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盲犬之梦 作者:刘红庆-第12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导盲犬沙沙讲述的故事
只要听了我的故事你就一定会相信别人的一句名言:“生活往往比虚构更传奇”。现实生活的生动与丰富,远远在杰出小说家的想象之上。
虽然每一条狗都可以写一本自传,但是,凝聚在我身上的爱,却是任何一条别的狗都不具备的,我的故事先天具有畅销的品质,是每一个人都感兴趣的关于爱的罗漫史。
为了牵动人间温暖的爱,我在短短两年的时间里,坐了十次飞机。在中国我肯定是坐飞机最多的狗了,并且我开创了多个第一:
国内航班首次向国内的狗开放客仓,我是第一条与人同行的狗!
国内的运动会上首次出现自己培养的导盲犬,我是第一条进入赛场的狗!
国家奥运会筹备北京奥运会,我是第一条走进奥组委的狗!
我最早的主人举行婚礼,我是第一条给新娘戴结婚戒指的狗!
■“金子”怎么变成“沙子”的
我是一个女孩子,几乎所有的人第一次都会误以为我的名字应该写成“莎莎”。甚至在很多的报纸上都出现了这样重大的失误,这对一条明星狗来说是不尊重的表现。记者根本就没有耐心采访我,只要听见人的叫声,就想当然地乱写我的名字。我是不是有必要和这些小报纸的记者打官司?或者说他们正等着我起诉他们,他们凭借和明星狗打官司来提高自己的知名度?
沙沙,沙子的沙,长沙的沙,这才是我的名字。为什么?因为我开始导盲犬的行程,是从“长沙”起程的。为了纪念我的第一个家,大连的基地给我取了“沙沙”,长沙的“沙”。
我是2005年8 月13日,一个郁闷的夏日出生的。不久,年轻的圆脸帅哥夏军就从北京把我买回了长沙。作为礼物,送给他的女朋友刘珊。买的时候,夏军花了3000元钱。刘珊第一次见到我,就喜欢的不得了,她便成了我的第一个“人妈妈”!我是她的“狗公主”。她为我取了一个好听的名字——金子!我在遥远的南方城市长沙,过着贵族小姐一样的生活。
金子,多宝贵啊!可见我在珊妈妈心目中的位置。什么才算得上是“金子”?人心,真情,还有夏军给予她的爱!我是夏军给刘珊的,我传递的是爱的信息,我便成了金子!
一个金子怎么就成了沙子了?
故事得慢慢说。珊妈妈恨不得把每一天的爱都献给我,可是,珊珊妈和军爸爸(那时还没有结婚)各自有一份工作,虽然说他们的条件还不错,但是失去工作对他们来说还是不可想象的。晚上,我能和他们团聚,工作日的白天,我只能独自呆在家里,虽然他们为我买了各种各样新鲜玩意当玩具,可是,一个狗抱着一堆玩具有什么意思呢?我想念珊妈妈的怀抱,我想念她亲切地呼唤我的名字:“金子……金子……”。这样一段时间之后,我得了抑郁症,即使他们回到家,我也高兴不起来。于是他们试图请假陪陪我,但是终归不是长久之计,我的兴奋度降低了,他们坚持把我养下去的信心也降低了。
既然他们爱我,他们就设法给我一个好的出路。碰巧,中央电视台及时地播出了一个专题片,来自大连导盲犬基地的训导员和导盲犬一起向全国的电视观众介绍了这一新生的事物,而我正是可以训练成导盲犬的金毛!
军爸爸激动地看着这场景,仿佛看到了我的未来!
“如果金子可以成为一条在中国还很少的导盲犬,服务于一个残疾人朋友,那该多好啊?”珊妈妈和军爸爸异口同声地这样说,说完,他们兴奋地抱在了一起!
军爸爸打通了大连基地王靖宇教授的电话,告诉王靖宇教授:“我想把金子捐献给基地!”
