越来越近
冰封的一月,冰雪的白纸越来越近。
你一直等待的就是被诞生。
你正寻找的那一个,将开始歌唱。
我们美丽的湖
湖 光
刘 章
濛濛雨,淡淡风,
岸横:杨柳依依草色青。
小溪满,水库平,
溶溶,水瀑落珠下桃峰。
云中鱼,水中鹰,
多情,都在青山倒影中。
新船下水如白鹭,
西东,女娃头巾一点红。
笑一层,网一层,
重重,诗情画意浓……
查干淖尔随想(外一首)
查 干
这是一杯圣洁的甘露
上苍对于郭尔罗斯
何以如此
偏爱?
黛青的云天下
蒙古包群在这里那里静止
令我想起唐诗人杜甫
那一行 欲上青天的
白鹭 白鹭敛翅恋而不飞
口吐些烟水墨 静然
抒写起 亘古之邈邈
把云帆展开采
把梦之网撒开去
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