“捐……捐献精子?”王教授没有听明白。
“不是,是我们家的一条狗。”军爸爸着急了,“它叫金子!”
爸爸详细地描述了我的模样和健康状况,他迫切地希望我加盟导盲犬行列,但是,王靖宇教授的态度却是“试试看”。这既让他们一定送我来竞选,也隐隐为我的未来担忧。“金子能行吗?”一直是他们的一个疑问。
就这样,我第一次飞行,从长沙,飞抵大连。
大连在向我招手的时候,我不知道我的未来会怎样。
大连基地为了感谢长沙的年轻恋人,为我取了“沙沙”这个名字,于是,“金子”成了沙子。可是,正因为这沙是金子演变来的,所以,我的故事依旧闪着光亮!
在大连基地的档案里,我到大连的时间是:2006年5 月25日。
■漂亮妈妈转眼就不认我了
基地,中国最大的导盲犬基地,可是什么伙食啊!天下最粗糙的狗粮,那是金子吃的东西吗?“本公主在长沙的时候……”我经常对狗兄狗弟狗姐狗妹这样讲,他们说,“难道你读过钱锺书的《围城》?”
我不爱读书,尤其是小说,全都是假的。但是每当吃饭的时候,我是多么怀念珊妈妈给我的饭啊!全是最精心选择的,适合女孩子口味的美味!
因为挑食和对基地伙食的意见,我瘦了。我要是喜欢写作,就一定写个长长的意见书给王靖宇教授,标题是《关于如何改善中国导盲犬伙食的可行性报告》,或者,我给全国人大(因为我不知道有没有全国狗大)起草一个《中国导盲犬食品安全保障法》,我们都是国家的栋梁,怎么可以因为王教授个人节约,降低我们的生活标准呢?
好在,我不久我就有了丹妈妈。那是我到基地半个月之后的一天,基地来了一个新人,她就是到目前为止,基地最漂亮的妈妈——姜丹。现在姜丹在澳大利亚留学,是基地选派出去的,在人家的导盲犬基地培训。最近丹妈妈来信,还回忆起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情景:
沙沙,你知道吗?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我没觉得你有多漂亮,因为那时的我对金毛还不是很了解。就只认识石头,觉得他好帅。而你呢?给我的第一印象很不好。你一从笼子里出来,就又蹦又跳的。而且还扑人,直扑主任(王靖宇教授)和波波姐(高丽波,另一个训育员,以离开基地),我知道你那是高兴的,因为你认识他们啊!我当时就在想:你什么时候能这样对我呢!
我是一只知恩图报的狗,我怎么可以因为有了新妈妈就忘记过去的一切呢?遗憾的是,第二天丹妈妈就认错了我。
那天,是她上岗的第二个工作日。她一来上班,就蹲在另一个笼子前,拼命和里面的狗讲话,先是问“早上好”,接着问“想我了吗”,还说“饿不饿”,我想她应该关心我呀?怎么跑去和别的狗说话了?于是我一个劲地冲着她叫,希望她来问候我,其实我叫也是问候她呀!
可是糊涂的丹妈妈很鄙薄地看了我一眼,并且用大连话说了声“讨厌”,让我也是一头雾水,不知道自己这样呼喊她有什么不对。因为昨天王教授刚刚把我分配给她管理,难道今天就变卦了?她不理我,继续和别的狗寒暄,那家伙得意得不知如何是好,跳起来露出了尖尖的“小鸡鸡”。这时候,丹妈妈终于在瞬间清醒了过来:她管理的沙沙是女孩子,没有那玩意儿。于是,她转身来注意我,恍然大悟:“噢,你才是我的沙宝贝!”
原来,我只是换了个笼子,她怎么可以这样粗心呢?
于是,丹妈妈抱住我,好一顿“抱歉”。
■增肥工程和我的泪水
刚到基地,因为我对伙食有意见,所以采取了少食战略。我不能绝对,那样损失太大。可是我的这个战略马上取得了效果,丹妈妈看在眼里,疼在心上。因为我瘦了很多,所以丹妈妈只能想方设法让我多吃。
丹妈妈的母亲,我该叫姥姥,过去一直是饭店的厨师,她工作的那些年,伺候过很多的人,她的烧菜手艺,在圈子里是出了名的。
丹妈妈的父母,就是我姥爷、姥姥,只丹妈妈这一个漂亮女儿。本来丹妈妈可以找别的工作来做,她是东北财经大学的毕业生,完全没有必要来基地养狗。但是她听说了养狗这件事,就铁了心要来这里就业。王教授觉得她的专业不对口,她说:“我来你这里做财务也愿意,只要能和狗在一起!”
姥姥说,丹丹就是不懂事,人家要的是训育员,不缺会计,你提出来去做会计,原来的会计怎么想?
王教授见丹妈妈真的爱狗,就留下了她。姥姥的饭菜,丹妈妈的悉心照料,我终于一点点地壮了起来。正如丹妈妈给我的信中描写的那样:“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我真的觉得你是很漂亮,是基地最漂亮的大美女,而且血统纯正,别人也都这么说。真的要感谢主任,把你分给了我。你是那么的聪明,教给你的东西总是能很快学会……”
丹妈妈每天到基地的第一件事就是直奔狗舍而来,向我问“早上好”,她从来没先去办公室向她的领导和同事问好。而每天下班,她也总是和我说了“再见”才离开。我知道,离开珊妈妈后,丹妈妈是最疼我的那个人了。
有一天,又到了下班的时候了,我的心情非常不好,一个想念珊妈妈,一个多想晚上丹妈妈也像珊妈妈一样陪我呀!我看见丹妈妈换好了回家的衣裳向我走来,我忍不住流下泪来。隔着笼子,我望着她,她望着我,她似乎从我的眼神里看到了什么,她惊愕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直直地盯着我看了半晌。这时候,她的同事,她竟然伏在人家的肩头不忍心和我对望了。她说:“我这是第一次看见我的沙宝贝流眼泪,也是第一次看狗在流眼泪啊!它们真的通人性!”
从此,丹妈妈就没让我住过笼子,回家的时候也把我带上。同事们劝阻她:“你歇歇吧,别累着!”丹妈妈笑着说:“我不累。”
2006年5 月13诶,是我一周岁生日,丹妈妈和姥姥、姥爷带我到黑石礁公园玩。我喜欢在海边,吹着海风,心旷神怡,但是我不喜欢下水。三位亲人为我准备了丰盛的生日宴席,买来了高级蛋糕。许多过往的游人羡慕地说:“给狗过生日?哈哈,真是个新闻呀!”
亲人们想诱哄我下水,但是我偏不。我们金毛猎犬天生是游泳好手,但是我不喜欢,姥爷把我抱进海里,我转身就游上了岸,我不喜欢在水里,就是不嘛!
可是,丹妈妈下水了,她进了海里!那里面不好玩!我在岸上很着急,叫她赶快上岸,可是她却向远处游去。她难道不要我了?她难道不知道远处危险?她难道忘记我的生日最需要和她在一起了?
面对苍茫的大海,面对远去的丹妈妈,我怎么忍心她离开呢?于是,我奋不顾身地跳进了海里,向丹妈妈的方向游去,我要把她拖到岸上来,今生今世,她只能和我在一起!
没有想到的是,丹妈妈看见我向她游去,她也转身向我游了过来,她抱住我说了一句石破天惊的话:“我的沙宝贝啊!咱俩是一对啊!”
我为这句话再次流了泪,因为在海里,丹妈妈没有看出来。
■“恐笤帚症”
“我的沙宝贝啊!咱俩是一对啊!”丹妈妈经常抱着我这样说。什么叫“一对”?恋人可以说是“一对”,“母子”怎么也能说是“一对”吗?我不是语言学家,我不知道丹妈妈这样说是不是合适,但是我知道她是全部的心都给了我呀!
丹妈妈也到了谈恋爱的年龄了,